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长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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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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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爱恨同枝(二)
李长风也不回头,沉声说道:“昨夜你出去后不久,你那结拜兄弟温承便拖着大刀走了回来,猛灌自己几大碗酒,流泪说道‘他是我兄弟,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杀他!’师妹一听面色大变,起身便往楼上奔来,我瞧着情形有异,赶紧跟上,上来就听见丝丽摩疯……疯狂的叫着,这房门半掩,你……正被她骑在身子底下……,当时的情形不堪入目,师妹惊得站在门口以手捧心,浑身发抖,接着冲下楼,骑上阿者者便独自去了……”,萧云心下大惊,摇头叫道:“怎会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明明就是公主小姑娘啊……”,李长风道:“你当时喝醉了……”,萧云怒吼一声,喊道:“不会,不会,就算酒醉,我怎能将别人误认是她?”

  李长风转过身,见他浑身*站在面前,只得将目光斜向一旁,手里拿着一根黑黝黝的松枝一般的物事,说道:“据说此物叫做‘神仙游’,可做熏香之用,平常点燃对人毫无影响,一旦饮酒之人闻到,却可令其瞬间相当于所饮酒的十倍之醉,而且……”,萧云狂喝道:“而且什么?”

  李长风将“神仙游”递在他手里,说道:“而且会令人生出幻觉,见到任何异性,都会将之看作是自己最思念的人,因此又名‘止思草’。”

  萧云心头混乱已极,丝毫不顾自己*身子,垂头凝目努力回忆昨夜情形,蓦然回身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怒声道:“温承在哪?”

  李长风面色苍白,答道:“不知所踪。”萧云来回度步,又问道:“丝丽摩呢?”李长风用手指了指桌面,萧云触近细看,只见上面刻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后面还有八个字,却被人用利刃刮得一干二净。他心中一凛,回身拾起床上的小金剑,注视片刻,渐渐平息心情,寻思:“丝丽摩知道了我才是杀她老爹的仇人,因此用这法子报复我么?……她能得知,是大哥无意间透露的么?”但却清楚温承素来持重,断然不会无意流露口风,除非……除非是他有意为之。想到此处,心下顿觉一阵刺痛,此来诸多疑惑豁然解开,看来月娘寻死时,温承确实是有意不避,只因他早已陷溺进了对丝丽摩的情思中,但他为何要设计让丝丽摩与自己肉体交接,这是为了什么?我有哪里对不住他,令他恨我么,因此故意设计要让公主小姑娘气我恼我,让我伤心?但他既然喜欢极了丝丽摩,又怎能舍得让她如此糟蹋自己?

  旧惑虽解,新疑又来。一时间思潮起伏,难以定夺。

  李长风缓缓说道:“若非后来唐艳闻讯赶来,嗅出空气中有异,找到这半截‘止思草’,就连我都以为你是酒后乱性,哎,何况师妹对你一片真心,她现在定是伤心无比,你……你切不可令她伤心啊!”

  萧云气恼渐过,沉思道:“丝丽摩跟着温承走了么?”

  李长风道:“是,二人昨夜一道不知去向。”

  萧云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道:“李兄可否替在下护送董师前往凉州?我前头去追公……兰儿,无论能否追上,我会在凉州城等你。”

  耳听脚步声响起,唐艳与董庭兰走了进来。李长风俊白的面上忽然泛起红晕,伸手一拍萧云膀子,说道:“你快去,这里交给我了。”

  萧云拱手谢过,也不避唐艳在场,绕到床后穿上衣衫。董庭兰拉住他,说道:“年轻人,你可要记住,成姑娘绝非一般的女子,她是不屑与别人比较的!”

  萧云心急如焚,无暇仔细琢磨他此话,来到喀吧和尚房中,将正酣然大睡的喀吧和尚揪了起来,叮嘱他一路须听李长风吩咐,并告诉他在前头相会。喀吧和尚早已将他当作亲人一般,闻言连连点头。萧云当即牵了追风逐电,往凉州方向疾驰而去。

  他活了二十多年,在安西军中也历经好几次生死一线的险境,却从未有此时这般害怕与彷徨的心思。一路上思绪缥缈,将原本并不信奉的什么菩萨、天尊等等挨个求了个遍,许愿道:“只要公主小姑娘无碍,便让我烈火焚身,万刃穿心,也不足惧!”

