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月步步后退,一脑门子的冷汗:“我不会……针线。”
小小明显的很是失望,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你会什么?”
是啊!自己会什么?
夜汐月也忍不住自问,却突然发现,好似自己除了杀人之外,就什么也不会了!
“我什么都不会。”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样呀。”小小轻笑出声,声若黄鹂鸣唱:“他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都不会也好,只要能生大胖小子,自然就好。”
小小说着,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只是情绪低落的夜汐月并没有发现。
“小小,你累了吧?让哥哥扶你进屋休息。”时刻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夜梦渊轻言细语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扶起小小。
小小顺从的起身,扶住自己那纤偌得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的纤腰:“也好,说了这么多话,小小也累了……”
这样的“夜汐月”,是夜汐月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分明就是一支菟丝花,是一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更是一尊易碎的陶瓷娃娃,就连说话,也生怕说得太大声惊扰了她……
夜汐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此温柔的“夜汐月”,当初的楚凌天可否见过,如果见过,又怎么会辨认不出两个人的分别?
一时间,夜汐月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各种思绪涌上心头。
“……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可千万别着凉。”夜梦渊那温柔至极的话语时不时的传出,只是那说话的对象,却不是她。
华灯初上,一辆挂着夜字的马车缓缓停在赵王府门口。
车帘掀开,夜汐月缓步而出,拾级而上。
缓缓抬起头,夜汐月木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块写着龙飞凤舞的“赵王府”的镶金牌匾,说不出心头是一个什么滋味。
“你去了哪里?”
刚刚走进大门,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楚凌天正站在“东苑”的院门前,一脸尊贵冷酷的紧抿着薄唇,犀利而邪魅的目光在夜汐月的身上扫过。
“我……去随意逛了一下。”夜汐月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斗志昂扬的她,就好似被抽了筋的蛇,拔了牙齿的老虎,完全没有了精气神。
“你怎么了?”楚凌天立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两个大步上前,一把将夜汐月那几欲软倒的娇躯搂住,满脸的焦急:“汐月,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很好,很好。”
夜汐月的脸色极度灰白,勉强一笑,微微的摇头一把推开楚凌天:“王爷,汐月感觉有些累,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你还能走路?”楚凌天的眉头皱出了深深的川字,看着摇摇欲坠的夜汐月,明显的一脸担忧:“要不要我送你回东苑。”
“不用了。”
夜汐月说完,掉头走进了自己住的东苑。
能说出口的苦,就不算苦,楚凌天,你可知道,你面前的夜汐月并不是真正的夜汐月,而是一个替代品。
望着夜汐月消失的方向,楚凌天的双拳紧握,用力一拳,击在旁边的大树上:“来人!给本王好好的查清楚,今天王妃都去了哪里?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一五一十,本王全部都要知道。”
“是,王爷。”小季子不知道从何处钻出,飞快的应着。
“还有。”楚凌天的一脸的邪魅,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挑:“把天字侍卫调出,让他们去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到了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
小季子的身形微微一抖,把腰弯的更低:“是,王爷。”
好不容易走进自己的院落,碧荷远远的迎来,一看见夜汐月那一脸灰白的颓然模样,当即就惊叫起来:“王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别说了,快,快扶我进去休息。”夜汐月的脚步软倒,几乎迈不动脚步:“我很好,很好。”
“王妃娘娘,您忍着些,碧荷立刻去请大夫。”碧荷的话里带着哭音。
“不!别去,我没有事。”夜汐月勉强说完,终于合身滚到了床上,一把抱住床上的鸳鸯戏水被,牙齿咯咯的直打颤:“出去,出去!”
“王妃娘娘,可是您……”
“出去!”
好不容易将碧荷从房间里赶出,夜汐月终于放开了强绷起的心神,她的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着,打着摆子。紧紧的抱住被子,环住自己,把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强忍着不哭出声音来。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所求不多,只不过单纯的希望能活下去,如此而已。
可是如今,这样简单的愿望,对常人来说唾手可得,对她来说,却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的身体突然被一个滚烫的身躯包裹,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别怕,别怕,我会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都在,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别怕,别怕。”
这个声音好熟悉,却又好陌生。
夜汐月的脑海里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对方的话语,只是感觉到有一双强壮的臂膀搂住了自己,一个滚烫的身躯,成为了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她再忍不住心中的悲苦,放声大哭。
“为什么?我只是要活下去!我只是想活下去!为什么,就如此的难!”
她的声音极度的悲呛,夜梦渊终于把她最后的那一点坚持力量给绷断,此时的她,只是想发泄,发泄出满心的悲苦。
“我不会女红有错吗?又没有人教我;我不会跳舞有错吗?我又不喜欢跳舞;我只会杀人有错吗?我手中拿习惯了的,就一直是枪。……”
她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状若疯狂。
她身后的那个滚烫的怀抱却一直紧紧的搂住她,没有丝毫的放开。
一直到她发泄够了,也哭累了,才沉沉的在这个怀抱中睡着。
楚凌天望着眼前的睡颜,这一个夜汐月,才是真正的夜汐月吧,会哭会笑会闹,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杀人机器。
小心的为她掩好薄被,楚凌天轻轻的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轻声的在她的耳边呢喃:“汐月,你放心,无论是谁要取你的性命,也要问问本王肯不肯!”
