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狱引”
角楼上的黄真卫的全部心神早已被丁宁的飞剑所吸引,他的脑海之中瞬间浮现了这道秘剑的名字,心脏也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但是一种有些紧张和遗憾的情绪也在他的身体里蔓延。
丁宁和容宫女之间的力量毕竟相差太大,这样的秘剑引发的剑意,连容姓宫女的护体元气都无法破开。
就在他这心念电转之间。
容姓宫女的身上,又已经发出了啪的一声爆响。
从地上的飞起的飞剑恐怖的加速着,刺向容姓宫女的眉心。
在容姓宫女冷漠挥剑的瞬间,这柄飞剑依旧急剧的加速着,然而却骤然在原地绕了个弯,带出了一条彗尾般的剑光。
容姓宫女手中的本命剑没有切中飞剑,只是彗尾一般的剑光。
剑光被截断,但是剑意却并未就此消散。
一段剑光打在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能够破开她身外瓷样光华一般的元气,但是却让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她就像被打了一记耳光。
容姓宫女抬头转向走侧的街巷之中。
她确定丁宁没有退回净琉璃身后的院子里,而是隐匿到了那一侧的街巷之中。
丁宁的飞剑在此时飞绕回来。
接着毫无理由的放出光亮。
光亮在一刹那就耀眼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就像一个太阳坠落在了场间,亮到雪白的光线甚至使得人闭上眼睛都觉得自己眼球内的液体要被蒸干。
咔嚓一声轻响。
当耀眼的光芒消散,所有人可以重新视物时,一阵阵惊呼声随即响起。
容姓宫女的左腹处多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正在缓缓的流淌出来。
容姓宫女的左脚正提起,右脚下一层真元正在沁出,托着她的身体刚刚开始离开地面。
这道骤然出现的伤口,让她一声闷哼,面上第一次出现了痛感。
那道已经飘然飞离她数丈的飞剑却是陡然一震。
只是一震,空气里便有数道看不见的波浪狠狠轰击在了她的身上。
容姓宫女的身体往前飞起,这次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狠狠撞在前方的一道院墙上。
丁宁的飞剑如鬼魅般的消失,冲入浪潮般扩散的烟尘中。
容姓宫女的身影在下一瞬间便从烟尘中出现,她的脸颊上又添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所有围观的强者,就连位于最前列的那些黑雨伞下的数名监天司供奉都震撼到难以复加的地步。
“寒蝉变”
“烈狱引”
“彗妖尾”
“日冕剑”
“切玉剑”
“天浩波”
“逆光剑”
“潜尘隐”
一道接着一道的秘剑……谁都可以想象,丁宁会利用飞剑来对付容姓宫女,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丁宁的飞剑会用得这么好,竟然会是一道接着一道,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的秘剑!
寻常的飞剑之术,或追求迅疾如电,或追求诡异飘忽,或追求前隐无踪,对于一名刚刚能够掌握飞剑的修行者而言,能够在一道上做到出色已经非常难,更何况是能够引发独特元气之威的飞剑秘术!
最让这些修行者震惊难言的是,这些飞剑秘术还不来自于同一个宗门。
寒蝉变来自于岷山剑宗,烈狱引是赵地的剑意,彗妖尾又是昔日大韩的剑意,切玉剑来自于方候府。。。。。
这些来自于不同修行地的飞剑秘术,今日里竟然在一个人的手中,接连不断的完美呈现,而且这人才刚刚踏入五境。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即便传到耳中,也是难以相信。
……
容姓宫女身上的伤口都很细小。
所有这些修行者知道这些伤口对她还无法造成任何实质的威胁。
然而这些伤口中流淌出来的鲜血,也让她身上的衣衫变得猩红点点,已有凄惨之相。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面对容姓宫女的始终就是这一柄飞剑。
现在她甚至连丁宁的人都见不到。
这些观战的修行者心中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这名宫女,他们不自觉的想着,会不会这样的战斗,从头至尾她都是根本看不到丁宁的影子,就被丁宁的飞剑这样慢慢的杀死。
就在此时,容姓宫女却是抬起了头。
她的面容苍白,双唇却是血润的好像要滴出血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战胜我么?”
她的声音里丝毫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冷酷的意味。
第七十章 捉迷藏
自真正的战斗开始,容姓宫女都根本看不到丁宁。
然而她依旧不觉得自己会败。
她只需要将丁宁找出来,然后出现在他的面前,丁宁就会死。
这样的飞剑,她还能承受很多剑。
但是丁宁不可能承受住她的一剑。
她抬起了头,对着左侧那片街巷开始说话时,许多黑雨伞下骤然发出了惊怒的喝声。
那些黑色的雨伞如一朵朵黑莲飞了起来,落向那片街巷中的人群密集处。
容姓宫女手中的本命剑消失了,但是随着她的每一个字的声音响起,她的吐息之中都带出一道真正的本命剑气。
依旧是闪耀着瓷片般光泽的冷酷剑气。
一道道剑气,直接朝着她目光锁定的那片街巷飞出,落下。
平直的剑气原本细小,然而从天空中降落时,却牵引着无数天地元气,凝成了无数更为细小的剑气。
这些剑气坠落在那片街巷中,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逃离。
屋瓦被切碎,墙被割裂,一些刚刚感觉到危险的猫狗身体碎裂成无数片。
剑气坠落在地之后依旧不止,深深切入地下,带出无数股白色的气浪。
无数声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黑雨伞下修行者的怒喝声响起。
一股股气浪从黑雨伞的伞面上飞出,尽可能的护住那些惊慌欲绝的寻常百姓。
白色气浪还在丝丝的往上冲出,容姓宫女的身影已经在这些白色气浪里出现。
她就站在废墟之上,站在四周惊慌欲绝的人群中,身影显得分外的冷酷和强大。
然而她眼睛里的自信却已经消失。
“这怎么可能?”
