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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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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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宁知道这是因为长孙浅雪太过高傲和固执。

    在很多年前,那个人始终不能得到进入岷山剑宗的机会,始终无法弥补自己修行上的一些缺陷,长孙浅雪虽然从未对丁宁表露过任何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丁宁却十分清楚,在她的心中始终也不能原谅百里素雪。

    因为在她看来,那人得不到续天神诀,也是修为进境遭受桎梏,最后在长陵战死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她同样不能原谅那个人。

    但是这就是她的爱恨。

    所以她根本不会来看岷山剑宗的续天神诀一眼,哪怕这是世上最高明的功法之一。

    丁宁走入最深处小院中自己的卧室。

    窗外一株枇杷树的树叶将清晨的阳光分散成很多细小的光斑,这株枇杷树是丁宁数天前从这小院之外的园中移来,虽然移来的时节不对,然而却偏偏成活得很好,弥漫着鲜活的生机,让这个之前到处散发着阴深寒意的小院都彻底的鲜活了起来。

    丁宁看着放在紫红色桌面上的青色玉盒,沉默了很长时间。

    的确,如果那人在很多年前便得到这部功法,或许很多事情便根本不会发生。

    他或许会早早的直入八境巅峰,甚至踏入九境。

    超脱的强大,将会使得元武和很多人放弃后来的想法。

    元武还是会成为世上最强大帝国的皇帝,然而却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听从那个人的一些意见。

    巴山剑场也不会消失,还会变得更加强大。

    郑袖也不会表露出冷酷无情的一面,会成为那人温柔的妻子。

    很多人也不会死去。

    渭河之上,巴山蜀水之间,芭蕉夜雨之时,竹林的小楼里,还会到处都是欢笑声和逍遥的歌声。

    还有人会站在顺流而下的小舟之首,喝醉了试图捞起江中的明月。

    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会不同。

    只是这样便真的完美么?

