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前,或许她还能够背负起这一切的宿命,默默用自己力所能及,换取父亲。=亦或是母亲的认同,填补心中空虚。等当她的丈夫,摧毁了掌握她人生的那个老人,那个家族,换来地,终究不是解脱,而是寂寞和孤独。
卫宁勉强能够将她从那渐渐下沉的心,从深渊中拉了回来,可曾经造成的伤口却是从未能弥补缝合。
并不见得对河内柳氏一族能保有多少回忆,但终究。蔡琰那初闻父亲即将到来的喜悦,却是真正刺激到了她。父母的疼爱,在她看了永远不过是一道奢侈,而在某些时候,甚至她还会嫉妒女儿,能够享受到卫宁那无微不至的关怀。
纤细的感情,并非天生,而随着察言观色,已经成了本能的习惯。正是他人所有,却是她最渴望获得东西。才能如此伤感。
卫宁叹息了一口气,他并不能为自己的妻子做些什么。即便没有他刻意的打压,刻意地葬送柳氏,柳媛也终究无法得到她所盼望的东西。谈不上对与错。卫宁挥起手中的利剑,斩断柳媛和柳家的联系,却同样也无情的摧毁了柳媛他自我催眠般唯一保留那么一点可怜的希望。
很显然,卫宁随着地位的攀升,也难以用时间,用夫妻之间的情分,填补柳媛的空缺,这是一个丈夫没能做好的愧疚。
小屋内。依旧没有***。借着那依稀透过来黄昏地夕阳余晖,两人便这样默然相拥。不知道什么时候,皎洁的月色,穿透了进来,忘却了时间。
在门外,却还有另外一个绿色的影子,背仰着墙壁,眼中朦胧,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如何,心中总是一片酸楚。屋内地两人这样沉默,而何尝知道,外面那个人,同样便这样驻足许久?
束缚柳媛的枷锁,便是贵族之间门第的价值观以及男女之分的差距,而束缚着那绿色身影的心或许还带上未来,却更是遥不可攀的阶层等级。=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两人之间的温存,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中的女子,终究是酣酣睡去,卫宁叹了口气,从头到尾他却是没有发出丁点言语,怀中地妻子还是能够明白他地心。
已经没了对她警惕,付出的感情,又岂会成空白一片?卫宁地肩膀,同样太过沉重,何尝又差过柳媛多少?他是她的赖以继续活着的唯一支柱,而她却何尝不是他寻找的累下值得休憩的港湾。
事实上,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互相慰藉的情谊,甚至还要比与蔡琰浓厚了几分。
其实,男人,有些时候,更渴望得到真挚的感情,而作为她唯一的依靠,对卫宁的付出,似乎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主题,这样经过了无数次敲打,拨开了杂质,才是卫宁真正觉得值得惋惜的东西。
终究说来,卫宁的婚姻,毕竟也不过是政治与利益的纠纷,即便文姬的美貌和历史的盛名,但也不是卫宁所能自主的。
在沈岭城内,典韦两眼充满了暴虐的杀意,一脚踢开,那个弱小挣扎,苦苦哀求的县令。
城门口处,跪满了上百,经过典韦搜集调查从而逮捕,罪恶满盈的人。
在他的带领下,这数百山民虽然还是良莠不齐,战斗力散弱,但终究还是比起当初还是好了不少。
追随卫宁许久,典韦自然是知道民心的掌握,是一道重题。逮捕的这上百染满罪恶的官吏,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填补百姓的积怨已久的愤怒,却同样,是为了用鲜血来淬炼一下他们的胆量。
新召集征调的沈岭民兵,数量加上从秦岭蜀道山岭中带出的那批山民来说,便已经有了以前多人。
他们在典韦亲自监督下,喜悦而又颤抖的握着手中的大刀,手心的汗水一片滑腻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比起典韦这些外来户,久居于此,深受压迫的百姓,可谓对上到沈岭县令,下到普通小吏充满了怨恨。而典韦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却从未能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也会如此卑躬屈膝向自己苦苦求饶。
“……将军饶命啊众人看着典韦一步一步,随着跪满一地的人面前走过,不禁哭喊连天,告饶不已。
典韦背负着双戟,冷笑连连,没有丝毫压制的嗓门仿佛洪钟断喝,“饶命?!哈哈!这满城百姓被你等鱼肉,逼迫家破人亡者何其多?手中恶血不尽,又何尝绕过他人?”
