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襟摆瞬间在雨桐的手指间拧皱,美丽的眼睛从失望转为愤怒。
“为什么?如果怕我将来嫁入夏家,跟你关系尴尬,我可以跟允风……”
“闭嘴!”宋子迁猛然回头,不只是目光,脸色同样残酷骇人,仿佛她刚才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
她竟然敢说将来嫁入夏家?真是不知死活!
如果她此刻还坐在旁边位,他会一把将她揪过来,封住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大胆妄为地挑衅。
雨桐心头一颤,识时务地抿紧嘴唇。
他扫视她发白的脸色,不再有丝毫怜惜:“你尽管去做,但是后果,最好也有足够的勇气承受!”
雨桐下意识绷直了脊背,顽强道:“我不会放弃!”
至于妈妈的事,他爱说不说,不稀罕了。总有一天,她会自己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僵持的局面如同冰冻的湖面,既坚硬,又脆弱。
雨桐难以承受压在胸口沉甸甸的闷痛,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肺里的空气快要被抽干。她一手抓在门把上,准备推开。
宋子迁动作更快一步,长腿跨到外面,车门重重地摔上。
“砰”地撞进她的耳膜。
雨桐绷直的脊背僵硬着,久久不能放松。
眼眶被热气打湿。
窗外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在几步之外笔直地站立着。
她看着他,那抹背影不再是天地之间的孤独悲凉,而是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凛冽冰寒……
**
孙秘书来了,银灰色小轿车刚停下,迫不及待取出干净衣服和毛巾冲出来。
“少总,你怎么站在外面?”
雨停了好一会,宋子迁的衬衣已被风吹得半干,贴在肌肤上。
孙秘书心疼地连忙帮他擦拭头发,嘴里唠叨:“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要以为自己年轻,身强体壮,铁打的身子骨还得好好保护着呢!”
宋子迁一言不发接过塑料袋,看了一眼,是自己衣服,皱眉。
孙秘书立刻明白了过来:“哦,女装……我从市场部随便挑了一套过来。少夫人在车上吗?”
话刚说完,换来宋子迁狠厉的瞪视。
孙秘书赶忙拎着女装袋跑到黑色轿车前,雨桐正好从后座推门下来。他瞬间明白了一些,可又有很多想不明白。
“小桐?”他惊疑地打量雨桐身上那件男式衬衣,分明是属于少总的。
“孙秘书,辛苦你。谢谢。”雨桐尴尬地扯扯衣摆,礼貌接过袋子,返回车上。
(第二更完毕。明天见。)
 ;。。。 ; ; 曾经,偶尔,他也如此霸道过。
熟悉的气息太过浓烈,她整个身子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某根神经被牵扯得痛楚,神志因此变得模糊混乱。
盘旋在胸口到底有多少无奈和悲伤,已经分不清楚。
雨桐根本无法抵挡,颤颤的喘息,温热的呼吸,全都落入他的口中。那热烫的薄唇,惩罚般固执地纠缠着她,同时又夹杂着缠绵的、温柔的,以及矛盾和心疼,辗转吻着始终不给回应的娇唇。
大手扯开了她的衣服,从襟摆伸进去,指尖碰过的地方,冰凉与火热交替,她忍不住颤栗,陡然间清醒了许多洽。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可是,他似乎比她还要痛楚。
为什么钤?
美丽的眼角,一股热烫的泪珠伴随雨水滚落。
雨桐颤抖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将潮湿海沙紧握在掌心,狠狠地一闭眼,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顶开,海沙对着他撒出去。
宋子迁来不及防备,被她推到一旁,眼睛进了沙。
雨桐没有迟疑,趁着这档口飞快地爬起来,朝车子跑去。
他像只敏捷的怒豹扑过来,半眯着刺痛的眼睛,拽住她的手臂。
她也怒了,提起拳头击向他的胸口。
宋子迁松了手,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跑。风雨打在单薄的身子上,发丝纠结,衣服已经湿透,踩在沙地上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艰难。
可是,她越跑越快,不敢回头,憋着一口气终于跑到了车子前。
拉开车门,火速钻了进去。
引擎的声音响起,在空旷无人的海滩上格外刺耳。
车子开出去时,她仍是揪着快要窒息的心口,往宋子迁的方向看了一眼。
波涛伴随着狂风一齐怒吼,拍在在礁石上,如万马奔腾,雪白的浪花越卷越高,与黑沉沉的天空互相辉映,以惊天之势一***席卷着海滩。
意外的,他没有追过来,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车子的方向。
天地之间,他挺拔的身躯显得异常孤独而渺小,仿佛随时会被巨浪吞没。
“陆雨桐!陆雨桐!雨桐——雨桐——”
沙哑的吼声在风雨中传出,一字一字似从胸腔里发出的悲鸣。
但是,那些嘶吼很快被打散。
雨桐心惊胆颤,慌忙收回视线,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心软。脚底油门一踩,车子快速驶离。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世界变成了茫茫的雨雾。
后视镜里,那抹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车子奔上了马路。
“陆雨桐!陆——雨——桐!”
她抓方向盘的手指紧得发颤,不知道开了多远,那沙哑的吼声仍是如魔咒,让紧抽的心脏难以承受。
雨桐喃喃自语:“不要听;不要听!他疯了!他可能伤害过妈妈,他刚才那样残暴地羞辱你……可是,陆雨桐,你也跟着一起疯了吗?”
