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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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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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给均哥儿的?”

    关于送哥哥礼这事,任昆知道。

    桑成林在他面前抱怨过:

    ……要我也准备一份!不是有没有的问题,咱们这些人家,谁府上也不缺份礼,但事理不通,象是要借机敛财似的……

    当时任昆还劝:

    既然谁家也不缺这一份,那就备上呗,权当让嫂子和均哥儿高兴就是。

    再说,嫂子是个明理的,只与最亲近的几家提过,不可能传出什么不好的风言风语……

    他是独子,理解不了百里霜的担心。

    不过,既然都不缺那一份,就给均哥儿备上。

    若接受不了百里的那套说辞,就当平日里送个小物件了就是。

    ……他取了过来细看,锦言绣的是两只小狮子在抢一只彩球。

    已经绣至尾声,只差一只狮子的尾巴。

    小狮子圆圆滚滚,憨态可掬。

    “绣得不错。”

    任昆表扬。

    真心话。

    小丫头上一年学女红,以为她在装模做样扮忙碌,原来下了一番苦功夫。

    “那当然。我还给昆哥儿做了套新衣裳呢……”

    起身开柜取了包袱,拿给任昆看:“夏天时穿的,透气又凉爽。”

    不错,上好的冰纱锦。薄而不透,天热时穿着正好。

    “还有吗?”

    任昆习惯地问道,这已经是两件了。

    “有啊,”

    那人却笑眯眯点点头:“还要送他一套玩具。还没开始做呢……”

    时间还来得及,先把这些费时的弄出来。

    ……

    还有一套玩具……

    永安侯的心情就有些莫名,准备这么多!

    不用说,没出生的二宝肯定也有!

    难怪哪儿都不去,除了去正院请安,其余时间都躲在榴园闷头做活儿!

    也没见她给别人做过!

    “……有长进!不是说要做个拿得出手的荷包吗?我看看。”

    亏他还记得当初锦言练女红时的目标——至少做个拿得出手的荷包。

    噢……那个啊,等等啊……好象有一个!

    去柜里找了找,翻出一个。

    翠绿配玫红的,颜色鲜亮,翠得出彩。

    摊在掌心仔细看了看:

    女子用的……

    还有吗?

    没有了。

    “……无痕有个旧荷包……”

    不知怎的。任昆一下想到水无痕有个类似配色的,是深绿配玫红。

    看上去有年头了,无痕甚是珍惜。

    噫?

    水无痕有个旧荷包……噢,旧了,水无痕的荷包旧了。与她有关系吗?

    锦言一头雾水,老大的反应好怪吔!

    不是又想让自己替他做个表情达意的同心袋吧?

    不行,不行!

    她现在没时间!

    而且,她也不想做这个活儿!

    以前就说过的,那个桃花香囊什么的,也不是自己动的手……

    府里有的是绣娘,永安侯一句话。多少个荷包都做得出来。

    她又不是做绣娘的,反正她就是小气,手作的东西不愿意随便送出,针针线线都是情谊与时间呐!

    ……

    沉默是金。

    他没有明说,就当这是一个“无痕有个旧荷包”的陈述句。

    话一出口,永安侯愣了。迷惑不解:

    他的本意是想说无痕有个荷包与这个配色很像的……

    为何,话一出口,味道却变了呢?

    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暗示与隐晦的试探?

    一个故作成熟的孩子,明明心生渴望,很想讨要。却偏偏矜持地绷着,等待某人善解人意的主动应承?

    ……有吗?

    他有这样吗?

    任昆有些不确定——

    这不可能!

    他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莫名其妙的疑窦丛生……

    也许最近他真是太忙太累了……

    什么时候他想要东西还要试探他意?就算是陛下那里,他也照样开口——

    一定是忙晕了头。

    永安侯将自己体察到的微妙感找到了更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管是谁,即便是心身无比强悍的任昆,对迎面而来的陌生启示,下意识地就选择了视而不见,用一个更恰如其分的理由来搪塞,以此来减轻自己内心的惴惴不安……

    没错,是惴惴不安。

    越来越多的时候,当她用含笑的眼神专注地盯着他时,他的心就会突然跳得又快又乱……

    他必须要用力去克制内心的悦然,才能处之泰然。

    ……

    永安侯从来不知什么叫低调与收敛,即便是未知的领域,他也要拿到主控制权!

    真是怪了!不就是个荷包嘛!以前让她做香囊扇子套只随意一句话的事!如今,怎么反倒还缩手缩脚,不好张口?

    想要就要,他出手从来都是轰轰烈烈,不知道什么叫退缩与避让。

    “……这个荷包做得不错,再做一个,要宝蓝色的,配什么花色你看着定。”

    想到天快要热起来了,夏天的衣服颜色都清雅一些,又追加了些要求:

    “再做一个天青色的,用这个翠色也好,不要配玫红,式样和花色上不要女气。”

    不是请求,也算不上是强制性吩咐……

    他说得理所当然又家常无比,语气自然地就如同告诉锦言他今天晚饭要吃红烧肉配白米饭一般……

    清晰明白,由不得某人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怎么个意思呀,侯爷!

    府里没绣娘了?

    你要送水无痕荷包不能找我要啊!

    就算把我当特别助理一等秘书,也不能凡事亲力亲为吧?

    我可以帮忙安排的,我可以将此贯彻下去……但是!

    我不愿意自己动手!

