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烧身(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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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烧身(高干)-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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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方面……”

医生又交待了一长串注意事项,甘擎提着的那口气总算松了下来,医生和护士一离开,她就迫不及待地回到病房,这边墨兆锡也随着甘有志从长椅里起来,真正的以一个“路人”的身份,进入甘擎的家庭圈子。

杨颂英清醒后,伤口隐隐作痛,看见一屋子的人围在她的床边,木着脸,挥了挥手:“都回去吧。没多大的病,叫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

语气有些责备,也不知道针对谁的。

甘信一家对杨颂英一向冷静或者说冷淡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也没做多大的反应,而那个小书记官更是了解杨审判长的脾性,一声不吭地在人群的角落里躲着,虽然她生病了,手术了,还是一样的威风凛凛,严肃得让人生畏。

而除了这些人,剩下的就只有墨兆锡,好像他才是那个“这么多人”。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聚焦在自个儿身上,墨兆锡咬紧牙槽,用力扩了扩肩膀,本就很颀长健硕的身板,更挺拔几分,手习惯性去揪领口,心里嘀咕着:领带这里平时最容易乱,得注意仪容,好好整理整理……

手已经到了,墨兆锡却猛然发现脖子空荡荡的,动作僵滞,呃,今天穿的是T恤……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甘有志看见这傻小子的模样,顿时想扶额。

墨兆锡尽管出丑了,但他没有慌乱,他很淡定,绕过床尾逆着光走到愕然得无话可说的甘擎对面,也是杨颂英病床的另一侧,伸出手掌,呲着一排白牙,恭敬地打招呼:“杨女士,您好。”

甘信一听,不由楞住,墨兆锡,机灵蛋啊,知道他婶子肯定不吃油腔滑调那一套,竟然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叫杨颂英“杨女士”?!

值得学习,值得借鉴。

甘擎煞白的脸刚刚才缓过来一些,变得有丝血色,而现在只能用“红里透白”来形容了。

杨颂英上下打量几眼墨兆锡,俗话说,不打笑脸人,杨颂英再冷漠也扯出了一点笑,握一下他的手:“你好。你是……”

“我是……”

墨兆锡下意识瞟了眼甘擎,甘擎装作没看见,垂下眼睫,甘信见状出来解围:“婶儿,墨头儿是我在攀岩俱乐部认识的朋友……也是……现在也是我姐的朋友。”

甘擎低着头,用片刀眼神杀了会儿甘信,甘信不以为意接着说:“刚才就是他送我姐回来的。”

杨颂英点点头:“嗯。”看向墨兆锡,“你叫……墨头儿(魔头)?”

“啊,不¬;……确切来说,大名不是……”在三位家长、一个好朋友、一个陌生人、和甘擎的忍俊不禁里,墨兆锡一本正经解释,“那是攀岩俱乐部的队友给我起的绰号,我其实叫,墨兆锡。”

杨颂英一边点头,一边陷入沉思,皱皱眉:“墨兆锡,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甘信插嘴,特地强调了他的名字:“对了,婶儿,墨兆锡本职工作其实是律师。你们都是法律工作者,说不定之前在什么场合见过面。”

杨颂英有些惊讶,凝神仔细看了看墨兆锡的眉眼,露出难得轻松的笑容:“也许有可能。”

甘擎见这状况,心头发酸,杨颂英偏爱男孩,她知道,但,要是偏爱墨兆锡,会不会很糟糕?那家伙不得像猴子似的,顺杆儿爬得要多高有多高……

小书记官和甘有志还有工作,呆了一会儿就离开,大伯母留下来和甘擎一起陪床。

“甘擎,差不多,你就回去吧,你也有工作要忙。”杨颂英仰躺,因为伤口的不适,眉头隆起,顾自说,“院里现在还有至少七个案子这周要开庭……”

甘擎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迟到的中午饭,思及杨颂英总是固执地浑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为难说:“妈,您以后不能再为了工作饥一顿饱一顿的,那样太伤身体。为什么我每次说,您都当耳旁风呢?”

杨颂英的面部表情和声音变得一样的坚硬冰冷:“我还用你教训了?我的身体,我最清楚。这次不过是个意外。”

“意外?”甘擎语气淡淡的,却有让人火大的本事,“积少成多那不叫意外。”

“甘擎……”大伯母冲她狠狠挤眼睛,“你妈生病着呢,先别说了。”

杨颂英闭上眼,绞紧眉头:“你回去吧,我根本不想让你回来看我,你有你的工作,有的生活,别为我耽误太久。”

甘擎咽下饭,语声艰涩:“没事。我请假了。”

病房里的气压陡然降低,杨颂英捂着胃,慢慢起身,愠怒道:“甘信,你送你姐回去!免得让我看的难受!”