车子忽然停下,在山海边发出急促的刹车声。
**
宋子迁依然站在原地,面向大海,睁着深沉发红的双眸眺望远处。
海天一线,有碧海长空,也有眼前这般疾风骤雨。
人的情感、生命,任何的一切在这天地之间变得微不足道,脆弱得随时可能消失。
他像是被世界遗弃了。
孤独、落寞,痛楚,而悲伤。
在陆雨桐怀着惊慌怨恨的眼神逃离他身边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心被掏空了,无端地产生了怯意,无法提起脚步追上去。
幻觉了吗?怎会重新听到车子的声音……
宋子迁自嘲地扬起嘴角,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英俊的眉眼滚落。
恨她,恨不起来,因为错的从来不是她。
可为什么她要是金叶子的女儿?他闭上眼睛,藏起眸中深刻的痛。
汽车声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身后。
孤独的身躯逐渐绷直,不敢回头,怕是失望的错觉。
雨桐将车子停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不甘心地死死瞪着他。
这个疯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可怜的疯子!
可是,刚才刚才的他还那样霸道,无耻,可恨!
她咬紧牙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仁慈,竟然失心疯地折了回来。
“雨——桐——”沙哑的嘶吼又一次响起,宋子迁对着呼啸的海涛发泄似的呐喊。
雨桐闭了闭眼,从后座取出黑色的大伞,推开车门。
雨点突然变小了,耳边的风声似乎停了。
宋子迁心脏狂乱地跳动,猛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陆雨桐……”嗓子快要吐不出声音。
雨桐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直直望着他。
宋子迁仔细地打量她,细致的眉毛,明亮而绝强的星眸,如此美丽熟悉。
真的是她?
他抬起手指,试探地伸过去。冰凉的指尖触摸到的是温热的肌肤。
热气冲上了眼窝。
宋子迁不能更多地思考,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纳入怀中。
黑色的雨伞飘落,被风刮离身边。
雨桐笔直地站立着,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僵硬着没有动作。
两颗心贴得如此近,却又距离那样远。
“走了……为什么还回来?”他贴在她耳边问。
为什么?
为他在过去的七年对她有求必应,为他保护青桐而不惜深受重伤,为他在除夕之夜找到凄凉无助的她,为他在她手术危急的时刻关心守护。
为他刚才不知为何要撕心裂肺般喊她的名字……
其实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无法否认最后一个因为——费尽力气离开,以为从此恩怨两清,到这一刻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爱着他!
宋子迁只是紧紧地抱着,没有进一步动作。但这样的拥抱,力气大得想要将她融进骨血一般。
雨桐微微仰着头,极力将不该有的感情狠狠压下,然后听到自己冷静的回答。
“回来,因为我要问的事情还没有听到答案。”
宋子迁悄然震动,轻轻地放开她。
他垂下眼角,烈火般激动的情绪被她一句话浇灭。
“先上车。”极其平静冷淡的语气,让人怀疑前一刻的那个疯子是不是他。
宋子迁牵起她的手,大步走向车子。
**
车上,暖气开得很足。
两人一言不发地拿起备用毛巾擦拭头发。
雨桐看他恢复了冷静,悬在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下。
谁也没有提刚才的那些失控的疯狂,但是,正因为她对他还有情,他那样做才更加刺痛她的自尊。同样的事情再发生,难保她不会恨他!
“宋子迁,关于我妈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她为自己找到了另一个重要理由,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就算她一辈子都爱他,依然会离开得彻彻底底。
“咳……”宋子迁清清嗓子,喉咙刺痛,“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这里离市区至少两个小时车程,现在的当务之急,他们得先换掉身上湿透的衣裳。
他看她一眼,本来就大病初愈,身子骨单薄,能经受多久的湿气摧残?
雨桐深知拗不过他,闭嘴暂时不再开口,却暗暗恼恨。这条路,她刚才开过,往返中除了自己,其他一辆车都见不着。
如果不是他失去理性,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现在何须受这份苦?
黑色轿车在山路上缓慢地行驶,宋子迁仔细留意路况,不放过任何一个路标。他希望快点找到民宿之类的地方,可是,开着开着,隐隐察觉不对劲。
一看,果然油箱开始报警。
关键时刻,车子竟然没油了。
他气恼地垂了一下喇叭,将车靠边停下。
雨桐搓了搓胳膊,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沮丧。她摸出包里的电话,刚寻到号码,电话被宋子迁夺了过去。
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抿着薄唇,直接将电话关机。
“宋子迁!”她已经筋疲力尽,又累又饿,实在不想再跟他起冲突。
宋子迁冷着脸,忽然跳下车,跑到后面打开尾箱,拿出了一个大袋子。
他素来讲究,平日外出,车上总会多放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雨桐立刻明白了,皱眉看着他。
他取出袋子里的浅色衬衣递过来。
(第一更完毕。)
 ;。。。 ; ; 金叶子颤动了几下,讥讽地看着他:“也对,宋世兴那老头子现在跟死了无异,天意吧!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儿子,可惜啊可惜,呵呵……”
宋子迁脸色骇人,有种强烈可怕的预感,仿佛她接下来的话足以让他的世界崩塌洽。
“幕后之人正是你那位高高在上的岳父大人!夏国宾——就是主谋!”
宋子迁的眼角因震急剧地抽搐,化为僵硬的石雕,周棣则倒抽一口气。
“不止车祸,还有你们家那场濒临破产的危机,也是他一手造成!”
“不!你胡说!”宋子迁的胸膛不规则起伏着。他眯起冷冽的眼眸,手指不由自主掐入她的肩胛骨,“别以为我不知道,婚礼那日播放照片背后搞鬼的人正是你!像你这种不择手段连女儿都去伤害的疯子,谁会相信?”
金叶子似乎没料到他知晓了此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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