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长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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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剑长歌录-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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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承未料到竟是如此,不由啊的一声惊叫出口,旁听的萧云也是大感意外,也差点失口轻叫出声。

  五郎沉声道:“当时我看到你与月娘时常拌嘴,有一次偷听了你与她争吵,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大丈夫温承,原来不比我五郎好上多少。”

  温承奇道:“你偷听我们说话了?听到些什么?”

  五郎厉声道:“你嫌月娘每日里被武承袭鞭打,却又无胆去杀了他,反来辱骂月娘。哼,沙洲城中别人眼中铁骨铮铮的温老大,原来也只是头无爪的老虎。因此我恨你,也恨自己!有一天,我心情郁闷极了,喝多了酒,越想越想不过,便将月娘骗去了小林泉。”

  温承默不作声,见他奋力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横七竖八蜿蜒如蚯蚓般的数道刀痕,语气诡异的说道:“我当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任由月娘哀求,我也毫不心软,死死将她压在身子底下。她挣脱不了,拿出这把你送给她的匕首出来,抵着我的胸口,要我停下。但我看见这把匕首,心中又生出比那恨意更强烈的妒忌,根本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动作丝毫不停。月娘用匕首在我胸口一刀又一刀的割我,我却反而更是忍不住自己的欲望,我知道她终是下不了手杀我的……可……可如今她却被你害死了,我要想她了,却只能抚摸她割在我身上的这些刀疤,再也听不到她叫我‘五郎、五郎’,温承,你说,你该不该死?”话到最后一声厉喝,犹如野兽咆哮。

  温承沉声问道:“是你告诉武承袭我与月娘有染的么?”

  五郎哈哈笑道:“还用问么?我怎能看着月娘被他折磨下去?不仅如此,我还故意带兄弟们去惹他侄儿,将矛头指到你头上,否则,你又怎会忍受不了他叫杨勇给你施加的压力?”

  温承猛然大喝道:“五郎,你……你做的好事……”,接着拼命爬了过去。五郎挥动匕首,迎着爬去,口中怪叫连连:“月娘,月娘,看我为你报仇啊!”片刻后二人爬至一处,温承伸手拿住五郎持着匕首的手腕,纠缠在一起。二人行动十分缓慢,旁观之人看来犹如唱戏一般,但实际上却是生死搏斗。

  萧云听得心潮起伏,不由又回想起月娘诅咒温承扑向他刀尖的情形,一时茫然无措,浑身微微颤动,不知如何行止。成兰陵在他掌心用指头轻轻勾动,示意他放松心绪。

  终究是温承占了上风,将五郎的匕首夺了过去,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五郎气喘如牛,拼力想解下腰间绑着的包袱,叫道:“月娘,月娘,快来帮我啊。”情急之下,将那包袱拉散开来,其中裹着的无数粉末随风飞舞。他神情诡异,死命叫道:“月娘,月娘……温承,我要杀了你……”。

  温承吃了一惊,心知包袱里装的是月娘的骨灰,只见无数灰白色粉末随风飘起,却不散去,围着二人盘旋飞舞,任由朔风飞扬,竟也不能将之吹散。

  萧云心下矛盾至极,但见二人已至性命交关,不敢再行耽误,轻轻挣脱成兰陵的手掌,起身冲了过去。

  温承与五郎同时看见一道黑影迅速靠拢,各自大叫出口。五郎面露惊喜,叫道:“月娘,是月娘么?”温承连忙从他身上爬下,连连往后退避,颤声叫道:“你自己要寻死,关我啥事了?关我啥事了?……!”

  萧云见二人神情各异,心头更是感到说不出的发堵。大声道:“大哥莫慌,我是萧云。”

  温承惊喜道:“啊,是兄弟么?”

  萧云迅即来到二人所在的坑边,又听温承道:“不可过来,有毒。”

  萧云也不靠近,解下自己的腰带抛向当中,道:“你们抓住我的腰带,我拖你们出来。”

  五郎与温承彼此恨了几眼,却不再斗。温承当先将萧云抛来的腰带缠在臂上,被他奋力扯了出去。接着五郎照样施为,也被拉了出去。

  二人躺在地上喘息半晌,温承道:“赶紧去救丝丽摩和喀吧,他们被圣教的人抓走了,还……还有成姑娘的师兄和唐姑娘……”。他说到后面忽见成兰陵盈盈而至,便又补上一句。

第十六章欲因晨风发(一)
萧云一惊,顿时顾不上再想月娘与眼前两名男子错综复杂的关系,问道:“怎会如此?”