    我这手头事多得很,很忙!

    “……侯爷,我还要准备礼物,这个,我能不能请其他人一起帮忙?”

    好吧,拿人饭碗受人管,直接拒绝的勇气,她还是没有滴……

    永安侯沉静地盯着她不说话,不喜不怒。

    锦言的底气尤如漏气的皮球,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我从旁协助,呃,从旁协助……”

    任昆似笑非笑:

    “你觉得合适?”

    咋不合适?

    合适!

    再合适不过了!

    都是工作,谁干不一样?

    绣娘是专职人员,比她更具备专业性,而且,那是人家份内的活儿,她干嘛抢人饭碗?

    任昆沉默不语……

    好吧,这是工作吗?

    是因为送水无痕,所以不愿意假手他人?

    那么,她是不是应该为这份信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何况只是个小小的手工活儿?

    做!为何不做?

    可是,侯爷,这是您的私事,做这个算是份外兼职——

    有好处么?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等式
    “……想要什么?”

    任昆睨了她一眼,语调不冷不热:“绣个荷包就要论功行赏?”

    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恼。

    她这样说,自然就是应承了。

    有喜悦。

    另一面又有点羞恼:

    不说主动送也就罢了,还得他开口要!要了之后还想讨好处要报酬,俨然等价交换!

    真以为哪个缺荷包?非得等着用这个!

    可是,若她不跟自己讨价还价,毕恭毕敬地一口应承下来,这样,也非所愿吧?

    其实,他很喜欢见她有要求,甚至私心里常希望她不要厘得那么清,不要非是做了什么,才敢借机提个小要求……

    凡她想要的,他都愿意给……

    只要是她的要求,他都会竭尽所能去实现……

    可是她从来不主动开口,问急了就会笑着说自己什么也不缺,什么都有。

    怎么会有这样容易满足的人?

    任昆知道她是真心的,愈是如此,愈仔细品味,会发现这份无所求下隐晦的疏离感。

    客气,不愿意麻烦别人。

    一想到这个别人也包括自己,任昆的心就尤如被针尖扎了一下,不很痛,那痛感过后的痒与酸比疼痛更难耐……

    ……

    不给加班费啊?

    锦言有点小遗憾,荷包虽小,花的功夫可不少呢。而且是要送人的礼物,自然还要花点心思设计,款式、配色、绣样,都要用心才行……

    这,不能完全算是顺带着的小事吧?

    好吧,不给就不给。

    反正自己生活无忧,什么也不缺。

    为一点小利惹老板不高兴实在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是开玩笑的。侯爷别介意。”

    眼见着任昆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真不高兴了?

    她忙将工作安排进日程,以表重视:

    “做完手里这个,就开始……侯爷想哪天要?若是急,我可以赶赶工的……”

    先把工期定下来。这样比较好把控,别耽误了或者任昆想起忽然就来收货,没弄好又要费些口舌。

    ……

    又来了!就是这样!

    就是这般宠辱不惊的样子!

    姿态与立场摆得清楚明白!

    她永远都是这般乖巧有分寸!不越雷池一步!

    她永远这般进退有据,不会搞错自己的位置!不行差半步!

    她永远这般善解人意!为别人舒服高兴,宁愿退避不争!

    她永远这般恭谨有礼,客气而疏离,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回归原位!

    她永远这般淡然,仿佛识遍过了世间的喜怒哀乐,波澜不起!

    ……

    任昆的火腾地就冲了上来!

    酸涩、疼惜、怨忿、失落、懊恼……

    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岩浆在心头翻滚。灼得他眼底发红——

    你不是最能察言观色的!

    你不是洞察若火?

    竟连个玩笑辨识不得?

    在你心里,他算什么?!他就是那么蛮不讲理的凉薄之人?

    “哪天要?!”

    他恨急吼道:“明天!”

    赶赶工!赶赶工!你赶工吧!

    什么都随你!

    任昆怒气冲冲,挥袖而去!

    一路上,榴园上下全部噤声——

    侯爷发火了!

    侯爷对夫人吼了!恼了!

    夫人……夫人那么好的性子,怎会惹得侯爷暴怒?

    侯爷的脾气……谁知道!

    可怜夫人了……

    ……

    这就……怒了?!

    还是暴怒?怒急狂走?

    锦言真心无语:

    老大。脾气也忒差了些!

    这也太“善怒”了!

    是不是春季肝火太旺啊?

    是肝郁气滞?肝火上升?还是脾虚呀?

    有病得早点治,别把暴脾气不当病……

    锦言一边不厚道地腹诽着,一边顺手收拾眼前摊放的杂物,喊夏嬷嬷进来。

    ……

    ++++++++++++++++++++

    “夫人!”

    永安侯的暴喝,响彻了整个榴园,就在外间服侍的夏嬷嬷自然听了个真切。

    侯爷,真是好没道理!

    夏嬷嬷大致听了个全面。不明白永安侯这火从何而发,就是欺负夫人好性罢了!

    有几家妻室能做到自家夫人这样?

    不怨不恨,回回笑脸相迎,关切周到,竟换了这么个回报!

    没理由地想骂就骂……

    还有脸骂,满大周也找不出一个他这样的夫婿!

    不行不行!

    不能老这样守着。这般油焦火燎又没有盼头的日子,绝对不能过一辈子!

    “……没事没事,嬷嬷别担心,侯爷说话嗓门大,没关系。”

    锦言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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