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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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几重-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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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闷油瓶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示,只是看了一眼三叔,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闪电般的出手了。只见他毫无征兆的身子忽然跃起,左手倒钩住青铜盘的边沿,整个身子已经悬空,右手倏忽一探,紧接着就见他一把将一样物事甩给三叔,喊了一声“找嵌孔!”,左手再一使劲就要翻身而上。

谁知就在这当口儿,闷油瓶的左臂忽然晃了一下动作也一滞,我顿时意识到他的左手受了重伤,也许早已撑不住力,而就是这一秒钟的耽搁,禁婆的头发已经缠住了闷油瓶的脚踝!

我也不知怎么,一下就发了狠,整个人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拽住闷油瓶一只手就拼命把他往上拉,可那禁婆力气实在太大,我拼尽全力也只有一寸寸看着闷油瓶被拉下去,只感觉自己牙关紧要,嘴角已经渗出了丝丝的血,眼角也湿湿的,汗珠流进眼睛疼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我也不再在意。

或许完全是本能,我都不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一把将青铜盘正中间那具干尸钩了过来,与此同时,只听三叔大叫了一声:“在这里!”我听到一声轻响,铜盘便微微震动起来。

我几乎完全不能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换成左手抓住闷油瓶,右手居然单手拎起了那干尸,疯狂般大骂了一句:“我操你妈的!”便全力狠狠将那干尸向着禁婆的脑袋砸了下去。

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水花四溅,我只感觉手上的力骤然一轻,整个人用的力气太大,不但将闷油瓶一把拽了上来整个人还向后栽了下去,闷油瓶也被我拽的直接扑在了我身上,与此同时,那青铜圆盘开始迅速的上升。

我整个人被闷油瓶压着,一只手还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恰好环在他腰间,只感觉到血腥味疯狂般涌进我的鼻腔,他也正看着我,脸上血迹斑斑。

这时候圆盘已经停止上升,距离我们大约三米的天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道:“小哥,处理一下伤口吧。”

闷油瓶看了看我,点了点头,爬起来在我身边坐下,取出一只鲛油蜡烛点上递给我,我接过蜡烛刚想看看他的伤势,却听见三叔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心中一凛,抬起头,只见这青铜圆盘上盘坐着的剩余八具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都转过身来,冷冷的瞧着我们。



【四十五】

八具尸体的脸,本来是全部朝外的,我可以拿脑袋保证,而现在它们已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转过了身,冷冷的盯——如果那还可以称之为“盯”——着我们。

本来这八具尸体我就有些发毛,此时此刻一看这情形,不用说必定是起尸的征兆,虽然说理论上完全干化的尸体不会尸变,可是这地方的干尸明显做过处理,手感都有着特殊的质地,更别提尸变不尸变的问题了。

我很惊讶我这时候竟然还保持着冷静,看了三叔一眼,只见他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是表情已经冷下来,握枪的手更是镇定的不带一丝颤抖,闷油瓶也已经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但是周身散发出一股冷意。

这八具干尸虽然都转过身来,但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全都直勾勾地看着我们三个,这时就听三叔道:“这是‘尸降’,没有催化是不会起尸的,我们呆在这里它们不会有其他动作,但一旦我们有下一步行动,只怕这八个粽子就不像现在这么听话了。”

我一听这话,忽然产生了一种“先给闷油瓶包扎再说下一步行动”的想法,当然下一秒我就否决了这个荒诞的念头,这些“尸降”什么时候会起尸也不一定,何况就算它们不起尸,就算闷油瓶可以无视这些粽子,我也完全不认为我有能力在它们的观赏下给闷油瓶包扎伤口。

心念一转,我道:“依我看这些粽子十之八九是汪藏海设置来困住咱们的,不如试试看它们怎样才会有所行动。”

本来这青铜圆盘就是由一条青铜柱悬吊在天花板上,而那青铜柱便是直通顶上的石洞,我硬着头皮盯着一具干尸,往那青铜柱方向迈了一步。

一步踏出,那具尸体脸上忽然就露出了一个诡秘之极的笑容。

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具尸体冲你笑的人永远不会体会那种感觉,我只感觉后背“噌”的漫上来一股凉意,脚也有点发软,说什么也再迈不出第二步。

