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刘川耳朵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红着脸转身走出舞厅,把万分尴尬的小珂抛在身后。
万和娱乐城夜
夜总会里狂欢已散,人去屋空,只有零星灯光残留在某个角落,与躺在沙发里独自沉思的刘川,同样寂寞。在这夜深人静之际,刘川的手机竟然响了。
刘川接了手机,里面传来季文竹的声音:“刘川吗,是我,你们今天怎么了,因为什么不高兴了?”
刘川明知故问:“没有啊,我跟谁不高兴了?”
季文竹家夜
季文竹说:“你是不是和建东吵嘴了?”
刘川依然扛着,说:“没有啊,建东说我们吵嘴了吗?”
季文竹说:“没劲,吵就吵了呗,你没必要瞒我!”
刘川不吭声了。
季文竹说:“因为什么呀,是因为我吗?”
刘川说:“不是。”
季文竹说:“真不是?”
刘川嘴硬道:“我不会为了女人跟哥们儿吵嘴的。”
季文竹针锋相对:“为女人不值得,是吗?”
万和娱乐城夜
刘川被噎了—会儿,说:“那倒不是,为女人闹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没什么出息。”
季文竹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做女的就是倒霉。男人个个嘴里吹捧女人奇#書*网收集整理,说到底还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刘川犟嘴道:“谁说的,我就特别尊重女的。”
季文竹问:“那你尊重我?”
刘川说:“当然尊重。”
季文竹说:“那我问你,要是我求你帮忙,你肯帮吗?”
刘川说:“那要看帮什么忙了,体力活绝对没问题。”
季文竹问:“我明天搬家,需要个劳力,你来吗?”
刘川说:“没问题,我可以从我们公司找几个壮劳力来,明天什么时候?”
季文竹说:“我找的是你,又没找你们公司。搬家的劳力我已经找了搬家公司,我是请你帮我收拾收拾。”
刘川顿了一下,故意问:“你怎么不找庞建东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季文竹绕着说:“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多着呢,你不也是吗。”
“我?我和庞建东可不一样……”
“对,没有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完全一样。可一样不一样和请你帮忙搬家有什么关系吗?”
刘川沉默了,少顷,他应了一声:“啊,没什么关系。”
也许他觉得继续绕来绕去地斗嘴已没有太大意义,他和电话那头的女孩,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明白他们各自说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航天桥季文竹住处白天
虽然季文竹仅仅在北京住了一年,可身边的家具用具居然多得拉了满满一车。刘川帮季文竹收拾打包,忙碌了整整四个小时,下午快三点了那辆满载的卡车才从航天桥季文竹的住处出发,向城东酒仙桥的方向驶去。
监狱外路上黄昏
季文竹也许忽略了庞建东这个星期是上正常班的,五点半钟庞建东走出监狱大门,他乘公交车走京开高速很快进入三环主路。
航天桥黄昏
当庞建东到达航天桥季文竹租住的那个小院的时候,却发现季文竹的房间已是人去屋空。他打季文竹的手机,手机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经向院里房东打听,才知道季文竹今天下午搬到酒仙桥去了。这让庞建东感到特别疑惑和失落。他向那老太太打听了季文竹的新地址,打了辆出租向酒仙桥赶去。
酒仙桥季文竹家傍晚
当庞建东终于找到季文竹的新家时,刺痛他的就不仅仅是那份其实并不足道的失落,而是一股恶胆旁生的怒火。因为他最先看到的,是停在那幢居民楼下的那辆崭新的沃尔沃轿车。
他两腿麻木地走上楼去,四楼靠右手的一扇门没关,里边的一男一女一边搬动家具,一边商量着室内的布局。庞建东走向前去,站在那间两房一厅的单元门口,看着季文竹和刘川正往一面肮脏的墙壁前使劲挪动着一个书柜。季文竹突然看见他了,目光怔怔地停了动作。刘川先是催她使劲,继而也循着她的目光回头,当然,他也和她一样,看见了门口庞建东那张发青的面孔!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三集
监狱生活卫生科白天
小珂正在打字,有个不明白的问题向同屋的女干部老杨请教,老杨指点完之后问她:“哎,小珂,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马坚你考虑得怎么样啊,我还没给人家回话呢。”
小珂:“哪个马坚呀?”
