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马强说到这,看了老婆冬梅一眼。从我内心深处讲,我也不想伤害老婆。可是,我在心里压得太久了。那天晚上,我是有点豁出去的感觉,我不怕她再骂我了,不怕她大吵大闹了。总之,说过之后,良心上好过多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不然我整天都觉得对不起她,整天都会在一种良心的谴责中度过,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也不想解散美好的家庭,我也不想我的孩子成长在单亲家庭,可是多年来我对她的颐指气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马强说到这,像卸掉了压在心头上的一块石头一样长长舒了口气。他老婆一直像块石头似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知道马强的老婆争强好胜的性格。为了缓和气氛,就说:“冬梅的性格是有点急,当然有她自己的不是,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呀?”
马强说,我当然知道她的性格。可是,她从没有把我当个人看,无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在她眼里简直一无是处。
然而,马强的老婆却说:“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说多年的婚姻生活让爱情疲惫了平淡了,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呀!我不是在不断地努力改变吗?为什么他不像我一样地努力挽救爱情而要移情别恋呢?我每天对你指手画脚是很多,可是,我就是这个急性子,再说,我还不是为这个家吗?”
我说,你们俩也别这么吵了,既然马强能把我叫来,这就证明他并不想把这家拆散了,并不是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冬梅眼睛红了,哽咽地对我说:“我哭了两天,下定决心重新接纳他。为了孩子我也只能理智行事,毕竟他还是选择了我们母子,况且这件事是他主动坦白的,没让我变成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可怜人。”
可马强反而口气更坚定地说:我还是忘不了她,她毕竟是对我最好的人,我要和她做一辈子的朋友,要看着她得到幸福才心安。
我说,马强你也太过了吧?我问你,这个家你还想不想要了,你就别得寸进尺了。
我骂过之后,马强低下了头。
看着憔悴的冬梅,我深深地叹气,难道非得把男人改造成了另外一个样才会满意吗?男人被改造过来后,真的会成为好老公吗?!
三、我已厌倦了那双迷人的眼睛
张占刚(男,31岁,某公司人事干部)
那双眼睛曾让我心动,我们幸福地对视,感受着彼此的爱。
那年我从师大毕业,分到一所师范学校教书。同年级的老教师汪老师是个热心肠的人,总爱请我们年轻老师去她家吃饭。一天吃到一半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孩撒娇的声音:“好哇,我才出去几个月,您就把我忘了,有好吃的也不喊我!”
汪老师迎出去:“你这个嘴长的丫头,怎么一回来就闻到香味了?快进来,有新同事呢!”
我抬起头,碰上一双弯弯的笑眼。那双眼微微地眯着,透出几分娇媚。我的心怦然一动,一时竟呆住了,含着一口菜忘记了咀嚼。要说也怪,依我的审美习惯,我一向喜欢的是那种又大又圆的眼睛,没想到此时却被这样一双单凤眼弄得意乱情迷。接下来大家说了些什么、我吃了些什么,我一概没有了记忆,脑子里净是她的眼睛。
第二天,我打听到她叫乔依,是去年留校的英语教师,前几个月出去学习了一段时间,刚刚回校。正当我准备接近乔依时,乔依出乎意料地来找我了。她来借英文校旱。我喜出望外,忙不迭地把书拿给她,竟忘了表白什么。等她抱着书走出了门,我才后悔坐失良机。
好在有借就有还,一来二去,我和乔依顺理成章地好上了。后来乔依坦白,她在汪老师家看到我时,就觉得我挺可爱的,只是有些木愣。找我借书,纯粹是寻个由头。说这话时,她又眯着那双弯弯的笑眼看我,让我心醉。
我们的阻力来自乔依的父亲——一个有些古板的行政干部。他坚决不同意乔依和我恋爱。表面上的理由是乔依还太年轻,要集中精力搞工作,实际上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千金许给一个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
但她的父亲最终没能拗过宝贝女儿。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我还是做了他的女婿。婚礼上,我和乔依幸福地对视着,我终于拥有了这双迷人的眼睛。
迷人的眼里渐渐爬上疑云,我已读不出温馨。
我和乔依结婚后,她的父亲多次向我提出换个工作。在他的干预下,我调到了行政部门工作。乔依对此很不以为然,她不愿意我离开她半步。我也希望和乔依待在一起,毕竟我们是新婚夫妇。但我同时也是个男人,新的事业对我也有着较强的吸引力,更何况,我内心里还憋着一股让岳父瞧瞧的劲儿。于是,我把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打开局面上,和乔依厮守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
意识到乔依的不满是在一个星期天。那天我加班赶个材料,没有休息,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赶回家。家里黑黝黝的,等我打开灯,发现乔依蜷缩在沙发里发愣。我亲热地叫她的小名,她徐徐地侧过脸来看着我,眼里写满了哀怨。厨房里冷冰冰的,找不到一点果腹的东西。原来她也还没有吃饭。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乔依,但心里也有几分委屈,我也没做错什么呀,累了一天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又该向谁撒气呢!
