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问他，你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难看？”
小龙听了，怔怔地望着星空。
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吗？
“小家伙，你终究是个晚辈，就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和我平起平坐的神龙王。”紫灭抬手将小龙的头发揉乱，“既然选择了你要走的路，就打落牙齿和血吞地走下去，别给龙族丢人，更别让我看你的笑话。有些事，你相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人，你相信可以再见，就能再见，这取决于你自己的努力。”
小龙慌忙整理乱得想杂草的头发，“紫灭，你……”
紫灭用大拇指比比天上，眉毛一掀。
“碧凌——我见到了。”他淡淡地说，“我只不过提醒你，你的一言一行在别人看来就代表龙族，不要给你们龙族丢人。”
他说完转身便走。
“你也是龙！”小龙大声说，“紫灭，就算你不是四圣兽，但是你还是龙族！”
“就算是吧。”紫灭没有回头，很随意地说一句。
小龙望着紫灭的背影，上前一步，“紫灭，谢谢你！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可以继承碧凌的意志！你要看着！”
紫灭没有说话，他渐渐走远，陪伴着他的，只有闪烁的星辰和脚下清脆作响的足铃声。
“碧凌，这下你能心安了吧？”紫灭咕哝了一句，身上亮起淡淡的红光，迎风而去。
小龙最后选择离线，看看时间已经大半夜了，她去洗澡睡觉。
造成是在敲门声中醒来的，打开门，是程程。
“程程姐？”小龙发愣。
“你齐哥让我上来叫你下楼吃饭，刚买来的热油条和豆浆，还有粥和油饼，洗漱一下赶紧下楼吃吧，今天是双休日第一天，你放假吧？”
“嗯。”小龙点头，“我马上起床，一会儿就到。”
程程下楼去了，小龙起床洗漱，翻了一件米色的中袖和蓝色的牛仔裤出来，看看衣服再看看窗外，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了。
时间过得好快。
等夏天结束，秋天一到，她就要满十七岁了，一年了，竟然就这样过去了。
小龙扎好头发下楼，一开门，小黑阿白都围在她的身边，网吧地方大，两只小家伙跟着她搬来之后就互相追逐着楼上楼下每个包间跑得不亦乐乎，而且每顿饭都有程程和石齐或者是小李轮流喂，天天肚皮都是圆滚滚的。
“小黑，阿白，过来。”小龙手一招，小黑喵的一声钻进小龙的怀里，阿白紧跟其后。
小龙从网吧大厅经过，这个时间上网的人不少，又是周六，大厅里人满为患。
不少人往小龙望过来，小龙心中有些紧张，她抱着小猫小狗很奇怪吗？
“小龙，跟着程程到桌子那边吃饭去吧。”石齐老远拿着一套键盘站在过道里喊。
“哦。”小龙赶紧点头往前走。
没走几步，一个女客人伸手拉住小龙的衣服，“等等。”
小龙停下来，“请问什么事？”
“你真的是AI的那个小龙？”女客人问。
“哪个？”
“玩龙族的那个小龙，当神龙王的那个。”
小龙心中有些别扭，但她还是点点头，“我是，有事吗？”
“你真的是小龙！原来你是杭州人啊？”女客人笑眯眯地说道，“我是【战虐】行会的，我是小双介绍入会的，她跟我说起过你。”
“你是双姐的朋友？”小龙也吃惊，“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现在要去吃早饭，你吃过了吗？”
“我刚吃完，你先去吧。”女客人笑着对小龙摆摆手，小龙报以微笑，转身离去。
她依旧只吃豆浆油条，吃饱之后程程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小龙说自己想上楼玩游戏，于是又回楼上玩游戏。
刚进入游戏，邮件就像雪花一样飞来，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一大堆，她循着那些邮件的内容打开论坛，没想到自己现实中在齐哥网吧里的照片，包括自己穿校服的照片都被贴上了论坛！
这不等于自己被人肉搜索了吗？小龙无奈地想。
也罢，反正自己不是早就做好了要被人挖出来的准备吗？
