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累好疼啊,我只想睡觉啊!在你怀里。”
罗杞只好将她抱起来,用所有的衣物将她包裹住,然后朝东部狂奔,大概三个钟头后,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小镇里,找一家小家栈落脚,并到药房抓了治伤寒的药。
一切都忙完了,他轻轻地把白雪搀扶在怀里,把一个药碗轻轻地端到她嘴边,温柔地说:“白雪,我是阿杞啊,你生病了,你要吃药。”白雪的高烧得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当罗杞喂药时候,她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他面前使劲地喊:“阿杞!阿杞!我常常梦见你,好美丽啊,我梦见和你在断桥上约会。你拿着一本书,坐着小船,从河的那一边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罗杞再一次呼吸急促起来,和上次山洞中不一样,白雪白玉般光洁而无瑕的玉容,喷着香气突然贴在自己的颊边,半透明的玲珑可爱的耳垂近在眼前,淡淡温馨的幽香,丝丝缕缕地扑入鼻子,令他的眼前一阵眩晕。
同时他也迷糊了:这是怎么会事,在她生病的下意识时,想着居然是他罗杞,难道白雪郡主爱上他了?看着眼前那张秀丽绝纶的玉容,罗杞连忙镇定心跳,心里大声地喊:不不!这不可能!我心里只有婧姑,再不容任何人进入我心中!
罗杞用力地扳开了她的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勺一勺地把药喂她喝了下去,然后赶紧退到屋子的另外一个角落中去,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过了好久,等翻腾的心情恢复了平静,他才进了小屋,躲在屋子里距离她最远的角落里,盘膝练功,努力平心静气,只是心神一直不能平静,过好久才进入真气旋环的境界。
在他不知不觉时,小镇外面又下起了茫茫大雪。
当白雪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陈旧的墙壁和梁木、昏暗的烛火,身上的发着淡淡霉味的毛被,她立即猜出这是一家村镇客栈。
“你醒了?好点了吗?”耳边传来声音,白雪抬起头来,看到了罗杞那双灼人的眼睛,经过无数的沧桑,罗杞脸上稚气尽脱,脸上显得刚毅而深沉,目光深邃而有神,唇上和下巴那浓密的胡渣,更有一股成熟而稳重的气质。
她幸福地低声呻吟了一声,娇柔地说:“阿杞啊!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罗杞一呆,随口答道:“白雪郡主,作为您的部下,我当然会保护你啦!”
白雪神色一黯,别过头伤心地说:“你是我部下吗,你只是当我郡主吗?南唐已经完了,一切权势宝贵不过是场春梦。而唯一真实不变的是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其它的感觉吗?你知道吗,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天天想着你,梦也梦见你,你是我一见钟情的男人啊!”
“我,我不值得郡主如此厚爱。”罗杞喃喃地说。
“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正直善良、淡泊名利、英雄无敌的人物。当我听说婧姑去世后,我也心如刀绞,我好担心你啊,担心你不知如何的痛苦,担心你会想不开,我担心……”白雪仍痴痴地说着,晶莹的泪花盈盈地流出眼眶。
“不要说了,雪儿!雪儿!”罗杞感动万分,手背在白雪的眼角拭着泪水。
白雪疲软地一笑,从毛被里伸出纤柔地小手,一把将罗杞的手掌抓住,拉进她的棉被里,隔着衣服,贴着她身体的鼓胀的胸部。然后嘴角含笑地又进入了梦乡。
幸好罗杞是让白雪和衣而睡的,但手掌仍感受到白雪胸部的起伏和温热,想到白雪胸部上下的美妙境地,竟满脸涨红,连忙把持心境,念起经文来。
待白雪睡熟后,将右手从白雪的胸掌之间抽出来,冲到客栈外,将头埋进雪堆里,他知道,他已经开始爱上白雪了,这种爱,早在五年前的那次见面,就已经埋下了种子,只是到了现在,两人患难与共,相互依附,那份真情才开始真正成型。
一天后,白雪已经退烧了,但身体异常地虚弱,还不宜赶路。
罗杞给白雪熬了不少草药,但白雪怕苦,不想吃,让罗杞着实为难。“令可面对百万雄师,绝对不喝这苦药。”白雪撒娇地说。
罗杞急得挠头搔耳,看得白雪扑哧一笑,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生病。我是母亲难产生下来的,先天营养不足。小时父皇因为听了祝卜的鬼话,要把我当小子来养才能活下来。于是将我送到少年寺学武艺,后来又让熟读兵法。我十五岁就当了大元师,十七岁征服吴越国,二十岁覆灭闽国,当上了全国兵马大元帅,所有兄弟都敬畏我三分。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连病魔也来折磨我。”
不知为什么,白雪和衣坐在床前,感触满腹,话特别多起来。
“白雪,快喝了吧,病早点好了,你皇兄已经封候了,赵匡义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现在你要跟我回武夷山,这次救你出魔洞,明儿、方龙、雪峰都生死未卜,我得赶去会合的地点,看看他们的情况。”
“皇兄不会有事的,除非他在诗中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也好担心蓝明儿他们,这次曹彬是发疯了,在魔洞阻击我们,那里充满了魔瘴黑冥,他根本不把自己属下的官兵性命当回事。”
说完,她从我手中端起碗,将药浆一口吐进肚子里。“哇,真是苦的要命啊!”