从那以后,只要我哪天没按时回家,乔依就会不理我。我觉得她是太孤单了,如果有个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年后,我们的儿子呱呱坠地了。做了母亲的乔依果然又找到了自己的另一份幸福,那段时间里,她快乐地忙活着,我从她的眼里又读到了一片柔情。
张占刚正了正衬衫领子,脸上有了欣慰的表情。但只是一瞬,他的神情又凝重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孩子入托后,乔依对我的怨气就越来越深。更要命的是,她还对我有了猜疑。我们科里分来了个女大学生,性格开朗活泼,说话口无遮拦。一次,那女孩子和同事们一起来我家吃饭,饭桌上,她说我倜傥又潇洒,还说乔依嫂子有美男相伴,好有福气。乔依当时脸色就很不好看。他们走后,她就开始盘问我那女孩子的来龙去脉。我大叫冤枉一再解释,乔依的眼里还是爬上了疑云。
更让我难堪的是,乔依竟然想当然地去找那女孩子谈话,求她不要纠缠我。女孩子莫名其妙,又觉得好笑,就把这话传了出去,一时竟成了单位的笑柄。之后,乔依又先后找过几个与我有过接触的女人谈话,其中有一位还是比我年长七八岁的大姐,弄得我十分尴尬。我没有办法打消她的疑虑,她的父母也做不了她的工作。她那双曾让我心动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温馨。
无休止的盯视寒气逼人,我已经有点厌倦了那双眼睛。
因为长期的担心和操心,乔依的脸上过早地爬上了鱼尾纹。每天晚上,她都要对着镜子照半天,然后问我:“我老了,你不喜欢我了,对吗?”
我一次又一次地对她表示:“哪怕你老得动不了,你也是我掌心里的宝。”开始我说这话是真心的。后来,这话就成了一种敷衍。而到最后,我一听她发问,心里就一阵厌烦,有时干脆就懒得答理她了。
几年前,由于种种原因,我不愿意在行政部门干下去了,就下海和几个朋友一起合伙开了个公司。公司的效益还不错,做得比较顺。但后院频频起火,令我头痛不已。乔依不是那种泼辣的女人,她从没跟我大吵大闹,但她不声不响使出的那些招数更让我苦不堪言。
公司招了个文员,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乔依天天到公司去,一去就坐在那女孩子的对面,盯着女孩子看。女孩子一抬眼就触到了深邃的目光,心里发怵,干了不到半个月就逃之夭夭了。
我有应酬时,乔依经常要求我带上她。一次,对方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女人,饭桌上,乔依不吃不喝,就直直地看着那女人说话。我跟她示意,让她不要那样盯着人家,她低头喝了口饮料,又抬眼看着那女人的脸。女人开始还没有察觉,后来渐渐地说话、吃饭都不自然了。很微妙地,那次的合作告吹了。我埋怨乔依坏了我们的事,乔依却说:“不成才好,和这样的女人合作,不弄得人财两空才怪呢!”
