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下雨的时节,哪会像像现在这样一天到晚没事就下雨呢!一位白须老者轻轻喝斥他说,你就安静一点赶你的路吧,跑着都嫌慢了你哪还有这么多时间说三道四的呢!彪形大汉被说得低下了头,惭愧得只想打个地洞往下钻。
不对,忽然,一位全身裹罩在黑袍里的男子示意他们停下了脚步,说道,这云绝非寻常!白须老者奇道,使者有什么发现不成?黑袍男子嘿嘿冷笑,指着天上的乌云说,普通的乌云哪会如此浓密,你们看这云隐隐之中竟还带着暴戾之气,仿佛想要摧毁这世界一般!对于他所说的,白须老者丝毫不以为意,但还是客气地赞同他说得对。
被称作使者的黑袍男子冰雪聪明,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说道,你别不相信——我知道你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满肚的才华却得不到魔族长老的重用才会投靠我神族,但是你别忘了这世界上除了天地之外还有人!我看这云绝对不会是自然现象,必定是你们魔族中精通古老巫术之人做法时所引发的,只是我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法术会惊动如此暴戾的乌云……白须老者被他说得脸上红白交替,差点就忍不住要和他闹翻了。但终究人老成精,只一瞬间他的神色便回复了正常,淡淡地说道,谁做法术谁引暴戾乌云似乎都与你我无关吧,使者?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前往正东部的藏巫山!藏巫山,好熟悉的地名!
原来这五人竟是觉非一行躲雨时在那小客栈里偶遇的五位神迷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去那藏巫山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真如十天所说只是前去寻宝吗?
冰室外的人们正在等候着一个结果,一个好坏相差悬殊的结果。
剑无泪不安地来回走动,行走之间还不断搓揉着双掌,仿佛多擦几下手掌时间就会过得快一些一样。
这时,一名行色匆匆的官员走到了他的跟前,附在他耳旁轻轻地说道,魔鸽传书,前方魔弓军大获成功,此刻已经将所有反抗势力消灭地一干二净啦!剑无泪原本还要责怪他的随意打扰,但听完他所说的消息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马上醒悟过来这里不是能笑的地方又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是说…四玉先锋…所率领的魔弓军已经把所有的反抗势力都铲除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错,那官员也是满脸的喜色,接着说道,非但如此,而且魔弓军无一人损伤,简直是毫发无损地就将所有的势力给铲平了,并且还活捉了各个势力的头领,此时正在押解他们回来的途中呢!不愧为我那老弟的学生啊!剑无泪由衷地感叹道,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教他们的,更不知道这四大先锋又是如何把一群矿石工人训练得如此厉害!报信的官员随声附和,又不忘奉承道,呵呵,这还不是您老人家领导有方嘛!不,剑无泪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地回答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如果要说我有功劳你也只能说我认了觉非正说着,忽然从冰室内传出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从室门内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面色苍白的觉非,他的身后是代表着无上能量的四对羽翼!