“妈,我真的……让你这么难受?”甘擎抬头,眼里噙着泪,“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想,才对你那么说话的,对不起。”

杨颂英痛苦地别过脸去,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快走,如果你为我好,让我多活几年,你就快走!”

“婶儿……”

甘信没想到这母女俩翻脸如此之快,愣愣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劝,甘擎已经放下手里凉掉的盒饭,死死抿着唇离开病房。

高跟鞋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她的脚步停在窗边,抬起下巴,让眼泪默默倒流。

她知道杨颂英说的那番话,不是负气,不是失言,她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自己的罪过……从小到大她的母亲都恨不得自己离她远远的,她害死了父亲,又怎么能再伤害母亲?她必须走……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也阴沉下来,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甘擎望着远方的乌云密布,脸上纵然没有泪痕,一片死寂,心里却下起倾盆大雨。

她埋头向医院的露天停车场疾走,知道在后面一路跟着的是墨兆锡,不是甘信,也幸好,他没有甘信那样异于常人的职业八卦精神。

19

19、19。。。

甘擎直接找到了墨兆锡的车,垂头站在副驾驶的一边,墨兆锡也一言不发,按开电子钥匙,两人先后坐上车。

甘擎仍旧面无表情,眼皮微微肿着,系好安全带以后,别着脸,无神地望向窗外。

墨兆锡发动引擎,车子拐出停车场,融入车水马龙之中,行了一段路,甘擎其实已经非常疲惫,一天的身心焦灼让她困倦不已,但一想到方才杨颂英那厌恶的态度和语气,她的左肋就绞在一块儿地疼,仿佛二十多年所受的委屈和酸楚统统涌上心头,一并将她淹没。

记忆中的父亲年轻又风趣,身体健康,热爱运动,每天父亲一下班,甘擎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到他身边不停地撒娇。

吃完晚饭,父亲会笑呵呵地把她放在腿上,给她讲笑话,陪她玩耍,做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游戏。

那时的杨颂英刚刚硕士毕业考入中法不久,有很多需要学习和适应的地方,她又是个极为逞强和努力的人,挑灯夜读、废寝忘食、熬通宵研究案例都是常有的事,对于年幼的甘擎她常常疏于照顾,而甘有良彼时只是一名派出所的民警,每天除了上班,还有时间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比如,带孩子、打拳击、一边晨跑,一边遛从路边捡来的大流浪狗笨笨。

甘擎失去父亲以前的童年是幸福而完满的,从来没有一天因为母亲的冷落而忧愁不知所措,更体会不到伤心绝望的滋味,但是,从那一个看似普通的清早开始,完全变了。

每当忆起这些,甘擎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微笑着挺过来,但这个过程太累了,面对杨颂英时不时流露出的斥责和怨恨,她累……

甘擎半眯着眼,眼神空荡荡地停留在车窗外的向后倒退的街景,昏昏沉沉中,好像睡过去,又好像那么清醒,她记得,无论什么状况下,她也要紧紧咬着唇,把眉头锁得更死,十只指甲扣进手心,恨不得刺入血肉,这样,就不会发出惹妈妈讨厌的呜咽声了。

甘擎竭尽全力忍着泪水,身子不住地颤抖,额头不小心一下一下磕着车窗。

墨兆锡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已然发白,想安慰她,她却整张脸都差不多贴在窗子上,一副不允许任何人见到她狼狈模样的姿态。

还没上高速,再过一个路口,墨兆锡缓下车速,在城郊人烟建筑物稀少的路边停下来,从兜里掏出烟盒,默默下车,关车门之前,探头担忧地望她一眼。

甘擎似乎有所反应,头稍稍朝他一偏,但很快又害怕被发现似的,迅速转回去。

墨兆锡露出一个无奈苦涩的笑,暂时远离她的自我保护圈。

绕过车尾,他懒懒地靠在副驾驶那侧尾灯附近,因为这里方便看到她。

他的长腿交叉,支撑着身体,点了颗烟,深深吸气,吞吐云雾之间,远眺远方。

天边乌云沉沉,一瞬而过的闪电将阴云劈开,随后,轰隆的雷声震碎远方一片宁静。

暴风雨即将吞噬来袭,她也正在车里嚎啕大哭呢吧。

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在车上,墨兆锡垂头看眼自己的手臂,一个个四分五裂的水花在棕色皮夹克上缓缓晕开。

外面说下就下,也不知道里面的雨停了没有,他徘徊打转,进退不是,这让他如何是好啊?!

