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珍从包包里拿出两罐儿童牛奶,递给白玉堂,“请你,还有那个漂亮叔叔喝。”
笑着接过牛奶,白玉堂伸手掐掐卢珍肉乎乎的腮帮子,和卢方道别后,就转身向车子走去。
上车坐好,白玉堂递牛奶给发呆中的展昭。
“儿童牛奶??”展昭惊奇地看着白玉堂。
“小卢珍请你的。”
“哦……那小孩真了不起!”
“是啊!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
“猫儿。”
“干吗?”
白玉堂发动车子:“从现在开始,一步都别离开我身边,直到抓住那些变态!”
展昭喝牛奶,笑:“那些?不是那个?”
“贼猫!”白玉堂踩油门,“听到没有,从现在开始,一步也别离开!”
……
“嗯。”继续喝牛奶,蛮好喝的,“那瓶也给我吧!” 伸手抢。
“喂!猫,不准抢!一人一瓶。”
“小气!”
“馋猫!”
……
回到S。C。I。的办公室,已经是中午了,白玉堂刚进办公室,就见白锦堂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直视前方,一脸的迷糊。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按原路返回,退出办公室,而白锦堂则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展昭一见就惊得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众人道:“快跑!千万别靠近!!”
昨天见识过白家大哥破坏力的众人纷纷逃窜,白锦堂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直朝大门走去。
“头?什……什么状况?”赵虎躲在白玉堂身后弱弱地问。
“起……起床气!特别是不够睡的时候,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就当白锦堂走到门口时,公孙正好拿着一份文件推门走了进来:“你们都回来了?行动怎么样了?”
……
没有人回答,公孙抬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白锦堂,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锦堂伸出双手,一把将公孙抱住,埋头在他肩上一阵乱蹭,最后抬起头,在公孙的腮帮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随即,白锦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了声:“早上好。”
S。C。I.的众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公孙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扔了文件就伸手到口袋里掏什么。
马汉抖着声音问白玉堂:“头,公孙……他会不会……拿手术刀砍你大哥?”
果然,就见公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
“快分开他们!!”白玉堂一看情况不对,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起,马汉和张龙架住公孙就往外拖。
“公孙,你冷静点……”
“我要宰了他!”公孙挣扎,挥舞着手术刀,“放手!我要剐了他!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S。C。I.……继续混乱中。
展昭站得远远的,揉揉怀里的“鲁班”,小声说:“千万不要过去啊!太危险了!”
半小时后,警局二楼餐厅里。
白锦堂摸着自己脖领子上的刀口,刚才公孙飞出来的手术刀堪堪划过他的衣领,离他的颈侧大动脉不到一公分,“你两的工作挺危险啊……”白锦堂心有余悸地说。
“谁让你惹公孙来着?”白玉堂给他倒茶压惊。
白锦堂喝了口茶:“那个公孙怎么这么凶悍?”
………………
展昭朝白玉堂使了使眼色,白玉堂点点头,“大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白锦堂看看他,又看看展昭:“什么事?”
“呃……老爸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兄弟?”
“兄弟?”白锦堂被问得莫名其妙,“我都搬出来多少年了,哪知道什么兄弟?”
“二十年前的。”展昭补充了一句。
“……”白锦堂略显惊讶地看了看两人,“嗯……有。”
“大哥?”见白锦堂面色有异,白玉堂觉得不妥,“有什么问题么?”
又啜了口茶,白锦堂淡淡地说:“具体记不清了,你们还是问包局长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惊讶于白锦堂的反应。
“记不清?那知不知道黑白双煞,除了包局和老头子之外……还有谁?”白玉堂追问。
“呼……”白锦堂苦笑,“我只知道有一个人姓赵,那人朝我这里开了一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一年之后了,然后,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只残留下一些残缺的片段。”
白玉堂和展昭惊骇非常,他们记得,小时候,白锦堂的确不见了一年之久。
“大……大哥……”白玉堂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别介意……”
白锦堂笑:“无所谓,反正不记得了。对了,我给包局带了瓶76年份的阿尔萨斯,你们拿那个去贿赂贿赂他,应该可以打听到很多……”
出乎预料的是,当白玉堂和展昭支支吾吾地拿着酒找到包拯时,包拯没等他两开口,就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跟我来,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数字凶手 21 赵爵
包拯停下车时,展昭和白玉堂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有些不能相信这是在S市内,感觉像是到了外国。
汽车行驶了将近三个钟头,才将三人带到了目的地——荒凉的山沟里,一片纯白色的建筑群。四周高耸的电网和偶尔走过,荷枪实弹的巡逻兵,标志着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怎么?有什么感想?”包拯好笑地看着身边两个明显惊呆了的小孩。
“感觉……”白玉堂挑眉,“像关塔纳摩……”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展昭问包拯。
包拯点上一根烟:“Special Pathological Phenomena Research Center ——特殊病理现象研究中心。”
白玉堂笑:“像模像样的,这算是医疗机构还是军政机构?或者监狱。”
包拯瞥他一眼:“这里面关着这个国家最聪明的疯子们。”
“你要我们见的那个人也在这里面?”展昭问。
“他叫赵爵。”包拯淡淡地说,熄灭烟,“进去吧。”
白玉堂好奇地问展昭:“有这种地方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专家么?”
展昭静静地往前走:“他们写过信给我,希望我参加。”
“哦?”白玉堂惊讶,“那你干吗不去?”
