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认为,你为我屈尊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冷笑,相信他我真的得去撞冻豆腐。
是的,我可以感受到彼此血缘里的那份亲近和共鸣,可是我看不透他这个人。其实,我还蛮羡慕优姬的。单纯又单蠢有什么不好,人生难得几糊涂。
“我讨厌你。”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我真实的感觉。
枢终于低头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很受伤。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因为我的这句话而尴尬起来了,我不自在地扯了下裙摆,转身,离开。
“早点回来。”出了房间,枢意味复杂的声音依稀传来。
我跳下了窗户。
我抽了抽鼻子,发现自己的鼻子已经进化到狗的境界。我只需闭眼,就可以一瞬间知道零的位置。
我很轻易地挖出了他,他正靠在树林里的一棵树干上发抖,显然是血瘾发作了。我考虑要不要给他一点血解渴,可又担心他会堕落得更快。毕竟,他是我少有的喜欢的人之一,我不想失去他。
我站在了他面前,他抬起血红的双眼,恨恨道:“吸血鬼!”
再次见面,他居然叫我“吸血鬼”而不是“优希”,这个结果让我无法接受。于是,我生气了。
我割开自己的手掌,放到了他的面前。比起人类,血族的血自然更美味(level E和level D不算在内),其中纯血种的血是极品。
血的香味洋溢出来,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吸口口水。零哆嗦着身体,獠牙被强行收了回去又克制不住地露了出来。
“你,去死吧!”连我都没有料到,他居然会猛然拔枪扣动扳机,动作快到我的脑袋反应不过来。
枪口抵在我的胸口上,一股火热的气体从胸口的皮肤顺着每一个毛细孔强行灌进来。那股热气像膨胀的气球火烧火燎起来,迅速洋溢到全身。我条件发射地反手拍去,零被我拍得飞出去了,重重地撞在一旁的树干上。
我踉跄地后退几步,一股腥味从胸口冲上了喉头,我扑出了一口血。我颤抖地摸上胸口,那里已经黑成焦炭了。
零的那把蔷薇枪我自然认得,当初就是我用它击毙两只level E,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我咳了几口血,苦笑地看着他站起来,又把枪对准我。
我放下手,后退了几步。
“那么恨吸血鬼的话,为什么不自杀?”我已经听到了几道身影迅速飞来的声音。
“复仇。”提到这个话题,像是触动了他的痛处。
“那我和你有仇吗?”
“没有……”他似乎不想开枪,可又僵着不动。
“你想开枪的话趁现在,已经有人来了。”我忍着痛扭曲着脸挤出笑脸看向他。
他终于放下枪。
令我意外的是,蓝堂居然是最先到达的。
他瞪红了眼睛,要扑过去和零干一架,被我一把拖回来。陆续有夜间部的人飞来,包围住零,我领头站在中间,很有女王的架势。
零的枪又举了起来,他像只被侵犯了地盘的动物,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我所乐意见到的。
“能把你的枪放下吗?那对我们来说,是个威胁。”枢从黑暗的另一条走了出来。
杀气,真正的杀气,枢身上的杀气。
在我怀疑枢要出手干掉零——这个他看不顺眼很久的人的时候,优姬终于出现了。打圆场的人一登场,自然这场戏也就落幕了。
看着零转身离去毫不留恋的身影,我终于死心了:从我成为纯血种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和过去告别了。
枢抱起我,往宿舍走去,“优希,我有事情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网络问题,现在才上线……
枢说你必须得上礼仪培训课
clear:both;〃》枢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以为他有什么消息要给我,所以很是惴惴不安地等着他开口。
但是他没有开口,而是先把我放到了床上,并且动手要脱去我的衣服。我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的狼爪,他停了手,眉头禁不住地皱起来:“我必须得给你处理一下,虽然猎人们的武器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只要不伤及心脏是无法致命的,但也会让我们备受痛苦。”
