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斯…可看着觉非沉默半晌,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出他找兽王的目的,可是觉非的眼神却是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意图来。
“兽王确实到这里来了,但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他。至于他的行踪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只要知道他在这里就行了,或者这些都不重要了。”觉非但但一笑,取过酒给自己和浩斯…可添了满满的一杯,“呵,现在重要的是我给我的启蒙恩师敬一杯!”
当他把酒递给浩斯…可的时候,却不料被他拒绝了:“我已经戒酒了,从那天起就再也没碰过一滴酒!”
“您戒酒了?”这消息对觉非来说可比兽王退兵都要来得惊奇,像他这么嗜酒如命的人怎么可能就戒酒了呢,“您不是在蒙我吧?我知道了,您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呵,别生小子的气啦,咱们喝一杯吧!”
浩斯最终还是将那酒杯推开了,他望着那坚决不喝的酒似有愁绪满怀地说道:“有人曾经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七秒一过就不记得发生过的,那每一个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新的天地,所以即便在那个小小的鱼缸里,它也永远不会觉得寂寞、无聊。他还告诉我说酒能解千愁,当酒液被灌入胸膛的时候它就会麻木了心,让人忘掉所有伤心的。我宁愿是一条鱼,无忧无虑,所以我就用酒来麻醉自己,希望这样就能把曾经做过的忘得烟消云散。但是很可惜,我做不成鱼,酒也解不了愁,所以我就再也不喝酒了。”
在这个游戏风尘的老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能让他这么消沉这么后悔呢?觉非听得呆了,他从来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活得最潇洒的人就是浩斯…可了,可他却没想到在这外表看似放荡不羁的老人身上竟也藏着一些难忘伤心的往。
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无用的,觉非所能做的就是替他将那一杯酒给一口喝下!
“你走吧,我这里是不会有你想要的消息的。”浩斯站了起来,像个垂死的迟暮老人,“如果你见到木里,请你替我转告她能收手的时候就收手吧,一个人的怨恨再大也不能把不幸加注到无辜百姓的头上的。”
逐客令一下觉非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郁闷了满肚子不爽快的他只是奇怪浩斯…可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多。还有他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藏着同一个故,但这故究竟是什么呢,他猜不透。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喝酒,因为那心中对启蒙老师的一份悲哀因为那条鱼的故——自己不就是想做一条能够遗忘过去的鱼么?
他遣开了那几个随从,在一个酒家二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于高楼之处看那世俗百态,把一份心埋在浓烈的酒香之中。
他喜欢这种感觉,把自己隐藏于角落里能让他感到安全,就仿佛所有的心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被埋藏于心间半点不为人所知。或许是真的愁绪满怀了,他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精在他没有任何人为防御的体内迅速蔓延开来,十几杯下肚他就有些醉了。
世界变得很奇妙,摇摇晃晃的就像是儿时的摇篮,躺在这个摇篮里面仿佛所有的心都被摇没了,剩下的就只有摇晃时的舒适。眼前那个坐着独酌的人是谁,他长得太俊美了就像是那个可恶的兽王一样——兽王?!觉非猛得一惊,所有的酒精在一瞬间全部化作了酒雾被排出了体外,可是当他定睛看时,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不对,一定是他没错!”
他丢下酒钱就直接从二楼跳了出去想要找着他,可是茫茫人海哪里还会有什么兽王的踪迹?!
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在那里怪自己喝酒误,要不然刚才就能将兽王碰到了——今天也真是有够倒霉的了,去浩斯…可那里探听消息吧反倒弄得自己心情郁闷不已,喝杯酒吧却又耽误了这么重要的!
他叹了一口气,随着众人忙碌的步伐渐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到了这个时候或者也只能直接去找木里…可了,虽然这是下下策,但除此之外确实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木里…可的寝宫之内除了几名侍女之外别无他人,虽然忙碌但每天的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敢来找她的,因为下场会很惨。
木里…可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贴着花黄。对于一贯素面朝天的木里…可这个政坛女强人来说,人们实在是想象不出她也有安坐在梳妆台前的一刻。但是她的确笔直地坐在那里,梳妆台上更是摆放着无数的头饰,每一件都美到了极致,那精雕细琢中凝聚了无数工匠们的心血——金质的、银质的、玉质的应有尽有,形式也是各种各样,比如那栩栩如生的玫瑰样头花比如那尊贵无比的镶钻耳钉。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细心而又认真地打扮着,头发上每一处的装饰都要对比个好几次才会定下来。
终于,一切都打扮完毕,她像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一样满心期待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面前的镜子就被摔碎了。
满地的碎片里倒影的是木里…可那张极其臃肿极其滑稽的脸,所有美丽的头饰戴在她的头上都仿佛变成了讽刺,对她那张脸的讽刺对她丑陋身体的讽刺!
“贱人!”她拔光了所有细心装扮好的头饰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怒吼,“今天陪国王的贱人又是谁?!”
“回禀陛下,今天国王陛下没有招任何妃子陪伴。”
“没人陪他么?呵,他终于明白为了他我的牺牲有多大了,我的苦心他终于都了解了。”她忽然显得很开心,可是只一下又变得怒容满面,怒吼声变得歇斯底里,“没有人陪他可他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为什么!”
