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又是另一个谎言。
“什么?”旁边的瘦猴也被我的话惊得没有了睡意。
“你女朋友在门市里?你他妈不是说在鱼塘吗,怎么又在门市里?”王玺把手枪举起,顶住我的脸颊说。
司机听到我们的谈话,一脚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故作悲伤的低下了头。我想了一会儿,便小声的说:“鱼塘不假,但那里只有陈莉姗。我刚才一直在想,等会儿到了那里,如果你们抓到的只有陈莉姗的话,一定会认为我骗了你们,然后开枪打死我。所以,我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把我女朋友也交出来,我只想活命。”
我估摸着,顶灯的灯光打在我的正脸,加上我这副悲怆的表情,再配合淡然的语气,一定能把我这个“为保命舍女友”的形象烘托得更加真实。
王玺几个听完我的话,对视了几眼,好像在思考我这句话的真实性。隔了一会儿,王玺按下车窗,看了看车外漆黑的街道,又回头问我:“你说你的女朋友就在前面的门市里?”
“嗯。”我闭上眼睛,一头倒在座椅上,又叹了口气。这个动作,想要表达出的是我对当前形势的无奈。我感觉王玺几个要比烂耳朵赵好骗多了,所以现在说起谎话来,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陈莉姗她一个人去了你说的鱼塘?”王玺问我。
我点头。
“我记得陈莉姗不会开车啊?”瘦猴质疑道,“刘伟以前好像还教过她几次,但最后没学会。”
听到他的疑问,我心里一紧,担心被他们发现破绽。我睁开眼,稳住心里的慌乱,不紧不满的圆谎道:“那都多久的事了,她早跟我女朋友一起学会了。”
“那你女朋友怎么不跟着去那什么鱼塘,要留在门市里?”王玺看着窗外问我。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你没听说过吗?”我回答道,“她是我女朋友,我当然要把她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真是意想不到,”司机转回身子,笑了一句,“我总觉得这小子是在玩什么把戏。”
我清了清嗓子,回答他的话说:“你们要不信,也可以,我只是提前给你们吱一声,免得到了鱼塘边上,你们只找到陈莉姗一个人,就要找我算账。如果不相信我,咱们继续走就是了,回来再抓她。不过,我担心她听见了车子开过的声音,会跑到其他地方去,到那个时候,我也找不见她了,你们可别怨我。”
“我现在只想活命,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按着你们的意思来。”我补充道。这一番话,应该能说服他们吧,我在心里说道。
王玺转过头,看了我一会儿,说道:“我不管你什么大隐隐小隐隐,你下车要是敢耍花样,找不见人,我就先打断你一条腿。”
接着他打开了车门,对我扭头道:“下来带路。”
我在心里庆祝了一句,总算是骗过了他们。但还有重要的一个环节没有完成,我抬起双手,说:“要先把我的手铐解开才行。”
王玺听到这,立即就不乐意了,他一个巴掌扇到我额头,骂道:“老子给你九寸你想十寸,开手铐?你他妈又不用手走路,开掉手铐你真想耍花样?”
