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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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探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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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只知道它在肖斯科姆公园的中央,著名的肖斯科姆种马饲养场和训练场也在那儿。” 
  “教练官是约翰·马森,〃福尔摩斯说,“不要表示惊讶,华生,我打开的这封信就是他寄来的。咱们还是再谈谈肖斯科姆吧。我象是遇上了丰富的矿藏。” 
  “那儿有肖斯科姆长毛垂耳狗,〃我说。〃在所有的狗市上它们都是大名鼎鼎的。这是英国最佳种的狗。它们是肖斯科姆女主人的骄傲。” 
  “女主人是罗伯特·诺伯顿爵士的妻子喽?” 
  “罗伯特爵士没有结过婚。考虑到他的前景,这也是好事。他和他守寡的姐姐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住在一起。” 
  “你是说她住在他家里?” 
  “不,不。这个宅子属于她的前夫詹姆斯。诺伯顿先生在这儿没有任何产权。在夫人生前,产业的利钱归她,在她死后房产则还给她丈夫的弟弟。她只是每年收租子。” 
  “我想这些租钱就由罗伯特花了吧?” 
  “差不多。他是一个不管不顾的家伙,一定使她过得很不安宁。但我还是听说她对他很好。那么,肖斯科姆出了什么岔子呢?” 
  “啊,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想能告诉我们此事的人来了。” 
  门已经打开,从过道里走来一个高个子、脸修得很干净的人,他那种坚决、严厉的表情说明他是教管马或男孩子的那类人。马森先生这两行都干,而且看来同样胜任。他镇定自若地鞠了躬,在福尔摩斯指给他的椅子上坐下。 
  “福尔摩斯先生,你接到我的信了?” 
  “是的,可是你的信没有作什么解释。” 
  “这件事十分敏感,不好一一写在纸上,而且也太复杂。我只能和你面谈。” 
  “好吧,我们就听你谈。” 
  “首先,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我的主人疯了。” 
  福尔摩斯扬起眉毛。〃这是贝克街,不是哈利街,〃他说,〃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 
  “先生,一个人干一两件古怪的事情还可以理解,可如果他干的事情都那么稀奇古怪,那你就会疑心了。我觉得肖斯科姆王子和赛马大会把他给弄得神经失常了。” 
  “是你驯的一头小马吗?” 
  “是全英国最好的马,福尔摩斯先生,这我是有把握的。现在我可以跟你坦率地讲,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位正直的绅士,此事也不会传出去。罗伯特爵士在这次赛马中,只能胜不能败。他已经全力以赴、孤注一掷了。他把他所能搞到和借到的钱都押在这骑马上了,而且赌注的比值也悬殊。一比四十已经够了,但他押的是接近一比一百。” 
  “如果马真是那么好,为什么要这样呢?” 
  “但是别人并不知道它有这么好。罗伯特爵士可没让马探子套出情报去。他把王子的同父异母兄弟拉出去兜风,谁也分辨不出它们。可一奔驰起来,跑上二百米它们之间就会拉开距离。他一心只想着马和赛马的事,整个生命都放在这上面了。他暂时还可以把高利贷主应付住,但如果王子失败了,他也就破产了。” 
  “真是一场不顾一切的赌博,可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他疯了呢?” 
  “首先,你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了。我根本不相信他晚上睡过觉,他整天呆在马圈里。他两眼发狂,神经已经承受不住了。还有他对比特丽斯夫人的行为!” 
  “啊!怎么回事?” 
  “他们一直感情很好。他们趣味相同,她也象他一样爱马。她每天准时驱车来看马——她最宠爱的是王子。一听到石子路上的车轮声,它就耸起耳朵,每天早晨它都要小跑着到车前去吃它那块糖,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 
  “她对马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兴趣。一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驱车路过马圈时连个招呼也不打!” 
  “你认为他们吵架了?” 
  “而且吵得很厉害、粗鲁、彼此深怀恶意。不然,他为什么要把她当作儿子一样宠爱的狗送人呢?几天以前他把狗送给了老巴恩斯,他是三英里外克伦达尔青龙旅店的掌柜。” 
  “确实有点怪。” 
  “她心脏不好、又浮肿,当然不能跟他出去跑,他一向每天晚上在她屋里呆两个小时。他现在完全可以照旧那样做,因为她是他少有的好朋友。可现在这一切都完了,他再也不走近她了。她也很伤心。她变得心情抑郁、沉闷,喝啤酒来,福尔摩斯先生,简直是狂饮无度了。” 
  “在疏远以前她喝酒吗?” 