她有些失声的叫了出来。
很多修行者此时和她同样的心情。
一些素不相识,但都感觉到对方修为相近的修行者,在此时甚至忍不住互相望望,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当那柄飞剑一口气用出那么多道令人震惊的秘剑时,他们也终于从紊乱的元气里真实的感知到了那一股御使者的气息。
他们也认定丁宁就在那片地方。
就算丁宁会遁地,在容姓宫女这样的一剑之下,他也不可能隐匿自己的踪迹。
然而丁宁却不在那里。
那丁宁到底在哪里?
接下来令这些修行者更为茫然和震惊的是,他们发现丁宁的飞剑也消失了。
方才容姓宫女的剑气落下,他们的精神全部都集中在那些破碎的宅院间,但是一柄方才还在飞行的飞剑,却骤然脱离这么多人的感知,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丁宁却偏偏做到了。
灰尘弥漫的废墟里更加炎热。
容姓宫女的手指却是越加冰冷。
那柄飞剑,也从她的感知里消失。
冰冷的意味从指尖开始朝着她的整个身体延伸。
这明明是一场生死决斗,然而丁宁却将它变成了捉迷藏。
她没有感觉到恐惧。
但是她却很愤怒。
她终于决定为自己活一天,不顾一切的来杀丁宁,但是她却生怕自己杀不死丁宁。
于是她鲜红欲滴的嘴唇终于真正的滴出了血来。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张开了嘴,就想愤怒的骂出声来。
然而也就在这一刹那,她身后的一片尘土飞了起来。
她转身,身体很自然的往着这片尘土飞来的相反方向飘飞出去。
噗的一声轻响。
她的脚上涌出一股血浪。
拂中她脚底的只是一道白气。
这股白色气浪便是被她方才的剑势所激发,而且此时也不带任何剑意的余韵,已经没有丝毫的威力。
然而这道白气里,却有着一道悄无声息,没有丝毫杀机的飞剑。
飞剑极为迅速的洞穿了她的左脚脚底,然后又一闪,消失在她身体下方的缝隙里。
剑伤并不大,然而却阴险的挑断了她脚底的数条重要血脉。
鲜血疯狂的从她脚面溅射出来,甚至溅射到了她的面前。
因为愤怒和疼痛,容姓宫女的面容瞬间扭曲。
但是她不能做什么。
那道飞剑已经又消失在她的感知里。
捉迷藏是长陵的儿童喜欢玩的游戏。
然而此时,看着容姓宫女身上淋漓的鲜血,所有人却都不可能有儿戏的感觉。
虽然容姓宫女只是一个心念就已动用真元止血。
但这一瞬间她体内失去的鲜血毕竟很多,这已经是能够真正对她产生了威胁的一剑。
……
容姓宫女落地。
在落地的瞬间,她左脚上的伤口便已经不再流血。
有一层晶亮的瓷光封住了上下的创口。
她脚下的地面好像沸腾起来。
一股股强大的真元从她的十指尖涌出,不落向地面,而是朝着头顶上方的天空冲去。
然而带起的风流却将地面的空气全部往上带去,带得里面上无数的沙砾都往上飞起。
一场地面往上的沙尘暴就此形成。
每一颗沙砾都越来越量,在风暴的吹拂中和沙砾的互相摩擦中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锋利。
周遭所有街巷中所有人都觉得酷热在消退,但是呼吸却越来越困难。
所有炎热的气息和空气一起,被抽引到容姓宫女引起的沙尘暴里。
轰的一声。
沙尘暴变成了通红。
燃烧。
爆炸。
灼热到极点的气流带着无数锋利的通红沙砾,无孔不入的往外爆开。
之前丁宁用出一道秘剑时,是如有一个太阳升腾,然而那只是光亮。
这一团爆炸,却是带着庞大而真实的力量。
就是一颗红日在炸开。
所以即便是远处,都能看到那一团火红在扩散,都可以感受到剧烈的元气波动。
这是在七境的修行者手中都未必会展现出来的力量。
因为绝大多数七境都不会如此放肆的使用自己的真元。
……
“这么大动静?“
一袭黑衣的徐焚琴第一时间感知到了这样的元气波动,他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出声。
河岗上的白山水还在耐心的看着他。
他和白山水已经遭遇了许久。
他头上的竹笠在一盏茶前已经碎裂成无数丝缕,然而此时这些丝缕却还在他的头顶上方缓缓的悬浮着,就好像对于他和白山水而言,时间在这一方空间里已经绝对静止了一样。
轰隆一声。
天空中又响起一声雷鸣。
但是和之前的晴空旱雷不同,随着这一声雷鸣,长陵城的天空中出现了乌云。
有湿润的气息在从远处飘过来。
白山水突然对着他展眉一笑。
一股水汽从她身后的河里飘荡了上来。
徐焚琴的心中骤然咯噔一下。
他陡然明白,白山水不出手并非是在等待他的破绽,而只是在等待这样的一个时机。
等待破绽和等待出手的时机对于他和白山水这样的人而言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意味着对他的力量忌惮不已,而后者只是在等待一个杀他的时机。
他的信心也和立于沙砾时找不到丁宁身影的容姓宫女一样突然全无。
一声厉叱之中,他头顶上悬浮着的无数竹丝带出无数道气流,往外飞散,瞬间交织成一张大符。
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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