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婆阻碍到喝汤吃肉了吗?
还不如任昆呢,下半身是个什么口味的,摆明军马,不掩不遮……
其实桑世子算不得做戏,想要丫鬟是一回事,对发妻的感情是另一回事。很多男人都是把爱与欲分开来看的……
锦言面上情绪控制得不错,视线挪移间有些许的泄露……
任昆对她的关注非同一般,转瞬间的不喜被他看在了眼中……
“你,对大哥有看法?”
回府的马车上,他忍不住问。小丫头素来平和,鲜少不喜人,除了之前的张大,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对某人有厌恶之色。
张大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大哥……大哥哪里惹她不喜?百里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想到桑成林的苦闷,遂替他辩解道:“……大哥,挺不容易的,别听一面之辞。”
“谁容易啊?霜姐姐就容易?”
下意识反驳回去,他不容易?那谁容易?
挺个大肚子要生孩子还要被丈夫婆婆添堵就容易?
“她有什么不满的?这也不行那也不允,大哥守她一个多少年了?仗着有个得力的娘家,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永安侯真心觉得桑成林不容易,堂堂国公世子,喝个花酒要个丫鬟都不成!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你百里府不兴纳妾不养通房,那是你百里府的规矩,眼下是你百里家的女儿嫁到定国公府,不是定国公府的女儿嫁到贵府上,国公府里谈什么百里家的规矩?
聘娶之时说好不纳妾不生庶子女,没说不方便时不能找通房吧?没说不能逛楼子听小曲吧?
在任昆心里,百里霜的霸道善妒与自家公主母亲如出一撤,他虽敬重百里府上,大学士的学问人品自然是一顶一的,只是,对孙女儿太过宠溺!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刚反驳了一半,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傻了,竟然当着老板的面说他哥们不好,脑袋秀逗了!
任昆这种男人,哪里能体谅女人的不易与苦处?何况还是与他的铁哥们pk?
与他谈论这种话题,本就脑袋进水,还能真代入个人情绪?
锦言偃旗息鼓:“是我失言……不妥处,请侯爷勿怪。”
之后缄默。
又来这一套!讲礼节是吧?
任昆的眼睛就眯了眯,脑中浮现出适才在席间,百里一家对桑成林的态度,个个彬彬有礼,言辞得体,谦谦君子,风度十足,与以往那种百里家舅兄围着桑成林,嘻笑怒骂,吊书袋子绕着圈子连嘲带讽,却透着股亲近的情形截然相反。
那种礼仪上的无懈可击,恰恰是最疏远冷淡的!
他原以为桑成林是庸人自扰,冷眼旁观百里家的行为,才知绝非空穴来风。
“对我这般客气有礼,必是心里远着了……”
桑成林的话响在耳边,不由郁火上升:
她这样,与百里家对桑成林有何区别?心里远到天边了吧?
是我失言,侯爷勿怪……
我还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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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负气与奖励
就是要怪罪?
锦言一愣,你要怎么怪罪?打骂一顿?押着她去给桑成林陪礼道歉?还是要禁足禁食?
这位爷可能心情不好,水公子办差事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怕是又邪火上身,所以格外能理解桑世子的下半身之烦恼吧?
“……请侯爷吩咐。”
愣怔之后,她迅速做出知错认错,打罚随意的反应,但凭侯爷处置。这次的确是自己一时嘴快……
她这招息事宁人,与任昆无异是火上浇油!原本只是些微不满的小火苗,腾地就燃成了满天烈焰!
任昆彻底不高兴了,车厢里的气压立马低至冰点。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眸中的愤怒与指责清晰可见。
这样都不行?
自从第一次莫名被他吼过后,锦言已经懒得猜测他生气的原因,也压根不想去把握相处的气氛和谐程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侯爷要生气,这都是控制不了的。
下雨带伞;
娘嫁人祝她幸福;
侯爷生气任他去!
象侯爷这般心机深沉之人,要掌握他心情的晴雨表,无异于以蠡测海,以管窥天,实属自寻烦恼。
在你认错且已缴械交出处理权时,对方还不满意,一般是两个原因,一是认为你的认错态度不够诚恳,有敷衍了事之嫌,这无疑在无形中贬低了对方;二是双方关注点不同,认错不是关键,关键是认知。
锦言不认为自己的态度有问题,绝对够诚恳,至于第二点,她不欲了解。既然说什么都是错,那就不说话。沉默是金。
看在任昆眼里,这沉默就成了不予理会的对抗行为。
“……兄弟,这女人真不能宠。就是宠也不能让她知道,你看看我……”
耳边是桑成林大吐苦水的碎碎念。
任昆的眸色就更沉上几分,怒喝一声:“停车!”
大街上车走得不快,车夫闻此言忙收缰勒马。车停下了。
任昆冷哼一声,撩帘子,跳下马车,面黑如锅底:“给爷备马!”
他的马就空骑跟在车后,常随忙牵过来,气哼哼的侯爷翻身上马,撂了句“爷还有事!”,自行走了。
随从护卫忙呼啦啦驭马跟上,随员走了一大半,只余锦言的马车和少量随从。
车夫不知出了什么事。忙请示:“夫人,您看……”
“侯爷有事,我们继续回府就是。”
锦言温声吩咐,马车一动,起程回府。
神经病!当我乐意与你同乘一车啊?又没人请你坐车!
心里笑骂两句。出口恶气,开抽屉,取食匣,找点心吃!
走了好,乐得自在!
还没吃呢,耳边又是一阵马蹄声,不知为何。之前跟任昆走的护卫回来了大半,簇拥着她的车架一路回了府。
……
锦言悠闲自在,对永安侯的中途下车不以为意。
“……夫人,侯爷他,他没事吧?”