不过也基本可以确定一点了,此刻我们坚持往青铜柱方向走的话,那八具尸体肯定是会起尸的,而且从那个笑容来看这尸变肯定相当的凶险,我们现在老的老弱的弱伤的伤,还真没有打得过它们的把握。

我觉得我又有点乱了,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啊,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到了这里,闷油瓶还受了重伤,总算把这个阵眼破开,现在我们却叫八具干尸围困的动弹不得。

如果依原路返回去呢?估计那禁婆也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思来想去,进退两难,却忽然听三叔道:“我有了个办法。”

我转头看向三叔,只见他面色异常的严肃,缓缓道:“大侄子,你知道‘尸降’和普通僵尸有什么区别么,‘尸降’是在干尸体内埋下一些东西为引,引导着尸体发生异变,而这些‘引’的源头叫做‘降头’,有些类似于湘西地区的巫术。一般的僵尸,扑的是有阳气的活人,而‘尸降’则会对‘降头’异常的敏感,或者说如果有人拿着‘降头’,‘尸降’的粽子肯定会先扑过去。”

“降头?”我问,“那是什么?”

三叔道:“类似于施展‘尸降’的一种法器,通常是比较珍贵的小物件。”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地方的‘尸降’的‘降头’是小哥从那禁婆头上拿下来的东西?”

三叔点了点头:“我想是的。我刚才看了一眼,那是一只跟咱们之前见过的青铜铃铛一样的六角铃铛,不过是纯金的,刚才说到‘尸降’,我立刻就想到了它,现在来看,咱们碰到青铜柱肯定就会触发‘尸降’,水下又有禁婆,只能铤而走险。”

此时此刻,三叔的声音都隐隐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怎么办?”

三叔一字字道:“一个人起出铃铛,我想会吸引这些‘尸降’,而另外两个人。”他顿了一顿,指了指头顶洞口,“从这里上去,立刻走。”

我一下就呆住了,这样的决绝方法完全是牺牲掉一个人,我嗄声道:“可……那个人……”

三叔定定的看着我,目光异常的坚定:“那个人,是我。”

什么?!我只觉得脑袋轰鸣了一声,诚然我不想死,更不想让闷油瓶死,可我同样不能接受三叔死,尤其是这么坦然的面对这么惨烈的牺牲。

“你……”我结结巴巴地看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

三叔淡淡笑了笑:“大侄子,只能是我,换成你,还没举起来铃铛就让粽子给撕了,换成小哥,咱俩留在这里寸步难行只有等死。反正咱们三个的目的一样,我也不必非要死跟着。”

“可是你就这么去……送死?”我不肯相信。

三叔看着我,淡淡道:“长沙城盼我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我吴三省不照样吃香喝辣的么,放心,区区一个破斗儿,我死不了。”

我目瞪口呆,想要阻拦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求救般的看向闷油瓶,闷油瓶本来一直面无表情,好像我们的对话与他无关,此刻终于看了看我,稍稍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他说得对。”

我一下子就哑口无言,在斗里,我浑然是把闷油瓶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心里总有百般的不愿千般的矛盾,他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很别扭很难受,似乎不能接受闷油瓶就这么漠然的面对三叔的生死。

三叔不再理我,只是对闷油瓶道:“小哥,做好准备。”

闷油瓶点了点头,对我道:“跳上青铜柱,往上爬,什么也别管。”

我机械地答应了一声,三叔低声道:“三……二……一……”

“零”字出口,他忽然闪电般伸手,一把抓起了嵌在地上的金铃猛然一摇,铃声响起的同时闷油瓶已然轻盈的一跃便攀上了青铜柱,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八具干尸竟然全都站了起来,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声,三叔大叫了一声:“大侄子别发愣!”一纵身便跳下了水去。