    很多人,那人就永远看不透,很多事情,那人会永远不明白。

    青色玉盒静静的躺在稀疏的光斑下,明明还没有打开,然而丁宁却似乎已经看见了两个不同的一生。

    丁宁的情绪渐渐的绝对平静。

    他伸出手来,不费什么力气便打开了青色玉盒。

    无风自动,他的衣袖猎猎作响。

    青色玉盒里有着一本卷起来的薄薄青册。

    每一页都似乎用青玉制成的丝线编织而成,只是青玉明明是坚硬易碎之物,如何制成丝线,又显得如此柔软,偏偏还能令人看出这是青玉,这便是不凡。

    丁宁深吸了一口气,连发丝都飞舞了起来。

    这本薄薄的青册在自行往外散发着蓬勃的天地元气,如喷泉般源源不绝。

    他修行的习惯是先从大处着手,先领略大意,细节便不难推敲。

    所以他没有着急去感悟这些天地元气从何而来,到底是多少丝不同的元气在空气里随着看不见的符文流动,而是直接取出了这本薄薄的青册,翻了开来。

    青色的页面上有很多透明的光芒,就像是一滴滴晶莹水珠散发出来的光泽,但是每一条透明光泽的形状,却都是一柄剑形。

    并没有刻意。

    丁宁的感知在一瞬间全部沉溺于青色的页面和这些透明光泽之中。

    他就像是站在了一个青玉世界里。

    他的身外悬浮着很多指向不同方向的透明长剑,每一柄都比他的身体要高大。

    他开始看这每一柄透明的长剑,慢慢的开始在感知的世界里行走。

    他穿过这些悬浮不动的透明长剑。

    这些透明长剑一动不动,但是却开始变长变大,朝着所指的方向无尽的延伸出去。

    绝大多数透明长剑都是刺天般刺向天空,散发着难言的孤高气息,随着无尽延伸,这些透明长剑似乎将天空都彻底刺穿,突破了白昼和黑夜的界限。

    透明长剑开始发光,就像是有无数星光通过刺穿的空间落了下来,又像是这些透明的长剑本身就变成了星光。

    每一柄透明的长剑,本身就是一颗星辰。

    丁宁身上的气息没有任何的改变。

    即便是和他在同一个小院里的长孙浅雪都没有感到他的身体有什么改变。

    然而他的肌肤上,却是在真实的沁出许多银色的光点。

    丁宁在感知的世界里抬着头。

    他无限怅然而又带着无限感慨,甚至带着一丝悲伤的轻声自语,“原来是这样。”    即便是强大的修行者可以很快入定修行,但体内五气和天地元气转化为真元的过程却是同样需要消耗很多时间。+,。。尤其是在这种可能随时会遭受到马贼、兵匪或者猛兽袭击的地方,一般修行者自然不可能浪费真元,始终会将自己体内的真元保持在一个非常充沛的状态。

    马帮首领罗钟景不是修行者,但是他却见过不少修行者的战斗,所以凭借之前张仪动剑取石的画面,他也可以确定张仪并非是那种强到可以肆意的浪费真元的存在。

    所以张仪此时的行为,在他看来自然非常愚蠢。

    然而对于张仪而言却又不同。

    就如在岷山剑会之中,很多人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对于张仪而言却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因为如此,他才是自己,才是张仪。

    在让老人除衣入浴之前,他还细心的试了试水温,甚至从周遭摘取了一些可以对风湿、皮疹和生疮有着一定疗效的药草,放入了水中。

    他甚至开始清洗老人换下的衣物,并在清洗之后,用宝贵的真元的震掉了衣物里所有的水汽,使得老人的灰袍洁净如新。

    看着他端正温和的姿态,看着老人洁净如新的袍服,那股难闻的气息也不再传入鼻中,不知为何,就连先前忍不住怒声骂过张仪的马帮首领罗钟景都沉默了下来,心中生出别样的情绪。

    如同沐浴温泉般泡了许久,换上洁净衣服的老人从喉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然而依旧未对张仪致谢,只是自顾自的钻入了行帐中,很快睡熟。

    张仪检查了一下营帐,确定沁凉的山风不是直吹老人的面目,这才在老人先前洗浴的石坑旁燃起了一个火堆。

    当木块化为红炭,不再有刺鼻的烟火味传出,张仪极为肃穆和小心的从胸口贴身处取出了百里素雪那部亲手所书的剑经,开始认真参悟起来。

    这份剑经上的剑意极为孤高,就像岷山最高山峰上最高处风口中的冰棱,令他此时看来都忍不住双目刺痛,肌肤下自然的泛出冰针刺穿出来般的寒意。

    这种剑意和他温文儒雅的性格其实十分不符,只是这对于他而言,这部剑经代表着岷山剑宗对他的认可和赞赏,这是莫大的荣耀,同时也是沉甸甸的分量,所以他一定会尽其所能的来学习这部剑经。

    带着真正的尊敬和感恩,而不是和这剑意去抗衡,他反而更快融入期间,就如追随着百里素雪的脚步一般,心神沉浸于锋锐的一笔一划之间。

    若是那名奉命传他剑经的岷山剑宗修行者能够清晰的知道他修行的状态,必定也会因为他修行的进度而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

    张仪的心神随着剑经上笔锋的游走而游走,不知不觉之间,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甚至忘却了此时所处的环境,忘记了剑经上那些文字的本来意思。