墨兆锡掐了烟,扔进路旁已淋湿的泥土里,在倾盆而至的暴雨中,盯紧车窗上映着的影子淡定地又站一阵子,直到甘擎红着眼睛把副驾驶车门打开,他透过自己被打湿的睫毛看到一丝久违的希望,情不自禁呲牙一笑,不料,喝了几口顺头发留进嘴里的雨水……味道真怪……

他现在很狼狈,是为了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狼狈,甘擎松开眉头,心中默然一叹,隔着雨幕,涩涩地责备:“下雨了,你怎么还不进来?”

墨兆锡乐颠颠地冲破雨帘,三步两步地跑回去,甘擎无法不追随他的影子,一直等他坐到了对面,她才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墨兆锡手臂一振,飞快地把夹克脱掉,甘擎一看见他这动作,就各种心悸,连忙埋头从副驾驶位置的储物箱里找到一条毛巾递给他。

“擦擦头发,别着凉了,你是来帮我的,要是害你生病,我会过意不去。”

墨兆锡听话接过去,一边擦,一边伸脖子寻着她的漂移不定的眼神,故意不识相地问:“你刚才哭过了吗?”

甘擎可以想象,自己分明一脸不高兴和隐忍,墨兆锡居然还追问个没完,有没有眼力见!

“没有!”除了矢口否认,她还整个背过身,“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墨兆锡把脑袋凑近,鬼鬼祟祟塞进她的肩窝,一口热气吐入甘擎微敞的衬衫领口中:“哭也没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在高。潮的时候也经常飙泪!”

甘擎被刺激得一哆嗦,鸡皮疙瘩泛起一层,深深呼吸,然后:“墨兆锡——”

墨兆锡的耳膜差点被甘擎吼穿孔了,鼻子眼睛嘴巴堆在一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一脸不痛快地提着他的耳朵,把他的头扔回去:“墨兆锡,不是周五,少跟我乱发情!不然——”

“不然怎么样?”

墨兆锡偷偷摸摸地把夹克拿回腿上,在甘擎苦思冥想是不是真的要把“结束关系”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出现在她的眼睫底下。

她不由得惊诧,愣愣瞪大红肿的双眼,目光在他的脸和那小盒子之间茫然徘徊:“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送给你的。”墨兆锡把盒子开口朝向甘擎,等待她的开启,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

甘擎手脚无措,他们的关系维持了一年,他从来没送过饰品给她,最多就是些巧克力棒什么的,她也从不期待从墨兆锡那里得到金钱的好处。

甘擎动作缓慢地打开小锦盒,虽然外面下着雨,里面的光亮还是晃了下她的眼睛,柔软的绒布中央躺的是把小伞形状的项链,伞柄和伞的端缘镶着不规律排布的碎钻,亮晶晶的,连伞骨的细节都做得清晰可触,很有造型感,不用拿出来仔细观察也知道这小东西做工精良,价格不菲。

“喜欢吗?”墨兆锡似乎更执着于这个问题。

甘擎处在惊讶——或者说惊喜中难以自拔,后颈僵硬,头点得很慢,一下……两下……

不管怎样,得到这个结果,墨兆锡仍旧非常满意自己的眼光。

过了许久,甘擎颇难过地摸着自己的脸问墨兆锡:“为什么……送一把伞?难道我看起来很黑?我夏天真的有认真做防晒,现在也有,一年四季都有。”

“……”

“到底为什么?!”

女人执着的地方和男人到底是不太一样,他执着于一个简单的“喜不喜欢”的是非题,而甘擎执着的是“为什么”的问答题,难度高下,自见分晓。

墨兆锡从头到尾地老实交代:“在外面出差的第三天晚上,正好赶上酒店电路出问题,我和几个同事待的无聊,去外面随便走走,这把伞是在一个精品店看到的,当时,我就有一种直觉……”

末了,墨兆锡故弄玄虚地拉长尾音,果然引起甘擎的好奇心。

“什么直觉?”

“它天生是属于你的东西!就差刻上你的名字了!”

甘擎不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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