换回游戏界面，小龙还在朱雀族的空间里，她稍微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来到朱火台之下，元素精灵们都站在这里。
“小土去叫宇文睿他们了。”小风对小龙说道，偷偷打量着小龙，“呃……小龙你还好吗？”
“我没事。”小龙扯出笑容回答，望着小火，两个人之间僵住了，无言。
“小火，保重。”小龙咧了咧嘴原本想给小火一个笑容，但是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
小火点点头，“请收好朱雀符，还有，这个给你。”说完他拿出一片金黄色的羽毛，“这是凰神的力量，现在也缺少一位继承人，这继承人就由你挑选吧。”
小龙接过羽毛打量着，“这样好吗？你不亲自挑选？”
“我相信你比我更合适。”小火微笑。
小龙心中有些感慨，小火这样做，分明是在为她争取凰神为助力——凰神是她挑选的，当然日后起码会将势力倾向于她。
朱炎走上前，“神龙王华夏魄，你继承了碧凌师父的意志，又持有他的令牌。所以我朱雀一族已经做好准备回归四圣兽的位置。凰神姐姐的力量你一定要认真选继承人，不能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我们朱雀族需要一个真正具有朱雀神资质与心性的凰神来继承这力量。”
“我一定好好选。”小龙点头，“朱炎阁下，我向你承诺。”
“那就好。”朱炎说完看了看小火，“按力量来分，今后你就是我的大哥朱凤，我拭目以待凰神姐姐的继承人。”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相信小龙。”小火看着小龙，此时小土带着孩子们也回来了，朱炎打开一个通道，“从这里你们就能出去了。”
小龙望着小火，“小火……”她握紧手里的羽毛，“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你放心。”
小火点头，“小龙，记住你所拥有的力量，还有——勇往直前。”
小龙深吸一口气，转身，缓缓走进通道，大家也一个个地走进去，小火与朱炎看着。
“小火。”走在最后的烈凰忽然回头，眼神有些复杂，“你选择离开，有没有因为我的话的成分？”她还记得自己否定小火的时候，小火自那之后就极少与她再有交流。
“你是我的姐姐。”小火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现在是，今后也是，你曾与我心意相通，与我血脉相连，我是你，你也是我。”
烈凰盯着小火的眼睛，许久之后，她点点头。
“保重——我的兄弟。”
——因为这一刻，他们唯一的亲人就是彼此。
“姐姐，好好照顾小龙，以后连我的位置也一并交给你了，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我答应你。”烈凰转身离开，小火看着那通道缓缓合上，他闭上眼，身上亮起明亮的火焰，一旁的朱炎表情惊愕，立即后退几步。
小火身上散发出的悲哀情绪直冲天际，火焰卷动着将空气都烤得灼热，却见火光中，小火的身上生出一层羽状的后缀，身上亮起凤纹，腰上横生出一把软剑，四散着强烈的凤火力量。
小火的双眼射出两道金色的精光，他低哑地嘶嚎一声，双拳攥紧，骨节泛白。同时侧脸生出红色的羽状纹路，沿着脸颊蔓延到了脖颈。
火光四溅，小火脚下的影子渐渐从原本的人影变成了鸟的形状。
最后，小火喘着气，盯着自己的手掌，慢慢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眼中闪过迷离、悲哀、伤感、无奈……
——实体凤化，从今以后，他再也不可能是元素精灵了。
让大家回到元素空间之后，小龙回到了水之沃特城，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顶着城中玩家与NPC的注目，她来到龙魂轩。
致命的箭并不在线上，小龙一个人站在卧室里，闭上眼，慢慢地深呼吸。
脑海中渐渐浮出和小火从相遇到离别之间的点点滴滴：和她一起变成小胖龙的小火、对着她唠叨的小火、表情桀骜的小火、成为毁灭凤火精灵的小火、为了她与火狼王以卵击石的小火、眼神如鹰一般犀利的小火、与小水总是斗嘴的小火、屡次进化成长的小火……