夏嬷嬷不放心。回府时任昆上了马车,她们就坐了另外的一架小车。对详情不甚了解。只知道前头的马车停了。然后侯爷打马而去,仿若有急事。
潜台词锦言明白,就是问侯爷为毛忽然下车了……她能说因为任昆半道想起自己没带钱包不想拼车了吗?
“哦,他有急事,骑马跑得快。”
信口给侯爷找了个夏嬷嬷能接受的理由。至于他为毛先跑了,肯定是因为自己说话不中听,没维护他的铁哥们。
知道她是向着百里的,不相为谋,既然没法商量,道不同,亦各其志也,所以独自先跑了呗。
真相很简单,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化繁为简,就是侯爷有事先走了。
夏嬷嬷将信将疑,她仿佛听见是侯爷喝了声停车,若是有事,怎的不是急匆匆却是怒冲冲的样子?
既然夫人说无事,就是无事。
夏嬷嬷眼中自家小姐定是不会犯错的,有错的一定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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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见随从护卫撇了车驾跟上他,不由大怒:谁让你们都跟上的?夫人呢?回去护送夫人回府!
有心自己也跟回去,又觉得拉不下脸。干脆到衙门官署,加班去了。
差房下官见他来了,施礼问好,回禀说内务府的管事公公差人来送过口信,请侯爷得空过去趟。
任昆听此言,知道是自己上次交代内务府要做的东西做好了。
嗯了声,面无表情地走到书案前坐下,一张俊脸看不出喜怒。差役小心地将热茶沏上,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无心公事,既觉自己小题大做,又恼小丫头惯与自己打擂台,忒不识趣……
其实……
桑大哥说得也不对,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宠……
小丫头甚至不知何为宠!她从来没有被宠的自觉性,不管如何待她,永远将你奉若贵宾!漫说是恃宠而骄,她的自律与自知自明,常恨得他牙痒!
你就不能撒个娇,有个小脾气?
不争不抢不要不闹,对她和颜悦色,她不骄不纵;对她不好,她还是微笑沉默,不卑不亢,整个一宠辱不惊,心如磐石!
不多话,不打听,不过问,不干涉,什么也不管!
有事不告诉她,不解释给她听,她绝不打探;
说与她听,她认真倾听,说多少听多少,鲜少评论;
与百里嫂子完全是两种套数,她那个才是百里府上一家老小宠出来的!
心,就此拐弯……
愈想愈觉得自己可笑,她向来如此恪守距离,又不是头一次,何至于为一句不关己的闲谈就弃她而去?
说来,他倒是应该高兴,难得小丫头在自己面前表露一次带个人情绪的观点……
天空豁然阴转晴……
走,去内务府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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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觉得奇怪。
永安侯最近改行做魔术师兼珍宝商了——
每次来榴园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两个首饰匣,钗环簪笄,耳坠项链。手镯压裙……不一定有什么,不一定有几样,总之,样样精美。用料珍贵、做工精良。
讶然!送我的?
“……内务府老工匠的手艺,市面上见不到……”
永安侯言语淡然,不经意间透着股霸气。
当然是送你的,不然拿这里做什么?
锦言搞不懂侯爷为什么送东西,问也白问,不能拒之,欣然收下。
反复欣赏,不吝赞美之词。
的确是好东西!这要搁以前,哪可能往自己头上身上招呼?摸都摸不到!只能在博物馆里,隔着层层玻璃罩。过过眼瘾,心醉神迷一把……
任昆见她高兴,眼里的笑意就藏不住。
第一次欣然收下,第二次欣然收下,第三次……
眼见任昆象魔术师似的。每天都变出个盒子,锦言不淡定了……
“侯爷,今日翻了三遍皇历,没发现最近有节日啊?”
很疑惑很不解:“……莫非是侯爷有什么喜事?”
侯爷您有喜事,也不至于撒这么多赏钱给我吧?这些首饰件件精美贵重,巧夺天工,这种够一家人吃几辈的东西。您居然批量送人!这手笔!啧……
任昆心中好笑,就知道小丫头会多想!她这个谨慎老实的性子怎么养出来的?怎么就是改不了?
没有喜事?那送我这么多珍贵首饰做什么?
“……送你的收着就是!是你立功应得的……”
她不居功不自傲,送些首饰头面最正常不过,若是个男子,保他青云直上。
立功应得的?
锦言转转眼珠,想想自己近期所作所为。明白了!是说前回东北洪灾的事……那件事,与她只是几句话,朝堂大事,非她能议,说完后没再过问详情。
没想到。任昆还记着……
虽说几句话与眼前的东西价值不等,既是奖励,她的心就放回了原处。
拿在手里,反复研究,啧啧称赞:“……这手艺果然了得!图样也不一般,新颖别致……”
永安侯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些,略带矜持与得意:“还算有眼光!”
“这个是特制的,全大周独一份!”
见她喜欢,忍不住多加了句,语气中透着自得……
这每一件的图式,都是他亲手绘的,着实用了大心思。
每一样,他都反复琢磨她平素的喜好,选材用料上更是颇费心思,既不能太张扬又要足够好……
若非她是女子,无法奖励其他的,想他堂堂大丈夫,怎么可能亲自捣弄这些东西?
若是个男子就简单多了!女人向来麻烦!
说服自己的理由无懈可击。
……侯爷竟忘记了,即使立下再大的功劳,即使是女子不能加官晋爵,能打赏的方式有许多种,不必非得他绞尽脑汁亲自绘制首饰图样,亲自跑去内务府与老师付讨论细节,亲自去一一验查……
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