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很吵的那阵,平日里都挺安静的。”
“你是说张先生换门的那段时间?”
“嗯,是的。那之前还好好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那前几天,阿姨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或是什么奇怪的事?”
中年妇女低头想了一会,迷茫的抬起头来说,“我平时对自家周围还是挺在意,但你问我这一阵子有没有奇怪的事,我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至于可疑的人,我觉得没有。虽然在这栋公寓里,我认识的住户不多,但不管认不认识,鬼鬼祟祟的人我还是能记住的。我不知别人有没有见着,反正我印象里是没有这样的。”
“那您有没有见过有人提着大包一类的东西?”
“呃。。。大包?”
“嗯,是的,比较大的包,可能是箱子之类的。”
“我倒是见过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拖着拉杆箱。”
“有多大呢?”
“不是特别大,20寸左右的箱子,都是女孩子拖着。男孩子都挎着单肩包。”
“箱子看起来很鼓吗?”
“不是很鼓。”
“您认识她们么?”
“大部分认识,不过她们差不多都应该是住这里的。因为那些拖拉杆箱的姑娘都是坐着车来的。我们物业比较敬业,外来的车辆除了邮局什么的一般不让进,大家进出都是靠车里的电子通行证。而只有这里的住户才有电子通行证。所以我说她们都是住这的。不过话说回来,隔壁家里不是没少东西吗?你们问提着大包的人,难不成那小偷没偷着隔壁,跑去偷别人家的了?”
“不是,不是。张先生不是说他家里有东西摆放很奇怪吗?我们怀疑小偷早就看上了张先生家的玉石或古董,为了掩饰罪行,小偷从外面买些高仿品来张先生家换。那些东西就这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人看看说是真的,那个人看看说不定就成假的。小偷可能正是看准了这点才行窃,就算张先生察报警说自己家的真品被人换成假的,警察也很难判断张先生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我觉得我们有点异想天开了。”子西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哎呀呀,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是。东西丢了,那肯定是遭偷了,但真的变成假的,那就真说不清了。特别是那些翡翠玉石什么的,你说咱们这些老百姓哪知道真假,差不多的东西价格差这么多,还不是人家定的价。哪个小偷来咱们家把真的换成个假的,别人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就算我们知道了,东西也是在自己手里,肯定是觉得卖家骗了咱。你说说,你说说,这事还真是。多亏你们来提醒我,等会我就把家里的那些东西那给人看看,看看有没有掉过包的。”
“阿姨,太谢谢你了,我们今天就到这吧。抱歉这么打扰你。”
“没事,没事。你们要是出报道,可一定告诉我,我可得好好看看。”
“行,没问题,我一定通知您。”子西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和笔,将她的手机号码写下了下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要是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嗯,好,好的。小姑娘,你也记一下我的号码。要是你么还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随时问。”中年妇女爽快的说道。
和中年妇女道别后,文书和子西两人上了电梯。一直沉默不语的文书开口问道,“你以前学过表演,还是说学新闻专业的?”
“啊?我有那么像吗?”
“你撒起谎来简直是行云流水,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你这是在夸我吗?我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学过表演或是新闻专业之类的。这是讲话的艺术,我从老哥那学的。老哥说过,你要想装的像,首先你就得自己相信自己,别人才会在你的感染下相信你。就像刚才我就坚信我是名货真价实的记者,我们真的就是来采访一样。只要能获得情报,使用点伎俩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你不说话的强。”子西莞尔一笑。
“你哥哥果然是个妖怪。”
“你这话我就当没听到好了。不过,费这么大劲,结果什么都没问道。还真是让人有些失望啊。”
“不着急,调查这种事就像是在买刮刮乐。在刮开它之前,没人会知道它里面有没有奖。”文书耸了耸肩。
半个小时里,文书和子西又敲开了8扇门,但却只有一半数量的门有人开。子西和文书将问题集中在了“最近一个星期,有没有见过提着大包的可疑人?”这一问题上。但令人沮丧的是,没有一个人回答见过类似的人。
上午10点一刻,义男子西和文书回到公寓楼下的花坛旁再次碰面。
“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一无所获。”子西一脸无奈的说道,文书叹了口气。
“我这边也没什么进展。我看了看公寓的录像,除了推着拉杆箱的学生,看一眼就觉得不是嫌疑人外,没有什么提着大袋子的可疑人员。物业也说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事。”
“你是怎么让物业给你看录像的?”文书一脸好奇的说。
“我跟他们说我是这的业主,几天前自行车在他们这丢了,想看看监控录像。”
“他们就给你看了?”
“嗯,我报了张中山的名字和门牌号,还打通张中山的电话让他和物业说我是他亲戚。听了张中山的话,物业的态度立马就软下来了。这里的监控范围其实很有限,只拍到了院子和大门。估计物业是怕住户投诉,所以才没在楼道和电梯里安摄像头。但对于我们来说,调查就变得困难了。”
“物业这么重视业主*这点,倒是比我们大学宿管强多了。你现在不住宿舍可能不知道,学校上个学期在宿舍楼道里安了摄像头,宿管老师可以清楚地看见宿舍门口的过道。大家对这种做法都相当恼火。一到晚上就有男生一丝不挂的在楼道里跑…”文书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眼子西。
子西羞红了脸,义男则大笑起来,文书杵在一边没再说下去。
好一阵子之后,大家才恢复平静。
“实地调查看起来还真的不容易啊,不仅辛苦不说,还很可能徒劳无功。要是像小说里那样,线索都会准时出现就好了。”义男挠挠头。
“老哥你就别在那里发牢骚了,还是赶紧看看现在该怎么办吧。那头还有火急火燎的张中山,我们这边要是挖不到线索破不了局,最后非得出大乱子不可。”子西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但现在的局势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干着急也没用。”义男说道。
“老哥,你要不要跟辅导员和同学打听打听那对姐妹的事?”