“我乃是朝廷亲封的沈岭县令,你不能杀我!你无权杀我!”却是那中央处的县令刚才还被典韦一脚踢飞,强忍着胃部酸楚,挣扎爬前几步,凄厉的对定位吼叫道。
“朝廷亲封哈哈!朝廷又有个屁用,我只知我家卫侯,不知什么朝廷!要杀你,朝廷来拦,也不行!”典韦鄙夷的仰天大笑,断然喝道。
“你家卫侯是何人!?敢目无朝廷,目无圣上!”那县令脸色卡白,犹自不死心,事实上,典韦所率领那一干山民乔装自己派遣出去劫掠的队伍返回抢下城墙,沈岭县令便只道是暴民反乱,却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典韦原本便是正规军出身。
“兰陵侯河东卫!某乃典韦!哈……你以前的主公,李催却是被我领兵杀了数十里呐!”典韦自豪的回应,却又是一阵戏谑。
那县令是面如死灰……兰陵侯卫宁,却正是天下敢把朝廷不放眼中的诸侯,之一!
“……杀典韦环顾那群激动,喜悦,害怕各种复杂心情充斥全身的新兵们,高高举起了手,那迫人的气势杀气陡然放出,不是威压,却是激起所有人嗜血的欲望。
大手落下,随同而来的,便是上百钢刀也一并落下。
刚才的哭喊求饶,转为激烈的挣扎绝望,继而是一声声惨叫彻底淹没。
上百粒人头,滚滚落下。殷红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城墙,不少初次见血的人,更是恶心的翻身呕吐了起来。被典韦召集起来的民众们,见着那上百具尸体横列,仿佛百道喷泉如涌,从那些失去了生命迹象的身体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血色的地面,血色天空。
脸色卡白,继而是充满快意的欣喜,所有人仰天欢呼,“卫侯,卫侯!”久久不曾停歇。
典韦满意的看着群起激昂,杀了这批贪官污吏,那么通过他们的嘴巴,想必很快便能传遍四野。至少,作为一个鲜明的对比,能为卫宁平定整个雍州有了不少助益。
而现如今,典韦的视线却是重新放到了西北,沈岭为数不对的兵甲分发出去,足够武装一千人马了。
那么凭借这一千人马,未必不能换得大功……即便已经知道了郭嘉平定雍南,雍西,除了派遣告安的人外,典韦依旧决定要搏上一搏。
第三百六十三章
在秦川城墙,卫三一脚踏上墙跺上,放眼望去,四野里一片苍茫,踢了踢墙跺上的石粒,卫三回头对裨将问道,“城中兵马整顿可已妥当了!?”
如今的卫三,早便不是卫家的那个卑贱的奴仆,从卫宁准许他从军开始,大小诸功不断,便已经爬到了雁门都尉的官阶。
卫宁曾经要让他回归本姓,却被卫三毫不犹豫的拒绝,依旧使用这样一个简单的数字符号,一是为了对卫家的忠诚,二便是为了缅怀曾经战死在黄巾手中的兄弟。
谈及忠义,卫三却是这个时代真正当得卫宁赞扬的人之一了。而这个乱世中,卫宁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本可能有机会绽放光芒的人,埋葬在乱世的尸山中,又或是埋送中世家大族权利阶层这道天堑之上。
裨将得到卫三的询问,当即出声恭敬道,“毋丘将军如今正在盘点秦川百姓,收捕旧地官吏及潜逃守军……当不了多少时间……”
“也罢……奉公子军令,如今便还剩天水一城,我军便稍在城中休整一番吧!”卫三点了点头,回转身来,这才领了部曲下得城墙,回头想了想,又道,“我使你差人暗中潜入天水,可曾办妥!“将军放心。有卫五先生亲自调度地探子,该不会出何差错!”裨将又小心翼翼的接口回报道,“不过……将军此前不是说卫侯属意金城么?怎会又是攻打天水……?”
“既然是老五训练的人……我自然是放心!”卫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凛冽,隐隐然便有上将之威势,“呵呵,有些事情,可不需多问为好!便看那姜能否知我卫侯善意了……若不长眼,哼……!”
