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急忙拉住她,安抚道:“姐姐莫要冲动!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这个时候礼佛避世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不过的了。”
娜木钟替玉儿委屈:“这算什么事儿?她儿子死了就算到你头上!”
玉儿忙捂住娜木钟的嘴:“好姐姐,这话可说不得。”
小禄子也惊的四处张望,唯恐有人听见,确定了四下无人后,才上前悄声对两人说:“这件事,奴才本不该多嘴,可是庄妃娘娘对奴才一直照拂有加,不因奴才的身份而看低奴才,奴才心里总是感激的。今日奴才的这番话,两位就当个闲话,别往心里去就行。”
两人疑惑的看着小禄子,玉儿吩咐苏茉儿到门口守着,“禄子公公有话,但说无妨。”
小禄子越发压低了声音:“今日几位主子走了没多大会儿,继妃娘娘便带了司天监的监管官梁大人到皇上面前,说是娘娘所在的永福宫与宸妃娘娘所在的关雎宫星宿不和,所以导致宸妃娘娘的主星黯淡不利,皇上听了也是将信将疑。那梁大人又说,因为娘娘与宸妃是血缘近亲,若是主星不和,长期下去宸妃娘娘也必定会因为娘娘而伤了心神。皇上听了很是担忧,思忖了一下,这才叫奴才来传的旨。”
玉儿紧抿着唇,小禄子说完了话,也不好再逗留,便又安慰了几句,退了出去。
娜木钟蹙眉道:“司天监的人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赶在这个当口去找皇上说?还有继妃,什么时候和司天监的人扯上关系了?”
玉儿依旧不语,低头想了片刻,对娜木钟道:“姐姐可否帮我个忙?”
“我们姐妹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你且说来便是,能帮的我一定帮。”
“梁大人今日对皇上说这些肯定不是无意的,定是受了继妃的指使。如今我不能出永福宫,只能劳烦姐姐替我去查查,这司天监的梁大人和继妃是什么关系?”
“妹妹放心,我即刻就去。”娜木钟说着就要出去。
玉儿拉住她:“妹妹还有一事要姐姐帮忙。这次姐姐万万不可冲动,不管怎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福临遭遇什么不测,姐姐也好和皇后娘娘一起帮我护着福临。”
娜木钟重重的点了点头:“妹妹放心的呆在永福宫,我知道该怎么做。一有消息我就设法来告诉你。”
玉儿眼泛泪光:“谢谢!”
娜木钟轻轻拍了拍玉儿的手,转身出了永福宫。
娜木钟走后,玉儿把来喜和苏茉儿一起叫到了屋里,正色道:“去把永福宫的所有宫人都叫来。”
两人虽然疑惑,倒也没多问,不一会就叫来了所有的宫人。
玉儿端坐在正位,扫了一遍跪在殿内的众人,“本宫现在的情况你们都清楚,若是你们心中有更好的所属之主,你们尽管说出来,本宫定不会为难你们,拿了银子走便是。若是还念在本宫昔日里对你们的好,愿意继续留在永福宫的,本宫也定不会亏待了他,只要有本宫一日,就会尽力护你们一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玉儿接下来要做什么,是以谁都不敢说话。
苏茉儿先开口道:“奴婢自小就服侍娘娘,这辈子跟定了娘娘,不管上天入地,奴婢心里都只有娘娘一人!”
玉儿对苏茉儿微微一笑。
来喜也磕了个头,道:“奴才入宫几载,从来没遇到过一个肯拿正眼瞧奴才的主子。娘娘对奴才的好,奴才这辈子都不会忘!奴才也像苏茉儿姑姑一样,跟定主子了!”
玉儿有些欣慰的对来喜点点头。
其余人见状,也都一一磕头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玉儿见众人都说了话,便说道:“既然你们都表示了对本宫的忠诚,本宫也自会记得自己今日所说之话,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众人齐声回道:“谢娘娘!”
“既然你们愿意继续留在永福宫,那有几句话本宫也得先说明了。永福宫内决不允许有细作!若是发现你一心侍二主,那就别怪永福宫留不得你了!”
众人又一齐应诺。
玉儿又扫视了众人一遍,见每人脸上都无异色,才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来喜和苏茉儿留下。”
“你们是永福宫里我最信任的人。”玉儿顿了顿,说:“本宫现在无法走动,只能让你们替本宫跑一趟了。”
来喜接道:“娘娘有何吩咐,奴才一定尽力做到!”
玉儿俯身在来喜身边耳语了几句。来喜的表情从最先的不解到吃惊,最后终于了然,道:“奴才知道了。那奴才先行告退。”
“一切多多小心。”玉儿看来喜出去,才对苏茉儿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苏茉儿点点头,又摇头:“奴婢只是觉得娘娘过的辛苦,不想再看到娘娘辛苦的样子了。”
“你总是为我着想。”
“其实奴婢早就想过,娘娘若还像在草原那会儿,必定会受伤的。如今看娘娘终于不再默默忍受,其实奴婢心里是欢喜的。”
“还是你最懂我。”玉儿无奈道:“我又何尝想争什么?只是我不争,还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置福临于死地!既然逃不开,只好面对了。”
苏茉儿点头道:“娘娘要让奴婢怎么做?”
玉儿想了想,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道:“你找人放出皇八子早逝,我被软禁的消息给睿亲王,记住,要做的自然。”
苏茉儿不解:“娘娘要让王爷知道?”
