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奉玉不禁对骨拉投去同情的目光,惹上毒舌的颜末算这小萝莉晦气,这不靠谱圣女从来就是有仇必报,哪里有真正吃亏的时候。
颜末半倚在软塌上,米色的长毛毯搭在肩上,她以绝对女王的姿态朝面色铁青的骨拉扫去一眼:“还不关门。”
姐姐快冻死了,这副牛逼样没那么好撑的好嘛?!真想找个被窝缩起来。
骨拉跺跺脚,偏偏又是被自己阿爸逼着来的,于是强自咽下这口气,朝门口招呼了一声:“把东西拿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立着的小丫鬟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
还未走进,她便觉得一股冲鼻的怪异味道扑鼻而来,那气味也许对一般人来说并不强烈,但对她来说就好比是摆了一缸子酸醋在鼻尖下。
她在大祁时受过训练,能够识别不同植物、动物甚至人的味道,但却对这远离大祁的南疆之物颇为陌生,此刻也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骨依咬咬牙,走到颜末面前,端起那碗东西举到与额头齐平,闷声:“阿爸让我来道歉。这是我阿爸让厨房熬得补汤,有着我们蛊城最珍贵的药材。请你……原谅我之前的失礼……”
颜末倒是没想到她真的会愿意来道歉,不过看她这不情愿的模样,肯定是骨依逼着来的。
看了看奉玉,并未见她神情有什么怪异,看来这补汤的怪味也就自己这灵敏的鼻子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她视线落在那碗补汤里,不由地皱眉。
这碗汤要是不喝的话,不说骨依城主面上不好看,若骨依是有意拿这碗补汤来试探,她的拒绝毕竟会引起怀疑。
她深呼了一口气,接过碗:“帮我谢谢你的阿爸。”
说完屏气将那药汤一口气喝个精光。
这倒是让骨依傻了眼:“这……补汤你怎么一下子就喝完了,你知道这多珍贵吗?”
“……”斜了她一眼,颜末暗自腹诽那诡异的口感。
骨依见她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又怒:“光是那里面的全蝎,就够一般人家生活一年的了,还有蛇蜕……”
怎么办,真想吐出来= =
连一旁的奉玉都快听的毛骨悚然,她见颜末脸色不对,刚想说些什么打断她,却忽然看见余光中掠入了什么,定睛一看,竟又是那散发着萤蓝幽光的蛊虫。
啧,这是两姐妹联手跟她来开茶话会么?颜末神色微凉,撩高了声音:“骨朵姑娘,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骨拉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颇有些错愕:“姐姐,你不是与阿九哥哥出去了吗?”
颜末视线落到了骨朵身上,面上仍旧是冰冰冷冷面瘫状,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不爽。
黎雁九那家伙不是说去采办补给了么?
骨朵笑盈盈地走进屋中,几乎连脸上那半张银质面具都要染上微笑,那笑容看似温暖,却让颜末心中生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也许是因为难以识别她的气息的缘故,颜末对她始终有所戒备:“骨朵姑娘是领自家妹妹回去么?”
