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即使那时候再调头投降,以袁绍外宽而内忌的性格,也势必不会饶他!
身心俱疲,卫宁似乎也再也撑不下去,只等营寨扎好,便一头扎了进去,日快过晌午。也依然不见他醒来。
緑萼看着一脸酣睡的卫宁,不由得大为喜悦,昨晚一事,只听卫三娓娓而来。便将她吓得俏脸大白,心里一个劲的埋怨卫三居然将卫宁置与险境。
“公子!公子!”而这时帐外一声匆匆吼叫,卫三面色大喜的冲了进来,緑萼慌忙一把拉住他示意禁声,美目圆睁,大为恼怒,“公子如今还在榻上,你这般聒噪作甚!”
卫三看緑萼俏脸一阵冰寒,不由得嘿嘿一笑,只得小声道,“如今日过三杆了……我以为公子已经苏醒,嘿嘿,既如此……那我还是先退下了……”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不得卫三退出身子,卫宁早是满脸恼怒的盯着卫三,“你这般吵闹,有何要事?”
緑萼瞪了卫三一眼,这才出帐打水去了。
卫三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道,“哦!小人不是存心打扰公子休息,只是,只是,城中散卒已经回来,正是将那陈留从事擒下解送而来……小人心喜公子事成,却是不知分寸了!”
“啊哈?哈哈!!!快带我去见他!对了,典韦知道了吗?”卫宁闻言一把揭开被子,就这样合着睡衣跳了出来,脸上也是掩盖不了的喜色,只是半晌……这喜色却立刻变成青绿,“呃……靠,好冷!~”
卫三目瞪口呆,这才毛手毛脚的取下榻上那席被窝搭在他的身上。而緑萼正巧进来,看见卫宁冻得瑟瑟发抖,脸上一条硕大无比的鼻涕,顿时大变,“好你个卫三!有甚事情等不了公子梳洗!竟然强拉公子起身!”
满脸一片漆黑,双目燃烧起熊熊火焰,似乎可以轻易地将人化为灰烬,即便是她双手捧着的水盆也似乎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而欲开裂。
卫三木然,手上还握着毛毯一角,看着緑萼杏目圆睁,不知所措。他忽而发现前面那个娇俏的女孩蓦然间变得异常高大,犹如一座高耸入云的火山,坐落在自己身前,而那滚滚熔岩喷涌而出,向着自己宣泄而来。
“我……我……”卫三觉得对比徐晃的杀气,在此刻,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至少,他不会恐惧地结结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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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莫名其妙的误会,在緑萼小心服伺下,卫宁终于洗漱穿戴完毕,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卫三,卫宁心里大为解气,但是心里又颇为纳闷,什么时候緑萼的武力值也是直线攀升了?
摸了摸下巴,卫宁发觉背后颇有些冰凉,这才慌忙出帐,向着中军典韦营帐而去。
拨开帐帘,卫宁探入头来,却差点与诊伤郎中撞个满怀。那郎中见卫宁进来,慌忙唯唯诺诺退到一旁。小心地行了一礼,“见过公子!”
在某些时候,经过一些崇拜者的谈论,即便再和善的人,也会化作鬼神。卫宁
计,老实说。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在少数,不过在军是伴随着他人地倒下,而这也是更能得人敬服的条件,至少,在这区区五百人地军中,从上至下,没有一个人不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尊敬和崇拜。
这普通郎中耳濡目染。自然也将卫宁想成一个杀戮成性地冷血屠夫。但,若让卫宁知道,定然是欲哭无泪。
看那郎中战战兢兢的模样,卫宁摸了摸下巴,非常恶心的自言自语道,“莫非长得太帅,让人都自卑成这样了?”
卫三绝倒……典韦也从昏阙中震惊醒转过来……专门替人治病的郎中也险些落下终生厌食的病根……
“公子!”不论怎样,见卫宁进来,典韦还是挣扎着撑起身体坐了起来,对卫宁点头行了一礼。
卫宁诧异的发现。他身上不少绷带已经卸下,浑身地伤口居然有不少已经结疤,此刻在他眼中,这面目狰狞的家伙确实与魔兽有着类似的特点,而也让他越发郁闷,这样的一个小强。怎么偏偏就落得早死的下场?
