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酒桃花酿甘香醇美,闻名大江南北。据说隋末唐初时天下大乱,官方印制的货币都失去了老百姓的信任,日常交易以大米为单位。比如一只鸡换三斤米,一头猪换四百斤米等等。而一两桃花酿即使在最便宜的时候,也要换到七百斤米,可以说比金子还贵。
在这么一个老字号名牌企业里面上班,是每个桃花村民的梦想。老陶也正是因为掌握了酒坊的一半股份,而变得有权有势。老陶很明白这一点,因此也死死把关,轻易不肯录用新人。陶家的老佣人李大妈伺候了陶家三代人,辛苦了几十年也没有把自己的儿子给安排进去工作。
但是汪伦一直没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好,他总是显得很忧郁,没事总坐在桃花谭边发呆。这样的高级忧郁本是李白们才能享有的权力,劳动人民们根本不理解。李大妈就会背地里骂汪伦:“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整日里在王八潭里吊丧,也不晓得自己是苍蝇跌进蜜糖罐了,甜死了。”李大妈说的王八潭,影射的是汪伦父母当年误吃死王八中毒身亡的事情。
汪伦思念父母心切,就会忍不住站在潭边唱起来。不幸的是他的嗓子比村头高老头家的毛驴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在他唱歌的时候,桃花潭的村民们就会跑到屋里头,躲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夏天的时候太热,没有办法钻被子,就只好用橡胶塞住耳朵眼。要知道橡胶产自南方,很贵的。要不是有钱的桃花村民,别人是用不起的。
专业酒工及业余歌手汪伦通常是第一个上班的。桃花村公案发生的那天,汪伦也是来得最早的。据史料记载,那是天宝元年正月十三辰时三刻,汪伦敲开酒坊门房的大门。门房高老头眯着眼睛打开门,仍旧朝天喊了一声:“来将通名!”
“小将汪伦。”
“所为何来?”
“取汝项上首级。”
“所用何剑?”
“干将莫邪,哇呀呀——”
十几年来,这一老一少总要这么戏说一番。而案情的关键之一,是那天高老头是否向汪伦索要了门牌。要知道每个酒工都有一面特制铜牌,不交铜牌,不得入内。这是计算工时的凭证,也是贡酒酒坊的安全措施之一。对此,汪伦坚持自己当时交了铜牌,而高老头坚决否认,但他也同时承认是自己放汪伦进去的。
“这小子确实没有给我铜牌,但是这小子我是看着他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对他从无怀疑,所以就让他进去了。”这是高老头的供词。
汪伦进了大门,穿过几间瓦房,这唤作蒸房,是把稻谷泡烂煮熟做酒料的地方。蒸房内有八口大锅,按现在的说法,每个直径有6米。酒工们都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内裤,手里拿着铲子,不停地把稻谷捣碎,加水。底下烧火的酒工则是把一筐筐的木材投到炉里。蒸房里面常年高温,工作最是辛苦。汪伦早些年也在这里干过。
再往里走则是酵房。煮熟的酒料运到这里后,由数量的老酒工分成上中下三等,分别配以酵母,存储于坛中。此项工作最需经验,汪伦年纪尚轻,还不能胜任。
最里面则是巨大的库房了。汪伦拉开酒库大门,走下一个斜梯,来到酒窖里面。汪伦掏出火折子,把壁上的油灯点着,顿时惊呆了。八十多坛珍贵的桃花酿,本应该静静在此等候,却一下子无影无踪。
汪伦顿时冷汗直冒,这其中厉害关系,他了然于心:这桃花酿乃是贡酒,价值连城,而自己正是新近才被委任了掌管酒库的重任。
这下,是要被砍头的呀!
汪伦全身无力,一下子软倒在地,却倒在了一个软软的物体身上。汪伦转头一看,地上居然是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饶是汪伦年轻大胆,也忍不住大叫起来。这时候,壁上的油灯不知怎地呼的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我的亲娘啊——”汪伦哭叫起来。
第七章 贡酒
且说这汪伦当即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地翻出地窖。清晨的冷风一吹,汪伦开始冷静下来,把刚要喊出来的话生硬地吞了下去。
汪伦心想,这贡酒要是真的被盗,莫说是我,这酒坊上下几百口人,免不了一块儿抄家砍头,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看看是四周,时间还早,其它酒工还没有来上工。汪伦做在地上,顺手抄起一把雪抹了抹脸,又想,是不是刚才我看花眼了?
