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女人、日依靠夜、想像
依靠真实。这就是变化的根源。
冬与春,冰冷的联系,却在拥抱
而欢乐的细节中出现。
音乐好像感觉落到寂静上,
这种激情我们能够感受,却不能理解。
早晨和下午相抱得那么紧,
北方和南方本是内在的一对,
阳光和雨复合,就像一对情人
漫步走去,变成一个最绿的身体。
这些孤独的号角在孤独中
并不是在回应另一种孤独。
一、婚姻的棋局
陈重(男,34岁,销售人员)
陈重走进“天都酒店”的时候,面容冷漠,一脸心事重重。
陈重今年三十四岁,前年离了婚,惟一的儿子陈阳也判给了前妻孙静。两人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前妻嫌他不上进,整天沉迷在围棋里面怡然自乐。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一句争吵,就平静地分了手。
离婚以后,陈重的日子倒也过得自得其乐。他是一个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的男人,三千多元的工资一个人用已经足够了(离婚的时候,妻子向法庭表示,只要将孩子判给自己,可以不要陈重付抚养费),只要有棋下,他就是快乐的。每天下了班以后,他就上网去下棋。周末或是节假日,还常常和同道中人切磋一下棋艺。
陈重和孙静并没有因为离婚反目成仇。由于孩子的缘故,两人还常常见面,一起吃顿饭什么的。孙静也没有再婚,因此,如果家里有什么重活儿,也会打电话给陈重,让他帮忙。
但这种平静的生活并没有能持续多久。自从去年陈重结婚以后,他的烦恼出现了。陈重现在的妻子叫王月华,在市医院工作。他们是在网上下棋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越谈越投缘,2002年“五…一长假”期间,他们结了婚。王月华并不介意陈重曾经离过婚,也不介意他有孩子,但她却无法容忍他和前妻之间那种“藕断丝连”的关系。在她看来,离婚以后,就应该彻底断绝来往,她根本无法理解陈重和前妻之间的这种友谊。
于是,他俩的矛盾出现了。
结婚以后,她才发现,陈重和前妻还一直保持着联系,他时不时地去前妻那里看孩子,而前妻对他也很依赖,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打电话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勉强忍受,觉得一个独身女人又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慢慢地,她说服不了自己,开始限制陈重和前妻通电话,还约法三章,每个月最多只能去看一次孩子,而且要在公共场合,不准到前妻的住处去。
陈重能够理解妻子的这种心情,毕竟爱都是自私的。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他尽量减少和孙静接触。有时候,实在是想孩子了,就把陈阳接到自己这边住两天。但他痛苦地发现,儿子和妻子两人之间互相都很敌视,每次儿子过来都吵着要爸爸和他一起回家。
今年的儿童节,陈重和孙静带孩子到欢乐谷玩了一天,没能去陪妻子买衣服。而那天她不仅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又把钱包丢了。于是,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陈重,两人大吵了一架,她一个星期没有和陈重说话,并声言如果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就分手。
七月的一个晚上,陈重正在家里和妻子看电视,突然接到孙静的电话。孙静哭着告诉他,儿子患上了急性肠胃炎,正在医院。陈重顾不得向妻子解释,抓了件衣服就飞奔而去。到了医院以后,孙静看到陈重就像见到了救星,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陈重也不好推开她,只能安慰她几句。
好在儿子的病没有什么大的危险。等到儿子输液完毕,送他们母子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两点多了。他怕儿子的病情反复,就在孙静家客厅的沙发上靠了一会儿,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才离开。回到家里,陈重发现妻子红着眼坐在沙发上——她也一夜都没睡。陈重感到很内疚,他向妻子解释。但是妻子只是追问他几点离开的医院,晚上又是在哪里过的夜。当得知陈重在孙静家里待了一个晚上的时候,她歇斯底里一般,对他又打又骂。无论陈重如何百般解释,她都不相信他俩是清白的。她收拾衣服,哭着说:“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去吧。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再不会阻在你们中间碍手碍脚了。”
陈重赔礼道歉直到声泪俱下,她才最终没有离开,但是对陈重的管制却越来越严,甚至不允许陈重再去看儿子,还动不动就拿分手来要挟。
后来,妻子开始每天查陈重的手机,只要发现有不认识的号码,就会大吵大闹,逼问是不是孙静,吓得陈重每天回家以前都要先检查一遍自己的手机,删除自己的通话记录。
