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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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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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风雨浑身出汗出得更加厉害,他的喉咙也有些僵硬了起来,道:“下官还是不明白夜司首的意思。”

    夜策冷语气平淡道:“若不是你假传了消息,调换了军令,至少长门军会赶到他那里,他就算战死,也不会那么容易战死。

    谁会想到一个小小的传令官,竟然当时敢拆开和伪造军令,害死了至少七名七境之上的强者?”

    沐风雨的身体不断的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当年的事情其实并没有瞒过所有人。

    “最关键的是,你伪造的军令里,把我给漏了。”夜策冷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自嘲般的冷意,她的睫毛也不断的震颤起来:“以至于当我知道时,一切都已经结束,而几乎所有人都偏偏认为我应该知道,认为我只是故意率军不动,连郑袖和元武都或许都因为而认为我最后站在了他们一边。”

    面容无比苍白的沐风雨知道任何的推脱都没有什么用,他带着一丝疯意笑了起来,寒声道:“既然如此,夜司首你就更应该谢谢我,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既然因为我的一个错漏而导致你活了下来,并成为我大秦司首,那你就应该将错就错,毕竟不是任何人想要爬到你那位置,便能够爬到你那个位置!”

    “更改和伪造军令,不是当时的你一个人便能做到的,上面还有更重要的人存在。”夜策冷没有看他的疯狂笑意,只是安静的看着手中的茶汤,道:“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如果你决意要杀我,我告诉和不告诉还有什么分别?”沐风雨的眼睛眯了起来,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你现在却又忍不住。”

    夜策冷抬头,看了沐风雨一眼。

    她没有说话,然而沐风雨却骤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变得怪异起来:“你…你确定那人的传人…”

    夜策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死得舒服和不舒服,有着很大的差别。”

    “我知道你是长陵此刻最强的修行者之一,但是你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杀了我而不让那三座角楼察觉。”沐风雨强自镇定的看着夜策冷,“而且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为了杀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而冒这样的险。”

    “你在修行上没有任何天赋,到现今也只不过刚过五境,但是你却是个很聪明的人,既然足够聪明,你便想得明白。”夜策冷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上应该还有一支黄犀角。”

    黄犀角并非是某种犀牛的角,而是海外深海中某种外观像犀牛角的黄色灵药。

    这种灵药的功效只有一个,就是大大提升六境之下的修行者的修为。

    夜策冷早已过七境,这种灵药对她自然无用。

    沐风雨的呼吸彻底停顿了下来,他兀自不敢相信那个人竟然真的有传人留了下来。

    “既然你决意让我死,那就一起死。”

    沐风雨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这句话,同时他体内的真元剧烈的流动起来。

    然而他的一个字还未出口,夜策冷手中茶杯中的茶汤已经干了。

    她手中碧绿的茶汤毫无征兆的消失,就连那一片茶叶中的水分也完全消失,变成了一片干茶落在杯底,放佛一片从未泡过的干茶叶。

    随着茶汤的消失,沐风雨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肌肤骤然变得沉重。

    他的身体无比僵硬,带着疯狂之意的眼瞳里只剩下了恐惧。

    他身上先前所出的汗水,被一种强大的力量牵引,在他的身外形成了一层水膜,且吸附着周围天地元气之中的水意,渐渐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水团。

    他无法呼吸,无法动作,就连体内的真元和天地元气都根本无法透出。

    夜策冷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无法动弹。

    没有任何剧烈的天地元气波动。

    这个小院十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水团无声的膨胀了一些,一些细微的水珠里出现了一丝缝隙,有细微的气泡缓缓沁入,随着细碎的水珠压入沐风雨的肺腑之中。

    他和溺水将亡的人一样,肺部灌入水流,难受到了极点,然而身体里却又得到一些维系生命的氧气,一时无法死去。

    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苦,他的面容剧烈的抽搐和扭曲起来。

    “我说过死得不舒服和死得舒服之间有很大的差别。”

    “你没有子侄,根本不惧怕某些人的报复,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

    “只要你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会让你很干脆的死去,就像你家养的狗。”

    夜策冷说完了这三句话,然后看着他,等待着。

    沐风雨的嘴唇开始蠕动,他发不出声音,但是夜策冷可以通过他的嘴型,清晰的看出他说的是什么:“就算你杀了我,也会有人看出是你杀了我。”

    夜策冷又笑了起来,笑得连胸部都颤抖了起来:“不是我杀的你,是白山水杀的你。我现在正在周家墨园。”

    沐风雨的确和她评价的一样,是个足够聪明的人,他想到了某个可能,眼中最后的一丝希冀都彻底消失,只剩下惊恐。    马车距离长陵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雄伟的长陵的轮廓。

    王太虚掀开车厢帘子,回望长陵,眼神里却是没有多少感慨。

    他连和丁宁告别都没有。

    因为对于他而言,重要的不在于告别,而在于能否重逢。

    车队在一处渡口停下。

    帮王太虚赶车的一名车夫开始行向车队最尾端的一辆马车行去,准备休憩。然而令车队中大多数人不解的是,很快就要开始登船,一时却没有人接替那名车夫。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靠在岸上的一条大船上走了下来。

    他径直走向王太虚的马车,一双分外稳定的手握住了王太虚车头上的缰绳。

    他做这一些很熟练,因为他原本就是王太虚的车夫。

    有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一直停留在码头边一间库房的阴影里,背靠着墙面坐着。

    他们看似疲惫,昏昏欲睡,用于挑东西的竹扁担和绳索都是随意的靠在,然而他们却一直都在观察着王太虚所在的这支车队。

    看到那名从船上走下来的黑衣男子,这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目光都是不自觉的微微一凛。

