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汽车后,布伦达说:“我不喜欢死亡,它使我浑身战栗。”
“但这是事实,”布里格斯轻声回答说,“每一个人都想去天国,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死。不过……没有后者就不可能得到前者。”
回到警察局,邓普西听说试验室已经从刺进牧师胸膛的.那把碎冰锥柄上分离出一副右手拇指指纹,与奥顿右手拇指指纹的传真照片相比较,两者之间毫无区别。
“现在我们已经查出了他”,贝利郑重宜布,“何等的好运气,简直难以置信!”
“还没有,”邓普西谨慎地说,“我们只是搞清了谁是其人,我们还必须抓住他。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比今天早上感觉好多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把满肚子的闷气吐了出来。
邓普西马上给布里格斯和格雷迪打电话,告诉他们最新消息。联邦调查局已经把戴维·奥顿放到了他们的“首要通辑名单”的第一位。布里格斯和格雷迪听说奥顿有大量的VX毒气,十分震惊,两人都答应派一支小队帮助法罗弄清楚有多少毒气被盗走。格雷迪说,他要直接给联邦调查局局长打电话,请他与陆军部联系,为这个老家伙布下天罗地网。
大家都明白事态严重,邓普西问他们能否在下午4点碰一下头,研究一下情况。格雷迪问他是否可以带两名助手,邓普西欣然同意了。布里格斯曾参加唐纳利的葬礼,有可靠的保安措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大约下午2点30分,法罗向邓普西报告了一些好消息。
他报告他的新发现时语调很平静,但他那蓝色的眼睛中却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奥顿没有更多的VX。”
邓普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带喜色。“你能肯定吗?”
“毫无问题!”法罗那满是雀斑娃娃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警长绕过办公桌,向法罗伸出右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法罗的肩膀。“感谢上帝!”
法罗点点头,然后解释说:“我和格雷迪的一名助手跑伯·德卢卡两人打了不下20次电话。开始,没有一个人知道缺了VX毒气。后来,陆军部想起有另一机构拿去了一罐作实验。他们不愿说出是哪一机构,但德卢卡怀疑是中央情报局。最后,他们承认那罐毒气上标有陆军部1—NO·4宇样,他们说这是唯一被拿出陆军部的一罐VX。他们还说明了其他VX的用途,但想不出奥顿怎么会得到这罐毒气。
他们要求我们对此事守口如瓶,万勿声张。
邓普西乐得咧开了大嘴。
“我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不把这罐VX带走,但看来你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对,一点不奇怪,”邓普西说,“我认为他对大规模杀人不会感兴趣,而只对个别的、有选择的谋杀感兴趣。这样做挺古怪,但看来他就是这么干的。”
“‘其人’是个精神变态的杀人狂。”
“是的,他还是个科班出身的精神病学家,这两种身份搞在一起真有点不可思议。”
邓普西同法罗一起慢慢踱到办公室门口,说:“我们不必担心费尔波特城会被神经毒气毁灭了,把那罐VX还给陆军部吧。”
法罗掩饰着内心的得意,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已经处理了此事,把那罐VX交给了布里格斯,他手下的两名骑警正把它送还给陆军部。瞧着吧,那帮老官僚们的脸皮肯定要臊得通红。”
下午8点30分,格斯准备好了有关奥顿的材料,认认真真地呈送邓普西过目,然后作了些补充,静电复印了20份。照片试验室用自动胶卷处理机扩印了20张奥顿的照片,已送往各通讯社。过不了几小时,奥顿的照片就会出现在山东海岸到西海岸的所有电视网新闻节目中。