老杨:“就是生产科那个,人家是研究生呢。”
小珂:“我现在不考虑这个,我还小呢。我妈不让我那么早结婚。”
老杨:“结婚可以晚几年,你要觉得合适,可以先接触上,互相多考察几年。你是不是嫌马坚太矮呀,他们都说他穿了内高跟的鞋了,我问过他,他说没有……”
小珂:“不是,我是不打算在本单位找。我不喜欢两人在—个单位,多别扭啊。”
老杨:“怎么别扭啊,其实只要不在—个科,没事儿………”
刘川家门口晚上
刘川听见门铃声便拉开家门,他看到门外站着满脸怒气的庞建东和面无表情的季文竹。
刘川家客厅晚上
庞建东正色而谈:“刘川,你自己说,咱们算不算好朋友,朋友之妻不可欺,是不是中国人起码的道德!你这样重色轻友,你也不怕大家笑话你?”
刘川没想到庞建东会领着季文竹找上门来和他对质,还没等他开口季文竹抢先做了应答:“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建东,因为你白天上班,我又那么多东西,搬家必须有人帮忙,刘川就是帮忙来了。”
庞建东打断她:“我问刘川呢,你插什么嘴呀,你让刘川自己说!”
刘川语塞一下,说:“啊,我就是帮她搬家呀……”
庞建东尖锐地将话题从现象转向本质:“对,我看见了,你在帮她搬家,在帮她布置屋子,你们在一起很陕乐,你跟她在一起,很快乐吗?”
刘川沉默了,没有回答。庞建东毅然移目,移向季文竹:“你呢,跟他在一起,你快乐吗?”
季文竹的回答也许让刘川和庞建东都感到意外:“你要非这么问,那我告诉你建东,跟刘川在一起,我很快乐。”
庞建东愣了一下,再问:“你是喜欢他了,对吗?”
季文竹看着刘川,她看着刘川那张有点受惊的脸庞,镇定自若地再答:“对,我喜欢他!”
庞建东发抖的声音转而刺向刘川:“你呢,你喜欢她吗?”
刘川的脑子空白了片刻,他对这个问题其实并无所答,但在庞建东和季文竹四目逼视之下,那两个字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刘川:“喜欢。”
确切地说,刘川此时的这个表白,很大程度是被激出来的!是被季文竹的勇敢,也是被自己的虚荣,激出来的。他下意识地选择了相同的勇敢,只是不想在这个女孩面前丢脸。
庞建东愣了,他被实际上让他自己激变的场面弄得走投无路,除了恼羞成怒别无选择。庞建东发怒的特征就是面含微笑,那极不自然的微笑把他的故作镇定表现得杀气腾腾!
庞建东:“好,你们真有种!我喜欢这样!刘川你今天好歹像个爷们儿了!过去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心还挺好,而且没有富家子弟的架子。你倒霉的时候,我还挺同情你,你犯错误被开除了,我还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我还当你是我的朋友,我还觉得你犯错误,可能是偶然的……”
庞建东面红耳赤瑟瑟发抖的样子,进一步把刘川逼人了争斗,让他的腔调也变得同样恶毒:“我犯错误就是偶然的!我本来就是代人受过!”
庞建东说:“你代谁受过?是当时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武警战士,还是代我?对,没错,那个任务原来好像是定我去的,后来换上你了。因为我不是你们遣送科的,因为你们钟大特别信任你。刘川,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你这样还有人敢信任你吗!你犯了错误连责任都不敢承担,你是不是觉得,你背着我去找季文竹,责任也不在你,而是在她?”
刘川说:“我只是帮她搬家。我有什么责任?”
庞建东说:“有什么责任你心里清楚,我今天来就想跟你说一句话,你有本事追女孩就别靠你那脸蛋,别靠你们家那点臭钱,你也拿出点真本事在女孩面前炫耀炫耀。你追犯人要像追女孩那么胆儿大,你会让监狱开除吗!”庞建东说完便转身离去,他离开刘川家时把门关得很重,那重重的门声也让刘川刚刚燃起的激情戛然而熄。
客厅里沉静了片刻,刘川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 “看来他真的误会咱们了,等他气消了,你再跟他好好说说去吧。”
第三集(2)
季文竹瞪着刘川,那一对美丽的大眼睛里,不知是气恼还是疑惑,她良久才说:“也许,是我误会了。”她从沙发上拿起了她的提包,也离开了这间宽大的客厅,在房门再次震响之前,她留下了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建东说得没错,你是—个不敢负责的男人!”