“人品啊,这就是人品啊!”卫宁颇为得意,自己一路下来,虽然多次身处险境,但终究还是化险为夷。
“老典,你现在身体还未痊愈!快快躺下!”卫宁点了点头,连连挥手示意典韦不要乱动,这才对一旁郎中问道。“伤势如何?几时可以痊愈?昨夜奔逃,与伤势可有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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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中低头小声回道,“公子勿忧!这位壮士身体强健,虽看似严重。不过大多皮外之伤,只是前段时日,连转奔波,牵引血气,又不得及时处理,导致伤口几处化脓。幸得公子及时救下,小人以汤石服下,去腐肉,已然无碍。而这壮士身体恢复力确实让在下大为惊讶,如若不差,不过半月,定然可以再力举千斤!不过……”
“不过什么?”卫宁看了他一眼,慌忙道。
“不过,他腰间有处伤口,却是伤动筋骨,恐需多花一些时日……”那郎中小心翼翼的看了左右一眼,这才道。
“那不就是徐晃那丫的干的么?”卫宁哭笑不得,“也罢!这却该不会有甚大碍吧?对了,此刻,他可以下床走动否?”
“无碍,无碍!”那郎中连连回道。
“那好!老典!你且随我来!”卫宁点了点头,一扫嬉皮笑脸的模样,肃然沉声对典韦道。
典韦微微一愣,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这才在卫三帮助下爬起身来。
“带上你的双铁戟!”卫宁抖了抖袖口,率先出帐而去。
半晌,典韦看了看中营处,一圈汉军将士围住一个半跪在地地苍老人影,卫宁与徐晃神色肃然看着他,心里大为不解。
“可知此人是谁?”卫宁指了指那跪地的老头,对典韦沉声道。
“嘿!他就是李永叔父,你让我帮你雪恨之人!拿着你的武器,自己动手吧!”卫宁抖了抖袖口,看了那还昏阙的陈留从事一眼,淡然道。
“啊!!”一股暴戾从典韦的身体里蓦然沸腾而出,这数日来,每每想起母亲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多少次,这个铁塔般地男人从梦中惊醒,摸着眼角也是湿润一片。多少次,他想起那杀害自己母亲的仇人,是咬牙切齿,而嘴角时时渗出血花。
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个老头,典韦缓缓从腰间取出铁戟,森冷的寒光,对比眼睛里的怒火,却是那么微不足道。
周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股滔天杀意,而呼吸也觉得沉闷许多。
陈留从事也似乎感受到了那冰寒刺骨的杀气,悠悠然转醒过来,而此刻,双手反缚,两腿酥麻,全身也似乎软绵绵般无力,只是手腕间那股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被囚的事实。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清楚周围地情况,但耀眼的强光使得他眼睛一股刺痛。隐约间,只看清楚周围一片森冷的兵器寒光,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这里是何处!尔等是何人?莫不知老父乃是大汉官吏,官拜陈留从事否?”心里早已经是无比恐慌,只有勉强提起那点勇气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而蓦然间,那刺眼的强光突然变成一片阴影。
一具壮硕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而自己身体那股远比寒冬还要森冷刺骨的感觉正是这具魁梧的身体所带来。
“你……你……你是何人?”看着那张狰狞恐怖的脸,陈留从事的身体似乎在抗拒与他的接近,几欲挣扎而起,但却无法动弹。
“己吾典韦!杀你之人!”典韦那本就凶神恶煞的脸,微微裂开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转瞬变成震天的怒吼。
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抓起陈留从事干瘪枯老的脸,典韦那浑身的血气似乎要穿透毛发冒出来,右手一扬铁戟,还可听到那划破空气的清鸣。
而陈留从事却再也无法说出话来,胸膛一个巨大的血洞贯穿他的身体,无法停止的鲜血顺着嘴角,胸膛犹如泉涌滴答在地。
“噗嗤!”左手握捏的那颗头颅更在典韦巨大的气力下,蓦然被挤爆,化为漫天血雾。
杀意渐渐消去,而所有人却又可以从典韦的身体里,感受到那股凄凉悲呛的气息。
缓缓收回武器,似乎刚才的复仇让他失去了身体里最后一点气力,一步一个踉跄的缓缓向着卫宁走去。
半晌,那铜铃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卫宁,“轰隆!”铁膝弯曲,轰然落地,跪倒在卫宁身前。
“小人典韦,此身甘为公子家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一百一十四章 突染恶疾
乌巢此地,距官渡东南,处于黄河支干流相分之处。在后世,这个地名可谓是人人耳熟能详,官渡之战,这一场关系到整个北方局势的旷世大战,袁绍数十万精锐的溃亡,却也正在这乌巢两字。
曹操对比袁绍,论起来,无论粮草,军力甚至是战意,都相差甚远,但也只有这个盖世枭雄才能做到如此大胆妄为,数千人马千里奔驰偷袭乌巢,一把火几乎烧干了袁绍那囤积数年积攒下来的粮秣。以至于让袁绍大军战意骤然消散,而兵无粮,数十万张嘴巴,形成的消耗,很快就将袁绍麾下给拖垮,所以乌巢奇袭的成功确实是一场精彩笔绘,也是这场战争胜局最关键的一环。
事实上,卫宁上辈子最喜爱的便是翻阅这些经典战例,尤其那一个个奇思怪谋,无一不是让他大为兴奋。不过让他颇为遗憾的是,曹操能够凭借官渡之战,以极弱对极强,同样是在一条伟大的河流面前奠定了北方雄主的地位,继而俯瞰天下,但,在不久之后,却在另外一条同样壮阔的大江上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似乎换个立场来看,他却似乎遭遇了和袁绍一样的败北。
赤壁之战,一场不逊于甚至还要超过官渡之战的战役,却敲定了未来天下三分的鼎足之势。南下江东,八十万水路雄师。一路逐虎过涧,杀得刘备四处乱窜,势如破竹,大旗过处,人人望风而降。
反观东吴,何尝不是当年与袁绍对决地他一般弱小?
