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卫宁耳尖,身后那点草动自然被他收入耳中,微微摸了摸下巴,“杨氏家族虽在洛阳颇有关系,卫家也有自己的一些情报网,但这些关系始终还在于有身份的人上面,洛阳如此之大,在情报网极不完善的汉代,势必不能注意到方方面面。洛阳的地痞么……这种混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应该很懂得察言观色,加上又是地头蛇,各行各业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也必然蛮不过去……例如一些军营调动?”
想到此处,卫宁当即止住脚步,转身便欲往回走,却因仓促当即和典韦撞个满怀,钢般的胸膛只让卫宁眼冒金星。卫宁捂住鼻子,顿时气恼,一脚踢向典韦,兀自怒道,“随我回去,就刚那两母女的地方!”
果不其然,卫宁往回走时,却见一群百姓围成一团,圈内却是一阵哭喊混合着狰狞的笑声。
卫宁当即脸色一寒,左右护卫当即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那妇人一只手抱住哇哇哭喊的女孩,另外一只手抓住卫宁施舍的那贯铜钱,即便手上一只粗壮大脚死命的碾压也无法让她松开手来。
旁边四个精瘦猥琐的男子不怀好意的在那贱笑,不停恶语相向,而那只大脚的主人嘴上更是肆无忌惮的狰狞。
卫宁脸色越发铁青,身旁围观的平民脸上多是麻木,更别提谁胆敢上前冲撞那五个恶霸,而这时卫宁等人强横的介入,华丽的衣着只让所有人人避开。
“大哥……刚才给这两乞丐赏钱的公子……”陡然见卫宁出现,旁边有一喽啰慌忙上前,对着那魁梧大汉小声提醒道。
那大汉微微一愣,看着卫宁满脸寒霜,眼睛轱辘一转,这才松开脚,谀笑着向卫宁走来,点头哈腰道,“哈……小人有眼无珠,不知公子路过,冲撞了公子,嘿嘿……”
“你要那钱?”卫宁看了他一眼,一指那妇人手上铜钱,淡然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既是公子打赏小人岂敢强夺?呵呵!”接近一米八的身材却卑躬屈膝,很是滑稽,卫宁眉头一挑,越发厌恶。
“那便滚吧!”卫宁挥了挥手,刚才突然而起的念头,却在此刻霎时烟消云散,这样一个家伙能用之可靠?
“公子吩咐,小人不敢不从。那个……公子莫非不常出门?西市颇为繁华,或许小人可带公子四处走动?”那大汉事实上早便注意到了卫宁,看他们一行一路来皆是颇为好奇,这才小心试探道。
“我非洛阳人,昨日才到此地!只随意逛逛而已,不需你来多劳了!”卫宁嘴角微微翘起,却还是淡然回道。
“哦!既是如此,那小人便不打扰公子雅兴了……嘿嘿,不过小人叔父在廷尉任职,家父乃是司徒王允大人管家,若公子有要事要办,或许小的可以代为引荐……”那大汉贼眉鼠眼,一听卫宁不过是外地人氏,虽自称小人,却少了刚才那般谦卑,眼角几乎笑成月牙,搓了搓手大笑道。
卫宁瞥了一眼,只见那大汉比了个手势,后面那四个喽啰不由得放肆大笑起来,更是明目张胆的要从那妇人手中抢过铜钱。
身后早有护卫大怒,冲上前去一拳将那地痞打倒在地,大脚猛然踏在那地痞头上,用力一踩,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霎时响起。
那大汉看自己手下被打,脸色霎时冷若寒霜,沉声道,“公子初来洛阳,却是不懂这里规矩了吧?”
“规矩?我不过区区一小商人而已,哪懂什么规矩啊?”卫宁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膀。
“我那兄弟这身伤若要去医馆救治,怕是要花千贯吧?这位公子乃是商人,恐怕也不在乎这点小钱了……要不,我抬我这兄弟去廷尉让我叔父帮忙医治?”那大汉狰狞的笑了起来,捏了捏拳头,只听得骨骼脆响,再没半点阿谀之色。
“老典,全部干掉!看着烦人!”卫宁哈哈一笑,这辈子还真有这么蠢的人,拿起腰间葫芦微微抿了一口,一扬下巴,便对典韦吩咐道,“***!我很久没骂人了!混蛋!这么恶心的人,不死还有什么用!哦!对了,给我留一个活的!”