  “她也喝一杯,可现在她一晚上就喝一瓶。这是管家斯蒂芬斯告诉我的。一切都变了样,福尔摩斯先生,简直一塌糊涂。还有,主人深夜到老教堂的地穴里去干吗?在那儿等他的那个人又是谁?” 
  福尔摩斯搓起手来。 
  “讲下去,马森先生,你的话越来越有意思了。” 
  “管家看见他夜里十二点冒着大雨去的。于是第二天晚上我就来到住宅,果然,他又出去了。我和斯蒂芬斯跟着他,这可真叫紧张,如果让他看见可够我们受的。谁要是惊动了他,那他的拳头可不饶人,他也不管是谁。所以我们不敢跟得太紧,但我们一直盯着他。他去的就是那个常闹鬼的地穴,那儿还有人在等他。” 
  “这个地穴是个什么地方?” 
  “先生,在花园里有一个教堂废墟,古旧得已没人知道它的年代了。它下面有一个地穴,是本地有名的闹鬼地方。白天那地穴又黑又潮,荒凉可怖,晚上更没有几个人敢走近它。但我们的主人不怕。他一辈子没有怕过任何事情。可是他夜晚到那儿去干什么呢?” 
  “等一下!〃福尔摩斯说。〃你说那儿还有一个人。他必定是你们那儿的马夫、或家里的什么人!你一定认出了他,向他发问了吧?” 
  “不是我认识的人。” 
  “你怎么能确定呢?” 
  “因为我看见他了,福尔摩斯先生。那是在第二个晚上。罗伯特爵士转个弯儿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我和斯蒂芬斯则象一对兔子样的在灌木丛中发抖,因为那天晚上有一点月光。可是我们听见还有一个人在后面走着。我们并不怕他。所以罗伯特先生过去后我们就直起身来,装着在月光下散步,漫不经心似地直闯到他跟前。'你好,伙计!你是谁?'我说道。他八成儿没听见我们走近的脚步声,所以他回过头来看见我们时,就象是见了从地狱里出来的鬼一样。他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他还真能跑——要叫我说的话,一分钟之后就听不见、也看不见他的踪影了,他是谁、是干什么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在月光下你看清他了吗?” 
  “是的,我记住了他的那张黄脸——是个下等人。他能和罗伯特爵士有什么关系呢?” 
  福尔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会儿。 
  “谁陪伴比特丽斯·福尔德夫人呢?〃他终于问道。 
  “她的侍女卡里·埃文斯。五年来她一直跟着夫人。” 
  “不用说很忠心啦?” 
  马森先生不安起来。 
  “她是够忠心的,〃他终于说,“但我不能说她对谁忠心。” 
  “啊!〃福尔摩斯说。 
  “我不能揭人隐私。” 
  “我非常理解,马森先生。当然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从华生医生对罗伯特爵士的描述中,我已经晓得,他对任何女人都是危险的。你不认为这可能是他们兄妹争吵的原因吗?” 
  “这个流言早已是众人皆知了。” 
  “她过去也许没看见。让我们假设她突然发现了。她想辞退这个女人,但她弟弟不准。这个弱者由于有心脏病,又不能走动,没法实现自己的意愿。她怀恨的侍女仍然打发不走。于是她跟谁也不讲话,一个人生闷气,借酒浇愁。罗伯特爵士恼怒之下夺走了她宠爱的小狗。这些不是都能串起来吗?” 
  “是的,到此为止还能串起来。” 
  “对极了!到此为止。但这一切与夜晚去地穴有什么联系呢?我们不能解释。” 
  “确实不能,先生,而且还有别的我也不能解释。罗伯特爵士为什么要去挖一具死尸呢?” 
  福尔摩斯霍地站了起来。 
  “这个我们昨天才发现——在我写信给你以后。昨天罗伯特爵士到伦敦去了,所以我和斯蒂芬斯下了地穴。别的都照旧,只是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小堆人的尸骨。” 
  “你报告警察了吗?” 
  我们的来访者冷冷地笑了。 
  “先生,他们不会感兴趣的。发现的只是一具干尸的头和几根骨头。它很可能是千年以前的古尸。但它原先不在那儿,这我可以发誓,斯蒂芬斯也可以发誓。它被堆在一个角落里用木板盖着,而那个角落以前总是空着的。” 
  “你们怎么办了?” 
