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保着边荒集和南方的交通已不容易,只有待燕飞回来,由他负责收拾向雨田,我们方有反击燕军的机会。”
江文清欲语无言。
慕容战看了她好半晌,忽然道:“我明白哩!大小姐是否要亲自到南方去助刘爷,但又觉得非是离开的适当时机,所以感到无法启齿呢?”
江文清娇躯微颤,苦笑道:“给你看穿了。”
慕容战微笑道:“大小姐打算何时动身?”
江文清朝他瞧去,苦恼地道:“可是。。。。。。”慕容战插口道:“我明白,事实上,边荒集内每一个人都明白,现在该是大小姐到南方去与刘爷并肩作战的时候,直至桓玄和聂天还伏尸授首。边荒集由我们和燕飞来看守,大小姐放心去吧!正如老卓说的,我们边荒集仍是气数未尽,而刘爷的确需要你。”
江文清霞烧玉颊,轻垂下螓首,轻轻道:“谢谢!”
慕容战被她的娇态分神,一时说不出话来。此时下人来报,拓跋仪求见。
慕容战不由心中大讶,拓跋仪一向私下和他没有甚麽交情,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次又是为甚麽来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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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一出手,燕飞便晓得自己的预测没有错,今仗只能以一方败亡作结,根本没有中途休战的可能。
对方确无一不是宗师级的高手,且各有绝艺,配合起来更是威力倍增。
纯以招式、功力而论,他可能捱不过十招便要变成失去躯壳的游魂野鬼。唯一可保命的便是仙门剑诀,且必须使出全力杀伤对方,在真元耗尽前,置这三个可怕的高手于死地。
形势令他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
燕飞倏地后退,但此退并非寻常的退避,而是其中暗含精微奥妙的道理,非常考究他的功夫。
首先是要避开屈星甫从左侧攻来的啄击。此击看似平常,事实上却是在此刻最要命的招数,令他挡又不是,不挡更不是。
若只是两人对仗,他只要蝶恋花出鞘往前一挑,便可以破解,可是另两个魔门高手正分从上空和后方攻来,当他硬接屈星甫的攻击之时,将是他陨命的一刻,绝不会有另一个可能性。
随卫娥而来的气劲场更是古怪至极点,把他完全笼罩包围,身处的空间像凹陷了下去的模样,不但削弱他感官的灵敏,更令他生出无法着力的难受感觉,有点像深海里的鱼儿遇上暗涌漩涡,身不由主挣扎无力的情况。
还差三寸便抓到蝶恋花的剑柄。
燕飞整个人往后方倾斜,哈远公从后方袭至的气劲,正随他武器的接近迅速加强,纵然燕飞有护体真气,他背脊能承受的压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锵!”
就在此生死悬于一发的关键时刻,蝶恋花发出清响鸣叫,震荡耳鼓。
燕飞整个人像从一个幻梦被召唤回来般,心灵晶莹剔透,无有遗漏,更掌握到敌方三人正从震骇中回复过来,精神出现了不应有的漏隙。
当他拔剑出鞘的一刻,他已后移三步,避过了屈星甫的啄击,后者立即变招,改为左手后收,右手一拳照头照脸地轰来,配合奇奥的步法,如若俯身之蛆。如果燕飞没有手段,此可怕的魔门高手,将会如影随形,直至他落败身亡。
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燕飞当然不惧,可是在其他两人全力配合下,来自屈星甫的威胁,会成为他致败的主因,皆因燕飞根本没法分心分身去应付别人。
卫娥的奇异气场出现变化,虽仍是笼天罩地,令燕飞有无处可逃的颓丧感觉,但重心已转移到由她袖内射出的一条不知有多长的布带处,布带化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圈,从四丈高处随她的下扑,往他的脖子套下来,只要有一圈套着他,保证燕飞立要一命呜呼。
电光在剑尖乍闪,发出闷雷般的劲响。