剑无泪连忙走上前去扶住,急切地问说怎么样了。
快,快叫治疗师进去,大祭师……大祭师他晕倒了……说完他自己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留下一帮惊惶失措的人在那里大声疾呼来人……
不要,不要死……
惜妍,你别走,你不要离开我!说好了要每个晚上看星星看月亮的,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呢?……你别跟他走,他是死神派来的勾魂使啊,你如果跟他走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仿佛是一个梦,我看见那漆黑的血色里忽然闪出了一个长长舌头的白脸妖怪手拿着铁链向惜妍扑去……不,怎么可以就这么让你得逞呢?!我所珍爱的人还来不及跟我说上只言片语你就狠心把她带走吗?我不顾一切地扑去,使出了体内所有的能量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会使不上半点力气,为什么……
惜妍静静地注视着床上躺着的年轻男子,听着他毫无逻辑的梦话忽然痴痴地笑了。
孩子,你终于醒啦?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等她回头看时才发现说话的人竟是因为救自己儿晕倒的大祭师。
大祭师爷爷,您也醒啦,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呢?大祭师看着在昏迷中还念念不忘保护惜妍的觉非,轻轻笑道,呵呵,人老了就习惯…早起…啦,躺不住的……倒是他,才真该好好休息了。呵,我会让他好好休息的!惜妍甜蜜一笑,伸手轻抚觉非沾满汗滴的头发说,这些年来也多亏了他为我寻得醒神铃,要不然我也就再不能清醒了!是啊,说起来我也得好好感谢他呢!惜妍奇怪地问说爷爷怎么也要感谢他呢。
呵,你有所不知啊孩子。大祭师移过轮椅靠在了觉非的床边说,原本施用还魂之术的代价就是以命换命——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救你就必须要牺牲我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引导还魂之术必须借助施法者或者在场者的鲜血,而如果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放血那别说救你了,我能支撑一半的时间就都已经是万幸了——可如果是借助在场者的鲜血那势必要增加人员,你知道在施还魂之术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旁打扰了,一个不留心就很可能会导致万劫不复!所以这个人必须要意志坚定,即便是输出大量的鲜血后最虚弱的时候也要有足够的意志力来抵抗幻觉!虽然他在最后一步坚持不住,但也值得骄傲了。之所以说要谢谢他还因为他那最后对空的一击恰好抵消了因为意外而带来的六星芒阵的反噬之力,冥冥之中就救了我们俩一命!呵呵,或许老天还真希望我再多活几年呢!爷爷你说什么呢,像您这么好的人老天爷才舍不得收您上天呢!惜妍一边笑着和大祭师说话,一边回头注视着昏迷中的觉非,而后者此刻也露出了祥和的睡资,祥和地如同婴孩……
第三一三章
天气不错,经过昨天狂风暴雨的洗礼,魔界的大地散发出从未有过的清新之气。在这清凉的天气里,人们纷纷传颂着圣女的苏醒。他们自发地用鲜花来庆祝这特殊的节日,恨不得大开筵席来抒发内心的喜悦。
整个城市、整个魔界都沉浸在一片快喜悦的气氛之中——圣女,曾经离开过我们的圣女带着天神对魔族的祝福重新回到我们身旁了!
圣女苏醒,举国欢庆!
而在魔界最高首脑办公的地方同样也沉醉在这欢乐之中,但在此基础上他们还有太多的喜悦要分享,比如长老回来了,比如魔弓军大胜而归,又比如某人正动用了上万朵玫瑰在装点浪漫——
玫瑰花铺满了地面,在一片轻柔的音乐之中,盛装的觉非…夜缓缓单膝跪在了圣女惜妍的跟前,深情款款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经过这么多的风雨我们走到了今天,在玫瑰的海洋里我向你求婚!这些玫瑰特别漂亮,因为今天它们放下了所有的矜持抛开了所有的等待——今天,它们不关心世界,今天,它们只为你盛开!我愿意以我一生的幸福向你承诺,向你求婚!”
惜妍没有回答,她只是笑着,一直笑一直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问,“你一苏醒就想干坏事了对不对?”
“是啊,”觉非顺势搂过她的香肩靠在自己怀里说,“我岂只是想做坏事啊,我还想晚上吃了你呢!”
红晕一片登时浮上惜妍的脸颊,那粉嫩的眼色娇艳欲滴。
“你看,我都跪了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答应我吗?”
“嗯……”惜妍挣脱了他的怀抱,凝思苦想的样子,“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人家都没收到戒指,怎么能就这样答应呢?”
“戒指?求婚还要戒指的?”觉非一阵紧张,四处摸索之下终于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取下了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我都不知道的……呵呵,都怪我没经验,等下回向人求婚的时候绝对不会再这样了,嘿嘿……那,我现在把它赠送给你作求婚戒指吧——你别小看了它,据说它是一枚记忆戒指,记载着……”
他忽然住口了,这记忆戒指里所记载的不正是魔族长老弑神的记忆么?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假思索地就把它给拿出来呢?