我忍住额头传来的疼痛,耐心道:“这是我和她约定好的,只要我去接她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她就要从门市的后门跑掉,再开车逃走。要是你们慢了一步,抓不住她,我这命也就没了。”
“你真是考虑周到啊。”瘦猴接话说。
“是这样。”我道。
王玺仍然有些不相信:“这周围黑灯瞎火的,你女朋友怎么能看到你被铐着?就这样,她发现不了的。”
“她在门市里,当然有手电筒。”我直视着他的眼神说。
“玺哥,”我加了一句奉承的话,接着道,“我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花样可耍,你瞧我,被你们打了几顿,我走路腰板儿都疼,更别说其他的了。你要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招的话,我带路的时候,你直接用枪顶住我后背就行了,哪能耍什么花招出来。再说了,我这没当兵没练武的,你们就算是没枪,我也掀不起什么波浪来啊。”
王玺迟疑了会儿,对我旁边的瘦猴说:“卢鹏,你拿一条枪走。”
“贺二,你等会儿就跟在旁边,只要一看到那女的,就冲上去拉住,我和卢鹏看住这孙子。”王玺带着很酷的表情,又对驾驶座的司机安排着说。
“没问题。”司机点了一支烟,打开车门说。
显然,王玺相信了我。他看了我一眼,就拿出手铐钥匙,解开了锁。王玺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抓着手铐,走下车去,然后枪口对向我,催促着我下车。双手能活动了,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自由感,便按着软绵绵的座椅移出车外。
刚踩到地面,王玺的枪口果然就抵到我的后背上。除了车灯照亮了一片范围之外,天上还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所以勉强能看清脚下的情况。
踏上人行道,我凭着记忆,带着他们往那条巷子里走去。瘦猴拿回了步枪,也把冰冷的枪口紧紧地抵在我的后背,而那个叫贺二的司机,好像没有带武器出来,只是跟在王玺旁边抽烟。这对我的计划非常有利。
不一会儿,我就带领他们拐进了记忆中的那条巷子里。借着月光往那一排店铺一扫,一眼就能发现台球室的所在。因为我和吴林禹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把卷帘门拉下一半,这是再明显不过的特征了。
这台球厅有些简陋,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王玺他们应该不会发现那是台球室。
走到台球室前,连喊了几声段可。当然,这只是做给他们看的,除了卷帘门响出的刺耳声音外,根本不会有人回答我。
我有些疑惑的吸了几口气,嘀咕了几句好奇怪啊。
“哪儿呢?没见人答应你啊?”王玺空荡荡的四周,有些怀疑了,“再见不到人,你就该断腿了啊。”
我转过头,故作焦急的对他说:“玺哥,你别急,她肯定在里边儿,可能是睡着了。这样,你们别碰着卷帘门,不然会把她吵醒,咱一起进去看看,她肯定在二楼的床铺上。”
话一说完,不等王玺他们回答,我就带头佝偻下身子,钻进门里。王玺他们没反应过来,所以等我在卷帘门的另一边站起身的时候,枪口已经脱离了我的背部。
“在床上。”我听到王玺在门外边儿坏笑了一句。我的话给他的潜意识起了作用,他没有去触碰卷帘门,现在应该也正准备弯腰走进室内。
机会来了!
室内照射不进来月光,伸手不见五指,所以我率先进门后,他们在门外,就几乎看不清我在哪儿了。最近的台球桌就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我吼了几句段可,以便掩盖过自己行动的声音。几个快步,我就走到台球桌前,往桌上一摸,一手抓起一个沉甸甸的台球。
刚转过身,我就看到卷帘门下王玺和瘦猴弯着身子的黑影。犹豫不得,我立马举起右手,使尽浑身力气,将右手的台球朝其中一个影子的头部扔去。
恰巧,两人弯身进门时,首先探进来的就是头部,所以这一发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我迅速把左手的台球放到右手,朝另一个人影子扔去。
这美式黑八球的质量不小,加上我的扔出的力量,就算砸不死,也能砸晕他俩。
果然,两个人都被我击中头部,应声倒在了卷帘门下。但王玺好像还没晕透,胡乱的开了一枪,没能打中我。我转回身,摸到放在台球桌上的台球杆,操在手上就钻出了卷帘门。瘦猴面部朝地,大量的血从脑部渗出来,不知道死没死。而王玺,虽然头部也渗血了,但他翻过了身,迷迷糊糊的眨巴着眼睛。
我立即用台球杆较重的那一头,朝他脑袋重重的补敲了几杆,这才让他睡了过去。刚一抬头,就看到那司机丢掉烟头,转身往回跑。他或许是想回车里拿武器,也或许是开车逃跑,但这都不是好事,我立即揣上王玺的手枪,一手提起瘦猴的步枪,一手拿起台球杆,朝那司机追去。
他没跑出多远,我忍着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很快就追到他身后五六米的地方。虽说只有五六米,但行道树挡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光,他就像是一个飘忽不定的影子,在黑夜里忽隐忽现。其实我可以扔掉台球杆,端起枪,对着前边的黑暗胡乱的扫上一通,他必然会被打中。
但不能,我得让他活下来。
拐出巷子,他跑上了马路,直直的奔向路中间的越野车。没有行道树的遮挡,借着月光的辅助,马路上要敞亮许多,能稳稳的看清司机的身影。我再也犹豫不得,举起台球杆,以一个投掷标枪的姿势,朝他扔去。
台球杆飞出,击球的头端击中了司机的背部,也击垮了他奔跑中的平衡,让他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倒在路虎车前。
跑过去,举着步枪对准他头部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已经成功的死里逃生了。那么然后呢,我是不是就要去机场接走段可,离开这座城?