首当其冲的是屈星甫,不论他魔功如何深厚,碰上的却是能夺天地之造化、先天真气里最终极的诀法,登时拳劲窜散,闷哼一声,硬被震得踉跄跌退。
燕飞同时解除了卫娥的暂时威胁,他这招仙门诀虽未能破碎虚空,其力已足以把她的气劲场摧毁破坏。
她的飘带变得圈不成圈,反向上扬起。卫娥娇叱一声,往横移走。
燕飞心呼成功失败,还看此刻,哪敢有丝毫犹豫,借身子往后斜倾姿势,拔身斜冲而起,恰好避过哈远公从后方攻来雷霆万钧的一击,燕飞后背一片火辣,护体真气差点被哈远公震散,但他已从几近必死无疑的包围圈脱身出来,有如龙回大海。
跃上空中两丈许处,燕飞一个翻腾,往哈远公处落下去,此时才看到哈远公击向他的是一支重逾百斤的长铁杖,黑黝黝的充满杀伤和死亡的味儿。
而哈远公本人竟是个粗壮的矮子。
哈远公作梦也可能未想过,燕飞可以全然无损的在他们三人夹击下脱身出去,还向他施以凌厉的反击。哈远公魂飞魄散下,不往后撤反加速冲前,举杖上击,但已迟了一步。
屈星甫见势不妙,于退到两丈外时刹住退势,箭似般标过来。
卫娥正落往对面的房舍,足尖点往瓦檐处,弹了回来,扑击燕飞。
燕飞像雄鹰扑兔般落往哈远公头顶,蝶恋花在电光火石的快速里,连续三剑狠劈向哈远公。
第一剑用的是太阴真劲,把杖内的外家真劲化掉,也吸紧了铁杖,令他没法开溜;第二剑用的是太阳真劲,硬把铁杖荡开;第三剑直取哈远公胸口要害,用的是仙门诀。
哈远公不愧是魔门高手,临危不乱,任由铁杖脱手而去,两手回收胸前,化为双掌推向燕飞从上直搠而来的一剑。
哈远公的应变完全正确,在一般的情况下足以保命有余,可惜他遇上的却是仙门诀。
“啪喇”一声,电光闪耀,哈远公如遭雷殛,整个人往屈星甫抛去。
燕飞足尖触地,卫娥已飞临上方。
第三章 殊死之战
拓拔仪坐入江文清刚才的位置,目光投往桌面程苍古的成名兵器,讶道:“这是怎麽一回事?”
慕容战解释后,道:“拓拔当家找我有甚麽事呢?”
拓拔仪回头瞥一眼江文清消失的方向,道:“先多嘴问一句,为何我感到大小姐像比平时漂亮呢?”
慕容战苦笑道:“或许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很快便可以和刘爷并肩作战,洗雪大江帮的耻辱,心情当然不同,所以她看来特别容光焕发,致艳光四射。”
拓拔仪愕然道:“你竟肯放她走?”
慕容战摊手道:“换了你是我,你会怎样做呢?”
拓拔仪摇头苦笑道:“对!这叫成人之美,何况她更是我们大家都爱护的大小姐。好哩!言归正传,我刚收到燕飞从健康送来的飞鸽传书,传来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怎可能知道的惊人消息,就是赫连勃勃在慕容垂的煽动下,会于短期内攻打盛乐。”
慕容战先是愕然,继而思索,最后恍然道:“对!现在南北消息中断,连我们荒人对北方的情况亦是知之不详,燕飞怎可能晓得刻下在北方发生的事?且是慕容垂的军事机密。”
拓拔仪双目奇光闪闪地道:“他不但语气肯定,且指明有波哈玛斯为慕容垂和赫连勃勃从中穿针引线,促成他们的合作。这已非一般的道听途说,便像燕飞他亲眼目睹般。”
慕容战道:“是否有诈呢?”
拓拔仪道:“若是假的,反解开了所有疑惑,但此信千真万确,确属燕飞亲笔,其中还有几个字写错了,便像他少年时学族文时犯的错误,绝没有可能是假冒的。”
慕容战苦笑道:“只有由他亲口说出答案了,我们根本无从揣测。”
又道:“你打算怎麽办?”
拓拔仪道:“燕飞传来的消息,我当然认真处理。”
慕容战皱眉道:“现在天寒地冻,冰雪封路,鸽儿能从健康飞抵边荒集来,已非常了不起,现在只有靠人力,把消息传往平城。”
拓拔仪道:“我会派出八个身手高强,轻身功夫特别了得的战士,分八路向平城传信,只要有一路成功,便完成使命。他们会绕过敌人的势力范围,虽然要多费点时间,但总好过遇上秘人。”
慕容战沉吟片刻,道:“我开始相信王镇恶的推断,到边荒来的秘人,只有一个向雨田。”
拓拔仪点头道:“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秘人今次答应慕容垂出手助阵,该是有条件的,例如只要慕容垂攻陷平城,秘人将会集中全力对付我族,到边荒来的便只有向雨田一个人。唉!只是他一个人,已足教我们头痛。”
慕容战道:“你那八个信使上路了吗?”