赖斯已打来电话报告说,他们在奥顿家里没有搜索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在梳妆柜里发现了一支美国陆军使用过的旧式45手枪,和大量棕色头发染料。邓普西一听到染发涂料,耳朵都竖了起来,直到赖斯说他们是在奥顿的妻子的梳妆台上发现染料时,邓普西才冷静下来。赖斯他们还发现了奥顿的打字机,并已带回警察局,把打字机上的铅字与其人的那两封威胁性信件上的铅字作对比。邓普西问赖斯是否指挥他的人把奥顿的住房又从上到下仔细搜查了一遍。
“我们干嘛要去碰那些毒蛇呢?”赖斯显然有些发怵,甚至在电话中也能听得出来。
“把它们留在那里吧,”邓普西建议,“先找一个懂蛇的人进去饲养它们,等我们找到养蛇的地方以后再作处理。”
萨姆·格雷迪同他的两名联邦调查局地方特工鲍伯·德卢卡和沃伦·舒斯特来到了司令部。几分钟后,斯派克·布里格斯和他的首席侦探卡斯特也来了。邓普西以前曾同卡斯特一起办过一起麻醉剂案件,对此人有较深的印象。“一副精明敏锐的脑瓜:”邓普西心想。贝利和法罗也参加进来,向大家作了自我介绍。德卢卡和舒斯特还记得“笨蛋”和“狗杂种”的邓普西。德卢卡是一条高大的汉子,身高超过6英尺7英寸;舒斯特则身材矮小,至多5英尺1英寸。
这八个人围坐在警长办公室的桌子旁,由邓普西主持会议。“当我提议召开这个会议时,我们还不知道奥顿身上带着多少VX毒气。而现在我们已经十分确切地知道,他没有带任何毒气。”
“阿门,”格雷迪咕哝着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这是在坐的所有人的共同感想。
邓普西点了点头。“其人现在已被确认为奥顿,我们已经从他在法官的牙膏上留下的指纹得到了证实。而今天早晨,在刺死弗雷德里克斯的碎冰锥上,又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证。
在奥顿家中,我们发现了一笼响尾蛇,一箱缺了7支的甘油炸药,还有从波基普西军械库盗来的大批武器。他是极其危险的,我们必须尽快抓获他。”邓普西停了一下,继续说:“我非常了解奥顿,他是非常聪明的人,一个疯狂的赌徒,他会铤而走险的。但是我还应该说,奥顿是涉嫌这场连续谋杀案的。所有怀疑对象中的最后一人!”
“现在我们已经自然而然地知道他是谁了,”布里格斯满有把握地说。
邓普西没有理会布里格斯的议论,继续说;“格斯已经整理出奥顿的简历,他呆会儿就送给你们每人一份。我希望各位留心听我读一下,如果有疑问,有想法,可以随时打断我。”
贝利把奥顿简历的复制件散发给大家,邓普西开始读道:
“戴维·塞米尔·奥顿,1939年2月12日生于
加利福尼亚州克莱蒙特城,现年42岁,身高6英尺
1英寸,体重194磅。长着稀疏的谈棕色头发,发
型人时。蓄小胡子——起码上周如此。有一双不同
寻常的眼睛。略微破足,左脚残三趾。已婚,无子
女。”
“其父约翰,生前是一名电工。其母帕特里夏·
奥顿健在,同她的已婚女儿琼·西蒙斯住在加利福
尼亚州阿拉米达市。奥顿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妹
妹。”
“奥顿是一名优秀的学生,1956年在克莱蒙特
中学毕业时,曾作为毕业生代表致毕业告别辞。他在
课外活动,特别是体育活动方面非常活跃,获三项
校内优秀运动员荣誉。曾是游泳队队长,摔跤队队
员,在高年级比赛中保持不败,在田径比赛中曾获
标枪州冠军。”
“1956年夏到1957年,奥顿在一家空调设备公
司做过电工。”
“奥顿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巴巴拉学院读过两
年书,主修电子学。1958年7月,在同中学结识的恋
人凯瑟琳·波拉德结婚后一个月,奥顿应募入伍。”
“服役期间,奥顿曾在加利福尼亚的奥德堡接
受训练。他因出色的步枪射击技术而获优秀射手奖
章。他还在空手道赛中被授予三段柔道家褐带。”
“越听越觉得奥顿危险,他几乎是毁灭性的,”格雷迪打断邓普西,插话说。
“是这样,这一点毫无疑问,”邓普西说,“他显然懂得爆破技术。不过,请听下去——”
“服役期满,奥顿回到了大学。但这次转到了加
利福尼亚大学的伯克利学院读大学预科,1962年6
月以优异成绩毕业,毕业后在研究院读医学,从事精
神病学研究,后来曾在哥伦比亚长老会医院做实习
医生。”
“1967年,奥顿作为医生应征入伍,被派往越
南。由于以前的军事经历,奥顿被授予少校军衔,
充当军医。6个月后,他踏人陷阶,左脚被竹签刺
伤,后来伤口感染,产生坏疽,三个脚趾被截除。
他因此被授予紫心勋章,于1969年8月解除兵役。”
