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自从压制住兽人,北地联邦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冒险场所了呢。”莎朗放下酒杯,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数道,语气中充满自豪。“可以狩猎珍稀的魔兽,可以发掘古老的遗迹,可以参与城市的治安和建设……这里就是冒险者的天堂啊!”
现在正值学院的暑假,莎朗和好琪琪经常聚在一起四处跑,整日在外游玩,其实目的是为了躲避家中所谓的精英式贵族教育。
“好想成为一个冒险家啊,可以四处游玩,也不用听家里唠叨了。”琪琪一脸沮丧地趴在桌子。明天晚还有个舞会,她的父亲下了死命令,要求她必须出席。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些扑脂抹粉、一脸谄媚的贵族青年,她就觉得胃中翻涌,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叮铃!”伴着清脆的铜铃声响起,酒馆的木门被推开,伴着从外面渗入的光影和喧哗,一个身形消瘦的人走了进来。
“咦!”莎朗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不过当看到那人的样貌时,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感到同伴的异样,琪琪懒洋洋地抬起头,然后眼睛越瞪越圆,嘴巴也张得老大。
“啊!是他!”小女孩一下子跳起来,差点打翻了餐桌的盘子。
“你也认识他?”莎朗感到很奇怪。
“广场那个神奇诗人啦!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琪琪拽着朋的胳膊,一脸兴奋地说道。
“诗,诗人?”莎朗觉得现在换成自己的嘴巴合不拢了。她不由得晃了晃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呀是呀!”琪琪忙不迭地答道。
“……当时我就在广场,只是一小段音乐,就把全场的人都震住了!不过奇怪的是,他后来再也没有露过面……那几首曲子现在是各个舞会的必备曲目,听说已经传到达克斯的宫廷里了!”
“是吗……”见好陷入到陶醉般的自言自语中,莎朗脸僵硬地笑着,心中却掀起了滔天骇浪。“天才的炼金师,神秘的作曲家,这两种身份怎么也凑不到一起啊!能在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里都取得不俗的成就,他真有如此的天赋?那么,是不是应该报家族,尽早……”
看到莎朗在角落里招手,罗迪眨了眨眼睛,也感到有些惊奇。“人生何处不相逢,还真是凑巧呢!”
“大诗人!好久不见哟!”
罗迪刚坐下,没等说话,琪琪就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罗迪这才注意到莎朗旁边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粉红色波浪状的长发,蓝色的发带在脑后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淡棕色的瞳眸明亮闪动,柔软的双唇鲜红欲滴。身躯娇小,声音甜脆。清纯中带着一丝妩媚,柔弱间带着一分刚强,就像瓷娃娃一般可爱。
不知为何,罗迪感到有几分熟悉,甚至还有些畏惧。很快,昔日广场表演的情景在脑海里浮现,一个狂热的追星女孩和眼前这个少女重叠在一起。
罗迪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表演刚结束,这女孩就像猴子一样挤到人群最前面,不但索要签名,还把他衣的纽扣扯走了好几个。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回到家经过自己简单而拙劣的缝补,结果……就彻底报废了。
“往事不堪回首啊!”罗迪不露声色地挪了挪椅子,远离那个貌似无害的女孩。
“在这里碰到罗迪先生,真是凑巧呀!”莎朗把女招待叫来,在桌子添加了一副餐具。经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她已对罗迪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简朴、随和、待人亲切,是个喜好安静的炼金师。”
就在此时,地面微微颤动,桌面的酒瓶摇晃起来,头顶的吊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酒馆中的客人们立刻警觉起来,纷纷站起来,手搭在腰间的武器。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仔细一听,竟然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远处的大道那边传过来。
“唷嚯!是星月骑士团!我们的骑士团回来了!”靠近窗口的酒客们向外张望着,然后大声嚷道。屋子里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乱糟糟的一片喧闹。
“知道吗,他们刚刚清剿了一个兽人据点,一个人都没有受伤!”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小舅子在城防部当兵,战报昨天晚就送回来了。”
“这么顺利?往常可都要死人的呀!”
“听说是使用了秘密武器的缘故!”