骨朵自踏进门,视线就像是在寻找什么,脸上虽然笑着,实则看得出几分刻意:“我家妹妹任性,阿爸让她来向您道歉,我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情来。”
骨依撅嘴:“姐姐!人家才不是那种人。”
颜末懒得去关注她们姐妹互动,她视线一直落在骨朵身上,也发现了骨朵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只空碗上。
她不禁心中一紧,啧,看来这碗药还真不怎么简单。
骨朵神色一僵,嘴角的笑容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我以为您不会喝的,想不到您能接受我妹妹的道歉……您真是一个胸怀广阔的人。”
本以为这骨朵特意跑来一趟定是有些什么目的,没想到真的只是寒暄了几句就把骨拉给领走了,顺带着也带走了那只药碗。
颜末只觉得这两姐妹来得有些蹊跷,但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再加上本就微寒,于是干脆找了个乱七八糟的理由打发走了奉玉,自己缩进被窝瑟瑟发抖。
天都要黑了……黎雁九怎么还不回来……
快点回来……
怎么办……似乎有点想他……不对,是想他的**了……
怎么办……听到他与骨朵在一起一整天……好像更冷了……
她冷的连神志都有点迷糊起来,眼皮终于不堪重负地合了起来。
黎雁九刚踏入房门,就被屋内的热气熏得有些难以适应。
与外面白雪皑皑寒风阵阵比简直要热出汗了。
他挑了挑眉,视线一眼就瞄到软塌上乱糟糟的毛毯。
想也知道定是颜末又把他这里当窝了。
明明在隔壁为她安排了房间,她却总是千方百计地要钻到他这里来。
黎雁九抚上自己不知不觉勾起的唇角,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被大雪封路而搅得烦躁的情绪一时间全数退散了。
他转过身,正想要走出房门去看看颜末,却忽然察觉床榻上传来的浅浅呻吟。
如同被困在捕兽夹下的小动物,细碎的声音简直让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奄奄一息四个字。
他快步走到床前,只见厚厚的锦被下只露出了她一章苍白的脸。
平常总是面无表情到让人抓狂的面孔,此刻满是毫不掩饰的痛苦之色,她双眉几乎要拧在一块,双眼紧闭,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正微微颤着漏出细碎的呻/吟。
她整个人都紧裹着被子却仍旧瑟瑟发抖。
病了?
黎雁九连忙轻拍她的脸颊,放柔了声音:“颜末,颜末醒醒!”
手掌触及她冰冷的脸颊,他不由一惊,在室外待了一整天,手掌也被冻地有些凉,她的脸颊竟比他的手还要冷上几分。
若不是她发出呻/吟,几乎……与死人一般……
他陡然紧张起来,扒开她被子扳过她肩膀,这才发现她几乎浑身都是冰凉的。
偏偏她又像昏迷了一般,怎么都不醒过来。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她说自己纯阴之体体制孱弱的事。
似乎她说过他黎雁九身上的气息能够缓解纯阴之体的症状?
脑海中一下子出现了她平日里“吸阳补阴”的方法,于是果断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俯下身子,利落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唇上传来的冰凉温度让他心里也跟着发凉,他撬开她的唇瓣,勾着僵了的舌轻轻摆动,手掌抚上她后颈,将她纳入自己宽厚的怀里。
渐渐地,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本是绵软垂在身侧的手臂缓缓地抚上了他的胸口。
15、熬肉汤啊熬肉汤(本章补完)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稀稀疏疏,偶尔从未紧闭的窗缝间落尽屋中,还没落地就被屋内暖烘烘的温度融成了一摊水渍。
当颜末的手柔柔软软地抚上黎雁九胸口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快被烧成了一摊水。
被个小姑娘袭胸什么的,着实是他焱教少主有生以来破天荒头一次。
有点紧张羞射什么的很正常好嘛?!
他见她似乎醒了,便要离开她唇瓣,却没想到滑溜溜的小舌大剌剌的追逐他的而去。本是抚在他胸前的手也一下子大胆妄为起来,沿着他的衣襟一下子钻到了里衣底下。冰凉的小手滑动在他灼热的皮肤上,黎雁九低喘出声,一边捉住她造次的手:“颜末……醒醒!”
颜末这才迷迷糊糊地半睁了眼,迷离的眸光细碎地落在他脸上,忽然低下头就往他怀里蹭。
她只觉得身上仍旧冷的难受,只想抱着他这个热源尽可能地让自己温暖一些。
鼻尖又充斥着他的气息。
她紧着的脸稍稍舒展了一些。
“黎雁九……你怎么才回来……”
黎雁九被他蹭地浑身发热,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叫嚣着冲向身体的某个部位。
一把将她扳起来,顶着一脸飘着小红晕的面孔,他却硬要端出一副恶狠狠的警告架势:“颜末!你给我清醒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颜末被她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吼得一愣,却丝毫没有半分害怕:“黎雁九,我很冷,我想你。”
即使是被他这么抱着,仍旧不能完全缓解身体内源源不断渗出的寒意。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骨拉端来的那碗补药,脑中一下子闪过了骨朵看到那空碗后极力掩饰却仍旧露出的错愕神情。
没喝那晚汤药前,身体的寒冷尚能靠毛毯和暖炉缓解,但自从喝了那晚药后,身体仿佛成了那股冰寒的源头。
她混沌的神志稍稍清醒了些。因为与他的气息交缠,一时间脸上也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
黎雁九被她一句“我想你”说得心中砰砰乱跳,本是强逼着冷硬起来的心顿时像被人捧在手心里一般温暖,扳着她肩膀的双臂都软了下来。
颜末侧着脸窝在他胸口,那胸膛里面乱糟糟的动静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抬眸,刚好瞟见他绷着的下巴。
唔,何苦这样呢?书上不都是说男人一撩拨就变禽兽么?回想赵桓那厮说着多不喜欢右相的女儿,最后还不是同那沈涟睡在了一张床上么……
反正她颜末也是自愿,这个号称是小魔头的家伙到底在忍什么呢……着实有些不明白。
“黎雁九,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了,”她冰冷的手微微颤抖着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颚,“关于我之前的提议,你想好了没有?”