前几天,她给陈重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和孙静彻底断绝来往,要么就和自己分手。这让陈重痛苦至极,他舍不得离开妻子,又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在矛盾、内疚中度日,对不起儿子,又有负于妻子。
最后,陈重苦笑着说:“我现在就像是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往前走,不能倒退,没有退路了。在棋盘上,我是运筹帷幄的好手,但在现实生活中,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我们之间甚至连正常的沟通都变得困难,她对我说的一切都不以为然。我真的输得很惨……”
二、妻子的猜忌令我惶惶不可终日
易军(男,30岁,行政人员)
1994年夏天,刚刚出大学校门的我,在同窗好友胡莹的生日宴会上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周若帆。她很漂亮,虽然结过婚,但是在一帮女人中间仍然显得鹤立鸡群。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果然,没过多久,在胡莹的撮合下,我和周若帆恋爱了。
在熟识的人眼里,我和周若帆是天设地造的一对。郎才女貌这个词汇用在我们身上真是最恰当不过了。周若帆的美好在我的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很快,我那颗对爱情已经麻木的心复苏了。我们逛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吃尽了山珍海味。在人们的羡慕中,我们迅速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以为我们的婚姻会很幸福,我会是一个好老公,而她会是好妻子。
新婚蜜月我们去了一趟澳洲。回国后的那天晚上,胡莹召集几个儿时朋友和初中同学为我们接风洗尘。在酒桌上,我们都觉得很尽兴,借着酒劲,有两个女同学和她开了几句玩笑:“若帆嫂子,从初中到大学我追易军老兄追了整整八年也没有把他拿下,抗战也不过八年呀。你可是真有两下子,没怎么着就把我们多少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搞定了,教我们两招吧,你是怎么把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骗到手的?哈哈……”
“若帆嫂子,嫁给我们易军大哥可是你的福气啊。唉!伤心。”周若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把酒杯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大声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话。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大家尴尬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我坐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拽了拽周若帆:“你看你,不喝正好,一喝就多。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她使劲儿甩开我的手,骂了我一句不要脸,甩手就要走出去,被几个同学给拦住了。我坐在那,强忍着没有发火。
为了缓和气氛,两个女同学说起我上学时的一些趣事,胡莹在一旁随声附和。不知道哪句话又惹恼了周若帆,她随手就抄起桌子上的酒杯,嗖地冲胡莹扔了过去,同时破口大骂:“你就是一个狐狸精!少给我来这一套,什么好玩意儿呀,什么样的男人我没见过?谁稀罕谁拿去用。何必在这里扭扭捏捏,装腔作势呢。”说完,她斜着通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摇摇晃晃地走了。
周若帆婚前婚后判若两人。她不再像从前一样爱说爱笑,总是无中生有地挑剔我,不是说卫生间没有擦干净,就是说我烧的饭菜不可口。起初,我对她的无事生非很反感,就和她争辩两句,结果我们每一次都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动了手。
一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若帆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突然,她说:“你一直不舍得扔了那个破工作到我们公司来,是不是不舍得哪个野女人呀?”说着,她扳起手指一个接一个地数起我单位女同事的名字来。我没好气地说:“你别找碴儿,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一脚把毫无防备的我从沙发上踹到地上,一下子跨到我身上,挥舞着拳头打我,歇斯底里地喊叫:“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是哪个野女人让你这么放不下?你说!你到底说不说?”结果,我第一次打了她。