展昭冷笑:“心理学研究的是人。”
“这里关的不是人么?”
……沉默了一会,展昭黯淡地开口:“是材料……”
包拯显然经常来,研究中心里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们,时不时会和他打招呼。
三人一直走,穿过大厅,是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走廊,铁门一道一道地打开又合上,仿佛看押在里面的是怪兽,而不是人类——白粉墙,瓷砖地,寒亮阴郁,冰冷得近乎鬼气森森。
最后,包拯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前,手指按向指纹识别器,门“咔嗒”一声被打开。
推开铁门,映入眼帘的,是房间中央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玻璃后面,是黑色的金属栏杆——牢房!
栏杆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很洁净。四周是雪白的墙壁,阳光从墙上方的气窗里透射进来,配合着玻璃的反光效果,照得整个房间光影斑驳。沿着墙角摆放了一排绿色植物,其间偶尔几个白色的骨朵,非洲马蹄莲。
牢房的中央有一把红色的座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玻璃幕墙,专心的看着地上的马蹄莲,手上拿着纸笔认真地画着什么。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纸张,上面有铅笔绘制的马蹄莲速描……惟妙惟肖。
那人的背影纤瘦异常,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色的碎发,脖颈上一圈金属制,结构复杂的项圈显得很是刺目……
“吸音器?”白玉堂皱眉,这种金属吸音器是专门给囚犯戴的,结构复杂,一旦戴上后,需要运用金属切割器才能拿下来。戴着那个,无论你多大声地喊叫,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给他戴那个?”展昭有些恼怒地看包拯。牢房里的人清冷单薄,这样过了二十年么……好残忍。
包拯沉默了一会,说:“他就是用声音,杀死了那些人。不能说话的他,根本没有危险。”说着,打开了玻璃幕墙上的一扇玻璃门,带着两人,走进了幕墙与牢笼之间的内部观察室。
显然那玻璃幕墙是隔音的,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扰了正专心画画的人。那人转回头,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他是个很白净的人,五官柔和,淡淡的雅致。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惨白的肤色让他显得很年轻,完全没有四十来岁人的样子。
目光逐个扫视进来的人,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眼神更是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看到包拯,扫过,没有反应。
看到随后走进来的白玉堂,他稍稍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思考。
最后看到了展昭。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事物般,目光一直追随着展昭。
“赵爵,我带孩子们来看看你。”包拯说话,“允文和启天的孩子。”
赵爵放下了手上的纸笔,走了过来,他走向牢门,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展昭看。
展昭也注视着他,感觉很是异样,他觉得赵爵的举动,特别是神情,不像是病了,而像是疯了,就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那种……
此时,赵爵已经走到了牢门前,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展昭的脸……
“啪!”
就在赵爵的手要接触到展昭脸颊的瞬间,白玉堂抬手就拍开了他的手。
“叮”地一声,一把小巧又尖锐的铅笔刀掉落在了地上,赵爵伸出的手指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谁说他没有危险的?”白玉堂冷冷地盯着赵爵,把展昭拉后了一步。
看看自己滴着血的手,赵爵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似乎是有些嗔怪的意思。
转身又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舔自己的伤口。
“他为什么要开枪打我大哥?”白玉堂问身边的包拯。
“……”包拯略作沉默,“杀人灭口。”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第一个发现凶手是他的,就是你大哥!!”
……!……
“只是……”包拯补充,“你大哥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爵又拿起纸笔,开始画素描。
“走吧。”包拯转身,叫两人离开。
白玉堂注视着赵爵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展昭走在最后面,他一直都在观察着赵爵的举动,那些画,铅笔刀……正当他想离开时,却见赵爵转回头对他微微笑了笑,伸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三人走出观察室,展昭拉住包拯:“我想看赵爵的病理报告。”
包拯点头:“可以,不过,你们的调查重点,最好从赵爵身上移开。”
………………
白玉堂和展昭都沉默了,赵爵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出去给人暗示,或者给死者编号,那么,这次的数字案件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模仿犯罪?
好不容易显露出来的一些端倪,又变得混乱模糊起来。
………………
病理研究室里,展昭认真地看着赵爵的病理报告。
白玉堂在一边低头沉思。
包拯在走廊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好半天,展昭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有什么发现?”白玉堂立刻凑上前去。
展昭指着一串名字给他看:“这是当年,证实赵爵患有非受控性精神障碍的专家名单。”
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许彦勤。”
“许彦勤?”白玉堂一惊,“就是那个许教授?”
展昭点头,“如果没有这份专家证明,赵爵铁定会被判死刑!”
“猫儿!”白玉堂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案子连上了!”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这种神情,每次有线索时,他都会这样。回头看看门外的包拯,展昭把白玉堂拉到近前,小声说:“那个赵爵,没有疯!他是装的。”
“你怎么知道?”白玉堂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问。
“那些画!”展昭低声解释道,“他的行为装得非常像,但是,那些散落的画,画于不同时期,底层的是先画好的,上层的是后画好的,越到上层,笔迹越凌乱。”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说,他在计划着什么,而最近,他越来越急躁?”
“或者说越来越激动。”展昭说着,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怎么了?猫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白玉堂问:“你不想让包局知道这件事?”
展昭犹豫:“我觉得赵爵相当危险,我怕这一切他都是有计划的,万一把包局卷进去……”
白玉堂轻拍他肩膀:“我也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