因为害怕乔依坏我们的事,也担心她让人家难堪,后来我在外面的一些行动就不太愿意让乔依知道了,还常常故意不接她的电话。这样,乔依对我就越发不放心了。每次回家,她都要像审贼一样地盘问我:到哪里去了?和哪几个人在一起?做了些什么?她还一一打电话求证。
儿子上寄宿学校后,乔依开始盯我的梢。我在外面应酬,她就一个一个酒店地找,直到找到我,并等到我忙完才罢休。有一次,我们接待的是个女客户,乔依找到那家餐厅后,硬是在那个包厢外面的窗口盯了我两个小时。我回家后,她说我跟女客户敬酒时,眼光色迷迷的,还准确地说出了女客户穿的衣服的颜色和款式,使我大吃一惊。
从那以后,我不管走到哪里,总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盯得我的脊背发凉。闲暇时,我常常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乔依时的情景,我觉得那双弯弯的迷人笑眼对我来说已成了一个遥远的梦。乔依无休止的胡闹,已使我厌倦了那双眼睛。
我已经累了,没有这个耐心了。
第四节 一帘幽梦
做男人难,做老公更难,饱经修炼的老公感慨万千。往日的幽情和缠绵,似乎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梦,遥远而模糊。
自古以来,男人就被赋予了高山般伟岸的形象,同时也被赋予了高山一样巍然耸立、永不言败的品质,似乎男人必须永远坚强。其实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渴望女人的“宠爱”。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女人往往忽略了这一点。
女人修炼老公,成败与否,老公的心里都是有想法的。他们认为自己一如既往,不承认发生过变化。
男人们无奈地面对着眼前怒目相对的妻子,昔日的温馨甜蜜浪漫缠绵,如今想来,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一、莫非,我们已经遗忘了曾经美丽的当初?
冯凯(男,33岁,政府官员)
做男人难,做老公更难,每个饱经修炼的老公都是感慨万千。
冯凯说:“这人啊,就是奇怪。一结婚,日子过着过着不知怎么就变得平淡无味。往日的激情和缠绵,似乎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梦,缥缈如云,转瞬即逝。”
冯凯是张洁的老公。
说起他和张洁的婚姻,冯凯显得十分无奈:“我爱她,这一点我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常常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个念头——我们的婚姻真是一场误会。”
冯凯说,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我这个人特矫情,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确,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婚姻是十分美满和谐的。张洁是业务经理,我呢,也是处级干部,无论是经济收入还是社会地位,别人有的,我们都有了,别人没有的,我们也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有时候,我自己也常常这样问自己,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了。可是,婚姻就像鞋子,合脚与否,只有自己最清楚。
我问他到底有什么地方最不满意,以至于让他这样消沉与无奈。
“自由。”他脱口而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过得很压抑。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傀儡,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可以自主地决定。家中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是她说了算,而我的发言权好像已经完全被剥夺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有点夸张?可能你会这样想,可是这不是夸张,一切都是事实。”他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虽然我知道张洁对我是真心的,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却让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实现她的所谓梦想的工具而已。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以为她的想法很正常,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在作怪。可是,结婚后,我慢慢地发现自己是错的。张洁对权力的追逐已达到狂热!为了让我早日提升,她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别的女人会因为自己的老公晚归而生气,会因为老公醉酒而担心损害健康,可是她不会。不但不会,很多时候我自己不想出去应酬,她却催着我去。回家再晚,她从来都不埋怨一句;喝得再多,她从来都不着急。我的许多同事都说她顾大局,识大体,是个难得的贤内助。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有时候,我开玩笑说她整个一官迷,又问她是不是没有权力就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总是很严肃地说:‘是的。’她说这是一个权力的时代,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权力往往就代表着一切。有了权力,不仅自己可以生活得好,而且还可以为后人创造一个良好的条件——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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