  温承道:“那日我见到你的留书,当即便带着喀吧和丝丽摩赶来会你……,五……五郎说要送我一程,谁知路上竟遭圣教的人袭击,我们寡不敌众,被他们捉住,恰好成姑娘的师兄与唐姑娘还有王校尉带人追了上来,见我们三人被捉住,投鼠忌器,一路追追停停到了此处。丝丽摩与喀吧被押往前头去了,李兄与唐姑娘尾随追赶,王校尉却被刚才那群妖人阻在了此地。”

  五郎默不作声,微微点了一下头。萧云奇道:“圣教中人为啥要捉你们?”

  温承道:“那日我们在杨勇府中杀掉的几名江湖人物,都是圣教中人。他们多半是来寻仇吧?”

  萧云心中存疑,却不多问,拿出清水让二人饱喝一顿,等了半晌,见二人身中的奇毒缓缓消了,连忙道:“上马,咱们追!”当下将追风逐电让给温承与五郎同骑,自己与成兰陵乘上阿者者。

  四人拼力催马,太阳斜升时望见前方沙尘飞扬,不过这次看到的沙尘移动甚快,一路不停。四人骑乘的两马虽然神骏,但各自背负两人,在这严酷的戈壁滩上,也难全速奔跑,萧云又不敢令成兰陵过于疲劳,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休息一阵。如此追了两日,才慢慢接近目标。

  四人不敢过于逼近,待到天色黑了下来,这才加速追赶,随风传来阵阵的喊杀声,片刻后忽然静了下来。

  萧云俯地贴耳听了一阵,前方人马都未移动,顿时生出警觉,留下成兰陵与五郎牵马在后,他与温承施展轻功潜近,远远听见有人桀桀怪笑,却丝毫听不见王难得手下几百号陇右士兵的声响。

  二人情知有变,依凭起伏不定的地势躲藏靠近,只见王难得带领的陇右士兵七零八散的跌坐在地缓缓爬动,另一方又有几十名圣教中人成片倒在地上,当中十几骑举着火把聚在一处,喀吧和尚与丝丽摩被绑在三丈以外,两名圣教教徒持刀守在两侧,李长风手中剑光闪烁,正与一名敌人厮杀,唐艳手持“从此别”遥指那十几骑,拦在另一头。

  萧、温二人未料场面这般怪异,仔细瞧去,只见那群陇右士兵软软躺在地上,不时有人有气无力的破口叫骂,看来是被人下了毒。那几十名倒在地上的圣教中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想来皆是被唐艳手中的暗器所伤。

  李长风旧伤未愈,贸然与人动手,又将创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但他剑势依旧飘逸,转眼间抓住对手破绽,挥剑挑中对手左眼。与他对手那人惨叫一声,疾速退开。李长风喘息片刻,仗剑虚指道:“下一个。”

  他的话音刚落,举着火把的骑士中便有一人腾身扑了过来,与他战在一处。那十几名骑士微微骚动,唐艳挥舞手中的“从此别”,尖利叫道:“别乱动,想要两败俱伤么?”

  那群骑士中有人桀桀怪笑,粗声道:“小娘子何必如此?你的情郎虽然武艺高强,但他身上带伤,想要胜过我们所有人,直如痴人说梦。”

  萧云仔细观望怪笑那人,却是在“御剑山庄”见过的那鲁姓老者,他身旁一人锦衣貂袍,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长风,面色不露悲喜,正是刘锦云。

  萧云眉头紧皱,暗自思量,转头去看温承,见他虎目怒睁,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形势,当下悄声说道:“大哥,看来双方拚了个两败俱伤,唐姑娘手里的暗器厉害异常,但敌人挟持了喀吧与丝丽摩,这样打下去,定然不利。”

  温承点点头,却不说话。又听那鲁姓老者阴阳怪气的道:“小娘子,你这情郎刚才只顾救他朋友,丝毫也不顾你,如此薄幸之人,你又何必为了他甘冒奇险?”

  唐艳啐道:“废话少说,我自己喜欢便成,关你何事?我手中这具‘从此别’能发射三次,真要到了生死关头,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鲁姓老者眼放精光,盯着唐艳手中的“从此别”说道:“小娘子只怕是在危言耸听吧?老夫自问平生研究机关巧器,虽不及小娘子的手段,但也不会差得太远,你手中这具暗器,与你情郎刚才用的那具只能发射一次的暗器一模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发射三次的样子吧?”

  唐艳冷冷哼道:“不信你便来试试!”