“1970年2月,奥顿在费尔波特开办精神病治
疗业务,取得很大成功。他是费尔波特游艇总会和
朗伍德乡村俱乐部的成员,而且是国际扶轮社的活
跃分子。据奥顿的邻居们说,他和妻子看来是理想
的一对,没有明显的婚姻纠纷。”
“作为医生,奥顿有机会弄到箭毒,并知道如何使用,”布里格斯说。
“那是没问题的。由于他怀有某种动机,他当然有必需的体力和经验制造所有这些谋杀案。格斯的报告中遗漏了一个重要情况,即联邦调查局有关1970年反战活动活跃分子的档案中,曾有奥顿的名字。”
“警长,考虑到他在越战中的遭遇,你实在不能为反战的事指责他。”贝利同情地说。
当别人发议论的时候,格雷迪已费力地慢慢移到了窗台。他突然统回来,沉重地靠在藤椅背上,冲动地说:“这肯定是他的动机,他怨恨我们的制度。先是参加反战活动,继而仇视社会。……成了谋杀社团领袖的偏执狂。”
“很难猜测一个人为什么会杀死4个无辜的人,”邓普西看着格雷迪,回答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任何联系或动机。今天的谋杀案被制造成‘十字架命案’的假象,这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引起震惊。”布里格斯提出假设。
邓普西点头同意。
“他精神不正常,”贝利说,“他的大脑象一副拼板玩具,但缺少了关键的一块。”
“十字架命案——一种不常见的案件,”布里格斯四处巡视了一下房间,发表了自己的高见,“这必定是为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正是其人所渴望的。”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6点以后,与会者一致认为三家执法机构应我力同心,全力以赴,找到并抓获奥顿。
布里格斯的话似乎是结论性的:“现在已经知道谁是其人了,我们就把这狗崽子捉拿归案吧!捉住了他,我们就会弄清楚他为什么要制造这些谋杀案,用不着在这里胡乱猜测了”。
大家一致赞同利用传播媒介的力量协助缉拿奥顿。格雷迪热心地说:“这样,该死的奥顿就无处藏身啦。我们要打开一个巨大的聚光灯照射着他,让他不得不趴在岩石下面。”
“除非他乔装打扮,”邓普西谨慎地说,“奥顿已经表演过了不起的化装本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邓普西紧锁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戴夫为什么要留下这样显眼的线索——清楚的指纹。先是出现在牙膏筒上,今天又出现在破冰锥上?这差不多……几乎……好象是说他愿意被辨认出来……。”
“一个谋杀者怎么会……”德卢卡的脸上也开始生出疑云。
“那是想以这些谋杀案赢得名声,”格雷迪提出了他的答案,“如果他不是要得到其他东西,不是要得到金钱,那他或许就希望得到名声。不过看起来倒象是出于这种下流的动机。”
邓普西肯定地打了个手势,说:“精神变态者常常有一种希望被辨认出来的不可遏制的冲动和需求。盗来的武器没有一件完全被藏好,我们在几分钟内就找到了这些武器。如果凯瑟琳在衣橱里找到了两枚地雷,或者在掩球台下发现了甘油炸药就好了……非常明显,这些武器放在那里就是为了让我们找到。”
布里格斯挥挥手打断了他同事的话。“这没有什么意思,”他看了一下表,姑起来说,“实在抱歉,我还有一个约会,不能不走了。”
在结束会议之前,大家一致同意:为了最大限度地加以宣传,格雷迪要采取行动,提前在《今天》节目中露面。格雷迪、布里格斯和邓普西应一起接受采访,在全国广播公司电视网星期五下午7:00的新闻节目中实况播出。
费尔波特城的另一头,在罗科开办的卡迪拉克汽车销售代理处管理下面的一个秘密地下室里,一个身穿蓝色运动茄克的矮矮胖胖的男人正坐在角落里大把大把地数着20美元面值的钞票。托尼·罗科(谐音“岩石”)总是习惯地背靠墙壁坐在角落里,他早就体会到那种角落,特别是黑暗的角落最为安全。用天鹅绒装饰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单面反光镜;在通往私人堡垒的秘密通道里,装有报警装置,更加强了这块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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