他们都走了,但客厅里没有安静,奶奶的出现让刘川觉得自己在这一天里众叛亲离。奶奶用严厉的目光捉捕着刘川逃避的眼睛,用直率的追问拦住了刘川的去路:“刘川,你让单位开除了?刚才他们怎么说你让单位开除了!”
刘川前一秒钟还想否认:“没有。”但奶奶的气急败坏的脸色让他心又虚了,他低了头辩解一句:“不是开除,是辞退。”
奶奶:“你犯什么错误了辞退你?你不是跟我说你是辞职的吗,怎么成了辞退?我在机关干了一辈子,辞退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不懂吗?你没犯错误组织上怎么会辞退你!”
刘川突然发火,这股火在季文竹摔门而去的那一刻就积在胸中,现在,在奶奶没结没完的逼问中终于发作出来:“你别老管我的事了好不好!我跟你说不清楚!”
他吼了这么一声,大步走出了客厅。他和庞建东和季文竹一样,气急败坏地把门重重摔上。那摔门声让奶奶全身一震。
钟天水家晚上
刘川来到钟天水家,停好车子上楼。
老钟家住在西客站附近一幢老式的居民楼里,房子既小且旧。老钟正在家里生病,见刘川来了勉强起床,陪刘川在窄小的客厅落座。
刘川:“您生病啦,还是您那老毛病啊,要紧吗?”
老钟:“没事,昨天夜里发烧,今天已经退了。”
刘川:“上医院看看。”
老钟:“老毛病,看也是那些药,没事了。”
老钟喊自己的老婆:“哎,你给刘川拿点饮料来,冰箱里有。”
刘川:“没事,我不喝了。钟大你怎么没住监狱的宿舍啊,监狱分的房子要比这个楼好得多了。你在天监的级别资历,都不算浅了,怎么没分你房子呀?”
老钟说:“分了,两房一厅还不错呢,可我把那房子卖了。”
刘川问:“干吗不自己住啊。”
老钟说:“本来是自己住的,可前年有一天突然来了几个人把我绑票了,我是夜里自己跳窗户跑的。幸亏我老婆和我女儿她们那天都不在家,要不然我们都活不到今天。这案子至今没破呢。”
刘川:“这事我听咱们遣送大队的人说过,您说您又没钱,干吗绑您啊。”
老钟:“他们不为钱,说是要跟我做笔交易。但没跟我谈,他们是想等我老婆孩子回来带她们走,然后让我按他们的要求做事,我估计就是哪个犯人的同伙。那天我一跑,这帮人也跑了,到现在还没抓着呢。我老婆说什么也不敢在那儿住了。哎,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老钟的这段经历,刘川满腹的委屈顿减了七成。他换了一种平静的态度对老钟说道:“呃,没有。钟大,我,我没别的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东照公安局那个银行大劫案破了没破,那笔巨款找回来没有,我那事什么时候算个完啊。”
路上白天
老钟驾车,载刘川在街上行驶。
老钟:“前天你一找我,我第二天就和东照市公安局联系了一下,正好他们办案的人就在北京,也正想和你见个面呢,一来表示感谢,二来也想做做慰问工作。”
刘川:“咳,慰问什么呀,又不是死人了。”
老钟笑笑:“你不是让监狱给‘辞退’了吗,肯定好多人给你白眼了呗,好多人冷嘲热讽了呗,你面子又薄,心里不舒服了呗。”
刘川:“没有。”
老钟:“反正人家是想当面谢谢你,所以让我约你过去。”
刘川:“咳,只要这事早点完了,谢不谢都无所谓了。”
第三集(3)
北京公安局某处白天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北京公安局某处的一幢办公楼里,刘川和÷老钟被^带进屋时看到东照公安局的林处长景科长和北京市公安局的两个同志正聊着什么。景科长为刘川老钟和北京公安局的同志作了介绍,大家彼此握手,然后一一落座。
正如老钟昨天说的那样,林处长上来先是一通感谢:“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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