汪伦呼得站起来,牙一咬,脚一跺。这件事躲不了的,地窖里就是一个厉鬼,也要和他斗上一斗!汪伦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下去,重新打开火折子,点上壁上的油灯,再往地上这么一看,果然那人还在。再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
地上的人,居然就是陶府最近的红客——李白!
这天清晨,老陶一家已经在前往桃花庵的路上了。因为前几日的耽搁,老陶这次进香比往年迟了十几日,害得性能师太整天睡不着觉,生怕老陶从此不去了。老陶坐着二人抬的竹轿子,正在一个斜坡上,因此角度是倾斜向上的,像现在宇航员在火箭舱里的角度一样。性能师太已经带着两个小徒弟,站在桃花庵门口,望着老陶微笑。
这时,突然一个家丁从后面急匆匆跑来,在老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老陶的眼睛马上突了出来,胖大的身躯一下子从轿子里面翻了出来,扑在家丁身上。可怜的家丁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惨叫一声摔倒下去。老陶直着嗓子,发出老娘们似的叫声:“回去!回去!去酒坊!”
桃花酿酒坊里已经围满了人,桃花村民们像是地震前的老鼠一样,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堵在酒坊门前议论不停。只见老高一人横在门前,手握一把菜刀,满脸通红,怒目而视,嘴里喊道:“谁敢硬闯,我老高一菜刀劈死他!”原来这村民们只听说酒坊出了事情,纷纷赶来看究竟,却被看门人老高挡在外面。
老陶拨开人群走进去,老高挡住他,喝道:“想进去,拿铜牌来!”
众人喊道:“老高你昏头了,这是陶大官人,酒坊的老板!你连他也拦?想不想干了!”
老陶一愣,从身上取出铜牌——这是他随身带的,老高一拿到牌,仔细一看,说:“陶大官人,你赶快进去看看吧。”老陶点点头,快步走进去,心想,这老高看起来糊里糊涂,关键时刻倒是个有用的人。
走进大门,远远的就看见酒工们围在酒库前面,老陶的心抖了起来,原来还是真的发生了!酒工们一看见老陶来了,急忙上前七嘴八舌地汇报事情经过。老陶顾不上询问,一言不发地走下酒窖。
老陶在空空的酒窖里来回走了几圈,眼睛红的像发情的兔子一般。
此时的汪伦被捆得像一个粽子,躺在地上发呆。老陶扑上去,狠狠的一个巴掌打过去。问倒:“怎么回事?说!怎么回事!”
汪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陶仔细听着。
“如今李白也死了,只有鬼知道才知道怎么回事了!”
“李白?”老陶这才看到地上李白的身体,急忙过去一看。
只见这李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满脸桃花色。老陶一把他的颈脉,说:“没死,他没死。”
汪伦惊到:“什么?”
老陶说:“他是喝桃花酿醉的。”
旁边一个酒工说:“刚才我们已经泼过凉水了,怎么也弄不醒他。以为是醉死了。”
老陶说:“他肯定是喝了一坛的桃花酿,我记得小时候有个长辈也这么喝醉过。这桃花酿入口甘甜,酒性却烈。他喝了这么多,如果不去管他,醉个十年二十年也不会醒来。”
汪伦说:“那如何是好?”
老陶说:“别急!有法可解。我记得当时我的那个长辈,就是喝了童子尿,处女血,才醒过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年纪大的酒工道:“这童子尿好办,这里几个老光棍都有,只是这处女血,却从哪里去取?”
