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阴沉的一对小眼睛盯着她慌忙逃开的背影然后大笑两声离去。
苏眉佳暗叫倒霉,表情如同一出门就踩到了屎。
以上是个很小的事,本来没什么意义,却仿佛扎到了她心里,让她再也没有心情继续逛街,跳上她的跑车绝尘。
这么一个精致如洋娃娃的女人,如今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冰冷的水泥地,胸口血肉模糊,血一直奔流到脑后,心脏被挖了个大洞,空空荡荡,肉体似被野兽蹂躏。可以想象她生前试图想要求绕,逃跑,尖叫。而后最终放弃,因为那把凶器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一下,两下。血在不停的往外溢,三下,四下。五六下…。然后等到她的手指因为这难以忍受的酷刑,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最后断裂。
这画面,让鲍清惠有点犯恶心。她好像没了记忆,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自己来找谁,她意识突然回来得一瞬间是因为地上躺的赫赫入目的是她的朋友,也因为那如野兽般掠夺的方式。
她跌坐在地上,浑身发软,没有力气报警,没有力气移动。
警方最终的到达是因为有邻居上夜班回家看见家门口躺着楼上倾本佳人的模糊肉体,和一个吓得呆滞脸色铁青的女人。
鲍清惠一直到警局,手里都紧紧抓着一把尖刀,不肯放下。警察曾试图劝说,无奈她全然没有反应,只有手指,紧紧地扣在刀柄上。之后警察也努力的想从她手中把那把刀拉出来,她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尸体,然后死活不肯放手。
侦讯室里的灯光很明亮,鲍清惠吓得直哆嗦,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这黑暗的心无法面对明亮?
未知。
侦讯室外面王队看着玻璃里面这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没有答案。
刚刚结束一起同学会的谋杀,马上又要面对这起残忍的凶杀。王队自己都在扪心自问,难道我们人类最终会屈服于心中的邪恶然后向魔鬼的契约按下手印?
心理治疗师在王队的邀请下赶来了警局,在看过了现场照片再看过鲍清惠现在的样子,他轻轻地把王队拉到一边。
“怎么?”王队觉得纳闷。
“虽然我只是透过玻璃看着她,但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执行人。当然,这只是我目前和她并未交谈过的初步映像,等交谈之后,我会给你报告,但经验告诉我,*不离十。”心理治疗师是警队心理学家中的精英,他们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并且结合心理学,深度剖析犯人的内心,从而使案件更加透明。很多时候,在警方毫无头绪的寻找线索时,他们还能给与建议,缩小侦查范围,避免错误方向。
吴志成又是这个中翘楚,这个在FBI实习并且精通犯罪心理学的人,曾经帮过王队不少忙。
当吴志成走到侦讯室,鲍清惠并没有反应,她只是轻轻眨动眼皮,好像呼吸一样自然。吴志成知道,她并没有和外界完全割断联系。
他点了一支熏香,那是他从巴厘岛度假带回来的。
“吸一口吧。”吴志成仿佛在和空气说话,他没有对着鲍清惠,更像冲着自己。
鲍清惠的眼睛又眨了两下,那奇妙而馥郁的香味冲到了她的鼻腔里,在脑中,口腔里蔓延开来。
她想哭,她的眼睛想要下雨。喉咙却很干,好像在撒哈拉的沙漠。
她轻轻咳了一下。
“要喝水吗?”吴志成问道。
她的眼神分散的看着玻璃,她并不知道玻璃的另一面王队正注视着她。但一两秒后,她的眼神开始聚焦,她发现自己看着一面玻璃。玻璃前坐着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三十出头,他正温柔的说着什么,她只看到他嘴唇的蠕动,她听不清。
“要喝水吗?”吴志成耐心的问了三遍。
她发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渐渐的,有声音传过来。
“要。”她沙哑的吐出一个字。
吴志成突然开心的咧嘴而笑,并未发出声音。他转过身,向王队比个手势,随后又坐下。
三 无名
外面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
他举起高脚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红酒。他虽然始终喝不惯红酒,但每当头脑清晰,冷静地时候,他就特别想喝这个后劲足的红酒。红酒的馥郁在唇舌里回荡,尤其是那颜色,红的让人着迷。