“秘密武器?倒底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那可是军事机密……”
各种争论声在周围响起,人们纷纷猜测着。有人认为是有**师随行,有人说是战神祭祀的支援,还有人则归咎于人类的潜力无限。
罗迪和莎朗相视一笑。
“真是谢谢你了!”莎朗低声说道,清亮的眼波碧绿如水,在罗迪心间荡漾开来。
罗迪揉了揉鼻子,嘴连连表示不要客气,心里面却扑腾扑腾跳个不停。“这小妮子,看去笨嘴拙舌,但眼神突然飘起来,还真是撩人……”
“为什么要谢他?”琪琪不解地问。
“礼貌点,罗迪先生可是个厉害的法师呢!”莎朗敲了敲小女孩的头,立刻敛起笑容,变得一脸严肃。“不像你,考试都不及格。”
“呀~~说好不提那个了!”琪琪抱着头,不满地撅起嘴。“大诗人会法术,这我早就知道了!”
说着说着,小女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凑到罗迪身边,拉扯住他的胳膊,一边用小胸脯蹭阿蹭的,一边腻声说道:“大诗人~~你的法术那么好,有没有什么秘诀啊?教教人家嘛~~”
罗迪觉得一股火气直窜头顶。那柔软细腻的突起充满了弹性,虽然还是小笼包,但也是威力强大的加料小笼包。
“该怎么说呢……”他强忍住心头的躁动,开始胡乱编起故事来。
“在我小时候,家里人送我去木匠那里当学徒。不过作坊的环境很糟糕,到处都是呛人的粉尘,还有扎手的木刺……我总是用不好那几样工具,做出的东西奇丑无比。”
“后来呢?”琪琪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连声追问道。
“那木匠就说,你先随便雕点什么,比如你最喜欢的东西……那时我最喜欢林子里的小狸鼠,于是就决定雕一个狸鼠出来。”
“狸鼠是什么?”
“那是在乡间林地里常见的小东西,肥肥嘟嘟的,样子十分可爱……所以我想着小狸鼠的模样,然后一下一下刻着,忘记了周围的粉尘,也忘记了不称手的工具……结果,我成功了,那个小雕像被行商用10铜子买走。在那之前,我还从未摸到过那么多钱。”
罗迪的话语平缓低沉,带着几丝怀念般的情感,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样,吸引住了小姑娘的心神。
“那一定很可爱!”
“是啊……”罗迪顿了顿,继续讲述道。“于是木匠就对我说,你现在知道工具怎么用了。”
“这时我才发觉,我竟然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一切都很顺利。那雕像仿佛自己完成了自己,早已经躲在那里面,而我只是剔除了它身外的束缚。从那时起,我雕刻的东西一直卖得很好,每次动手前,我都会对自己说,我要做的是一个可爱漂亮的东西,一个我喜欢的东西!”
“因为喜欢吗……”女孩低声说着,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是啊,喜欢和认真,就是我最大的秘诀。”罗迪从怀里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松鼠木雕,递给女孩。“无聊时候做的,送给你,当作是初次见面的礼物。”
“好可爱!”抚摸着那通体明亮、栩栩如生的小松鼠,女孩的眼中充满了光彩。“我会好好珍惜的!”
………【第04章 争斗】………
男人不喝酒,女人不打架,孩子不好奇……这你也信?