    也就在此时,这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又骤然感觉到了什么,霍然抬头。

    王太虚的车队已经开始次第登船。

    这是一条和海外通航的铁甲商船,此时船头的甲板上,不知何时已站立着一名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

    年轻只是感觉,只是觉得那人充满活力。

    然而那人是个瞎子。

    他的眼睛虽然睁着,但始终都不眨动,对周围光线和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这却恐怕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个瞎子。

    因为在这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的感知里,那个年轻的瞎子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

    熊熊的大火,就像是要将他所站立的铁甲大船的船头都彻底的烧穿,烧融。

    一名挑夫模样的男子第一个深深的垂下了头。

    他身边另外一名男子也在一息之后垂头,轻声道:“崔将军,我们该怎么做?”

    被他称为崔将军的男子声音微冷道:“自然是什么都不要做,否则就是送死而已。”

    “是赵剑炉的人?”

    他身旁的男子心有不甘,轻声道:“要不要告知监天司?”

    “这只是梁大将军的私仇,你不要忘记我们是如何被逐出长陵的。”被称为崔将军的男子冷笑了起来:“既然不可能解决他们,赵剑炉的人始终是郑袖的敌人,敌人越强大越好。更何况对方已经离开长陵,再通知监天司有什么意义?”

    他身旁的男子似乎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话语,沉默了片刻,道:“他们要去海外做什么?”

    “登上去海外的船只并不代表一定要去海外。”被称为崔将军的男子微讽道:“他们可以随时在任何地方下船,绕过许多关卡之后,便不可能再追查出他们去了哪里。至于他们离开长陵是要做什么,这和我们还有什么关系么?我们即将去南越边境那种蛮夷之地,我们恐怕需要多多考虑的是自己的问题。”

    “应该是两名军人。”

    当稳稳的控制着王太虚的马车登船之时,踪迹已然在长陵消失了许久的荆魔宗对着车厢中的王太虚道:“要杀死他们么?”

    他的声音依旧对王太虚充满恭谨,然而和以前相比,却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坚定和力量感,让人不需要怀疑他的能力。

    “应该是梁联梁大将军的人,恐怕长陵大多数人,包括皇后在内都还是小看了他。”王太虚微微的一怔,又摇了摇头,道:“不需要节外生枝。”

    荆魔宗垂首,不再说话,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甲板上的年轻瞎子没有去管那两名伪装成挑夫模样的修行者,他眼瞳空洞的不知道望着哪里,却是走向了一名身穿寻常布衣,坐在船头一角恬静的冲洗蔬菜和杀鱼的中年厨娘。

    “能和平相处么?”

    他走过这名似乎时负责船上厨房下手的中年厨娘的身侧,缓缓的轻声说道:“包括不要向岷山剑宗透露我和王太虚的关系,否则等船驶离,我就动剑杀了你。”

    中年厨娘的动作没有停顿,她熟练的杀着鱼,取掉内脏,准备随手丢给身边不远处阴影里趴着的一头黑猫,同时异常简单的吐出一个字:“诺。”

    年轻瞎子也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没有停留的走向船舱,只是他的声音却依旧传入中年厨娘的耳朵,声音却从绝对的杀伐变成了温和的请求,“能不能留下鱼鳔,我喜欢吃。”

    中年厨娘没有回应,只是很简单的将白色的鱼鳔从准备丢弃的内脏里取了出来。

    ……

    渭河连通着的这处江面的水波不停的荡漾,长陵大浮水牢最深处的水波也在荡漾,且同样泛着许多白色的泡沫。

    听着前方牢房里压抑着的呻吟声,林煮酒有些艰难的抬头,水草般的长发掉出无数缕的水线。他却是不以为然的淡淡笑笑,道:“我求生的希望来自于我知道长陵出现了九死蚕,九死蚕在,就意味着我的敌人会恐惧,想到敌人现在不管多强大依旧很恐惧,我就很高兴。但是你呢,你的希望又来自于哪里?”

    隔了许久,那方牢房里的呻吟声才消失,响起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我先前的活着只是为了去死,既然又被人救活,那么自然要好好的活着。”

    林煮酒笑了笑:“这似乎还有些言不由衷。”

    那方牢房的声音又消失了很久,才想了起来:“她会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救不了我,她也会死在我的面前。我在等她。”

    “有趣的理由。”

    林煮酒开心的笑了起来,认真道:“我陪你一起等。”

    就在这两间牢房之外不远的阴冷石阶上,如一道阴影一般的申玄沉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他只是撬不开林煮酒一个人的嘴。

    然而现在却又多了这一个无名的年轻人。

    ……

    夜策冷安静院落墙角边上水沟里的水也在不断荡漾。

    白山水的身体前方已经不再有白色的水雾蒸腾。

    一滴晶莹的水滴随着她的呼吸,在她的身体前方不停的若隐若现,而后给人越来越为沉重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画面,夜策冷知道白山水已经修为尽复,且在境界上往前跨出了很大的一步,变得比之前全盛时更为可怕。她也已经感觉出白山水的心念。

    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道:“墨园外有一名岷山剑宗的修行者,不会比澹台观剑差。如同门房一样守在墨园之外。”

    白山水很清楚不会比澹台观剑差是什么意思,若是已在墨园,她或许有把握隐匿气息不被这名修行者发现,然而当这名修行者如同门房一般守在墨园之外,任何想要进入墨园的人,便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

    她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想了片刻,然后认真的看着夜策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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