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步,仔细辨认着周围的物体。
等眼睛慢慢适应了这种黑暗之后,四周的环境也慢慢的变得清晰起来。这里看起来像是一处供人居住的地方,床、桌子、椅子等生活用具用品都一一俱全,但我却准确的找到两处不和谐的地方。在窑洞的中间,有一口黑色的大缸,高有一米五,直径也有一米多,用一块木板盖着,越是靠近这口大缸,那种腐烂的臭味就越发的浓烈。而另一处地方更显得怪异,便是深处的那张木床,四周竟然用一件黑色的帷帐笼罩着,上面似乎绣着什么东西,但因为颜色的原因而看不清楚,自然也完全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看到这两样东西,我的那种心悸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尤其是那顶黑色的蚊帐,我总感觉里面好像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其实,那口黑色大缸也同样给人这样的感觉,只是那帷帐更大所以给人的压抑感更加的强烈。
我们一直走在最后面,算是看热闹的人,这里没有我们说话的份,也没有谁想发表意见,这种情况下冷眼旁观是最好的立场。三眼大汉目的非常明确的走到那黑色大缸前,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双眼紧紧盯着大缸,快到近前时双脚却有些踌躇,显然他也看出来这大缸的存在非常不对劲。
这时就看出来他们是早有准备的,或者说是早有预谋的,三眼大汉伸手入怀摸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这种天气这种地方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我想现在所有人应该都明白他们的企图了,他们一开始就是想查看这三个窑洞,同伴的失踪应该只是计谋的一环,说不定那个人现在正偷偷的蹲在某个角落喝完酒后呼呼大睡呢。
第5章 腐液诡尸
但对于他们的意图目的我却始终猜不透,因为可能性实在太多了。不排除我们下榻这家旅馆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些窑洞,但不会单纯因为好奇,而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比如,那三眼大汉的老婆跟人跑了,后来他查出是被这家旅馆老板拐跑的,他老婆就藏在这些窑洞里。当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三眼大汉直接抄起菜刀砍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格玛一眼,如果他看到三眼大汉的动作,排除他是那种纯洁到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感到羞愧的人的话,他不可能猜不到里面的猫腻。然而我看到的却是他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双眼微眯着透出一丝犀利,嘴角微微上翘,那是一种饱含嘲弄的笑,好像在嘲笑我们这些人的愚蠢。
我心中不由一惊,生出一种不详的感觉,如我们走进这窑洞,都是一种非常愚昧的行为。这时我甚至有股冲动,想阻止三眼大汉接下来的动作,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原因说不清道不明,而且这时候那三眼大汉已经将大缸的盖子掀开了。
“哇呜~”
有人发出惊呼,随之气氛陡然变得凝固起来。这种变化让我心头一震,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竟然表现的如此强烈。我没有急于伸头观看大缸里的景色,而是专注于那三眼大汉的脸色。发现此时他的脸庞煞白,双目如牛,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滚落而下。
人表现出这种神态或是因为极度紧张或是因为极度恐惧,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一件好事。此时我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什么也不管马上转头便走,但心中强烈的好奇却促使我伸头往里面看去。可视线接触到里面的景色后,心脏立马以极限的速度狂跳着,我变得和他们一样,整个人都凝固在了当场。
这黑色大缸中竟然有一个人头,不,应该是一个人,一具完整的尸体。这是因为大缸里面是一种黑色粘稠的液体,尸体从脖子以下都浸泡在液体之中,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其实我们事先都做足了面对任何事物的心里准备,如果仅仅是一具尸体的话,并不会带来这么强烈的效果。关键是这个人正是那五个男人嚷嚷着寻找的失踪的同伴,我们之前还在想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可现在他就偏偏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的死状有些诡异,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双眼的深处还凝固着一丝恐惧,但嘴角却以诡异的弧度上翘着,这两种极端的情绪非常不和谐,但是却出现在一个死人的脸上,自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凝固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几分钟才终于微微有所稀释,我是被大缸中散发出的恶臭给熏醒的,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不宜有任何表示,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因为这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情。
三眼大汉和他的同伴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大呼小叫的询问他们的同伴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死在大缸里,而是沉默着将同伴的尸体从大缸中弄出来。尸体的身体是佝偻着的,双手还捂着自己的腹部,显然在死前遭受了很大的痛苦。而以他这种姿势,那种痛苦应该是来自于他的腹部。
那三眼大汉看起来也是个硬汉,这时竟然还非常冷静,撸起自己的裤管从小腿抽出一把匕首,然后将尸体的衣服全部割开。但检查的结果很让人费解,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哪个部位显露异常的状况,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死因不明。
我心中不禁有些怪异的念头,难道这个人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半夜下楼拉粑粑的时候不小心放了个臭屁把自己给熏死了?那为什么会死在大缸里呢?难道他还有躲在大缸里盖上盖子一边拉粑粑一边做自由潜水的嗜好?