那可不行,我的朋友们还被关押着,我要去救他们出来。
我得去找李工头帮忙。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步骤
被我用枪指着的贺二,扑到在地后,缓缓的翻过了身。
我看到他的下巴被地面磨出了血,一定痛得不轻。他喘着气,撑起上半身,用手感受了一下下巴的伤势。贺二看着在他面前的枪口,有些愤怒的说:“老子早该猜到了。”
我冷笑了一声,心说你既然猜到我要耍鬼把戏出来,那还有信心跟在王玺后边悠闲的抽闷烟?我无意再用言语奚落他,便稳着起伏的胸口说:“站起来,按我说的做,不然就该你断一条腿了。”
贺二动着下颌,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走回去。”我往后扭了扭头说。
“回哪里?”贺二问我。
“门市。”我道,然后提走脚边的台球杆。
贺二可能还想问句为什么,但我端着枪,移了几步,给他腾出位置,示意让他走前边儿。这九五式步枪的无托式结构,单手持枪时还真是好用。握把位于枪身中央,感觉枪两头的重量都是平衡的,所以我很轻松的就能将它持于腋下,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揣进裤兜里,耍酷用。
贺二见到我的动作,便没有再吐露出疑惑,慢步往回走去。我保持在他身后半米的地方,一路跟着他走回了台球室的卷帘门前。
瘦猴和王玺仍还瘫躺在卷帘门下,夜色下的血液没有骇人的鲜红,更像是一摊黑色的液体,从他俩的头部渗出,钻进人行道上石砖的纹路里。看到这,罪恶感找上了我,因为我隐约感觉到,卷帘门下的这两个人不会再醒过来了。
不过,想到以前这几个畜生在房间里殴打我,或者是在马桶里想溺死我的时候,这股罪恶感,转瞬之间又转化为了复仇的快感。
“上去一人踢几脚。”我对前边的贺二说。
贺二回过头,疑惑道:“人都倒地上了,还踢他们干嘛?”
我有些不耐烦,走上去一脚踹向他的背部,喝道:“老子叫你去就去,别他妈满嘴都是问题!”
这一脚踹到他后背,贺二差点又扑到在地。但他还是勉强稳住了平衡,踉踉跄跄的走到了王玺和瘦猴面前。我这一吼,我这一踹,让我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好爽。我不知道这是复仇时带来的快感,还是做坏人能常有的感觉。
总之,我看到面前这个昔日对我滥用暴力的贺二,现今却被我随意施加拳脚不敢还嘴还手,我的心里真的很爽快。
贺二被我踹了一脚后,心里一定是憋了一股怨气找不到地方发泄,王玺和瘦猴的身体就成了他的最好选择,他走过去,果真就往两人的腰部踢了几个大脚。
“这样总行了吧?”贺二有些生气的扭头问我。
瘫躺在地的两个人随着贺二踢来的腿脚做着受力运动,但始终没能醒过来。我估计,这两人就算没被台球砸死,也要晕上个二十四小时。这才更加放心了。
“捡上手铐,把钥匙摸出来。”我又命令道。
贺二听罢,踢开王玺的手,捡起手铐。然后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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