侍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虽然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她们总能看见木里…可这如同发疯的样子,但这样的歇斯底里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们就像山雨欲来时落单的小鸟,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充满了未知的惊惧,脆弱得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明白我的苦心,为什么……”
地面所有的大理石为之尽碎,木里…可痛苦得泪流满面……
第四四八章
觉非在酒家碰见的那个人的确就是兽王,那个地方是他来到埃尔德后每天必去的。埃尔德皇室内自然有好酒,但他就是不喜欢那种众人在旁服策侍的氛围,他需要的是清静——一个人静静喝酒的清静。在自己的地盘还好,因为所有的侍婢和侍卫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每当他要喝酒时就会乖乖地退走,可是在埃尔德皇室却不行,木里…可为了体现自己对他的尊重光是侍女就给他派了五十个,五十个侍女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滋味会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每次他都会独自出来在那酒家落了座点好酒然后再独自一人来到旷野上,对着一片空旷喝下一口又一口的酒。
人族的酒,虽然味醇但却不烈,对于一个心事重重的人来说并非首选,可一策向讲究完美的兽王却依然将就地喝着,仅仅只是因为他需要酒。
比奇那边又有消息过来了,说整个大陆西南部分的九个城市都已经被叛军占领,如果再不调兵回去的话那其它城市在势如破竹的叛军面前也很难保住。这个消息让他十分震惊,按照自己原先的想法就算是把所有的常规兵力都调来对付人族那叛军想要获得现在这个程度的胜利至少也需要一年时间,可是时间才过去了两个多月并且自己对各城的守卫兵力也全都未曾动用,他们的动作怎么就这么快了呢?
值得庆幸的是人族这边的形势还算好,虽然因为木里…可的撕破脸导致不能快速实现计划,但埃尔德经过这些年的休养生息其兵力变得空前强大,只要自己对木里…可加以利诱那制造人族的大混乱是绝对不成问题的。但问题在于自己如果想要在比奇全盘动乱前取得这场胜利那就有些难了,毕竟第一大国美策斯此时对人族内战似乎并不感冒——只要它不动,那自己就不能有机可乘,到头来还是得打一场长久的硬仗。
所以关键的关键就是要恶化埃尔德跟美斯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咬出一嘴毛来!
想到这个他的脑海中又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来,自己刚才买酒时不经意瞥到的人会不会就是美斯的国交特使觉非…夜呢?如果国交特使、女皇的丈夫在埃尔德被杀那美斯还会不会保持现在的这种态度呢?一想到这里他不禁一喜,先前困扰自己的问题全部迎刃而解!所以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觉非,他都得回去看一下,于是他将酒囊一扔飞也似的就跑回了那个酒家。
可惜,人却已经不在了……
找人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只要到木里…可那里问一声保准就可策以知道了,可是他却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要不然美斯的矛头只会对准自己而不是埃尔德,这样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兽王的脸上现出一丝的不忍和惋惜,但语气却是那么的毅然决然:“再见之策时,便是你的死期了!”
走在路上的觉非忽然打了一个寒战,这让即便深处冰雪之中依旧可以只穿单衣的他大惑不解,想着这个莫明其妙的寒战只能耸肩摇头了…策…
又是那名女子,依然白衣胜雪,依然宁静伫立,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她的身旁多了那名小道童。策
女子突然抬头,疑惑地问那小道童师父的来历。
“师父的来历?”小道童惊异于她今天怎么会突然主动开口说话,更加惊异于她怎么会问师父的来历,“我……我策不知道。”
“你不是常说自己是师父从小带大的吗,怎么会不知道师父的来历呢?”
语气淡淡的,却让小道童感到惊慌,于是他忙于解释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虽然我从小就是被师父养大的,可我除了知道师父道号‘无机子’并且是魔界迎社的创始人之外就别无所知了——一年当中有一半多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山上清修的,直到你来了之后师父他才带着我们在外面到处走!”
女子点头,却又疑惑地问:“那你清修的时候师父他在哪儿呢?”
小道童更加疑惑,仿佛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似的:“我不清楚,我从来没问过他老人家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今天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呢?”
女子淡然一笑,将头转到了风景秀丽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那些兽神怎么就这么听师父的话,只需要说不到半柱香时间的话他们就全都答应他的要求了。”
“我想这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有本事吧!”道童显得很自豪,他侧头想了想又突然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他老人家的来历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他呢?”
女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那一座座山,山的那头该是魔界了吧……
是夜,月色如水,于无声无息间觉非来到了木里…可的寝宫,却在幔帐前徘徊住了脚步。
人家木里…可毕竟是女的,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大好在人家睡觉的时候突然现身吧,再说如果自己撞到她跟埃尔德国王正在床上做那种事眼睛岂不是还要长针眼?
他开始责备起木里…可的懒惰来,心想身为一个国家的实权掌管者她怎么就能这么早睡觉呢,难道不应该为国事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
为难间他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只烛台,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而又戒备森严的皇宫之内还是足以引起巡逻卫兵的注意了。窗外凌乱的脚步声马上响起,一队训练有素的巡逻兵很快就来到了门外。觉非一惊,迅速将身子飘起隐在了房梁之上。策
“陛下,您里面有什么动静么?!”
觉非看到床边的幔帐忽然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条人影来,借着巡逻兵手中火把的光他看见出来的这人竟然是一个长相威武彪悍的男人!
“难道木里…可背着埃尔德国王养面首?”一想起木里…可那臃肿的身材丑陋的面貌觉非就为这个男人感到可惜,“这么英俊的人怎么就为了一点点的好处甘心当她的面首呢,要找也得找个漂亮一点的啊!”
彪悍男人瞥了巡逻兵一眼,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动静?这话是该你们问皇后陛下的么?难道你们以为是皇后陛下再为你们巡逻?!幸好陛下还不没来策寝宫而是我在这里为她迷惑潜在的刺客,要不然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是,大统领!”巡逻兵小队长低声地说道,“属下下回再也不敢这么问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彪悍男人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要不然就是我也保不了你!快去继续巡逻吧!”
众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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