而惜妍在看到这枚戒指后也不自然地打了一下机灵,仿佛想起了久远的往事般皱上了眉头,苦苦追忆却不得。
经过几年的昏迷,她还没有完全复原,每当用力思考一件事的时候总会头痛。
觉非看着她的样子,不忍心地说,“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事了吗?别多想了,你只要知道我爱你你爱我就够了!”
惜妍强笑一声,把头偎依在了觉非的肩上。
“你快点告诉我答案啊,要不然我的肩膀可就不给你靠了哦!”
“什么,答应你什么?”
觉非无奈地摇头叹息,求饶般说道,“拜托,我现在可是在向你求婚啊,你怎么着也都得给我个答案吧?”
“哦,这事啊。”惜妍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答应你当然可以了,可是在此之前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就是以后要好好爱你嘛,放心吧,你不说我都会这样的,觉非如此想着,问她说什么事。
“我要你答应我,肩负起你的使命!”
所有的兴奋所有的蜜意在一瞬间被冲到了海角天涯!
“怎么又是什么狗屁使命?!”他不禁有点恼怒地说,“是不是又是那大祭师要求的?!”
看着他恼怒的样子,惜妍没来由的一阵心痛,语气缓了缓说,“你也别怪他老人家了,他也是为了我们魔族着想。你要清楚,如果我们想顺利结婚那就必须要有他的支持——圣女是圣洁的,她的一生只能献给魔族献给天神,圣洁的圣女必须是处子之身更别说结婚了!如果没有大祭师在一旁支持、在一旁向公众有说,那我们的结合就一定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你希望得到一个不被人祝福的婚姻吗?”
觉非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说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喜欢被人要挟。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希望它有着那么多的附加条件呢?救你有条件,娶你又有条件,难不成以后生个孩子也要有什么条件吗!”
“讨厌,谁跟你生孩子了!”惜妍羞涩地低下了头,虽然嘴里在说着讨厌,眼睛里却荡漾着幸福。
美人如醉,我见犹怜!
觉非心软了,或者说他的心从一开始就是一直“软”着的。
“我们可不可以不管别人的想法,出走、结婚、然后过着简单的生活,不要理会任何人任何事情?不管这世界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们俩能在一起就够了。”
“我也希望能跟你俩人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可是你和我却都注定了不是普通的人。”惜妍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以后也不会开心的!”
女人,往往比男人有着更深层的考虑,她不像男人那样冲动,所想的常常更为深远。
觉非不再说话了,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可那表情却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无奈。
“呵呵,恭喜二位了!”
正在这时,那玫瑰花簇拥的房间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人,他正是坐在轮椅上的大祭师。
“大祭师爷爷,您怎么来啦?”
“身为魔族的大祭师,我又怎么能错过长老与圣女的大事呢?”大祭师哈哈大笑,“恭喜长老您赢得了圣女的芳心,这在我魔族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一件事啊,值得大大地庆贺!”
觉非虽然知道他所做的事都是为了大家好,但心里总有些看不惯,于是冷冷地回答说,“多谢!”
大祭师也不以为怵,继续说道,“不过二位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举行婚礼,因为如果要想让民众接受这件事情那必然需要一个过程、一段时间。”
看着觉非一副失望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其实长老您大可不必这样,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只要你们知道对方都深爱着自己,那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又有什么关系呢?”
觉非继续冷冷地回道,“多谢大祭师提醒了,如果您没有其它的事了还请您先离开一下。”
“怎么,怕我打搅了两位?”大祭师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无论觉非怎么无礼都不生气,“我再说一句话就会走的啦!”
“请讲。”
“也没什么,”大祭师摇动了轮椅边往外移动边说道,“我只是要提醒一下长老您,您的加冕仪式将在半个月后举行——记住,从那时开始您就不再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