我松开手,枢小心翼翼地扯开胸口衣服的破布,察看我的伤口。衣服沾着血迹,和伤口都黏在了一起。枢只得用点力撕开了衣服,很快我的裙子便被撕成两半。
在男人面前赤/裸身体,这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不过再看看我那悲催的荷包蛋,所有的旖旎念头都被抛到太平洋去了。我一直以为玖兰枢不是个恋童的男人,但是看看优姬的例子,我觉得这个判断还有待证实。
跟有时候冰山有时候火山的夜刈大叔不一样,玖兰枢早就玩透了媳妇养成游戏了。
接下来自然是身体的清理工作,当枢冰冷的手指触及我的心口时,我还是不可克制地颤抖着。猎人的武器对吸血鬼来说是致命的。我手掌上自己割开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可是胸口的那股热气还盘踞不散,疼得我想挖出自己的心来。
枢跟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抱起我进入了浴室,把我放在了浴缸里。
他一边用毛巾沾了些水,给我洗洗擦着胸口,一边说到:“你不能沾水。”他的动作很温柔,但这让我很不愉快,因为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俗话说,温柔的背后插着一把刀。
他把嘴唇凑到了我的胸口,即使心口已经几乎失去知觉,可是我仍然感觉得到他喷出来的气息瘙痒着我的肌肤。治愈伤口是枢的能力之一,所以我不担心自己一辈子带着这个难看的疤痕。
枢给我治疗的时候,我懒散地躺着,随口问他:“你真的那么讨厌零?”
他抬了眼皮,没说话,但眼中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枢在我面前,曾经不止一次流露出他对零的不满,因为零骨子里的傲慢不羁。
“可是呢,我很喜欢他呢!”我笑眯眯道,“所以呢,枢哥哥,你如果要对他动手,动作要放轻点。”
枢收起能力,抬起头,脸色冷硬地抱起我,放到床上。生气的他,平时是很少见的。
他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像一样沉默着。
我曾经从窗户往外看,枢这间房间确实是最好的,可以一眼将大半个夜间部收入眼底。我猜,他在看优姬。
我向来不喜欢在背后捅人一刀,也懒得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如果硬要我评价优姬的话,我只能说:虽然她长得小巧玲珑,善良单纯,我对她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交恶的地方。
这是大实话,但是如果不想说一个人坏话,大凡胖女人我们可以称之丰满,瘦女人我们称之苗条,高女人我们称之亭亭玉立,矮女人我们称之小巧玲珑,身上衣服多的叫做端庄,身上衣服少的我们叫做性感。聪明的是才女,笨蛋的是单纯。自私的是冷傲,圣母的是善良。
这时候,枢开口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恨不得拍死他,他说:“优希,我希望你能接受礼仪培训。”
我僵在床上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刚才所谓的“要说的事”。
这个男人一向独断,他刚刚对我说“我有事情跟你说”,而不是“我有事情跟你商量”。所以,事情就这么被单方面定了下来。
礼仪老师次日就到达了夜间部,我一个人在一个空教室里面对着她。玖兰枢说:礼仪课是必须的,但是其他课业也不能落下,这就意味着我还要补上其他的课程。
老师是个看上去就很冷傲的血族贵族,长着的面孔一如血族的冷艳,对我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笑,是个八面玲珑的女人。据说,她的年龄已经有两千岁了,可以做我的女儿了。
课程内容主要为服装礼仪、仪态礼仪、仪容礼仪和常用礼仪。
服装礼仪主要指衣服穿着方面,所以她的教学目标是让我能够在几秒钟内迅速判断出一款衣服是哪个名牌的哪一季款。
仪态礼仪主要指人的肢体语言。吃饭的时候头和胸要尽量挺直,和人交流时要保持面部的微笑,不胆怯也不失礼。
仪容礼仪主要指化妆方面,我只需知道如何上妆就够了。
重点还是落在了常用礼仪,我必须得习惯血族中的各种礼仪,包括宴会上的礼仪,纯血种之间会面时行的礼。
最后的难点落在了交际舞方面。作为血族,交际舞是必须要学会的。我极度痛恨舞蹈,在这一年中各类舞蹈的“左右左右”和“快慢快慢”中,凌波微步都没这么让人备受折磨。