收音机里播放的不是电台轻松的谈话节目或者音乐,而是让人听了面孔发烫,脸红心跳的娇喘声,时不时夹杂着低声的说话。有的时候甚至是*肆意的笑声。
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有点酸痛,恐怕是累了。他这么跟自己说。
他看了看桌上的时尚杂志,又是那老套的星座理论。他一直觉得,这么几个人,重复来重复去的说这些话,不是你抄我就是我抄你,谁也没有真的去看看可信度有多少。
心理暗示。
复仇可从来都不是天蝎的专利。
几乎所有的占星学者和星座专栏一致的把天蝎归类在凶残的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复仇者,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任何一个人,如果发生他们不能接受的事实,都会有报复的心态。
只不过,也许,天蝎座成功了而已。
门外叮咚叮咚。
那声音似乎故意隐瞒什么,它没有很肆无忌惮的响闹。而是敲响一下之后停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即再继续慢慢的敲。仿佛敲门人有一瞬间的意识斗争。
门被打开,年轻的高个子男人冲了进来。
他迅速的关上门,抓紧他的双臂。
“查理,怎么办?出事了。”
“你慢慢说,冷静点。”他把高个子的男人带到沙发上,耐心地安慰道。高个子的男人仿佛像个被吓坏的小孩子,四处乱串,表情却呆滞的可以。
“怎么办?他们一定会查到我头上的。”
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说着鼓励的话,就像一个哥哥有着对弟弟的鼓励。
四 背后有人
她被释放了,确切的这样说也许并没有错。
一个女警送她到了家门口并护送她回家,她如游魂一般的打开房门,看到桌子上一早已经泡好的茉莉花茶和房间里弥漫的花香,她深吸一口,勉强告别了女警。
她来到洗手间给自己放了满满一缸的水,放上玫瑰花瓣,安静的泡在里面。尽管闭上眼睛,她的眼前还是会时不时地跳出苏眉佳血肉模糊的样子,然后惊恐的睁开眼。
警察局那个年轻男子告诉她,这种伤痕很难被治愈,与其沉溺于其中难以自拔,不如干脆正视它,面对它,等到习以为常,也没什么可怕。
人在到了十五岁以后,他们看到的东西都一样。所以,你看到的,我看到的,我们的反应都一样,没有差别。那个年轻的男子说的话有让人镇定的力量,她觉得他的内心比样子更成熟。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回忆那冰冷的水泥地,那种冷冷的刺痛感。还有那尸体,不知道它有没有温度。渐渐的,她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她转过头,看那在浴缸对面的镜子。镜子里有个年轻的女人,只不过她的黑眼圈青青紫紫的染在眼珠的周围。她摸了摸眼眶周围。镜中的女人始终驼着背,无形中似有沉重的包裹。难道…?她望向她右边肩头那一块发紫的瘀青,仿佛被人沉重的摔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上两脚。
她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扰人的妄想。她脑中浮现出苏佳眉出事前发给她的短信。
对了!她从浴缸里跳出来,不顾身上的水滴冲到浴室,拿起随意被甩在床上的手机,仔细地翻看里面的短消息。
苏:亲爱的,我睡不着。
鲍:怎么了?
苏:今天碰到了个王八蛋,一个死老头说我身上背着个老太婆。
鲍: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理他。
苏:我知道!可我还是睡不着,心里毛毛的。
苏:刚才到车库停车,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
鲍:别胡思乱想了,要不今晚我来陪你睡?
苏:好。谢谢亲爱的!!!
短消息到这里完结了,鲍清惠轻轻吁了口气。她终于想起自己究竟是怎么会跑到苏佳眉的家里并且遇上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可随即,她又慌了。难道苏家眉说的是真的?她的背上真的有个老太婆?如今那个老太婆已经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对了!苏家眉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难道是老太婆杀害了寄宿的主体,如今又转移到她身上?
