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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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归来-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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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只是暂时的休整,真正的“战争”还在后面呢——明信片幽灵,无论你是死是活,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两个小时以后。

  午后的阳光迟迟没有冲破云雾,天色倒是越来越阴沉了。中午在S大门口的餐厅,随便吃了顿午饭,不敢多停留就赶回来了。

  虽然上午离开时把窗户都打开了,但两个钟头后回到苏天平屋里,还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空气依然潮湿而阴冷,我只能又关上窗户,独自面对那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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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书苑_荒村归来(蔡骏)




荒村归来·第四日



昼(4)









  我又坐回到苏天平的电脑跟前,上午我打开了第二个“地”文件夹,里面藏着《明信片幽灵》DV的第三集。现在我要寻找下一集了,却发现底下的子文件夹并没有加密,直接就可以打开了。

  大概是苏天平想不出密码了吧,但这样对我来说就方便许多了。下面的子文件夹叫“继续”,里面果然还藏着一个DV视频文件,但并没有如上两层那样标明了题目。

  我立刻播放了这个DV,但播放器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字幕,只有一团混沌的黑色,音箱里不断传出沙沙的杂音,好像一锅汤就快要煮熟了。

  接着屏幕开始闪烁起来,看不清楚有什么画面,后来似乎有一些模糊的人形,但我仍然难以分辨。我的心也焦虑了起来,但不知道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也不敢使用快进功能,惟恐漏掉什么特别的镜头,只能苦等自己期待的画面出现。

  可我等了半个多小时,这个DV还是老样子,而杂音却越来越响了,到最后简直是震耳欲聋,宛如到了建筑工地上。

  没有,我没有再看到“明信片幽灵”,DV在杂音和闪烁中结束了,不知道苏天平拍了些什么。

  让我更加感到意外的是,在播放器关闭以后,我发现这个叫“继续”的文件夹里,只有刚才那一个DV文件,下面再也没有任何子文件夹了——“继续”并没有继续。

  GAME OVER?

  我又退回到上层文件夹,把一路上经过的所有区域,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关于《明信片幽灵》的DV或其他文件。我又在“我的电脑”里彻底搜索了一遍,焦急地等待了几十分钟,最后仍然是一无所获。

  为什么?苏天平给我设置了这么多密码,最后却又虎头蛇尾草草收场,连破译密码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了。我感到一阵绝望,就像历尽了千辛万苦,闯入迷宫的心脏,却发现眼前是条死胡同。

  我面对电脑不停地摇头,脑子里却在罗列所有的可能性——

  第一,《明信片幽灵》总共只有三集,苏天平没有继续拍下去。

  第二,DV的女主角失踪了,苏天平再也没有找到过她。

  第三,苏天平确实准备要拍第四集的,但因为他的突然出事而夭折了。

  第四,他本来已经拍好了第四集,甚至第五、第六集,但后来又被什么人删除掉了。

  天知道还会有什么可能性,大概只有找到“明信片幽灵”女孩才能知道了,前提是她还没有“死”的话。

  靠在椅背上仔细想了想,上午看的《明信片幽灵》第三集的DV文件,是在11天以前创建的,拍摄时间大概也是那一天吧。

  从拍摄这一集的DV,到苏天平突然变成植物人,中间相隔了有七天的时间——这是极其关键的七天。究竟是什么神秘的原因,让苏天平在这短短七天之内,竟遭遇了如此大的变故?

  我仰起头环视着房间,苏天平“最后的七天”,就是在这屋子里度过的吧,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与那个女孩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如果现在我能戴上玉指环,也许就能看到一切了吧)

  此刻,我只能依靠臆想中的直觉,触摸残留在这房间里的空气,这是苏天平和“明信片幽灵”呼吸过的空气,他们说过的声音还附着在墙壁上、天花板上、窗玻璃上,他们的影子还在黑夜中的晃动着,他们的灵魂还在我身边飘荡着......

  目光凝固在了窗帘箱上,那里有只眼睛在盯着我。对啊,如果苏天平过去一直开着监控的话,那么他出事前几天的情况,一定都被监视器录下来了吧?

  于是我赶紧打开监控系统的程序,虽然还不是很熟悉这个软件,但通过“帮助”菜单,还是找到了查看一周前记录的方法。

  所有的监控记录都应该有保存的,假如超过一定的容量,程序就会提醒主人,清空以往记录,或者刻录到光盘里。

  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任何过去的记录,最近的以往记录是前天晚上——那是我重新启动了监控系统,后面录下的人都是我。

  那些监控记录大概都被苏天平删除了吧?或者前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打开监控?