胳膊上被人撞了撞,扭头看到斜子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看着我,双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小皇爷,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不对劲,都死人了还能对劲么,不过你这是咋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怕死人吧?”我察觉出他的不正常,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告诉你一些事情。”斜子说完硬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出窑洞,虽然我还想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看斜子的态度甚是坚决,我也只能先和他返回楼上房间。
临进门前我又忍不住看了对面一眼,那间房门已经关上了,但我觉得那个黑影仍然还在里面,他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存在,但为什么会独独对我例外,却是我怎么也想不通的。
“行了斜子,别搞得跟通奸似的,快说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我关上房门,斜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不过双眼仍然神色不定的看着四周,然后才小心的朝我吐出两个字:“有鬼。”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虽然在这旅馆里经历的事情有些古怪诡异,但也不能因此就说这里有鬼吧,不过看他如此笃定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小皇爷,我就实话跟你说吧,那个人昨天晚上我看到过。”
“谁?”我一惊,已经预感到他说的是谁,也感觉到他接下来的话可能干系甚大。
果然,斜子没有回答,而是神秘兮兮的问道:“小皇爷,你知道那六个人是干什么的吗?”
想了想我不由咧嘴笑了一下,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也已经有了一些结论。“斜子,虽然我没有你经验丰富,但这一行我可不陌生,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那几个人是南方人,但皮肤黝黑而粗糙,这绝对不是天生,只能是长时间的风吹日晒造成的,这已经能将他们从大楼的办公室和安定的室内工作中排除了。他们的指甲里都是洗不掉的乌黑污垢,这说明他们的工作方式是用手接触那些渲染性很强的矿物质。再就是他们的身上都有一股很深层的土腥味,我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和你一样都是一些地下工作者。”
第6章 有鬼
“呵呵,精妙,怪不得二爷常说,他的外甥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和头脑,我一直以来还不是太相信,现在看来二爷并没有骗我,小皇爷你的确当得上是一个能人。”
我摆手笑了一下,对于旁人的夸赞我自然的免疫。“能人我是不敢当,我只是习惯去观察一些事情,更习惯从事物最基本的特点去推断它的合理性,一般事物的发展都有它的逻辑性,我们只要抓住它的前瞻点,很容易推断出它们后续发展和存在的特性和轨迹。”
“呵呵,这些大道理我一个粗人是听不懂的。说说正事,既然小皇爷看出那几个人的身份,那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我们过来的所有人都是一类人呢?”
我不由一惊,颇为惊讶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剩下的人和我们都一样?”
“不错。不过他们掩饰的很好,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能识破他们的身份,不过我跟二爷好歹也混了几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哦?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那具尸体告诉我的,小皇爷只要你仔细想一下就能明白,如果一个普通人在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具尸体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我稍稍一品味便立马恍然大悟起来。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看到那样一具死尸后情绪上肯定会有很大波动,或紧张无措,或害怕恐惧,甚至会不由得发出高分贝的喊叫来宣泄恐惧的感觉。可是那几个人都太镇定了,几乎没有露出太多不适的表情,除非他们经常接触类似的各种古怪的尸体,习惯了这种刺激,不然不会表现的如此淡定。
我才感觉到事情有些复杂起来,这些人看起来不属于同一方势力,却同时聚集在这一个地方,这绝不是偶然。我怀疑他们的目的跟我们一样,都是为了贺兰山下的那个地方而来,甚至,我觉得这个旅馆都变得很不单纯起来。
“不过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我将话题重新捡回来。
“昨天晚上我起来过。”斜子又看了看四周,才小声说道:“就是那个人,我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走出店门,就朝着那片山。你应该可以猜到他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我算过距离,一来一回起码要好几个小时,这还不算耽搁的时间。如果他真到了那里的话,现在应该还没有回来,可是他为什么会以那种状态死在那个黑洞洞的窑洞里?”
“或许他在路上出了事,有人将他弄回来的?”想了想我说。
“是有这种可能,毕竟那窑洞里有人居住的痕迹。不过,会是谁呢?我是说谁会那么无聊,将一个死人拖回来后藏在那个大缸里,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做这种奇怪的事。况且,小皇爷你别忘了那院子里只有出来的脚印,我不相信一个人能临空越过那十米宽的院子,除非,那不是人。”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也有些心寒,他的分析确实句句在理,可我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看来这其中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但以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线索,还无法解开这其中的秘密。
不知为何,这时我突然想起对面的那道黑影,不由问斜子,从昨天到现在他有没有见过我看到的那样一个人。但斜子却摇摇头,然后有些疑惑的说他昨天晚上就问过格玛,旅馆里这几天就只有我们这些客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人过来投宿。
斜子不会骗我,所以我才感到有些奇怪,对于那个人影,我自问自己不会看错。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个是格玛说了谎话,第二就是那个人是在所有人包括格玛在内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来的。不管是哪一样,都说明这家旅馆是很不对劲的。
“小王爷,如果你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都话我们就不需要庸人自扰了。”斜子突然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这时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心中不由感叹,做这一行的人心理素质果然都非常过硬,这么短的时间便将心态调整过来。可是我又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怎么也想不出来。
我抛却纷乱的思维,问斜子为什么那样说,斜子笑了一下,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轻松的说道:“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死的人跟我们可没有半点关系,要说烦恼的话也该是他们烦恼,咱们作壁上观就当是看了一出戏,不管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咱们最好还是不动声色,等二爷过来后,一切再从长计议。”
说了半天我才觉得这句话最中肯,其实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困扰,如果说这个旅馆有些某种规律,遭受厄运的人也只是那些想越过这种规律的人,咱们只要中规中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