小火最后的笑深深印在她的心里，这个总是豁出命为了她、弄得她患得患失的元素精灵然她深深地想念着，那种割舍到剧痛的感觉使小龙的双手微微发颤。最后，小龙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滴。转过身，掩去所有的悲伤，推开门，迎着阳光踏进院子，带着小十四他们进铸造间制作OEM订单的样本。
小火说过——小龙，不要哭。
是的，她，不能再哭了。
一上午小龙都在忙龙魂轩的生意，中午下线吃饭，饭菜依旧是程程订好，然后网吧的勤杂工小刘拎回来的。小刘只比小龙大三岁，在杭州的一所高校读大专，一到有假期的时候，他就会来网吧帮忙，赚取生活费。
“嘿，小龙，我们班玩AI的同学看到帖子了，知道你就住在我打工的网吧很吃惊呢。”小刘将盒饭递给小龙。
“这有什么吃惊地。”小龙别扭地笑了。
“当然吃惊啊，AI是全球主流网游，普及率甚至和即时聊天号一样广，在AI里面出名的话，大家都能知道你。而且AI的不少活跃玩家，尤其是咱们东大陆有好几个都是杭州的。比如你、致命的箭和他室友，还有【风雄】的老大蛇走偏锋、战力第一的弓手行会【百步穿杨】的老大段唐……”
“段唐？”小龙有些惊讶，“【百步穿杨】行会战力第一？”
“纯弓手行会在东大陆有很多，不过最出名的就是【百步穿杨】了，他们的战力是最高的。别看全都是远程玩家，【百步穿杨】的弓手一把弓玩得特牛X，进可攻退可守，远攻近战都行，超特炫！”小刘嘿嘿笑，“他们招会员的时候我去应征，不过没合格，我不会转弓花，你也是玩弓的，会转弓花吗？”
“弓花？”小龙歪歪头，“我没转过啊。”
“你也没转过？”小刘吃惊，“不过他们的弓花很难，要么你去试试？”
“我有行会了。”小龙哭笑不得，又和小刘随便聊了几句，低头吃饭，小刘继续去忙别的了。
吃过饭，小龙刚想上楼，程程不经意间朝门口看了看，然后拉住小龙的衣袖。
小龙在程程的示意下回头，瞪大了眼，“林竫之！？”
只见林竫之带着太阳镜，腰上挂着小黑腰包，一身休闲衬衫加牛仔裤的打扮，见到小龙笑了笑。
小龙手忙脚乱地就打算往楼上逃，她没想到林竫之会来，而且因为她一向在齐哥的网吧晃悠习惯了，起床后随便翻了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外加踏着一双卡通图案的塑料拖鞋。
林竫之拦住小龙，他的眼中有疑惑，小龙见他就吓得想跑掉，为什么呢？
“嘿，小龙。”网吧门口走进一个女孩子，正是早上与小龙打过招呼的【战虐】玩家。
见到拉着小龙的林竫之，那女孩一愣，“哎！你是致命的箭！！！”她惊呼一声。
这一叫，使网吧里很多客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小龙条件反射地抓着林竫之掉头就往外跑，也不管自己是否还穿着一双拖鞋。
两个人跑到街上，小龙直接和林竫之逃上一辆公交车，林竫之钱包里没有零钱，好在小龙口袋里有公交卡。
车里的乘客都朝小龙与林竫之望过来，一个打扮休闲看起来很抢眼的帅哥带着一个踏着拖鞋仿佛逃难一样跑出来的女孩，这是什么搭配？
小龙红了脸，自己只带了一张公交卡，连钱都没带一分，就这么逃出来了？
而且她跑什么跑？自己和林竫之又不是见不得人！
“怎么？”林竫之问。
小龙摇摇头，“你怎么来了？”她问。
“我准备带你到图书馆帮你补习。”林竫之说出自己的打算。
“图书馆？”小龙吃惊，看看自己的拖鞋，自己这副仿佛没睡醒的样子会不会被管理员挡住？
林竫之心中明白小龙的顾虑，“我们先去另一个地方。”
下了车，林竫之招手打车，“我开来的车在网吧门口。”他说。
小龙差点没被噎死——她果然不该跑啊。
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小龙大眼一看，竟然是林竫之的家！
“进来吧。”林竫之说道。
“我……还是不要了吧？”小龙犹豫。
“没关系。”林竫之拉着小龙的手进入大门，没走多远，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走过来，小龙认得她，那是林竫之当过模特的妈妈！
“妈。”林竫之走上前去，“我带了一个人回来，她叫龙魄，是我的女朋友，你可以叫她小龙。”
林薇娜点点头，望着小龙，小龙心中紧张不已，立刻僵住了，“阿姨好！”
“小龙你好，叫我薇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