  刚想到的线索又断了,我实在是不甘心,便伏下身子看了看那台监控机器。这台机器好先进啊,全部都是数字摄像,根本用不着录像带,监控信息可以自动进入连接的电脑。

  会不会还有光盘呢?我离开了电脑台,打开了苏天平的抽屉和柜子。虽然知道这样做并不好,可事到如今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找到苏天平出事的原因,想必也是他家属的意愿,所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到处翻箱倒柜,寻找任何的蛛丝马迹,特别是光盘、DVD、照片之类的。最后,我找到了五十多张光盘,但没有再发现可疑的照片,也没发现“明信片幽灵”的痕迹。

  明明知道这是无谓的挣扎,但我还必须试一试,把在这里找到的所有光盘,都依次放到电脑的驱动器里。

  然而,我在电脑前坐了足足两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我需要的内容。光盘里全是苏天平过去拍的素材片,或者是他实习的公司的资料片,还有就是不计其数的碟片,原来这家伙喜欢看日韩的片子。

  我终于无奈地放弃了,要把全部的片子看完,就算住在这里不吃不喝,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而且这是对眼睛的极大伤害,我可不想最后变成个瞎子。

  最后我索性拔掉了主机的电源,面对漆黑一片的电脑显示器,我的感觉倒好受些了,至少不用害怕幽灵从屏幕里爬出来。

  窗外,天色愈加阴暗了,枯黄的水杉树叶拍打着玻璃,上海之春似乎还很遥远。

  趁着天还没黑,我翻开了《梦境的毁灭》,作者是S大的心理学教授许子心,他在三年前留下遗书失踪了。在许子心失踪的前几天,我的朋友也是S大的历史系老师孙子楚,他在许子心的实验室里听到了一种奇怪的歌声——这歌声如今出现在了苏天平的DV里,从“明信片幽灵”女孩的口中唱出,进入了我的耳膜和心脏。

  是的,这之间必然有一定的关联!而一部长篇悬疑小说写到这个阶段,就必须给读者透露一定的信息,以便读者猜测后面的结果,这是作者应该留给读者享有的权利。

  昨天我看到了《梦境的毁灭》的第二章,现在我草草地把它翻过去,直接跳到了第三章:“梦的解放”。

  第三章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你有在黑夜里听到过尖叫吗?你一定听到过,许多人都有过这样的梦:在黑夜中被某个人或阴影追逐着,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后追逐你的又是谁,更不知道脚下的路通向何方,直到一脚踏空急速坠落,就像掉进了一个深井之中,在你坠落到井底前的一刹那,必然会大声地叫出来,然后就在床上睁开眼睛,摸着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这只是一个梦。”
  ......

  弗洛伊德晚年将无意识理论与人格理论结合起来,形成其人格结构理论:人格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本我”代表人类本能,主要是爱恋本能即性本能,它存在于无意识中,遵循动物原则;“自我”是与外界接触的人格部分,它起到调解者的作用,根据外部世界的规则,对“本我”的要求做出各种反应,时而压抑时而释放;“超我”是人格中 

代表道德和良心的部分,它严厉监督着“自我”的一切行为,一旦“自我”违背了“超我”的意志,“超我”就会用内疚感和罪恶感对其惩罚。

  ......

  梦是人类个体实现心灵解放的必由之路。“本我”与“超我”在梦境里产生了强烈的冲突,这就是恶梦的诞生。在“本我”与“超我”的斗争中,又产生了一个中间的调和体——“自我”。于是,人类通过“自我”和“超我”约束着“本我”,进入了一段更为复杂的心灵史。

  ......

  梦是一个坠落的过程,永无止尽地自由落体,你永远都无法抵达地面,宛如你永远都无法触摸到世界的另一面......

  “世界的另一面又是什么?”

  读到这里我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只感觉下半身在发飘,仿佛脚下的地板陷落下去了,整个人真的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坐高速电梯下降时也是这种体验吧?

  没错,小时候我常做这样的梦,这究竟代表了哪一种恐惧呢?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存在恐惧。我想这可能是源自人类的胎儿期,我们蜷缩在子宫中的脆弱感吧。

  人人都是脆弱的,我们如何才能够坚强起来呢?

  回头看了看窗外,天幕正渐渐地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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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归来·第四日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雪?”

  忽然,我的朋友B君,用充满了悲天悯人的语气哀叹道。

  抬头看着饭店外面的夜色,在霓虹灯的掩映下,几对男女手挽着手匆匆走过,全都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黄昏时我从苏天平的房子出来了,因为我接到了B君请我吃饭的电话,现在我们坐在这间小小的湘菜馆里。

  与朋友几个钟头的闲聊,丝毫不能减弱我心里的紧张,我尽量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还故意装出一副春风得意马蹄轻的样子。B君始终在高谈阔论,其实我心里听到的,都是那“明信片幽灵”的歌声。

  晚上十点,终于结束了这顿饭局。B君买单之后还要拖我去唱K,但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我生怕在KTV中,唱出DV里那奇怪的歌声来,到时候岂不是要把孤魂野鬼都引来了。

  B君打的先行离去了,我一个人独行在夜上海的街道上,不知今晚是否还要回苏天平的鬼地方?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过两条街,发现两边的行人越来越稀少了,这里虽然是上海的市中心,却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附近有个著名的旅游景点,白天会有许多全国各地的游客,但到晚上就没什么人了。

  忽然,我发现眼前的这条街有些眼熟,尽管过去从没来过这里,但马路对面的好几个店铺,都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似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跟绳子系到了手上,正悄无声息地牵着我向前走去。

  一团火,黑夜里的火,灼烧着我的眼睛,仿佛让眼前的一切都改变了——这条小马路,路边的街灯,还有对面的小亭子。

  就是这些奇异的景象,从苏天平的电脑屏幕上看到的景象,如今已与我眼前的街道重叠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区分开来了。

  我怔怔地站在清冷的路边,十几米开外的马路对面,是一个小小的明信片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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