我赶忙一个飞扑合身抱住青铜柱开始往上爬,余光只瞥见八具干尸全都跟着三叔暴起落入了水潭中,那青铜柱十分的滑,我想在上面不掉下来都很难,更别提往上爬,再分出心来看三叔了,抬头只看见那洞口因为金铃被起出的缘故,竟然在缓缓的合拢。

我这一下真的急了,三叔生死未卜,我寸步难行,倘若我们没有在石洞关闭之前进去,那么我们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三叔的牺牲也将付诸东流。

这么一想,我越发的着急,这时就听闷油瓶叫了一声:“抓住我。”我不及多想,忙一把攥紧他一只脚腕,只感觉闷油瓶全力一起,连带着我的人也往上蹿了十几公分。我再也无暇看三叔情况,只能在心里火急火燎的祈祷,同时尽量使劲往上努想要减轻闷油瓶的负担。

在离洞口还有小半米的时候,之间闷油瓶忽然全力一蹬,整个人几乎是一闪身就窜进了洞内,可他这一下用劲儿太大,我的手一下被甩开,可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坠落的时候,却看到闷油瓶几乎是闪电般的一个转身,一把探出手来抓住了我的手,整个人都被我拉的一晃。

我们的动作定格了一瞬间,仅仅一瞬间,然后他猛然一发力,我整个人一下被他拽到石洞中,我失却重心直接摔了出去。

与此同时,石洞在我身后合拢,发出低沉的一声轰鸣。

【四十六】

闷油瓶最后那一把拉的力气实在够大,我一下被拽上来而且彻底失去了重心,整个人脸朝下栽下去,幸亏闷油瓶撑了我一下,至于其结果就是闷油瓶一下子也被我撞倒,我俩一块儿直接摔在了地上。

闷油瓶身手扶了我一下防止我摔得太狠,同时问道:“怎么样?”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打刚才那石洞在我身后合拢的时候,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烦躁情绪,那种之前心里郁积的不快终于得以在独处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我直起身子从他身上爬起,语气冷淡:“托你的福,没事。”

放才上来的时候闷油瓶把蜡烛熄了,现在才又点起来,我看着火光明灭之间他淡然的表情气的真想扑过去掐他,可我又说不清楚我为什么生气。真要说的话,闷油瓶不必对三叔负有任何责任,而且方才的事情确实只有那么做,我想若处在现在我的位置上的是小花,他是一定可以心安理得处之泰然的,可是我就做不到。

看来我和小花真的还不一样,我想,我没法做到像他那样理性,那样淡然的面对生死——不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的生死,我做不到坦然接受别人的牺牲,尤其是我的亲人。

另外一点让我不能接受的是闷油瓶的态度,即使我知道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可是之前他会一个人去引开西王母城地下的千百只血尸,而在那玉脉中最容易离开的就是他,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留了下来。我一直觉得闷油瓶这人虽然寡淡,但并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和小花不同,别看平日里小花左右逢源谈笑风生,真正到了斗里,我觉得除了黑眼镜——或许还有我——之外没有谁是值得他去顾的,而闷油瓶虽然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来,可是每当同行的人遇到了危险,他总会全力去救人。

总而言之,我对于闷油瓶任由三叔去死的态度极其不满,那可是我三叔。

我觉得我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就感觉闷油瓶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道:“吴三省不会死。”

什么?!我猛然抬头错愕的看着他,虽然说之前三叔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同样的话三叔和闷油瓶说出来那感觉完全不一样,更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不会相信三叔说的是真话。可是闷油瓶此时这么说绝对不会是为了安慰我。

闷油瓶道:“吴三省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说什么话一定都是慎重考虑过的,他若说他不会死,我觉得一定有他的根据。”

我一怔,这一点我倒是从来没有想到,何况当时我满脑子都是电影电视剧里面英雄悲情赴死的场景,却忘记了三叔是一个多么现实多么狡黠的人,我顿时有点发蒙:“你的意思是……三叔又在骗我?”

闷油瓶摇了摇头:“他要救我们,不过我想他应该也有自己的目的。”



“目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后背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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