第二年,在我以为功德圆满时,枢说:“日式礼仪也必须学习。”
于是我开始了和服穿着、茶道的训练。但是,这次又换了个老师。
我终于认识到一点:虽然血族的人口日渐凋零,但是量少质高,各方面人才济济。这个认识在日后的各种宴会上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时间流逝得很快,不知不觉,我已经十二岁了。
我掐指一数,原来我穿越到这个时间已经有九年了。
而今年,优姬十四岁,零十六岁。
自从我进了夜间部以后,就再也没收到优姬的跑腿券了。她和我不一样,她习惯于用行动来表示对他人的祝贺,而我宁愿用零花钱买礼物也绝不会给人跑腿。
我有预感,枢的计划似乎快要成熟了。只是,我很不希望自己成为他西洋棋上的一颗棋子,可是我又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我们闹了很久的冷战,今天已经是第三十一天了,我和他没有讲过一句话。从目前的趋势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
不久后,我搬出了他的房间,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蓝堂的房间,和他同屋的架院也被我赶了出去。
在我搬进去之前,蓝堂的房间是个典型的垃圾窝。
橱柜里摆放的不是血族们进食用的豪华高脚杯,而是脏得不成样的玻璃碎片、沾着盐粒的羹匙,我甚至看到了一年前架院晓的那个露底的高脚杯(被我弄坏的那个)。
我很恼火的是,我居然看到了去年我被零击中胸口时穿的那件裙子。沾着灰褐色血迹的裙子布片,静静地摆在一个角落,让我想起了喜好收集女性内裤的猥琐男。
我不介意自己做坏人,但是也不喜欢随便以纯血种的威压强迫蓝堂舍弃他所谓的最最宝贵的收藏品。于是,我决定要借刀杀人。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轻易得罪人,即使他只是下位血族。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对蓝堂开始有了好感,这个孩子虽然任性,但对自家人还是很死心的。
在我看中蓝堂的房间还没搬进去的第二天,我照样跟随着夜间部前往教室。夜间部的外面依旧十分热闹,我们一出门,那些女生就尖着嗓子大叫。相机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着,我觉得自己不是走在一条普普通通的大道上,而是前往颁奖的红地毯上。
两年前,我坐在树上看着别人;今天,别人坐在树上看着我。
夜间,趁着放学的时候,我跑去找优姬。很显然,优姬对我的到来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对话如下——
“优姬,好久不见。”我笑着打招呼,现在的我已经训练到即使愤怒也带着笑容的地步了。
“啊、啊,优希。”她好久才反应过来。
“有件事让我很困扰呢!”正说到一半,忽然闻到了零的气息在急剧靠近,这让我很不爽。
“什么事?”优姬显然很好奇,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
“算了,以后再说吧,再见。”不想再和零见面,我迅速闪人。
回去后我立马找了副社长一条要了理事长的电话,我不想直接去找理事长,那样子一定会被枢注意到,我不希望自己聊到一半的时候枢进来打扰。
一条当然问我为什么,我说很久没和理事长联系,有点想他。这是屁话,估计他不会相信的。
我和理事长在电话里抗议了,我们夜间部的照片已经流传到外边包括网上,我要求他立即处理这件事情。于是,他想了老半天没说话。我立刻很诚恳地建议他:“我有个好主意,你让风纪委员挨家挨户去检查,如果有夜间部的相关物品立马没收。但是,如果只检查日间部,又显得不够民主,所以也要派风纪委员同时来检查夜间部的卫生。”
这个建议并没有损害到双方的利益,也不会伤害到学生,更能制止了夜间部都是吸血鬼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所以理事长答应得很痛快。
检查定在了周末人类时间早上十点,正是血族的休息时间。
我坐在沙发上,摇了摇水晶杯里的血液,感知着蓝堂房间的场景。
蓝堂已经哈了好几个哈欠,穿着睡衣躺在他们房间的沙发上。架院晓一脸纠结地走过去,凑到了蓝堂的耳边。
我猜得到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