第五十五章 ; ;泥沼深陷
一夜好梦,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夜汐月伸了一个懒腰,搓了搓发疼的脖子,一时间还没有从刚刚醒来的迷茫中回神。
她的记忆里,昨天自己似乎从外面回来,就埋在被窝里哭泣,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中间,似乎……有人来过?
一想到此处,夜汐月一个飞跃,从床榻上跃起。
“碧荷,碧荷你在吗?”
“王妃娘娘,您醒了。奴婢帮您做了份银耳薏米莲子汤,还刚刚用冰镇过,正好丝丝甜凉,十分好喝,您尝尝?”
夜汐月扫视着碧荷的眼神,希望能从里面找出些许蛛丝马迹:“放在那边吧!你先伺候本郡主梳洗,今儿早上,你就梳一个时下最流行最繁杂的头饰,本郡主想要考考你的手艺如何。”
碧荷依言将银耳薏米莲子汤放在小桌子上,才走过来,细细的为她梳妆。
“王妃娘娘,要不要奴婢将张嬷嬷唤来?张嬷嬷的梳头手艺,在早些年可是远近驰名的呢,就连当年的大公主出嫁,也是由她老人家亲自梳妆的。”
“哦?张嬷嬷以前是伺候大公主的老人吗?”夜汐月的心念直转,随口问道。
“张嬷嬷以前是宫里的老人儿,在大公主出嫁=无=错=小说=m。=QuleDU=之时,原本是想随着大公主一起去的,后来也不知道大公主是怎么想的,当初从小跟随她长大的宫娥,除了两名贴身的嬷嬷之外,就连梳头的张嬷嬷也没有带上。走的那一天,张嬷嬷和好几个嬷嬷跪在地上磕头,想一起去,最后大公主也没有同意带她们走。”
碧荷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大公主,应该是自有她的考量吧。”大公主,应该说的就是冷君澈的生母吧?夜汐月微微的叹息着,这大公主的心思,她作为过来人,倒是很能体会几分。
想必,到了如今,大公主带去的两名贴身嬷嬷,早已追随大公主,永远的留在了那异国他乡,深埋黄沙地底了吧?
碧荷将洗脸水放到一边,才拿起梳子,轻缓的梳着夜汐月那一头如云的秀发:“那一年宫中外放了一批年老的宫娥,张嬷嬷就在那批外放的宫娥之中。后来是王爷怜起张嬷嬷是忠心之人,特意将张嬷嬷又请回了王府,一直到今天。”
这么说,张嬷嬷还知道很多关于大公主的事情吧,更甚者,张嬷嬷和冷君澈之间……
一时间,夜汐月的脑海里划过很多道念头,最后她摇摇头:“今天不用了,明天再让张嬷嬷来伺候吧。碧荷,昨儿晚上你出去之后,房间里是不是有人进来?”
碧荷原本梳妆的手微微一顿,惊讶的看了眼夜汐月。
透过前面的琉璃镜,夜汐月自然将碧荷脸上的惊讶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内。
“怎么着?这话不好回答吗?”夜汐月的声音不自觉的夹杂了两分寒意。
这份寒意,立刻让碧荷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王妃娘娘,是……是王爷吩咐了,不让奴婢说的,奴婢,奴婢……”
“这是怎么了?”
房门上的珠帘被掀开,楚凌天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又看了看正在梳妆的夜汐月,挑了挑眉毛。
“帝姬见过王爷。”夜汐月起身见礼。
“奴婢碧荷,见过王爷。”
“出去。”
“是,王爷。”
“来,起来。”楚凌天连忙将夜汐月扶起。
等到碧荷的身影从卧房门口消失,楚凌天才回头,望着正拿眼瞪他的夜汐月,随手拿起碧荷刚刚放下的梳子:“这是怎么了?才刚刚起床,就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发这么大的火。”
说话间,他手上的动作并不慢,拿着梳子的大手在她的发丝间穿梭,丝毫不乱。
夜汐月沉默良久,才轻声问道:“昨晚,你……”
“昨晚怎么了?可是本王昨晚忙公事没有来陪你,所以你在生气?”楚凌天的大掌在她的发间穿梭,一个个发型很快的在他的手下出炉,出口话语带着几分轻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夜汐月想再问,突然又觉得是自己魔症了,不管昨晚他有没有进房间,既然如今他不说,那自己就权当什么都没有说就好。
话又说回来,昨晚自己有没有说那些不应该说的话呢?夜汐月搓着额头,这昏沉沉的脑袋,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你的秀发真美,真的很美。”楚凌天的嘴角带着一道浅笑,融化了他一脸的冷酷和邪魅,眼底更是冉冉生辉。
美吗?这是他没有见到“夜汐月”本尊,所以才会如此说话吧。夜汐月在心里一声暗叹。
“王爷喜欢就好。”对着琉璃镜左右仔细照照,这一头造型繁杂的头饰,自己曾经是何其讨厌的,只是如今,她的这具身体居然也逐渐适应了这一头的沉重,习以为常了的。
“王爷,您可用过朝食?不如一起用些?”夜汐月轻声招呼着,即便她不说这句话,对方也不会放过蹭饭的机会,不如自己叫上一声,还落得一个心头舒坦。
“本王早先急匆匆赶去上早朝,倒是没有用饭,此时正好陪着王妃再吃一些。”
楚凌天说话间,也顺势坐下,望着夜汐月的眼睛里,带着强烈的侵袭意味,使得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升高了好几度,让夜汐月的双颊,也不自然了红了起来。
借着帮楚凌天盛银耳薏米莲子汤的机会,夜汐月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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