  那鲁姓老者沉默片刻,痴痴说道:“老夫原本不姓鲁,只因从小喜好机关巧器,仰慕鲁班先师巧手圣匠,因此才改了鲁姓,江湖人称‘巧赛天工’鲁肃子。此番见到小娘子打造的这付暗器,才知世上竟有如此机巧之物,惹得老夫好生羡慕。不若大家来做个交易,小娘子将这暗器的制法告诉老夫,我便放了你的朋友,大家罢斗,各走各路,如何?”

  唐艳还未开口,就听刘锦云怒声叫道:“不行,不能放人。”

  鲁肃子怪眼一翻,道:“这姓李的小子可是你心上人的师兄,难道你还真要杀了他不成?”

  刘锦云骂道:“鲁肃子,你我各为左右护法,少来管我的闲事。”

  唐艳见二人起了争执,娇声笑道:“鲁老爷子说这法子倒是不错,你让手下人放了我的朋友,我便将这暗器的打造制法详细告知!”

  刘锦云大喝道:“谁敢放人,便是我刘锦云的敌人。”

  正说话间,李长风剑招迭起,已将对手刺于剑下。一番带伤连战,已如灯油将枯。刘锦云狂喝一声,拔剑跃了过去,疾刺叫道:“那日我瞧在你师妹面上让你几招,今日咱们来比比真实本事!”

  李长风无力对攻,连消带避,节节后退。唐艳大叫嘲讽道:“好个‘真实本事’的刘锦云,好一个趁人之危的‘锦衣贵人’!”

  骑士中有人骂道:“小娘皮乱叫什么,我家少主人哪里趁人之危了?你的情郎大可不与我们一对一比武,咱们放手一搏,鲁老爷子的‘鲁弩’可不是拿在手里教人赏看的!哼,你还能射伤我们所有人不成?”

  鲁肃子沉声道:“小娘子莫惊,你若答应随老夫前去肃州城中画出草图,我担保你的情郎无事。”

  先前说话那人叫道:“鲁护法,你与我家少主人都是在为教主办事,大家可别伤了和气!”

  鲁肃子身旁几名精壮汉子调转弩箭,对准说话那人,骂道:“你算啥鸡零狗碎的东西,敢拿这种口气对我师傅说话?”

  唐艳银牙轻咬,点头道:“好,你将这不要脸的刘锦云赶走,我便随你去。”

  鲁肃子缓缓转头回看,只见刘锦云攻势如潮,李长风脚步虚浮,显然已呈败象。刘锦云手下几人一看情形有变,齐刷刷拔出兵器,与鲁肃子的手下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

  刘锦云哈哈狂笑,高叫道:“说啥也来不及了,看剑!”说话间手中利剑迅猛疾刺,李长风内力已枯,不敢硬架,只得连连后退。刘锦云每刺出一剑,便追赶上一分,不出三招便能伤他于剑下。

  唐艳虽未习武,却也能看出李长风处境艰险,连声道:“鲁老爷子,请你赶快动手吧!”

  鲁肃子眉头紧皱,大喝道:“孩儿们,全将箭头瞄准右护法!”他手下六名徒弟齐声领命,将手中形制怪异的弩箭对准刘锦云。

  刘锦云的几名手下虚挥刀剑,气急败坏道:“左护法真要窝里斗么?”

  鲁肃子冷冷扫了那几人一眼,转头对刘锦云叫道:“右护法切莫伤了此人,否则老夫手下的六箭只能一齐往你身上招呼了!”

  刘锦云怒叫道:“你有胆就令手下射来,看你在教主面前怎么交代!”顿时气息一泄,手下稍缓,李长风趁机连退数步,背靠一处半人高矮的灰岩调息。

  鲁肃子冷笑道:“这位小娘子手中的暗器是独步天下的宝贝,若能献给教主,只怕比你公报私仇好些吧?”

  刘锦云狂怒攻心,叫道:“教主的心意岂是你所能揣度的?”说话间闪电般扑向李长风,剑身发出轻微啸声,存心一招重创对手。

  鲁肃子狮口大张,想要叫手下放箭阻止已是不及。眼看李长风避无可避,忽听扑至他身前的刘锦云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倒退十几步,一手掩面,指缝中渗出鲜血。他对面幽灵般多出一人,好整以暇的吹落剑尖上一丝血迹,笑道:“李兄勿惊,萧某在此。”

  李长风未有丝毫惊恐,气度如常,笑着抱拳道:“萧兄三次相救,铭感五内。”

  刘锦云的手下立时抢上两人,将他护着退回马队中,高声叫骂道:“来人卑鄙,偷袭伤人!”

  来人正是萧云,听他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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