罗杞看她吐着舌头难受异常的样子,忙把剥好的桔子送到她嘴边。
第二天清晨,罗杞一出门,发现天放晴了,万里无云,地上的雪白晃晃的,非常美丽和宁静,一丛迎春花从山坡的雪堆中伸了出来,迎风绽放。
罗杞心念一动,摘了一丛,走进白雪的房子,双手捧在她的身前。
“好美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年关过了吗,春天来了吗?”白雪脸色忽然一红,摇头说,“这几天平静的日子真是好幸福,要是我们一辈子呆在这里,当个村夫野老该多好!又是这碗药,杞哥,你喂我好吗?”
然后罗杞一勺一勺地把药喂给白雪喝。
“杞哥,你给我讲讲故事吧,好吗?”
“我不会讲故事啊!”
“那你讲讲你小时发生的一些趣事总可以吧,不然我不喝了,太苦了!”
罗杞想了一想,自己当街头小霸王时,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于是,他讲了一个他小时候和燕珠、阿玲、方龙在一起进发生的一件趣事:
罗杞八岁那一年,有一次,他和方龙、燕珠随着阿玲到天一城岩下村阿玲的老家里玩。阿玲自幼卖到罗杞家,后面她家受罗家照顾,家道渐好。
他们在轿子上坐了许久,后来自己走,秒近路,绕了两个弯,爬了三道坡,忽然出现一条十分干净整齐的青石板山阶,山阶有好几十层高,但并不陡,这条山阶一直延伸到山边那片巨大的松树林里,隐约间似乎还有几间瓦房。最令他们奇怪的是,在台阶中间,坐着一个十分魁梧的大汉,浓眉大眼,一脸好奇。
大汉一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一副兴奋过头的模样,一双手脚张牙舞爪吱吱呀呀地朝他们扑过来,一边大声说:“你们来啦,快陪我玩,快陪我玩!”
领头的阿玲被吓得“哇哇”尖叫两声,扯了罗杞一把,下意识地把他拉在自己的身后,要保护小罗杞。方龙跑得最前,怕被逮着,转身拾起路边的一根树枝,往身后胡乱挥舞,当他回头一看时,发现大汉还是站在台阶的最下层,扭动着身躯却没有冲下来。于是方龙向罗杞叫了一声:“咦,老大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大伙和这才回过头来,朝方龙走去。罗杞比较大胆,凑到前边一看,说:“是一条绳子,哈,他的腰被绑住了,跑不过来啦!”
大汉这时不挣扎了,双手叉腰,站在阶前煞有介事地大声吼叫:“这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莫名其妙,不知所措。阿玲对着五米外的大汉细细端祥,发现这家伙的眼睛白多黑少,眼珠子恍惚无神,灵机一动,转身对大家说:“你们看,他像不像我们街上那个男扮女装的、天天唱歌的大白痴?”
“像!”
“像极了,嘻嘻,简直就是双胞胎兄弟!”
一经提醒,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起来。“难怪被绳子捆住了”,方龙说,“原来他得了疯病呀!”他不屑地说:“别害怕,得了疯病的人都幼稚得像小孩子,哄哄骗骗就听话了,你们看我的。”
他在路面上捡起几块小碎石,小心翼翼地走到几步远外,露出一副非常慈爱非常善良的笑容,轻柔地说:“敬爱的山大王,你好帅好威风哦!这是买路钱,请收下吧,放我们过山,好吗?”