她不再像往常一样叫我接送她上下班,我对此并不在意。一天,因为办公楼内停水,我到办公楼外不远处上公厕。途中,我遇到了胡莹。她问我市委党校办研究生班我参不参加。这次我遇到胡莹,距离她上次请客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作为我和周若帆的介绍人,胡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我这个童年好友,她说,周若帆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她宽容,还特别懂得关心体贴别人,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正在这时,周若帆的车从我对面的胡同疾驰而来,在距离我们身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急刹车停住。胡莹笑着迎上前去。周若帆摇落车窗探出头,恶狠狠地盯着胡莹,咬牙切齿地骂道:“不要脸的狗男女,都搞到大街上来了,这回终于让我抓着了,我看你们还说什么。”骂完,她吐了一口唾沫开车走了。我和胡莹气得浑身发抖。
周若帆明明知道,我家和胡莹家是世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两家老人曾经试图亲上加亲。可二十多年来,无论是我还是胡莹,一直视对方为兄妹,谁也没有在这份纯洁的友谊中搀一点杂念。胡莹之所以把周若帆介绍给我认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了解这个和她相识近十年的好朋友,她觉得周若帆一定会带给我幸福。这些话,在刚刚认识周若帆的时候就对她说过。对于我和胡莹的友谊,周若帆一直不置可否……
那天下班回家,我被屋里一片狼藉的情景吓呆了。只见客厅中央的地上扔满了我的衣物。周若帆拿着一把剪刀坐在几件剪得七零八碎的衣服上,一边骂一边使劲儿地剪那件白色的婚纱。我大叫一声扑过去,拽住婚纱的一角,试图把它抢过来。周若帆怒目圆睁,拽住我的领带,死死地扼住我的脖子:“你还知道有个家?有种你找那个野女人去呀,还回来干什么?滚!”我喘不上气来,拼命地打了她一耳光。我们扭打在一起,最后,我才发现,剪刀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大腿。鲜红的血流下来,染红了洁白的婚纱。那一刻,我想我快死了。
我的大腿缝了七针。父母闻讯赶过来看我,看到我脸色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母亲心疼地哭了。我的心麻木了,大脑也麻木了,就那么呆呆地躺着。
从此以后,我没有再踏进单位的大门。周若帆对我的态度又像从前一样了。每天,她回到家里,看见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在睡觉,就显得非常高兴。家里渐渐地有了些久违的笑声。不久,她怀孕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我不让她再做一点家务,还雇了一个安徽小保姆来伺候她的饮食起居。我为自己曾经产生过后悔和周若帆结婚的念头而感到羞愧。
孩子出生以后,我有一个大客户酷爱打高尔夫,为了生意,我也去练习。为了避免再发生以前的不快,我特意找了一个男教练指导我的训练。一天,在去训练中心的途中,我无意中发现了周若帆在盯我的梢。她戴着墨镜,开着我们家那辆崭新的桑塔纳,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我和她为了这件事吵得天翻地覆,我让她说清楚不信任我的理由,她说:“男人天生就是贱货,要时时处处提防着点儿,免得最后闹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我哑口无言,真想狠狠地打她一顿。可是,最终还是忍下了。
大约两个星期以后,她找了一个理由辞退了我们家的那个小保姆,让她母亲来家里带孩子。我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她整天疑神疑鬼地怀疑我,跟踪我,最后闹得两个人都身心疲惫,不得安宁。我答应了。起初她像往常一样按时上下班,除了偶尔打电话询问一下我在干什么之外,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渐渐地,每天中午和下午她都会不定时地回家,里里外外地巡视一圈。家里摆设的东西位置挪动一点她都很敏感。
一次,我没有把她的化妆品放好,而是随手放到了电视柜上。没多久她就回来了,屋里屋外巡视了一遍以后,她的目光落到了电视柜上的化妆品上。她问我: “谁来了?”听到这句话我有些莫名其妙,满脸疑惑地说:“谁也没来呀,怎么了?”她没说话,屋里屋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她进了卫生间,在里面“哗啦哗啦”忙了半天也没出来。我抱着孩子走过去看她在干什么,只见她戴着橡皮手套蹲在坐便旁边,捡起纸篓里已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