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刚从埃尔纳中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感受到了一种冰冷的杀意萦绕在大殿之中,若非他们及时的运行元气,恐怕刚刚那个他们疏忽的瞬间,这三位掠杀者就会斩杀他们了。
“现如今……到底是怎么了啊?”柒杀者庄墨缓缓走动,他欣长的身躯笼罩在浓重的漆黑长袍中,像是一位暗夜的使者,“两位神使被下令抹杀,唉,说到底我们掠杀者真正的本职工作,可是有很多年没实施过了呢。”
“这不是有了吗?说实话,相比接受斩杀妖兽的任务来说,我更喜欢的还是去追杀神使呢。”陆杀者卫贤轻笑道,脸上是邪魅诡秘的表情。
“谁又不是呢!”伍杀者寒山巧笑道。
三位掠杀者,呈三面之势包围向中央的漆痕与海力赛斯,他们像是集体行动的狼群,而中间的二人,自然就是那美味的小羊羔。
……
……
弗雷德里科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轻轻的扭动下腰身,嘴角是无所谓的笑意:“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侍仆,我才不会对你们说这些隐秘呢?对了,你们是因为什么罪而进来的?难道是因为违抗了主神?不,不对,看你们刚才的表情,显然还是主神的拥护者嘛。”
阿德里安苦涩的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弗雷德里科的脸,刚硬的下巴处留着青色的胡渣,彰显出极度的男人魅力,他低声问道:“弗雷德里科前辈,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而且据我了解,你不是早就死在两百年前了吗?”
弗雷德里科的视线望向远处,他留给了三人一个宽阔厚重的背影,像是沧澜伟硕的大山,他低低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我啊,我说了那么多对那位主神大不敬的话,自然就被惩罚下来喽。而且当时的元气心脏,还被他们给弄爆裂了呢。”
他说的轻松而又随意,简简单单。但三人又怎么会相信,那段曾经的血雨腥风,一定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那你……现在恢复了吗?”阿德里安轻声问道,语气似乎很平静。
弗雷德里科忽然猛的一下转身,然后蹲下来看着第五清,他的脸贴的很近,第五清可以清晰的闻到从对方的身体上传来的雄厚的男人气息,脸颊不由变的微红。
“你和第五浅澜是什么关系?”弗雷德里科问道。
“嗯?”第五清猛的一愣,然后双目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你认识我父亲。”
阿德里安看着突然蹲下来的弗雷德里科,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对方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说。但他心里的好奇却是愈来愈重了,这个男人几乎说出了原大陆千年隐藏的秘密,关于主神的秘密,那么他又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森大狱中?
各种各样的谜团铺天盖地而来,让他的脑子一片浆糊。
洛伊倒是无知无觉,其实在他的心里,主神不过是一个崇高的存在罢了。什么刻意的控制,什么乱七八糟的十二英雄,他都不管。他的心中,一直以来的信仰,都是……漆痕。
“啊,你真的认识清公主的父亲?哈哈,我们可就是来找他的啊。”洛伊单纯的大笑起来。
“呵,原来你们是自己进来的,真是一群无知无畏的孩子啊。”弗雷德里科像是嘲讽的笑道,“你们只顾着进来,可有想过怎么出去吗?”
三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呆呆的脸上木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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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黄泉
宽阔宏伟的皇宫大殿内,三位掠杀者齐齐靠着一根雕龙柱,他们的身体萎靡无比,浑身虚脱。从他们的眸子中,涌现出来的是像见到死神的恐惧。他们的嘴角,留下鲜红的血痕,血液顺着这道血痕流下来,滴在红色的地毯上,旋即便是隐没不见。
“为什么……他这么强?”陆杀者卫贤恐惧的问道,因为说话,他又牵起了体内的伤势,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血沫立刻被带了出来,看起来森冷恐怖。
柒杀者庄墨受的伤势也不比卫贤轻多少,他靠着柱子,体内仅存的那些元气缓缓的流转,治愈他那骇人的伤势,轻声道:“不是说,他的实力只是相当于壹神使吗?我们三个在一起,怎么可能连壹神使都打不过?”