“我却正想准备找个借口,去找王允呢!既可以瞒住别人耳目,何乐而不为呢?”卫宁看了那大汉一眼,颇为感叹,“总是会有白痴给我来铺路……真好!”
第一百八十章 吕布叛主
夜二更。
并州中军主帅大帐,油灯隐约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大帐,丁原手捧一纸信绢,在依稀的灯光中人影若隐若现,依稀可见他眉头高高皱起,原因,便在于这一封河东太守,哦,不对,应该是现在的并州牧杨奉所书的密函……
微微叹了口气,丁原神色复杂的正准备将他付之一炬。
蓦而帐帘大开,呼啸的夜风随之而入,吹得灯光飘渺,似欲熄灭,但很快一簇高大的身影进来,挡住了风势。但即便是微弱的灯光,却依旧带起那方天画戟雪白光亮的戟刃。
丁原微微一愣,看着吕布无比阴暗的脸色,继而胸口一痛,看了看手上那卷书绢,慢慢的将它放下,淡然一笑,对吕布道,“现已深夜……我儿何来?”
“我吕布随你征战多年,建功立业无数,一身武艺从杀伐中来,你却以我为区区主簿,有何面目再唤我?我堂堂大丈夫岂能再受你肆意驱使!”吕布满脸黑沉,眼睛却是因为饮酒颇多,显得赤红一片,嘴里一阵阵酒气弥漫出来,随着大声叱喝,而喷散而出。
长戟相指,杀气腾腾,吕布醉眼朦胧,看着平静如水的丁原,握戟的手也依稀有些颤抖。
眼前这个老人,将他从九原这个蛮荒之地带出,认他为子,送他宝甲神兵,送他功名利禄……但就在黄巾起义之时,在他以为可以再凭借自己武勇扬名立万的时候。收养他地义父却开始了对他百般压制,不仅让他以武将身份当了主簿文官,甚至有意无意的消减他的兵权,让他与那些文官一起弄起了公文。
可笑他盖世武艺,竟然与那些他从来都看不起的腐儒为伍,着对他吕布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对丁原的感激,在几年来的文官生活中渐渐被怨怒所压制,但终究还保持着一段为妙的平衡……可李肃的来访,终于打破了吕布心中地枷锁。几坛烈酒,更是毫不犹豫的摧毁他的理智。
在这一刻……他终于将自己的神兵指向了收他养他,将他带往天下地义父……方天画戟离丁原的头颅只有些许,只要发力。便可轻易的割裂他的咽喉,可吕布地手在颤抖,迟迟不敢再向前一点。
“董卓果然来人了……”丁原眼睛里是一片平静,直直的盯着吕布赤红的眼睛。脸色没有半点恐惧,微微叹了口气,“我膝下无子,只有你一人而已。你有无敌于世的武勇。但却没有与之匹配地心计,如何能成大事……”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让你与文官为伍。多学韬略。多学城府。但天生高傲的狼王,性子还是难以转变……对你百般压制的磨砺。却让你对我起了怨怒之心……呵呵……”丁原脸色有些惨然,微微站起身来,毫不畏惧那寒光逼人地画戟,探前身子一步,声音也陡然转厉。
“闭嘴!你是故意压制我,你害怕我得军心,你害怕我取代你……你是故意地!”吕布猛然地摇起头来,方天画戟一阵抖动,同时凄厉的对丁原大声咆哮道。
一片血花扬起,锋利地戟刃轻易的刺透了丁原的胸膛,吕布呆呆的看着手上的兵器,怪叫一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霎时清醒了大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嘴角大口大口的洼着鲜血,丁原颓然倒地,眼睛依旧平静的看这吕布,却孱弱又无力,生命越发流逝,声音也渐渐细不可闻,“奉先我儿,可想霸王无敌于天下,可终究败于高祖之手,若无智略,如何可安身立命!罢了……善待我这数万并州男儿,莫让他人轻易驱使,这……日后便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多学……韬略……不可……尽信……他……人……”
“哈……哈哈……我杀……我杀了他……”眼见丁原身死,吕布貌似狰狞,但更多是从未有过的软弱,画戟脱手,铁打的男儿眼眶里竟是泪花闪现,双膝着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吼从他的口腔中而出,仿如野兽的咆哮。
有些颓然若失的走到丁原适才所座的大帅之位,吕布茫然的举起那案几上的一卷书绢,很快,上面“杨奉”“吕布”“反”“董卓”几个字眼落入了他的眼中……
本来后悔,茫然,软弱等等表情,随着那封密函一字一眼的读完,终究从吕布的脸上消散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狰狞,“原来如此……哈……哈哈……你果然要害我……若我不杀你,你必杀我……对……我是为了保命……是你自己取死……”