“我在试。昨晚上我给辅导员发短信,我没说那对姐妹遭绑架,而是谎称有哥们喜欢这俩姐妹,想让我帮他打听打听情况。我们那个辅导员平时挺喜欢八卦,认识的人多而且还喜欢帮学生忙,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只不不过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义男叹了口气。
“谎称有哥们喜欢这俩姐妹。老哥,你还真会问。你用这种八卦的问法去打听,除了能问出男女绯闻之外,还能问出什么啊?”
“那你说该怎么问?”
“我也不知道。”
“你这丫头!”
“哼,反正老哥是个笨蛋。”子西撇撇嘴。
“不跟你一般见识。”义男有点生气的说道。
三个人抱着胸,一筹莫展的站在花坛旁。就这时,一辆印有快递公司标志的货车开了过来。义男看到有两名快递工人从车上跳下来,他们将后面的车门打开,然后一件一件把包裹摆在地上。义男像充满电一样,突然变的兴奋起来。
“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快递员,把那些东西包装成大件快递大摇大摆扛进公寓里?”义男激动的说,“小说里经常有人冒充快递员,刚才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义男自顾自地跑向物业办公室,文书和子西则留在原地等他。
十分钟后,义男脸色凝重回到两人身边。
“物业说,由于快递公司几乎每天都来,门卫和那几个快递员都很熟。除非有人躲在货物箱里,否则不会有不认的快递员混进来。”
“就算真的有人躲在里面,快递员和那个人也是串通好的,他们不可能轻易开口告诉我们实情。”文书叹了口气。
快递工人已经把所有的包裹摆到了地上。一个快递员在用手机打电话,另一个快递员则抱起一个箱子走进到了公寓里。
“兴许还有戏。”子西嘀咕了句,她迅速地掏出了手机。
“阿姨,您好!我是刚才拜访您的记者,您现在方便吗?”
“哎呀,是刚才的小姑娘。我现在方便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您最近几天有没有见过大件的快递包裹?比如那种用编织袋装的大包裹。”
“呃…有,有印象。”
“您有印象?”子西说着将手机调成了免提状态。
“嗯。你说大件的快递包裹的话,我有印象。5天前的晚上,我下午一回来就看到隔壁门口有一个大编织袋包裹,上面还贴着快递单。当时我奇怪那是不是隔壁从网上买了什么东西,碰巧隔壁那家没人,快递员就把包裹放门口了。乖乖,那包裹看着可大了。我没敢碰,看了几眼我就开门进屋了。第二天早上,我一出门那东西就不在那里了。我猜差不多是隔壁把那包裹拿进屋了,我就没多想。小姑娘,这有用吗?”
“这太有用了,太谢谢您了!”
“哪有,哪有,能帮上你们的忙,我才高兴呢。哈哈。”
“你真是太好了!”
“客气。”
“那阿姨,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没事,没事。那就再见了,小姑娘。”
“嗯,再见!”
义男和子西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只有文书看起来有些迷茫。
“绑匪通过网购将东西先邮寄到张先生家,让快递员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他再只身进入公寓。公寓里的人不太认识彼此,绑匪只要不露出惶恐的神色,一般不会被人怀疑。等绑匪打开张先生家的门,把东西拖进去完成密室布置,再把包装袋等垃圾扔进楼道的垃圾箱里处理掉,他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子西高兴地说道。
“估计绑匪还带着手套吧,这样到处都是无关人员的指纹,警方就算提取到指纹也只会徒劳无获。”义男冷笑着。
“但绑匪的手法要是被识破,那警方通过网购人或付款人信息,不就能轻易地找到绑匪吗?”文书问道。
“既然绑匪想得那么周到,估计绑匪事前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比如从黑市上买一张开通了网上银行又有一定金额的银行卡,再买个二手手机和没有挂失的手机卡,最后通过手机网购就搞定了。绑匪把那些东西一销毁,警方就很难挖到有用的线索。你可能会问,现在网上购物不是还可以采用货到付款的方式?购货人只要在网上填张单子货物就能送上门,可以免去麻烦的网银问题。但那时货物已经摆在张先生家的门口,而快递员又不可能在没收到货款的情况下留下货物,所以绑匪一定用了网银。而绑匪之所以费劲的用网银,估计是为了避免快递员看到他的脸。还真是煞费苦心!”义男顿了顿接着说,“这本来这是个很好的计策,但可惜绑匪没算好隔壁阿姨的回家时间,结果露了马脚。老妹,你实在太伟大了!”
“那你怎么感谢我呢?”
“明天我在你碗里放两个荷包蛋!”
“去你的!”
夜晚光线不好,录像带里的每个面孔都很模糊。三个人在监控室看到11点半才筛选出一个比较可疑的身影——一个一身黑风衣的男子。5天前晚8点10分,这名黑衣男子进入公寓,一个小时后离开。眼尖的文书发现在他离开时,他身后风衣的右下方有一块灰白的痕迹——那是包裹外包装上的尘土,蹭到衣服的结果。虽然他的面部特征在录像带里模糊不清,他的手也一直插在口袋里,但从体型和步态上看,他应该是个年轻人。
他就是绑匪吗?
第四章 第二封挑战书
“嘀嘀,嘀嘀,嘀嘀。”闹铃在早上6点半准时响起,叶灵任从被窝里伸出手,到处摸索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