伍杀者寒山是唯一的女性,她********的身躯此时尽是被重重的伤势所掩盖,失去了所有的芳华,她柔媚的嘴唇带起一抹嘲讽似的笑容:“你们真的以为,叁杀者以下的四位掠杀者,对应四位神使的实力?”
庄墨与卫贤顿时齐齐的望向寒山,他们的眸子中露出深深的疑惑。难道不是么?过去那么多的例子,包括不久之前他们对漆痕以及海力赛斯的战斗,都充分说明了肆到柒的掠杀者,实力对应四位神使。
寒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你们想的也太轻松了,我们对应神使的实力,其实只是他们未被二度赐权之前的实力。而……第五汉深,他对应的壹神使实力,其实是经过二度赐权之后的壹神使啊。”
……
……
一只深灰色的苍鹰翱翔于天空中,它体型庞大。收起翅膀时站在地上便如一间房屋般大小。而张开翅膀后,更是能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这种苍鹰叫做“箭鹰”,速度极快。所以在修行者中,箭鹰往往被用作代步的工具。
而此时,坐在箭鹰宽大的后背上的,是漆痕和海力赛斯两个人。他们的面上还涌现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双目中盛装的则是如暴风般的疑惑。他们躺在箭鹰的背上,柔软的黑色羽毛拂过他们剧烈呼吸的面庞,痒痒的感觉,也使得他们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下来。
先前在大殿中的那场惊魂战斗,让他们几乎陷入到了绝境之中。三位掠杀者形成的强大攻击,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磅礴,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阻挡的。就在他们以为必死之际时,从皇宫大殿外,忽然走进了一个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漆痕喘息了几下,声音干涩而苦闷的问道:“为什么……第五汉深要来救我们?”
……
……
阿德里安三人呆呆的坐在原地,眸内瞬间涌现出惧意来,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物事的孩子,变得茫然而无措起来。
他们的确忘了,他们都因为急切的目的而忘记了事情的险峻。天森大狱被称作原大陆第一大狱,自古以来,从未听过有逃狱成功的例子存在。也就是说,他们一旦进来,就代表再也出不去了。
“不会吧?”洛伊顿时苦着脸,“我要是不出去的话,漆痕找不到我,一定会很急的。”
第五清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一种深深的抱歉,她如水的眸子中涌动着后悔:“对不起,让你们无辜的陷入到了这种绝境。”
洛伊一听这话,脸立即红了,连忙摇手:“我不是怪你,本来就是我自己要来的,所以清公主,你不用自责。”
“对啊!”阿德里安沉默凝重了很长时间的脸这时也恢复他原本那不羁的笑意,“既然是牢狱,那么总会能出去的嘛。”
弗雷德里科笑道:“那你所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这个天森大狱,相传是由十二英雄中的‘吉恩’所创造的,是一个**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出去。不然,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呆着而不出去。”
的确,弗雷德里科是在两百年前被关在这里的,如果能出去的话,不可能两百年都没有机会。
阿德里安淡淡的笑了笑,他看了眼神色沮丧而自责的第五清,金黄色的头发微微飘动:“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弗雷德里科前辈,既然你知道清公主的父亲在哪,不如带我们就先带我们去吧。”
弗雷德里科倒是无所谓,他反正已经在这里呆了两百年,心中对于出去的希望早已破灭。他看着第五清,看到这个小女孩眼中涌动的渴切的目光,他的脑中亦是出现了第五浅澜那张始终充满疲惫的脸,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好,我可以带你们去。”
劲风刮拂,第五清密布疑云的秀脸终于展开了一丝笑容。
……
……
冷风像是刀子般吹刮在四人的脸上,弗雷德里科四人坐在一只巨大的飞行妖兽身上,速度极快。四人都以元气覆盖住身体,否则这极速之下的风所产生的能量,即便是他们这些神使,也有些受之不住。
妖兽飞的并不是很高,离地不过十几米而已,它的身体极为庞大,四人分散坐上上面,都显的绰绰有余。