    他的心念空冥的随着笔锋快速的飞掠,像山风在峡谷之间穿梭,像流星在天空之中划过,像鱼儿骤然跳出水面,溅起片片的浪花之后消失。

    这些笔锋放佛一柄柄剑活跃的跳了起来,在他的感知里化成无数玄奥的痕迹。

    一切都如此流畅,流畅得理所当然。

    其实这部剑经上散发出的,孤傲得如同岷山最顶端寒风里冰棱般的剑意,只是代表着百里素雪个人的意境和性情,只是这部剑经描述时的表象,而不是这部剑经真正的本源意思。

    这部剑经的真正本源意思,就是剑心通明,就是理所当然。

    很多人告诉你的道理,并不是真正的道理。

    只有你听到之后认为理所当然的道理,才是你真正的道理。

    真正的君子不为外物所染,不会违背自己的道。

    他做事情和用剑的时候,才会合这部剑经的道理,才会用得出理所当然的剑意。

    若张仪只是和长陵有些虚伪的君子一样,做的事情和心中所想的事情并不一样,那即便有了这样的一部剑经,也不可能领悟其中的真意。

    所以百里素雪挑选了一部正确的剑经,挑选了正确的人。

    当意识跟着那些流畅的笔锋跳跃,直至最后一道笔锋高冲上天,张仪只觉得身体一轻,就似整个灵魂都从天灵跃出,冲上高空,俯瞰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即玄妙新奇,又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张仪惊醒,他惊觉自己的衣衫已经被露水浸湿,远处的天空已经鱼肚白,一夜无声的过去。

    所有那些锋利的笔锋如潮水般消失在他的识海,然而他这些笔锋朝着一处退去之时,就像在沙滩上留下了一道痕迹,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剑路。

    他悟到了一剑。

    他开始领悟了这部剑经上的第一剑。

    嗤的一声清醒,他的心脏深处似乎骤然多了一道通道,然而让他瞬间迷茫的睁大眼睛的是,他明明感觉到了身前有一些很快的元气波动,但他偏偏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元气透体而出,甚至他体内的真元也没有再损耗一分。

    一股极为顺畅和舒畅的感觉,却是随即弥漫在他的体内。

    也就在这时,营帐里那名燕地老人也翻了个身,醒来。

    他浑浊的双眸在这一瞬间变得晶莹,就好像方才在张仪身前波动的元气都汇聚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但也只是在下一瞬间,他的眼眸重新变得浑浊。

    “我要喝水。”

    然后他直接语气不善的对着张仪呼喝出声。

    听到老人的呼叫声,张仪没有多想便贴身收好了羊皮小卷,来到这名老人的帐前。

    “我要喝热的水,不要温水。”

    老人似乎嫌他来得不够快,又怒声说道。

    “好。”

    张仪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向马帮驻地的脚步却是又快了几分。

    ……

    东方亮起鱼肚白,当叶帧楠醒来,走出所居的小屋之时,发现墨园门口岷山剑宗那辆马车的旁边,已经站了一名剑眉星目的英俊男子。

    叶帧楠是个不畏惧强敌,甚至不畏惧死亡的少年,然而见到这名英俊男子的瞬间,他依旧感到紧张和拘束,依旧感到敬畏。

    因为这名面容极为英俊的男子是澹台观剑。

    很久以来,澹台观剑都一直被认为是岷山剑宗除了百里素雪之外最强的存在。

    甚至很多七境的修行者都想不明白澹台观剑为什么能够那么快,他的剑和人为什么能够突破常理一般,快出一般修行者的飞剑的数倍。

    澹台观剑没有和盘膝坐在凉席上的邵杀人交谈,但是他也没有急着入园,似乎只是在安静的等待着日出。

    叶帧楠在剑会的时候已经见过澹台观剑,但不知为何,即便在那时,他也没有觉得澹台观剑有今日之肃穆认真。

    虽然没有任何繁杂的礼节和程序,澹台观剑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日出,然而叶帧楠却是分明感觉到有大事在发生。

    日出东方,洒下万道金光,天空彻底大亮。

    叶帧楠呆呆的看着,只看到澹台观剑的身上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然后澹台观剑温和的遥遥对他颔首为礼,接着又对着邵杀人微躬身为礼。

    接着一股柔和的气息从他的体内涌出,将他的身体变得分外的洁净,连青玉色衣袍上最为细微的粉尘都被吹拂得一干二净。

    然后澹台观剑迈步,走入墨园。    同情和怜悯是正常人都会拥有的情绪,然而长途的跋涉充满了艰险,即便是一些修行者都会时常注意自己的体力和精神,谁都不想节外生枝,凭空为自己多增加些负担。,。。

    看着张仪走上前去照料这位老人,马帮里绝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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