  一路打马疾奔,丝毫不愿耽误时候,只在追风逐电实在筋疲力尽之时,才稍作停留。如此向着凉州方向疾驰数日,忽然惊觉出来得匆忙,马囊中带着的饮食清水未及补足,已然所剩无几。

  他心下微惊,不知此地离凉州还有多少路程,极目四顾,唯见茫茫戈壁连天一线。又在心中思及成兰陵盛怒出走,多半也与自己同样情形,更觉忐忑不安,拼命催马往前,待到水尽粮绝,依然看不到走出戈壁的希望。但此时此地,真是叫天不应,呼地不灵,唯有硬撑着往前。待到夕阳镀金,到得一处岗峦起伏的大片土坡外围下马张望,依稀可见铁草萋萋,终于到了戈壁边缘。

  他不喜反忧,心想一路未见成兰陵的踪迹,生怕她迷在了戈壁深处,那样的话,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救佳人脱险。望着前方即将出现的绿洲,暗在心头举棋不定,不知是该往前追赶,还是回头找寻成兰陵,哪怕就这样饿死渴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蓦听数声狼嚎,自土坡深处传来。耸耷着脑袋的追风逐电忽然仰头,静静的听了片刻,撒蹄便往土坡深处奔去。萧云大感诧异,追风逐电竟然不听自己招呼,肆无忌惮的自行疾奔,当下将“霸王神刀”的刚猛内力运足胸间,全力在后追赶。

  一人一马前后急奔,追风逐电丝毫不等萧云,遥遥前头去了。萧云没命奔跑,终于赶在天色黑下之前再次看见追风逐电的身影,只见前方一处高壁前围着几十头饥饿凶猛的恶狼,追风逐电腾腾围着阿者者团转奔跑,不时蹬起后腿扫向围攻的狼群。但凡有狼被它踢中,皆是飞出老远,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但它后腿鲜血淋漓,也不知被多少头恶狼的利齿嘶咬过了。

  再看阿者者挡在高壁之前,狂嘶着守护一动不动的成兰陵,看不出她是否受伤。萧云心头爱怜疼惜已极,蓦的发了狂性,拔剑狂呼着往狼群冲去。狼群未料忽然又有人来,震惊之下纷纷闪避,给他留下一道入口。

  萧云不及杀狼,快速奔近成兰陵,探手搭上佳人玉腕,但觉脉象平稳,多半是情绪骤变与劳累交加才昏晕过去,倒是没有大碍。他转头又见阿者者也与追风逐电一样,臀上染满鲜血,想来成兰陵是在遭遇狼群之前便晕了过去,被这匹宝马奋力守护在此,幸得未遭狼吻。

  他心头既痛且恨,只见狼群分而复合,却是故意留下缺口让自己冲入,好借机一网打尽。他是游牧民族出身,自小对牧民最大的敌人“狼”的传闻听过不少,情知狼群一般不在白昼猎食,想来是见着成兰陵一人一马,力量对比悬殊,因此跟了上来。但他从未听说过狼群有超过三、四十头之多的情形,此时眼前所见,竟不下五十头之多,心下不由惊慌,却又感到怪异。

  狼的习性从来都是先谋后战,瞧见新来的一人一马,顿时往后退开数步,暂时不来进攻。萧云暗在心头盘算对策,望着狼群泾渭分明的分列在三个方向,猛然醒悟,想到:“我也道一支狼群怎会有如此之多,却原来是三支狼群汇集此处啊”,但却更觉心惊,狼群违反日常习性白昼捕食已属少见,数支狼群同时追捕猎物更属罕见。

  他暗在心中琢磨:“狼群之间向来互不相容,常常拼个你死我活,如今这三支狼群联手追猎,想来定是天寒地冻,捕不到食物,饿得极了”,想到此处,情知眼下凶险无比,狼与生俱来的厮杀动力就是饥饿,一头膘肥体壮的饱虎,不一定抵得过三只饥饿至极的瘦狼,又见被两匹宝马踢死的那几头狼尸,正被凶残之极的群狼分食,更觉狼性可怕。

  他回首四顾,再无更好的御狼之所,此处背靠高壁,起码可解了腹背受敌之虞,两匹千里马后腿和下腹均带有不同损伤,鲜血汩汩流出,也不知还能支持多久,必须得在战马倒下之前赶走狼群,否则,仅凭一人之力,定难守护成兰陵的周全。

  他打定主意,回头察看狼群,只见三支狼群各有一头身体高大昂首直立的成年壮狼沉稳的盯着自己打量,情知那是狼群的头狼,也不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狼身上是否适用?但此时不容他细想,霸王神刀运手而出,怪叫着冲入中间那支狼群。

  狼群骤然骚动,前面五头成年公狼不敢回退,因其身后便是这支狼群的母狼和幼狼,两头从两侧包抄,三头挺立在萧云面前,不让他往前。萧云这套刀法霸气十足,舌绽春雷般大喝一声,已将两头包抄扑来的公狼砍成四截。