  “我们没管它。” 
  “这样做是明智的。你说罗伯特爵士昨天走了,他回来了吗?” 
  “今天应该回来。” 
  “罗伯特爵士什么时候把他姐姐的狗送人的?” 
  “上星期的今天。小狗在老库房外嚎叫,而那天早晨罗伯特爵士正在大发脾气。他把狗抓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把它杀了。但他把狗交给了骑师桑迪·贝恩,叫他去送给青龙旅店的老巴恩斯,他不愿再看到这条狗。” 
  福尔摩斯沉思地坐了好一会儿。他刚刚点燃了他那个最老、烟油最多的烟斗。 
  “我现在还不清楚你要我为此事做些什么,马森先生,〃他最后说。〃你能不能讲得明确一些。” 
  “这个也许能说明问题吧,福尔摩斯先生。〃客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细心地打开,露出一根烧焦的碎骨头。 
  福尔摩斯感兴趣地查看起来。 
  “你从哪儿搞来的?” 
  “在比特丽斯夫人房间底下的地下室里有一个暖气锅炉,已经许久未用了,罗伯特爵士抱怨说天冷,又把它烧起来了。哈维负责烧这个锅炉——他是我的一个伙计。就在今天早晨他拿着这个来找我,他是在掏锅炉灰的时候发现骨头的。他对炉子里有骨头很不以为然。” 
  “我也不以为然,〃福尔摩斯说。“你能认出这是什么吗,华生?” 
  骨头已经烧成黑色的焦块了,但它的解剖学特点还能分辨出来。 
  “这是人大腿的上髁,〃我回答说。 
  “不错!〃福尔摩斯变得非常严肃。〃这个伙计什么时候去烧炉子?” 
  “他每天晚上烧起来后就走。” 
  “那么说任何人晚上都可以去了?” 
  “是的,先生。” 
  “你从外面能进去吗?” 
  “外面只有一个门,里边还有一个门顺着楼梯可通比特丽斯夫人房间的过道。” 
  “这个案子不简单,马森先生,而且有血腥味道。你是说昨晚罗伯特爵士不在家?” 
  “不在,先生。” 
  “那么烧骨头的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 
  “对极了,先生。” 
  “你刚才说的那个旅店叫什么名子?” 
  “青龙旅店。” 
  “在旅店那一带有个不错的钓鱼点吧?〃这位诚实的驯马师露出莫名片妙的神情,仿佛他确信在他多难的一生中又碰到了一个疯子。 
  “这个,我听说在河沟里有鳟鱼,霍尔湖里有狗鱼。” 
  “那太好了。华生和我是有名的钓鱼爱好者——对不对,华生?你有信可以送到青龙旅店去。我们今晚就去那儿。你不要到那儿去找我们,有事给我们写个条子,如有需要,我可以找到你。等我们对此事有一定了解之后,我会告诉你一个成熟的意见。”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五月之夜,我和福尔摩斯单独坐在一等车厢里,向一个称为〃招呼停车站〃的小站——肖斯科姆驶去。我们头上的行李架被显眼地堆满了钓鱼竿、鱼线和鱼筐之类。到达目的地后又坐了一段马车来到一个旧式的小旅店,在那儿好动的店主乔赛亚·巴恩斯热切地参加了我们讨论消灭附近鱼类的计划。 
  “怎么样,在霍尔湖钓狗鱼有希望吗?〃福尔摩斯说。 
  店主的脸沉了下来。 
  “别打那个主意了,先生。没等你钓到鱼,你就掉到水里了。” 
  “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罗伯特爵士,先生。他特别不喜欢别人动他的鳟鱼。你们两位陌生人要是走近他的驯练场,他决不会放过你们的,罗伯特爵士一点不马虎的!” 
  “我听说他有了一骑马参加比赛,是吗?” 
  “是的,而且是非常好的马。我们大家都把钱赌在它身上了,罗伯特先生所有的钱也都押上了。对了,〃他出神地望着我们,“你们别是马探子吧?” 
  “哪儿的话!我们只不过是两个渴望伯克郡新鲜空气的疲倦的伦敦人罢了。” 
  “那你们可找着地方了。这儿有的是新鲜空气。但是请记住我说的有关罗伯特爵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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