天水功曹姜是卫宁点名拉拢地,事实上。早前卫宁确是本意是攻打韩遂金城老窝,却临时改变主意,让卫三转道南下,从当初逼迫韩遂内战,而转而进行彻底的歼灭,实际上,也正是因为徐荣,赵云的活跃太过出色了。
卫三虽不知道那个姜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自家公子重视,但却也不敢不听吩咐,如今攻克秦川。全军暂时休整,却也是为了给派遣信使暗中入城,与姜一些考虑的时日。
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倘若姜能够弃暗投明便也就罢了,如若不从,卫三便只能强攻了。破北地,克安定,陷秦川,三城攻伐,势如破竹无往不利。却也给了卫三充足的信心。这三城的守备力量却是异常虚弱,除去了北地本身是属于李催治下,李催既死,大军所过。自然是望风而降,而安定秦川的陷落,却终究是因为韩遂兵马大多被牵扯在了长安,咸阳一带,三万雄军所过,两城皆不过一两千兵马,又能有什么作为?
秉持卫宁的吩咐,大军一路征讨皆少与羌氐之民争执。而多派探子细作潜入凉州。如武威,金城。陇右等郡,煽动军民,反抗韩马。
效果虽然还不出众,但卫三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将整个凉东防线建立起来,使得韩遂不能西归,那么凉州地骚乱,便会喷井爆发开来。
凉州越乱,便对河东越有利,日后夹大军西征,便可逐个击破,吃下整个凉州。看破了这一点,卫三自然也是兴奋的浑身血液贲张,若河东取下凉州,他与毋丘兴的大功,也必然是万万不会被抹杀掉的。
“将军!毋丘将军差小人,请将军速速前去商议大事,有河东来使!”不及卫三走下城墙,便见一毋丘兴的亲兵满头大汗而来,高声呼道。
“哦?河东来使!?”卫三眉头一挑,惊疑道,“莫非又有公子军令!?”
卫三自然是不敢怠慢,对左右吩咐,让其加固城墙守备不可松懈后,便下来城墙从近卫手中接过马缰,跨上前去,一马绝尘向着秦川郡守府而去。
大军攻下城池,街道早便戒严,是以卫三纵马驰骋,却也不必担忧扰民伤及他人,一路飞驰,很快便到了秦川郡守府内。
踏入大厅,卫三微微一愣,惊讶脱口而出,道,“司马先生!竟会是你亲来?莫非卫侯有大事吩咐!?”
来人一身青衫,老沉和善,在河东集团中也多是以忠厚而闻名,便正是司马朗了。
司马朗自从投奔为卫宁侯,先被聘为府中书攥,而后又加任从事官,郡中别驾吏,皆因才能很快便跻身了河东高层。也正是如此,卫三看得是司马朗这个在河东军中有重要地位的人亲自前来,却是真正惊讶非常。
这可是战地前线,还有深入敌后孤军之险,心筹卫宁便是肯定有什么大事情前来宣传了。
卫三出身乃是卫宁家奴身份,虽然凭借本事爬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但暗地里,却还是有不少人不屑,即便是司马朗这个忠厚之人,虽谈不上与其余人对卫三暗中蔑视,但也谈不上有多尊重。
终究卫三是卫宁的心腹,司马朗笑了笑,道,“本官受卫侯所托,自然是有紧急之事了!”
这个时候毋丘兴看司马朗打了一个眼神,会意的屏退了所有人,大堂中,便只剩下卫三,司马朗,毋丘兴三人。
这个时候司马朗终于才从袖口中摸出一卷黄绢,上面镏金镶龙纹,这文告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司马朗看着两人疑惑地眼神。微微一笑道,“我此来,正是为了宣读此诏。卫侯亲自入宫求得此圣旨。便命我亲自前来了……”
说道此处,司马朗话风一转,道,“还请两位将军送我入天水城中,宣读此诏!”
卫三憋不住,便是脱口而出,“莫非是公子求诏封赏那天水姜?”
毋丘兴显然不知道卫三所说地姜何人,司马朗看了看他疑惑的眼神。却是心中微动,卫三能够知道他不过也是临命才知道地东西,那么在卫宁身边的地位却远非区区一个家仆可以比拟的了。
司马朗虽然在河东集团中是一忠厚君子形象,但并不代表他不懂察言观色,当即便一改适才对卫三的冷淡,笑道,“卫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此诏也并非是为了你区区一人而来,却是为了整个凉州而宣!呵呵!”
毋丘兴自然知道自己还没有彻底被容纳进河东高层,这一战实际上也是卫宁对他的考验,卫三出身卫宁近侍。知道的东西比他多也当是理所当然,自然也不会有所嫉妒。
当即笑了笑,毋丘兴便道,“以末将所观……卫侯之意,恐怕是为赏一人,而使其余翘首以盼吧……”
司马朗微微一愣,看着毋丘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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