酒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看去白白的、黄黄的,各种颜色几乎都有;摸去冷冰冰、滑溜溜,和山间的溪水毫无分别。不过一旦进入到胃肠里,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顷刻间变作一团火,红色而炽热、焚尽一切的烈火。
它能使怯懦的人变得勇敢,能使矜持的人变得豪放,能使邪恶的人变成天使,能使善良的人变成魔鬼……或许,它本身就是一只魔鬼。
在气候寒冷多变的北地,在夏天闷热潮湿的银月城,接触这种“魔鬼”根本算不什么罪过。而醉酒后的打架斗殴也可以得到民众有限度的谅解,甚至是某种程度的赞许——当然,打老婆和孩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喝过酒的人就不算男人,没有抡过拳头的人就更不算男人!”这是北地的汉子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尤其是一身酒气、鼻青脸肿地回到家中,面对老婆的质询时。
不过,罗迪还是吃惊于北方人骨子里的彪悍,尤其看到外表严肃冷静的女骑士莎朗,竟然熟练卸下椅子腿抄在手中时,更是差点吓掉了下巴。
一阵急促而激烈的怒骂声在屋子里回荡,顿时压倒了酒馆中的喧闹。坐在门口附近的几个人似乎对某件事情意见不合,结果突然争吵起来,然后抬手掀翻桌子,你一拳我一脚,开始撕扯扭打。
周围的酒客们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餐具,围在一旁高声起哄,兴奋地观看着免费的打斗场面。
“红衣服的加油,我看好你!”四五十岁的大叔挥舞着拳头,一脸的兴奋。
“黑的!我赌黑的赢!20个铜板!”年轻的小伙子正在煽风点火,火浇油。
“小个子,掏他下面!别害羞!回家洗洗手就没事了!”一位大妈级的中年妇女毫不避嫌,看那表情,似乎还有几分期待。
“……”
打斗中的几个人全神贯注,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环保意识,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向对方扔去。
菜盘子和酒壶在空中飞舞,并开始波及到四周。这时,酒客们立刻在脸呈现出诡异的表情。他们呲着牙,目露凶光,缓缓抬起手臂,不知何时,手已经多出了木棍或酒瓶。
“自卫是合法的权利!”
“复仇是大众的正义!”
围观的客人们高嚷着这类煽动性的话语,攥着早已准备妥当的家伙冲了去。
“重在参与!”强大的奥林匹克精神无视强大位面的法则,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重重壁垒,在另外一个世界投下了华丽的映像。
于是,一场典型的酒馆乱斗开始了。
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罗迪嘴角不住抽动,手臂青筋浮起。他死死拉住跃跃欲的暴力女骑士莎朗,同时让乖乖女琪琪躲在身后。
“骑士的职责不是守护吗!”罗迪咬着牙,从齿缝间迸出这么一句话,立刻就让头脑发热的莎朗哑口无言,乖乖在前面当起了人盾。
不出罗迪所料,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根本就避不开麻烦的骚扰。不一会儿,就有四个闹昏了头的人满嘴酒气向这边冲来。
莎朗虽然年轻,但自幼就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已经是学院公认的3级骑士。她充分展示了扎实的基本功,以及多次搏斗中磨练出的技巧。
脚下一绊,手中的木质“凶器”丝毫没有停顿,“砰”地一声砸了下去。第一个冲过来的人立刻被打翻在地。
接下来,女孩反身一肘,再补一记膝撞,另一个醉汉就红光满面、瑞气千条地倒下了。
罗迪解开套在手腕的白色绳索,扔到地面。这是他几天前买到的凶暴巨蛛的蛛丝,经过特殊处理后去掉了黏性,变得十分坚韧,刀剑难伤。
“活化绳·绑!”他一声低喝,蛛丝好像突然间就具有了生命,先是扭动几下,然后如同蟒蛇一样绊倒了第三个人,并将他死死捆绑起来。
这是罗迪新学到的法术,不过充满期待的第一次被用来捆绑一个大男人,让他憋了一肚子的不爽。于是剩下那个醉汉,就顺理成章成为他发泄怒气的对象。
一抬手,1级法术“催眠术”,就让那个胡子男产生了错觉,以为被绳子捆在地的是某个身材火爆的梦中情人。迷迷糊糊之间,他流着口水扑了去,一边下其手,一边乱啃乱咬,开始表演一场精彩的断背秀。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天空万里无云。和煦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从外面斜射进来,在地留下斑驳的身影。疏密有致,浓淡相宜,构成一副美丽的画卷。
突然间,两位相貌粗犷的男士紧紧拥抱着,从画框外面滚了进来。一个死缠烂打,一个欲拒还迎,激烈中夹杂着热情的呼唤,不住蠕动纠缠。顿时,这片黑白的世界鲜活了起来。每一滴汗珠、每一粒灰尘,全都在欢欣雀跃,为这不容于世间的伟大爱情讴歌赞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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