她害怕得用双手环抱自己。那,这些究竟要不要告诉警方呢?毕竟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可如果不说…。她想起她手里的刀,和警察局的侦讯室,虽然她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可她隐隐的觉得即使无论多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她都已经脱不了干系了,这一丝一点的蛛丝马迹也许有利于破案。
她该找谁呢?
她的脑中浮现出今晚侦讯室里那个年轻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话有定人心魄的魔力。
她拿出临走前他留给她的名片,轻轻地拨通了这个号码。
电话里的男人似乎很意外接到这通电话,很快声音里又透露着欣喜。鼓励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不过今晚先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他会派人来接她。
“我睡不着。”鲍清惠从来都是个独立的女人,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句话,这么示弱的一句话。“我想起来一件事,可我并不认为你们会相信。”
“没关系,家里有红酒吗?喝一点吧。”吴志成始料未及鲍清惠会进步的如此神速,只在几小时之内马上恢复清醒不算,但他并不急着马上就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如此证明警局的气氛并不能保住破案。
“好。”她应允。随即挂上电话,打开冰箱,拿出橙汁,兑着伏特加大口大口的喝起来。这一个条件反射告诉她自己…
她的家里根本没有红酒。
五 内鬼
五 内鬼
当这具尸体出现到王队的面前时,他下意识的想吐,并觉得恶心。这是当警察多年来很少有的经验。
作为一个警察,如果连这种镜头都难以忍受,那叫人听起来缺乏专业。
他慢慢的走近尸体,她和先前那个她如此相像。只是,她的动作更加怪异,像是被人拨弄坏了的洋娃娃,断手断脚似的抛掷在路边。而她的四肢也像破碎的钟表,他们畸形的指着不同的方向就像钟表的指针对着时刻一样。
她的身体有被野兽撕咬的痕迹,那种血肉模糊带着动物践踏的脚印,让人联想蛮荒时代。王队环顾周围的场景,那是一出垃圾堆放处,有野狗出没也不足为奇,无奈的是这里并没有监控设备。
他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子,不难看出她生前的过分美丽。如今,她的胸前空荡荡的,手臂也被撕咬的七零八落。他的视线往下走,移到她曾经的芊芊玉指,所有的手指都完好无损,唯独缺了一个无名指。
他的脑中闪过苏佳眉的画面,影响重叠。究竟面对的是一个专对女性做案的连环杀手抑或是随机的凶案?
他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因为任何一个答案都不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如果是连环,那么他们可以集中证据,加快侦破,可代价是也许会有多好几具的尸体。
如果只是随机,看上去轻微,可要抓住凶手的机会就大大降低。
所以,这是一个让他有做噩梦般感受的选择,可他却禁不住问自己:这两起案由没有关联?
答案很快有验尸的结果给出,这次是法证部的亲自上门解说。
“王队,有点不对劲,我认为我们可能面对一个连环杀手。”
王队从一堆血腥的照片中抬起头,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法证的安妮将报告递到他眼前:“看,所有的照片都在这。有发现什么共同点?”
王对迅速的扫了一眼,“对不起?不过。。”
安妮吃惊的看着这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自己用手对着照片指出,“你看,他们都被切了手指。”
王队看了一眼,“我一到现场就看到第二具尸体被切了手指,可你凭这个说两案有关联?”
安妮指着王对桌面上的报告,“第一具尸体的报告我写的很清楚,同样有被切手指的痕迹。”
“什么!!!”王队从椅子上跳起来,翻开面前的文件,再看了一遍,随即表情凝重的看着安妮。“你自己看!”
安妮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所有的内容都如出一辙,唯独在最后结尾的部分没有写道关于被切手指的详细报告。
“这不可能!我明明写在了最后的地方,并标注为重要线索。当时,我亲自送到您的办公室就放在您的桌上,您几天没合眼,我也没敢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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