老陶眼睛一闭,缓缓说道:“唉,去把李妈妈找来。”
众人连忙唤来李妈妈。老陶轻声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半天,只见李妈妈的脸色由惊奇转为恍然大悟,又从恍然大悟变成胸有成竹,点头应声去了。众人很是不解,不由地指指点点,李妈妈穿过众人,脸色一片神秘。众人奇道:“这老太婆不是生了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吗,居然还是一个处女?” 。 想看书来
第八章 童子尿 处女血
且说这李大妈昂首挺胸,丝毫不理会酒工们的议论,拨开人群径直回到陶大花园,来到了陶家大小姐白饭的绣楼。
李大妈一踏进院子,就看见白饭正在恳求陶府的防卫队长胡长根。
白饭说:“胡师傅,你教我武功吧。”
胡长根说:“小姐,我们粗人才打打杀杀的,你根本用不着学武功啊。”
白饭说:“不行,我必须要跟着你练武。自从李白他嘲笑我的身材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减肥减肥再减肥,我要把身材修饰得比画上的仙女还要好,我要李白重新认识我,了解我,……爱上我。”
胡长根急红了脸,心想要教这肥猪练武,还不如教鸭子唱戏,教野狗绣花。我老胡好好的悠闲日子不过,怎么多出这个差事来。
李大妈急忙上前,拉住白饭,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只见白饭的脸色从大惊失色变成转忧为安,又变成娇羞不已,最后变成义不容辞。当然,这些在胡长根看来,就是一个猪头从红色变成白色又变成肉色的过程。胡长根是大老粗,自然不懂得千金小姐们的心思。
只听白饭道:“李大妈不必多说,此事我自当倾力相助,自不过……我的日子还在七天之后。眼下恐怕有些困难。”
李大妈说道:“啊呀,不用那个,只要小姐划破手指放些血就是了。”
这边厢老陶正背着手着急,只见众人一阵骚动,有人叫道:“李大妈带着处女血回来啦。”老陶连忙迎上去,李大妈手捧着一大碗血水走过来。老陶连忙喊:“快!过来一个童男,给我尿上一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有人叫道:“胖子,你是童男,还不上去尿一泡。”老陶一看,原来是桃花酒楼的伙计胖子。
那胖子搔搔头,说:“我……不是童男啦。”
众人道:“你小子还能碰过女人,怎么不是童男?”
胖子红着脸说:“去年年里我跟我小叔去了一趟省城,在那里……学了做大人啦。”
众人笑骂道:“你小子原来是嫖了妓了。”
老陶喝道:“赶紧,还有人吗?”
众人道:“没有了,没有了,我们酒坊工资高,谁有钱不去省城玩一把啊。”老陶急道:“此事尚需封锁消息,只能在我们酒坊里找。”
众人道:“汪伦!汪伦还是童男!”
老陶一把把汪伦拉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去过省城?”
汪伦早已经傻掉了,呆呆地看着老陶,直摇摇头。老陶一个巴掌打过去,骂道:“问你呢!你小子没有睡过女人没有?”
汪伦这才反应过来,说:“没有。”
老陶说:“那你有尿没有?”
汪伦说:“没有!”
老陶叫道:“你没有尿也得给我尿,小心我割了你的小鸟,我放它血!”
汪伦显然是被老陶的凶相吓怕了,哆嗦着说:“我口渴得厉害,尿不出来。”
老陶喊道:“拿水来!”
那汪伦喝了几碗水,又等了一柱香的时光,才尿出一泡来。老陶趴在地上,看着汪伦黄黄的尿水混到血里,变成鸡蛋黄的颜色。老陶指挥众人,把李白的嘴撬开,他亲自动手,把把一碗血尿给李白灌了下去。
只见李白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口吐白沫,手脚抽搐起来。
众人惊呼:“该不会毒死他吧?”
老陶道:“别急,稳住!”不一会儿,李白果然平静下来,又打起了呼噜。
众人道:“陶翁,你这童子尿、处女血不管用啊!”
有人道:“莫不是药份不纯,这汪伦必定是个童男,难道这处女血……”老陶见众人面露微笑,有相熟者更是窃窃私语起来,心下也犯了嘀咕,于是擦擦头上的汗水,对李大妈说:“这血是小姐的吗?”李大妈顿时脸色发红,说:“老爷别怪我,这不是小姐的血。”
老陶怒道:“不是叫你去要小姐的血吗?你敢糊弄我!”
李大妈说:“本来是要小姐的血的,可是小姐刚割破手指,一看见自己的血就晕过去了。我想着没法交差,就把家里那只童子鸡杀了,我想都是童子嘛,肯定一样,想不到如今这鸡也这么不老实,肯定是隔壁老三家的小公鸡勾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