  挡在他身前的那三头公狼吃了一惊,低叫着分散开来,后面跟着的四头母狼冲上三头,一齐将他围在当中。剩余那头母狼带着几只幼狼迅速后退,躲在头狼身后。

  萧云未料如此容易便杀掉两头恶狼,心下暗自一喜,挥剑又往右侧一头恶狼砍去,却见那头恶狼回身便躲,根本不与他靠近,同时身后几头恶狼趁机抢上,袭击他空门大露的后背。

  他赶紧回身,劈头往当先一头恶狼砍去,却见那恶狼前爪一蹬,回身跑开,众狼一触即止,纷纷散开重新将他包围在当中。

  萧云灵光一动,暗道:“好家伙,竟然懂得战术?”他虽听族里的老人们讲过狼是极为聪明的动物,却不曾料相互之间竟能配合得如此熟练有序,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军伍。他心知狼群展开的是声东击西疲兵之术,暗在心中思索对策,扫眼望向另外两支狼群,却见各有几头壮狼快速冲来拖走刚才被他杀死的狼尸,聚在一起疯狂分食。两只头狼严阵以待,默然注视着中间的战场。

  萧云心下大为放松,看来狼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还在观察形势,不会轻易出击。只要另外两支狼群不趁机去骚扰成兰陵,自己就可放手一搏。他运足内力,狂刀举起,猛然大喝一声,围着他的几头恶狼浑身一颤,竟在一瞬间行动缓慢,被他奋勇跳至跟前,须臾间又斩下三只狼头。

  这一来,这支狼群战力顿时大减,头狼发出凄哀的嚎叫,剩余三头恶狼回身便走,跟在头狼身后远远退开。

  萧云大喜,回身正欲冲向左侧狼群,却见退走的那支狼群并未走远,俯在后面一线瞪视自己。

  他抬头看看天色,最后一丝光亮即将隐去,心下大惊,寻思:“它们是在等天黑哩”,情知一旦陷入黑夜,只要稍有月亮被遮挡难以视物之机,那才是狼最凶猛难挡之时。何况成兰陵不知何时才能醒转,两匹宝马血流不止,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他已无法可想,只能抱着杀多少算多少的念头,疾速冲进左侧狼群,将霸王神刀运至极致,不停四下虚斩,护住自己后背及两肋,笔直冲向沉静站在幼狼旁的头狼。

  这支狼群有十几头成年公狼,本拟采取疲敌战术,却不料来人浑身似乎长满利齿,径直冲过了第一道防御。母狼们集结扑上,皆被萧云手中利剑斩得支离破碎。

  萧云行动过于迅速,狼群还来不及转移幼狼。两头成年公狼奋蹄奔回,低叫着招呼幼狼走避,头狼不敢稍退,龇牙咧嘴对他咆哮,萧云二话不说,利刃狂斩过去,头狼身手敏捷,兀的侧跃躲闪,萧云招式连绵,挥剑平直横斩,已将头狼两只前蹄连根砍断。

  那头狼凄厉哀嚎,栽在地上拼命打滚,十几头成年公狼迅即围住萧云,掩护幼狼撤退。萧云无暇四出追敌,将手中利剑舞成剑网,又往右侧那支狼群冲去。那十几头成年公狼追至离右侧狼群一丈开外,便即停步。

  萧云心知狼群之间领地族群极为分明,即便是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也不会轻易混乱,蓦的心生一计,往斜里冲至右侧那支狼群背后,挺剑追赶幼狼。

  右侧那支狼群顿时微乱,头狼长声嚎叫招呼,十几头成年公狼迅速回补,拦在萧云与幼狼之间。母狼带领幼狼往后退避,去处却只有左侧那十几头成年公狼的方向。

  萧云挥剑疾追,这一次群狼不再妄想采用疲敌战术,纷纷扑上嘶咬,在他四面八方寻找破绽。萧云攻势立时受阻,不敢丝毫轻敌,若被恶狼的利齿拉上一口,血是很难止住的,加之黑夜转瞬即来,到那时,两人两马势必凶多吉少。

  左侧那十几头成年公狼瞧见右侧狼群涌了过来,纷纷咧嘴嚎叫示警。但群狼已被萧云惊破了胆,止不住的缓缓退走,母狼带领的幼狼顿时与左侧那十几头公狼胶在一处,只听几声幼狼的惨叫,左侧那十几头成年公狼咬死了对方几只幼狼以作惩罚。

  右侧那支狼群的母狼哭嚎着冲上与左侧那十几头公狼战成一团,正围攻萧云的公狼也一齐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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