拓拔仪道:“他们正在整理行装,我回去后,他们立即动身,到泗水这段路他们会借快马的脚力,到泗水后才弃马渡河。”
慕容战叹道:“燕飞在信内有没有提及他何时回来呢?”
拓拔仪道:“他说会在十五天内赶回来。”
慕容战颓然道:“希望他回来时,仍可见到活生生的高彦,否则纵使他把向雨田碎尸万段,我们仍要错失南北夹击慕容垂的时机,且会输得很惨。”
慕容战苦笑道:“慕容垂发威哩!”
两人你眼望我眼,均心有同感。
慕容垂确是了不起的军事大家,着着牵着他们的鼻子走,首先是利用天气,只需有限的人马,便切断了荒人和拓跋珪的联系,再以秘族孤立拓跋珪,令他应接不暇;同时又煽动赫连勃勃,攻打仍在重建中的盛乐。到明年春暖花开时,拓跋珪将再无余力应付他的讨伐,而荒人能自保已相当不错,遑论组成劲旅北上助战。
形势恶劣至极点,偏是他们毫无办法。
边荒集难道气势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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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彦和小白雁在树木边缘相偎地蹲着,扫视北面的丘陵平野,在眼前白茫茫的天地里,不见人踪兽迹。
尹清雅喷着白气娇声道:“真好玩!”
高彦今次倒没有意乱情迷,双目精光闪闪,全神打量前路,道:“对付探子最有效的手段是受过训练的猎鹰和恶犬。幸好现在天气苦寒,敌人该不会随便出动鹰和犬,主要仍是靠人放哨,只要在北颖口方圆数十里之地,于高处广设哨站,便可以有效的阻止我们接近。”
尹清雅见他说得头头是道,问道:“今次我们去探听敌情,可以起甚麽作用呢?”
高彦解释道:“我们的任务,是要掌握敌人的军力、设置和战略布局。值此冰雪遍地之时,敌人要在短时间内,建成有强大防御力量的垒寨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亲临其地,对敌人的情势进行精确的评估,回集后向我的荒人兄弟作出详尽的报告,再决定反攻的策略,这就叫知己知彼。所以今次的探察行程,实关乎到我们荒人与慕容垂之争的成败,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是不容有失。”
尹清雅点头道:“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何人多反会误事。唉!我们根本不晓得敌人的岗哨设在哪里,如何可以瞒过敌人的眼睛呢?我们该否待入黑后再行动?”
高彦傲然道:“我高彦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告诉你吧,入黑后反更危险,燕人肯定会放出猎鹰,发觉有可疑后,会从遍布各战略据点的营地,派出精骑携恶犬追截,我们肯定劫数难逃。倒是白天较安全,只要我们能凭地势先一步推断敌人岗哨的位置,便可以如入无人之境。这个包在我身上,我走遍整个边荒之时,燕人还躲在娘的怀里吃奶。”
尹清雅嗔道:“你只懂夸大。照你说的,愈接近北颖口便愈容易被人发觉,加上神出鬼没的秘人,我们是没有可能接近敌人营地的。”
高彦探手搂着她香肩,笑道:“别人做不到的,怎难得倒我高彦?嘿!我高彦之所以能成为边荒集最出色的风媒,全凭老子比别人灵活的脑袋,懂得未雨筹缪。像北颖口这类特别具战略性的地域,老子设有隐秘的观测台,只要能潜到那里去,便可以如欣赏风景般,把敌人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还可以一边和雅儿亲热。哈!真爽!”
尹清雅皱眉道:“谁和你亲热?快放开你的臭手!”
高彦回复一贯本色,再没有风媒的沉着和冷静,嬉皮笑脸道:“搂搂肩头有甚麽问题?你不舒服吗?”
尹清雅耸肩道:“搂一搂并没有问题,何况早给你搂得习惯了。问题在怕你控制不住自己,而我又不敢揍你,出了事时,不但我们完蛋大吉,你的荒人兄弟也要完蛋大吉。嘻!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高彦颓然收手,狠狠道:“打死我也不相信有这麽可恶的练功心法。”
尹清雅站起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休息够了吗?我们必须于入黑前到达泗水南岸,这可是你说的。”
高彦蓦地起身,一手拂掉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