他将碎石扔到大汉脚下。大汉果然把石头捡了起来,放在手心端详了半晌,猛然朝方龙身上扔过来,生气地说:“你当我是白痴呀!用小石头来骗我,小心我劈死你!”
大家笑了起来。
罗杞开心地笑说:“或许我们真的给他钱,他会放我们过去。”
于是燕珠将几枚铜板扔到大汉脚下,嘟起一张小嘴巴,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地哀求说:“聪明的山大王哥哥,钱给你了,快放我们过山吧!”
大汉把钱拾起,细细地瞧了好一会作,放在嘴里咬了几下,才咧嘴一笑:“你没有骗我,这真的是钱。好,你们过去吧!”说完,身是一闪,站在路旁,让出主道。
当大家战战兢兢地从大汉身边对着面挪上台阶,一口气跑到最上边。大汉突然伸出巨手,抓在燕珠胖乎乎的小手臂上,笑嘻嘻地说:“好妹妹,你最好,没有骗我,陪我一块玩吧!”
燕珠骤然间被他这一吓,“哇”地大哭出声来。这时,大汉出乎意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果来,神情非常紧张地放在燕珠的手心上,笨拙地哄起来:“别哭别哭,小妹妹,这里有糖,我没舍得吃,都给你啦,好吗?别哭别哭。”
燕珠吃惊地抬头,看着大汉傻乎乎的和善表情,心头一暖,竟觉得有些好笑,拿着手上的那些糖果不知所措。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大喝声:“狗熊,你快把手放下,别吓坏了小姑娘,否则我要生气打你了!”一个中年人猎人跑了上来,将燕珠救出了那个疯大汉的魔爪。
他告诉说,在狗熊五岁那年,有一次爬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撞坏了头部。后来他的一直变得这个样子了,但他呆在深山老林里,每天听着鸟叫,捉草丛里的虫子玩,倒了非常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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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团聚
听了这个故事后,白雪叹了一口气说:“巧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也许,一个人简单一点,平淡一点,会更加幸福一些,但前提是必须知足,必须保持一颗平常心,可惜能领悟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罗杞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感叹,说:“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这是我头一次私自出远门,那事之后,阿玲被狠狠地打了一顿,而我气不过,第一次离家出走,并在等街头和人打架,从此成为一个小霸王!”
他这一说,立即令白雪刮目相看,含笑说:“阿杞这么小就成了黑社会啦!这是不是叫自古英雄出少年呢?”
罗杞也嘻嘻地笑着,又说了几件他率领东街少年与西街地痞进行艰苦卓绝斗争,不断进行两派团伙打群架的光辉历史,逗得白雪呵呵大笑。
当时罗杞突发奇想,如果白雪小时也在天一城度过,与他联手对付西街流氓,一定更有趣得多了。
打开门,只见眼前雪光耀眼,一片白茫茫。这是一个大晴天啊!想到距离天一城只有半月的路程了,经过昨天一番话,想起自己的未来,他有点温暖,春天要来了,一切都将圆满解决,罗杞心情大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和包裹准备上路。
罗杞带着白雪心怀忧虑但充满甜蜜地走在返回家乡闽越的驿道。生命之路再不是令人生畏的地域,而是美丽无比的动人天地。尤其有这样一位娇娆相伴,更不感丝毫寂寞。
白雪变得分外温柔可人,使罗杞在一路上吃穿用度,都享受到无比的快乐,个中温馨酣畅,自是难以尽述。
有时在野外落脚住宿时,他们野餐完歇下来后,两人便肩并肩地躺在沙上,观看着神秘艳丽的夜空,看着月亮升起,与点点星光争辉斗妍。
生命的意义,在婧姑死后,又慢慢地在罗杞的心底恢复起来,和小星在一起时,他感受到的是一股来自儿时的亲情,惟有与白雪在一起,他才感受一种成熟而热情勃发的爱意。
他们这一路走得并不慢。半个月后,他们到达天一城。天一城还是那个天一城,只是物是人非是是休,这里虽属宋城,但宋朝廷还没派官员接管,因此已客家各族组建长老会进行管辖,这种民主的制度,反而使天一城更加繁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