经他这么一说黎雁九才想起来当初这个不算约定的约定。
那时只以为她是这么说说,便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料到后来会有这么多事情把他们黏在一起。
如今她提起来,他不由地将这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于是握住她造次的手,垂下视线眉间紧皱:“若是除夕之前还没有与我双修的话……你会怎么样?”
“如果我说会死掉呢,”她也不急着挣脱被禁锢的手,仰起脸,眼角微眯,“如果在除夕前还没有找到适合的双修对象并与之双修的话,我会死,一点一点,从里到外地被纯阴之气吞噬掉。”
她平淡的语气几乎要让他以为这又是胡扯的理由,但是裹着她小手的手心里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他认识到了她的认真,禁锢着她的手也不知不觉松开。
颜末只觉得身上的寒气阵阵涌上,不耐地很,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于是低下头就在他胸口用力蹭了蹭。
“没想好的话……”她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眼角弯起的弧度像是叼着猎物的小狐狸,“我就先动手了。”
黎雁九熟知怎么撂倒最凶残的杀手,也精通如何击败最凶险的暗杀,但却真心不知道怎么对付姑娘家的投怀送抱。
特别是最近看着越来越顺眼的某姑娘。
颜末见他既不点头也不拒绝,真心有些烦躁,身上极度的不舒爽更是让她本能地朝他靠近,于是心下一横,跪在床上,身体前倾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推。
黎雁九一个不设防竟就这么被她扑倒,顶着一脸小红晕惊愕地看她,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
他妹的,老子被个小姑娘……压倒了?
颜末巨爽无比,压倒魔教少主的滋味真心成就感飙升,一瞬间连体内的阴寒之气都仿佛消退了几分。
黎雁九本着就算被强也要在上面的鉴定原则,一把搂过颜末就是一个翻身,局势立马倒转。
本就被扯地打开的衣襟大喇喇地敞着露出大半胸膛,健硕紧实,麦色的肤色被渗出的薄汗
毫无掩盖的气息就这么刺激着颜末的嗅觉。
光是用鼻子嗅着那气息,就让她身上的阴寒之气舒缓了一些。
果然书上说所的“龙气”真的是她的灵丹妙药么……
颜末伸出手,就这么拉下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嘴上含含糊糊嘟哝:“如果还是觉得不行的话,不如还是你躺着让我来好了。”
另一只手顺着敞开的衣襟滑向他腰侧,那结实的肌理让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是极品。
不行?不、行?!!黎雁九终究是个男人,还是个对自己身体各项技能发育情况相当满意的男人,被她这么暗示着质疑了一般,不由地血气上脑。
一手将她按在床榻上,一手顺着半褪的衣襟就往下扯。
腿了衣物的上半身精壮性感,犹带着些南疆蛮族的野性,他像是美丽危险的野兽,按着她的肩膀俯下身,强健的背部拉出一道完美又富侵略性的线条,一蓝一碧的异色双眸被情/欲烘地暗光流转,滚烫的鼻息几乎要融化她身上的冰冷,几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颜末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间懵了,她一直以来就觉得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什么贞洁名誉都不重要,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无节操的渣渣,但在这一刻,自以为保命什么都无所谓的她,忽然发现似乎看到了一条自己从来能没有想过的道路,具有那样美好可能性的未来,让她沉寂至今的心,不安且兴奋地疯狂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