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回答说:“您说到‘乖’了。”
“哦,对,乖……”觉非一想,“不对啊,你们这哪叫乖?!简直是卑鄙无耻到极点了,竟然耍阴招偷袭我,该打!”
说着他又重重地踩了他们几脚——当然,这“重”是相对的,如果他真发狠想重踩他们的话他们早就死翘翘了。
“你们做什么不好呢,干吗要做这又吃力又危险的盗匪?什么叫‘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句话都传了那么多年了你们也不想着好好改良改良,简直是没创意到极点了!”
觉非现在的心情极好,所以对于这三个人的拦路抢劫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的,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因为想图个开心罢了。
“大哥,我早说了咱们做盗匪不专业,你非不听!”一旁那个被修理的最惨的小声埋怨道,“现在好了,咱们成了人家手里头的肉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了!”
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笨蛋,教过你多少次,这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怎么就老学不会呢!”
“你们倒也挺可爱的嘛!”觉非听着好笑,想不到都到这地步了他们还有心在这里争论这东西,“我也没想当什么刀俎,都站起来吧!”
然后他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三个活宝兄弟。
三人抱拳行礼,如唱大戏般说:“多谢好汉饶命之恩,小生等莫齿难忘!”
“还小生呢,也不看看你们那满脸的胡子!”觉非白了他们一眼忍不住再次调侃,“我饶你们的命呢也算不上什么大恩,你们也不用没了牙齿都念念不忘。只是这天色好像也有点晚了,我打算到你们那儿借宿一晚,你们就当是报恩了吧!”
“欢迎之至啊!”
刚才那个挨批的人面有喜色,满脸的热忱——可惜那个“大哥”却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把他踹得远远的。
“‘欢迎之至’,我没说错啊,”那人摸着自己的屁股不解地说,“难道是‘欢迎直至’?不对啊,上次我说‘欢迎直至’的时候就被你踢过一脚了!我到底说错什么了!”
“大哥”狠狠地瞪着他,直到把他给瞪蔫了才笑着抱拳对觉非说:“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二弟就爱乱说话,好汉不要介意才是。翻过这座山不远处就有家客栈,好汉如果走快点儿的话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得到。至于寒舍么,呵呵,实在是粗陋得很,实在不敢接待好汉大驾啊!”
还没等觉非说话,那个愣头青二弟又嚷嚷开了:“大哥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我们这儿附近哪来什么客栈?你让好汉他赶路过去不是让他白跑一趟么!我看就让他在我们寨子里住下吧,反正将军他也正率了大部队下山去了,寨子里空得很!”
“你!!”
“大哥”气极,脸色都快变青了,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将他给吞了一样。
“二弟”自知失言,讷讷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也不敢说半句话。
“呵,看来今晚只好叨扰三位啦!”觉非听到“将军、寨子、部队”这看似毫不相干却又摆在一起的词语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计较,所以他就毫不客气地说,“既然山下也没有客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走吧!”
见那三人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觉非也没说什么,只是甩了甩胳膊蹬了蹬腿,做了个“舒筋活动”。
“……好吧!”那“大哥”终于做了决定,“不过你进了寨子可不能乱说话,更不能乱走,要不然会出大事的!”
“这个是当然,当然!”觉非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我要是不到处看看才会出大事呢!
觉非被三人带着东拐西转的走了好几里,终于在一片郁郁葱葱之中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屋子。这里虽然没有参天大树的掩护但却也隐蔽得紧,普通人如果没有熟人带路根本就发现不了!
寨子周围围满了一人高的木桩,占地极广。觉非粗略估计了一下,如果每间屋子按住四个人算,那大大小小的屋子加起来就起码能住四万人——四万人,普通山贼能达到这个数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看着这些他不禁想起了以前那支以山贼的名义为掩护的兽人部队,心想这里不会又是一支隐藏的“不良”队伍吧。
“你就住这间吧,”“大哥”指着一间样式普通的屋子对觉非说,“最好就不要出来了,晚饭我会让他们给你送过来,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下山。”
“多谢多谢!”觉非假意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围,“这里的房子可真多,想必你们寨子里的人也很多吧!幸好幸好,幸好他们都下山办事去了,要不然刚才我非被你们给打死不可!”
“那当然了!”愣头青“二弟”自豪地一笑,说,“如果我们的大部队在,别说是你一个人来了,就算再多个十倍百倍的你我们也能把你打得稀巴烂,对,就像西瓜一样稀巴烂!”
“以多胜少你很得意是不是?!”“大哥”再次打了他一拳说,“好好在这里陪着客人,别乱说话,听到没?!”
“二弟”夸张地捂住了嘴,陪着笑脸不停地点着头。
“那我们两个就先走了,咱们回头见!”
“好,回头见!”
觉非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稍稍得意了一下。刚才他之所以做出那样的举动就是想让这“大哥”不放心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而他又算准了这三人是被大部队留下来负责巡山的——这任务可不轻,缺了一个人那可就是缺了一份力量,所以他们一定会把这愣头愣脑的“二弟”给留下,他呢自然也就有了问话的人了。
第四二八章
“喂,你傻笑个什么劲儿,快给我进来!”
“二弟”对觉非大喊,今天他被老大打得一肚子火,现在老大走了他就想找个发泄的对象了。
“怎么,骨头又痒了?”
觉非也不理他,只是盯着他邪邪一笑,可那笑容简直能让人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痒不痒!”“二弟”赶紧陪笑着请他走进了屋子,心里暗想自己怎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呢,不对,伤疤还没好呢,现在都痛得厉害!