玉儿心中虽有些不忍,却硬着声音道:“对!睿亲王知道后必会尽快结束征战,返回京中。皇上到时就算真依了宸妃的话想对我和福临做什么,也会忌着几分睿亲王的兵力和他与我的关系,一时间也不敢对我和福临怎么样。”
“可是。。。。。。”
“我知道。”玉儿眸光一黯,“只是眼下的这种情况,我只能利用他了。我别无选择。”
苏茉儿有些心疼,应道:“其实主子心里才是最不好受的那个。主子放心,王爷就算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主子的。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儿。”玉儿挥手让苏茉儿退下,现在自己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也许真是自己逃避的太久了,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只好面对了!不管结局如何,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第四十一回等闲变却故人心
这天阴沉的可怕,多尔衮和多铎两人召集了几个副将正在帐子内秘密讨论着接下来的兵力部署。
“报!”一个士兵在帐子外大声说:“禀报睿亲王,有京中传来的密函!”
几个副将闻言,对多尔衮和多铎抱拳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恩。”多尔衮颔首,对帐子外的人说:“进来。”
那人得命入帐,从怀中掏出一个用蜡封好的信件递到多尔衮面前,“禀睿亲王,这是京中传来的密函,请睿亲王过目。”那人把信件交到多尔衮手中就退了出去。
多铎好奇的凑上前:“哥,快看看,是不是皇上有什么指示?”
多尔衮拆开信封,才看了一会,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做什么这样的脸色?”多铎有些担忧。
多尔衮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对多铎说道:“八皇子不幸夭折,有人陷害说是玉儿和福临克死的,如今玉儿已被软禁在永福宫。”
“什么?八皇子死了?”多铎不敢置信的抢过信,看了一遍,才皱眉道:“哪里会有星象相克就能把人害死的道理?这样荒唐的话皇上也信么?”
“你不是不知道皇上有多宠爱宸妃和八皇子,如今八皇子死了,宸妃肯定心痛难忍,皇上也定是心力交瘁,这时若有人寻了空子把责任推到他人头上,皇上怎会不顺水推舟?一来好让宸妃不再难过,二来也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只是委屈了玉儿。”多尔衮说到此处已是语带愤恨和怜惜。
多铎不屑的回道:“哼!这会儿不好受了?一个小孩子,才出生就承载了那么多的恩宠,有些时候,一个人得恩泽太多也是会承受不起的!依我看,这皇八子本就福薄,偏生又背负了世上最重的恩宠,这是天意难违啊!”
多尔衮瞪了一眼多铎:“越发口无遮拦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多铎不以为意,只是见多尔衮发了火,也不好多说,只喃喃自语:“本来就是嘛!不过话说回来,这信是谁送来的呢?”
多尔衮皱眉不语。不用想就知道这信是怎么来的。看来她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这种办法。只是玉儿,你只有这种时候才想得起我吗?
多尔衮心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哲哲来看玉儿的时候,玉儿正在殿中练字。
见到哲哲来,玉儿放下笔上前请安:“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哲哲扶起玉儿,牵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坐下,心疼的问:“你可还好?”
“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切安好。”玉儿抿嘴一笑。
“那就好。”哲哲宽慰道:“福临前几日小感风寒,我以看病为由,已经把他接到清宁宫住着了,你不必太过担忧。”
玉儿百感交集,只能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姑母。
哲哲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络芝,本宫见这永福宫内尽是落叶,怎的也没个人打扫一下,你带几个人去把落叶全数打扫干净。”
络芝会意,领了殿内的所有人一同出去了。
哲哲等宫女们都走了,才急忙放下杯子,问玉儿:“你前几日可是让钟贵妃去查探司天监的梁德槐与继妃的关系?”
“钟贵妃告诉皇后娘娘了?”
哲哲点头:“她都跟我说了。原本她是要亲自过来告诉你的,可是如今她有了身孕,好多事情不便做,就告诉了我。”
玉儿开心的笑道:“钟贵妃有喜了?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哲哲见玉儿笑了,眉间的郁结也终于缓和了一点:“是前几日才察觉的,太医说,已经快两个月了。”
玉儿附和道:“难怪这段时间钟贵妃总说自己没胃口,贪睡,原来是喜事儿啊!”
“是喜事儿,宫里已经好久没喜事儿了。就连皇上这两天都宿在麟趾宫呢。”
玉儿看向哲哲,哲哲继续道:“自从八皇子逝世,宸妃的那双眼睛就一直没干过,就连皇上来了也是如此。咱们皇上毕竟是男人,况且皇上的内心也不好受,见到宸妃那个样子更是难过,索性就不去见了。只打发小禄子每日派人送许多药膳补品。”
玉儿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姐姐也是个苦命人。”
“说句不知轻重的话,皇家的女子谁不命苦?她就算自艾自怨也不能日日针对自己的妹妹啊。亏得你还同情她。”哲哲脸上有些不忿:“谁不知道继妃和她素来走得近,那梁德槐是继妃一个表亲的远房亲戚,据说只在司天监任一个小职,可是前些日子司天监原本的掌事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打了二十大板,回乡去了,然后这梁德槐才被提了上来。”
玉儿咬着唇,不说话。
哲哲继续说:“这个时候继妃带着梁德槐到皇上面前说这些话,可不是明摆着针对你来的吗?”
玉儿看了一眼哲哲,皱着眉心,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哲哲见她这样,出言问道:“你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我是在想,若是我们把那梁德槐收买过来,让他指正继妃,那我和福临不就没事了。只是不知这样做可不可行?”
哲哲思忖了一下,道:“但凡是人,都有短处,这些年被自己身边的最亲近的人背叛而害的送了命的我也已经见过许多。要想收买梁德槐,再让他反咬一口自己的主子,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
“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妙计?”
“其实我早已查探清楚。梁德槐家中只有一个重病在床的妻子,梁德槐对她又十分疼爱,这些年一直明里暗里访遍名医,想要治好他妻子的病。普天之下,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都已在紫禁城中了。既然梁德槐那么想治好他妻子的病,那我们就帮他一把,把他妻子接进宫中来医治。”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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