“那是什么?”洛伊忽然指着前方,震惊说道。从他的眸子中,一条宽阔宏伟的大河出现,河水是极致的黄色,流动速度很快,汹涌澎湃。两边河岸中间有差不多百余米宽,而前后延伸更是无边无际。
弗雷德里科看着前方那条黄色大河,硬朗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容:“那是黄河,里面的水都是从黄泉上流下来的。它是天森大狱中唯一的水源,水可以喝,而且补充的能量很足,能让我们差不多一天不饿肚子。”
阿德里安和第五清看着那奔腾汹涌的黄河,面色不禁惊容。滔滔不绝的黄河像是一只上古巨蟒,喷薄出凶猛血厉的气息。
四人骑乘着妖兽差不多又飞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黄河汹涌的如同滚雷般的声音经久不绝的响起。不过幸好这只妖兽又提升了飞行的高度,所以才使声音略略降低了一些。
“那就是黄泉。”弗雷德里科冷漠的声音响起,他的发丝舞动飘飞于脑后。眸子注视着那个即便是他看到也仍旧心情澎湃的巨大瀑布——黄泉。
黄泉左右延伸一百多米,上下则是达到了上千米。恐怖的下坠之力像是要摧毁这片黑色的土地,发出震慑天地的响声。黄色的水滴四处飞溅,水流倾泻下来更是带出了磅礴的气势。
洛伊三人俱是被震撼住了,他们的耳朵被元气包裹着,否则耳膜一定会被震裂出血。他们的目光望着那像是从天上流下来的黄色河水,眸中涌现出了浓盛的恐惧,那是对大自然的恐惧,在这种骇人般的强横力量下,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弗雷德里科双臂环胸,面色居于冷酷之中,他偏头看着三人,眸子中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第五浅澜就在上面,我们快些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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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父亲
湛蓝如水的天空之下,一道深灰色的影子一掠而过,是箭鹰。此时已是第二天正午,经过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飞行,漆痕二人离沼泽之地只有百余里的距离了。这样的路程对箭鹰这样的速度型妖兽来说,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
愈是往南,气温变得愈来愈高,即便迎面吹来很大的风,可那种热感还是难以消磨下去。不过,在他们靠近沼泽之地的时候,气温却是诡异的变低,这是这里的特殊环境,再往南的那些地方,甚至有银白色的大雪遮掩地面。
漆痕透过箭鹰厚重的灰色毛发,视线落在了下面那苍茫的大地。从他这里,已经隐隐可以看见远处沼泽的模糊轮廓。他想起了不久之前,他还在不远处的尺泽镇收了他这一生唯一的侍仆。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漆痕一直于疲惫与紧张之中变化的脸色忽然温柔起来,眸子也像是一个父亲见到蹒跚学步的孩子成功时露出喜悦。他站在箭鹰背上,银白色的衣袍与浓密的黑发一同被劲风吹向后方,那张俊逸柔美的面容显露出来,如一尊临尘的神祗。
海力赛斯站在漆痕的身旁,一米九的个头比漆痕要高上半个脑袋,褐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像极了远方的旅人。
“不用这么担心那个小家伙吧?”海力赛斯带笑的双唇微掀,柔和说道,“毕竟那是王都,天子脚下,不会出什么事的。”
漆痕低头看着自己那双银白色的长靴,眸子中的光芒忽闪忽灭:“他不过才是一个刚入门的侍仆,我还没教他什么东西呢,可现在就要离开他。而且还被主神下了追杀令,说起来他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他想起当初的那血杀一幕,巨大的冰原巨象摧毁了整个尺泽镇,平日可见的镇民也在那短暂的时间全部死亡。洛伊站在空旷的断肢残骨中,巨象的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那硕大的象蹄就盖在他的头顶,像是已经把他压进了地狱。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那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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