他给觉非泡了茶又陪着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那个黑匣子呢,跑哪儿去了?”
“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想打它的主意吧?”觉非将一线牵拿了出来,在他眼前晃悠着说,“我可不怕你在茶里下毒——也就是说你还是拿不走它滴!”
“我们部队的人才不屑用下毒这样的下三烂手段呢!”二弟牛气冲天地说,“我只是想知道它里面装的是什么——我那三弟跟我打赌说里面是活物,可我就是不相信,这么小的匣子怎么可能装得下活物呢,你说对不对?!”
“呵,当然不会装什么活物了,我只拿它放一些书信什么的。”
“我就说嘛,嘿嘿!看来我这老二还是当能再当下去,老三想做我这位子,哼,下辈子吧!”
觉非愕然,弄了半天原来他们想拿自己的一线牵就是为了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笑着附和说:“你当然是老二了,你那个三弟啊,我看着愣头愣脑的这辈子是没希望赶超你了。”
“你也这么认为?!”二弟大喜,握着觉非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什么比我聪明啊,在我阿青的眼里他就是狗屁!”
“怎么,你叫阿青?”
“是的啊,我叫阿青!”阿青兴奋地说,“还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名字呢,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这逻辑实在有点那个,觉非心想,好人就好人吧,我倒也还能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阿青,”趁着人家高兴,觉非忽然话锋一转说,“你刚才说你们部队不屑于做下毒那样下三烂的事情,看来你对你们部队好像很自豪嘛,跟我说说,你们部队都有哪些令人值得自豪的地方呢?”
“这个……”阿青抓了抓脑袋,自言自语地说,“跟你说这些东西应该不算是乱说话对不对?”
觉非赶紧打保票说:“当然不算是乱说话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不多说说话难道傻坐在这里活活闷死?你就尽管说吧,如果到时候你大哥责怪起来我就说是我让你说的,没事儿!”
“嘿嘿,就是说嘛,我大哥他那是神经过敏!”阿青顿了顿说,“说起我们这支部队,那可有来头了。你知道不知道,人族有多少支王牌军队?”
觉非知道有门,于是乎试探性地说:“人族的王牌军队嘛,有亚拉的学院军、美斯的魔威阁、娘子军,还有埃尔德的什么来着,哦,对,埃尔德的供奉院部队!”
“切,那些都只是面上的,人族的王牌军怎么可能是他们呢?就拿埃尔德来说吧,供奉院里的人魔法的确高强,可毕竟魔法高强的人数量少并且算不上正式军人——事实上,三大国家都还没把真正的王牌部队摆到台面上来,因为他们各自都还有所保留、隐藏!”
“这倒也是,毕竟三大国家的合作也还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程度,有所保留也是真的了。”觉非用一种深有感触又恍然大悟的口吻继续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这支部队就是隐藏在暗处的王牌军对不对?!”
阿青得意地笑着,那神情在说算你小子还有点小聪明。
“原来是这样,但不知你们隶属哪个国家呢?”
“你猜猜,猜中了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
觉非想了想,这里是在亚拉境内,东临兽人势力,如果这支部队是为了预防其它两个国家“捣乱”而设置的话那它大可不必驻留在这里,也就是说它的存在还有另外的目的,比如说是为了配合兽人部队!
想到这里,觉非不免心头一惊,因为就在前不久兽王刚刚率兵亲征,如果自己的这个猜测变成现实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埃尔德的,我猜的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的?!”阿青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以前我大哥介绍我加入这支部队的时候,我可是猜了老半天也没猜出来呢!”
“不止这些,”觉非紧紧地盯着阿青的眼睛希望从他的表情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我还知道你们大部队这次下山的目的是什么!”
阿青果然好奇,不信地回盯着他。
“你们——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的大部队之所以要劳师动众地开下山去就是为了迎接一支特殊的部队!”
阿青慌张,脱口而出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去接兽王去了?!这个消息可是我们部队的第一机密,没有人知道的!”
觉非心里头的吃惊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脸上依旧装作无所谓的模样说:“你不也知道了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知道呢?”
“这不一样!”就好像自己心爱珍藏的糖果被人给偷吃了,阿青就像个孩子一样撅起了嘴,“我是上次给将军大人们送水时无意间听到的,后来跟大哥说,他让我把它当秘密守着谁都不能说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呵呵,因为我不是普通人啊!”
觉非笑意满满,伸手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中涌出就将阿青震晕了过去。
“木里…可啊木里…可,实在想不通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已经断定这里的一切都是埃尔德皇后木里…可的安排,但他却想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按理说在埃尔德她老人家可以说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执政皇后了没必要来做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难道她是想借兽人之手行一统人族之事?这也不大可能,兽王可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甘愿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呢?”
实在想不通,所以他决定还是先四处打探一下再说,兴许还能找到用用的线索也不一定。
诚如那三个人所说,寨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下山,留在这里的除了老弱伤病之外就只有那些作战能力弱相对较弱的士兵了,他们或负责巡逻或修理兵器或者干脆就坐在那里晒着已经下山了的太阳。
替换了阿青衣服的觉非大大咧咧地在大大小小的屋子周围穿行,走了好久竟都没人上来盘问,乐得他走路的时候更哼起了小曲。
他在几间连在一起的房子前站定了,这几间屋子有别于其它他在这里所看到过的任何房子,那连绵的样子让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这里不寻常。
“干什么的?!”
果然,在他观望的时候从房子侧角走出了两个人,一身戎装、兵器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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