整个主帅大帐外,早就被吕布的亲信所把持……但那一阵凄厉的惨叫早就惊醒了大半士卒,很快,帐外已经围满了并州军,愤怒的看着张辽等人,但出于对吕布的畏
于对吕布的尊重,所有人却也不敢冲进去。
“你等在此喧嚣何干!?”就在八健将满头大汉不知所措的时候,吕布终于提这那柄还在滴血的画戟缓缓而出,脸上看不出悲喜,但却又能感觉到无比的深沉。
“将……将军……主公何在?”所有人看着画戟上的鲜血,不由得人人面面相觑,心里大为惊恐,当即有对丁原忠心耿耿的偏将出声问道。
“念与众人听!”吕布拿着那封杨奉密函直接抛给那出言偏将,沉声道。
“这……啊……!”那偏将疑惑的扫了几眼,当即惊恐万分,脸如死灰,手指吕布,一阵颤抖,“你……你……”
“我吕布征战数年,身先士卒,杀蛮夷,破黑山,建功无数,可丁原不仁,不肯容我,先使我为一区区文官主簿辱我,又欲与杨奉密议杀我,现有杨奉密函为证!他既不仁,我已杀之,肯从我者在此,不从者自去!”吕布高举画戟,声如虎啸,状似厉鬼,断然对围观众将士大声喝道。
围观上千将士霎时脸色一变,整个军营立时鸦雀无声。
并州本就靠北方草原,更有黑山张燕数十万贼寇作樂,多年征战不休,所居男儿多是豪迈善战之士,最为崇拜英雄豪杰。吕布多年征战,每战皆身先士卒,战无不胜,勇不可挡。自然他便是这些并州军卒所崇拜的对象,但丁原却又是他们的主公,一时间,所有人呆呆的站在当场,看了看吕布,看了看主帅大帐,又看了看那个面如死灰捧着杨奉密函的偏将。
张辽等人见众人无话,微微打了个眼色,八健将各自领了本部亲信人马半跪着地,对这吕布大声道,“丁原不仁,我等愿随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历史上吕布杀丁原是无信,致使大半并州军都回归故里,但这一次,偏偏便有杨奉那封书函在此,是个铁证。张辽等人带头投效,当即使得大半并州军士跪倒一片,高声道,“我等愿随主公,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三万并州虎狼,却与历史上来了个对调,去者八千,留者两万……
李肃在前锋营微微抿了一口酒樽,听这漫天投效之声音,嘴角微微翘起,既得吕布,又能得到数万并州雄师,那么董卓势必对他又会更加器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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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大帐,数十大将环座,前有胡轸,在凉州军中颇有名气,相交者厚,见吕布独自一人手提一包袱,按剑而入,倨傲无匹,无一人,不对他怒目而视。
吕布仿佛走进自家营帐一般随意,环顾众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只看着当中主位那个肥胖而气势凛冽的身影。
吕布的傲气在董卓看来,不是缺点,正是一个勇士必须的条件,有盖世武勇,没有傲气,那才不算壮士。西凉人,重的,便是勇士!而他孤身而来,面不改色的胆气,也深得董卓所喜。
李儒打了个眼色,董卓收到慌忙爬起身来,跨前几步,脸色是万般欣喜,在吕布,在数十西凉大将的面前,董卓弯腰,便欲下拜。
吕布大惊,慌忙丢开手上那个包袱,一把扶住董卓道,“公为何如此!?”
“卓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露也!”董卓也是抱个姿态,那肥胖的身体,如何能轻易弯下腰杆。既然吕布相托,董卓自然而然顺势便站住身体,不过却也依旧高声喜道。
吕布眉头微微一耸动,缓缓将地上那包袱提起,举到董卓身前,眼睛微微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很快却又被痛恨所取代,“此乃布见公之礼!”
包袱中,正是丁原首级,董卓掀开包袱,一刻安然闭目,却还带着一丝诡异笑容的脑袋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哈哈!既得将军,卓已喜不自胜,又有丁原匹夫首级,更是双喜!”
“来人!将丁原老匹夫悬于东门,再看何人敢逆我!”脸上霎时闪过一丝狰狞,董卓当即对帐外喝道。
早有人小心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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