同样的时代。同样依偎在一条龙脉之流,同样的兵力悬殊,却造就了曹操两场截然不同的胜败。而赤壁之战的周郎又何尝不是官渡之战的曹操?只不过身份不同罢了,但取得地胜利却同样的波澜壮阔!
“嘿,仔细想想,中国历代以来,每个时代,发生的重大战役。几乎都少不了长江,黄河两条流域为战场啊……”卫宁在徐晃扶持下,跳下渡船,回顾黄河那滚滚黄涛,一想起乌巢,不由得心里大为感慨。
“巨鹿之战,牧野之战,官渡之战,甚至是十八路诸侯共伐董卓的时候也是依偎在黄河之畔……”卫宁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十八路诸侯共伐薰卓……因为我的出现。现在的黄巾平定比以往快了许多,这历史的轨迹到底还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过程继续下去,这还是个未知之数……唉,烦恼啊,烦恼!”
随船而过黄河,还有军中那不多地战马。卫宁接过卫三递过来的骕骦马缰,这才注意到这个魁梧的汉子早已经是一脸卡白,脚步也远比平常虚浮许多。
众观众将士,其中也有半数北方男儿一脸神色萎靡,卫宁心里微微一动,升起些微喜色。
在旁人扶持下,卫宁缓缓爬上骕骦马背,一抖缰绳。以他为首,徐晃紧随护卫在旁,众人这才迈起那还在颤抖不已的双腿,跟了上去。
“公子!”未行多久。只听得军中一声闷雷,轰然叫唤出来,卫宁听得仔细,这样一个粗犷而凶恶的声音不是典韦还真找不第二个人来。
卫宁一勒马缰,慌忙向后张望,只见典韦腰挂双戟,大步流星的追赶上来,心里一动,不由得感叹典韦那惊人的恢复力果然比得上小强,“这家伙看样子好得差不多了吧?丫的……看上去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军中缺马,典韦如今非军旅身份,自然还是只能步行跟随,事实上,在渡黄河之时,那两辆马车也早被换卖掉了,而典韦自认为自己身体已经康复,不需再学那文弱书生,纤柔女子一样窝在马车之内,执意要步行随军而走。
“叫我何事?”给卫宁的感觉,这典韦要是真是用跑的,似乎和骑马都慢不了多少,只几息间,典韦拨开左右兵士便已经近到卫宁身前。
“回禀公子,呃……那,那,那叫啥……?”典韦正欲出言,忽然脸色一阵懊恼,憋了半晌不见他说出话来,看着卫宁那奇怪地眼神,最后一跺脚,接着道,“就是公子的那个侍女,适才俺与她在后军随辎重缓行,却看她摇摇欲坠,脸色颇为难看,没过多久,果然差点落于马下。刚才,俺已经将她救下,放到路旁歇息,俺想了想,就跑过来禀告公子知晓了……”
“你是说緑萼昏倒了?”卫宁神色一变,慌忙跳下马来,一把抓住典
的胳膊焦急问道。
“恩!在船上的时候俺就见她神色惨白,刚才下船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呢!”典韦摸了摸脑袋,点头答道。
—
“快带我去!”卫宁慌忙将马缰交给同样神色紧张的卫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