得嘞,别再让小二看着上了,您直接点菜吧。
“这孩子,随便打发时间逗闷子的事儿,又不是要考校你学问。”
长公主笑得和蔼可亲。
您不如考校学问呢!
有问有答,多简单!懂得我就回答,不懂地就言不知道,省心省事!
“讲讲奇女子的,与寻常女人不一样的……”
奇女子倒是蛮多的,关键不知您好哪一口啊,那红拂女不就够传奇,您还看不上!横挑鼻子竖挑眼,将人贬了一通!
“……别弄些歌伎花魁什么的,就没个好身份正经人家出身的?”
长公主将细则列出来。
噢,这是要听贤妻良母的故事?
那,孟姜女算是千古好贤妻之一吧?万里寻夫,哭倒长城……
“太过悲惨,这女子也太弱质了些……”
摇摇头。
这还弱?长城都哭倒了!比发洪水还厉害呢!
那就来个女汉子的!花木兰,这个强吧?女将军!
哪知!
“倒真是巾帼英雄!对镜贴花黄,可惜,若非赐婚,要怕是嫁不出去……”
您能不能不要操心花木兰可能成为剩女的事儿?能将注意力放在人家马上英雄的飒爽英姿上么?
那就来个嫁出去的,梁红玉!
有丈夫!
与夫韩世忠同抗外虏,同为英雄!飞马传诏。擂鼓战金山,这个总应该合心意了吧?
皇帝都点赞,给了个“智略之优,无愧前史。”的官方评论。
谁料!
“……说了这么多就数这位最值得称道!真乃娼优异数!可惜,运气比之红拂女差之许多……沦落营妓,为妾扶正,又英年早逝……这命数!”
再摇头。
您哪里看出人家命不好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再说人家又不是生来就为营妓,是家中父辈长者获罪所致好不好?
为妾也没办法啊,韩世忠早有元配。林林总总都是个人左右不了的客观事实啊。
主观上。人家虽陷身泥淖。却能慧眼识英雄。其后更纵横天下,内平叛逆,外御强仇,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青史留芳。
这种种成就,是个人努力的结果,更能彰显个人实力,怎么就是命不好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长公主的脉,真心把不了……这位殿下,不能拿常人论之。
“讲别的吧。”
还讲!没了!
“公主婆婆,没有了……”
锦言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喜欢听什么,我找书读给您听?”
这位大妈。您到底觉得啥样的好,咱们直接读书成吗?
“书上的更无趣,”
长公主摆手:“这就没有了?不是整天去茶亭听人说古论今?这十几年下来,就这几个?”
深表怀疑。
我什么时候整天去茶亭听话儿了?这是谁造谣!
“……你之前不说那些诗啊词的都是听说来的?诗词都能听来,乡野杂谈的不就更多?”
原来。自己早早挖好坑,假以时日,专供自己跳的?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笨了?
不是自己太笨,是对手太厉害……这种段位的,咱玩不过啊。
“公主婆婆,您知道乡人野谈多说鬼神精怪家长里短,过于粗俗,难登大雅之堂,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点规矩我还是有的,再说,有一些人家也不让小孩子旁听啊……”
管她什么理由,总之,这故事会咱还是别开了吧,啊?
“我知道你素来是个规矩的,”
长公主敷衍地赞一个,根本不理她的茬:“也不用说什么长篇大论的,闲聊解闷,简短逗趣就好,你随便讲讲就好。”
随便讲讲?就您这各种要求各种不爽各种纠结,我若真随意,您还不定说什么呢!
“我觉得象和合二仙那样的就很好,明日你就讲这种的。”
长公主明确了要求:“有意思,听着新奇有趣。”
这种的?
怎么个意思?
是指那种兔子尾巴般的长度啊,还是指那种背背的内容?难道长公主想多了解儿子的心理状态?
“今儿就这样吧,回去歇着吧。”
长公主直接休会,“嬷嬷,取枝老参给侯夫人补补气。”
得,今日有酬劳,不算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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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一脚浅一脚回了自己的窝,锦言满脑子的雾水,长公主到底是个神马意思?
将她的话语、腔调、神情,如回放慢动作似的,反复地回忆,在脑子中过了几遍,确定意有所指。
到底指什么,不知道。
说白了,对故事有要求,内心期待自己能讲某一类的故事,这某一类是哪一类,她就是不明说。
可能是描述不清楚?
也可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希望自己能投其所好?
可惜,这位大神想什么锦言愣是猜不着!
与其拙劣地表达,倒不如保持沉默为好!
可是,
这痒处没搔到,明后天还有得熬……
痛苦啊,有话您能直说么?
……
“在想什么?”
突出其来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
谁呀,不知声波能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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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袪火锦方(一)
“在想什么?”
突出其来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
不用问,在榴园的地盘上,能这样大喇喇在她耳边讲话的男人,除了永安侯不做他选。
任昆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往常这人听到他回来,都会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象只欢快的小鸟一般迎上来,接斗篷递湿巾上热茶,温言软语,今天这是怎么了?
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榻上,身子七扭八歪软得没了骨头似的,小眉头蹙得紧紧的,小脸绷着,没一点笑模样,嘟着嘴,好象跟谁在赌气……
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了?
又挨骂了?不是说被留在正院讲故事,母亲心情不错?
这也是位大神,得罪不起。
锦言忙收拾心情,上前迎接服侍。
她习惯地站到永安侯面前,熟稔地去解他斗篷带子。
“怎么了?”
娇小苗条的女孩儿,发心刚好到他的下巴处,鼻间是橙花的愉悦青苹果的甜蜜。
“又洗头发了?这么冷的天。”
任昆微低头,嗅了嗅,笑着问道。
锦言特别爱干净,天天要泡澡,头发最多两天就要洗一次,冬天也要如此,府里是不缺这点花费,不过天冷就是烧着地龙,象她这么频繁地沐浴也容易受凉。说也不听。
自言习惯了,东阳多暖和……
“观里有地热!温汤子!”
神色间多有向往。
有时回来赶上她沐浴过,空气中充满了甘甜和明快,柑橘的清新与青杏蜜桃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绿色果木香,活泼、纯净而欢乐,让人感到愉悦的情绪,那是象梦一样美好的感觉。
任昆很喜欢。
“嗯,有点问题想不通。”
锦言将斗篷放到一旁挂好,一边将温湿的面巾递给他,一边答道。
在永安侯面前。她从来没有隐瞒这种念头,问就交底,不问还要即时汇报呢。何况事关长公主,任昆永远比自己更有一手资料,也更了解。
“哦……”
不是挨骂就好。
永安侯将热热的毛巾覆在脸上,声音有些沉闷:“什么问题?”
“不明白公主婆婆的心思。”有永安侯帮忙参详最好不过。
锦言简短扼要地将事情讲述一遍,任昆沉吟片刻:“……你说详细些。”
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简单说来如白水般平淡无奇,看不出端倪。
“那,说来话长……”
详细讲。要说的就很多了。
“无妨。”永安侯闲闲地喝了口茶:“慢慢道来即可。”
于是。锦言殷勤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逐一向任昆做了回顾。包括自己说了什么长公主讲了什么,神色与语气如何,事无巨细,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如此。就是这样,我还是不知道公主婆婆想听什么样的……”
七七八八说完这些,两人都用完了晚膳,地点改为书房。
永安侯端坐在榻上,面容沉静,专注地盯着对面那个滔滔不绝的小人儿,暖暖的灯光照在她如瓷的臻白肌肤上,晕出一层微熏的粉红……
甜软的声音将琐碎的事件理性清晰的描绘……
锦言说完了,眼巴巴地看向永安侯。他一直听得很认真,充满自信与智慧的样子,即便一言不发,亦能够感觉到他的力量与承诺。
这小丫头,脑袋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东西都装?
任昆忍俊不禁。也真难为她了!
怪不得之前想要劝化母亲,原来还真是有底气有累积的!
“侯爷你别一个人笑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人,想到什么好歹吱一声儿,她这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语气里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娇嗔。
“我在想,二龙山下的这个茶亭还真是独特,堪比国子监讲经台啊……”
永安侯调侃道。
锦言脸一红:“……那个,也有从别处听闻的,也有书上看来的。”
早知道,就多编几个出处了。
问题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她睁大了眼睛:“侯爷!”
“知道,我知道。”
任昆笑着安抚:“既然母亲想听与和合相似的,你就选这样的讲好了。”
这样的!
锦言吃惊地望着他,难道他也以为长公主需要多接触男男的世界,如此才能增进了解,更好地进行母子沟通?
读懂了她的眸中之意,永安侯罕见地感到两耳发烫,清了清嗓子,压下那股莫名的不自在,反问道:“你之前不是想劝教母亲?就是这个意思。”
这两件事,有关联吗?锦言还有些不解。
“我想母亲应该是想找个范本。”
范本?
“你是说……”
心里猛然窜起个念头,难道是?
“对,就是如此。”
任昆确定地点点头:“母亲是想听她想听的。”
噢,我明白了……
怪不得要讲女子的故事,又挨个点评女主,没有满意的,是因为没有找到最适合代入的那个?
这么说,长公主是希望听着别人的故事,为自身寻找借鉴?
果然,任昆亦是如此解读:“……说句大不敬的,母亲与父亲的关系……”
他轻蹙下眉头,似乎在甄选着更洽切的词语:“不象夫妻不象君臣,全无章法……”
“西边日出东边雨,倒是无情还有情……”
锦言喃喃自语。
长公主对任怀元,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
在无止尽的冷寂与焦燥中蕴含着无穷的激情和渴望!
爱在,人在,时间却一去不复返。
纠缠消磨其中的,是那永远也追不上的身影,克制、退让、冰冷、孤傲,仿佛逆着光,永远无法感到对方的热度……
爱是等待一朵花开的时光,虽然寂寞却很美好,但若这朵花耗尽一生的时光去等待。却依旧花期遥遥,对于一个无法甘心又不懂得温柔占领的强硬女人,以及试图掩饰的凉薄真相,恐怕,这就是无奈大于悲哀的沧海桑田……
若真如任昆所言,她可能在寻找改变的途径……
这可能吗?听着象是句童话……
抛开熟悉的自己,何止是勇气?这是为自己出征。
……
“……母亲出生时,万里朝霞化凤鸟,是为吉兆祥瑞,先皇大喜。封为长。朝野上下从者众。连先皇后所出之女也屈居其后……”
原来长公主出生还逢天气异象!真是好命。贵为公主本就含着金汤匙,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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