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元想了想,没有过多的犹豫说出了一个名字,“中车府令赵高。”
“赵高?”李斯微微的有些讶异,继而才明白过来,他这招棋走的算是一石二鸟啊,这不是『逼』迫自己去与他同盟吗?
“恩,是赵公公亲自告诉侄儿的,是舅舅下的令!所以侄儿才......”
“好了,商元此事我需要再想想,你先去休息吧,就在我这丞相府里,暂时不要离开,明白吗?不然舅舅也保不了你!”
“是,侄儿明白!”商元虽然愚笨,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想要蒙混过去,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实属不易,便也遵听李斯的意思,耷拉着脑袋退出了书房。
商元走后,书房内只留下独自深思的李斯一人,看着那缭绕的青烟在屋内不断的徘徊始终寻找不到出口的方向,就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夹在两难之间,无法抉择,如果他选择了羽胜,那日后羽胜登基做了君王之后,王胜必然才是他的心腹大臣,自己必定是没有辉煌日子了,到时候若是他在查出点什么来,怕是自己『性』命难保。但若是选择了赵高一方,这人非善类这一点李斯早就看出来了,这也正是李斯一直以来与他始终保持着距离的原因,但是现在能救商元的怕是只有赵高了,不然那商元只怕要下黄泉去与自己那英年早逝的妹妹相聚了,赵高假传自己的命令,怕就是早就布好的棋局,想『逼』迫自己与他合作。
商元就算躲得过这次,那下一次呢,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赵高放弃利用商元这颗棋子,而让赵高放弃利用这枚棋子的唯一途径便是自己选择与赵高合作。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李斯缓缓但有力的走到窗前,打开了那扇许久未曾打开过的木窗,那些从香炉中飘散出来的青烟,便从窗户中轻轻的飘了出去。
羽胜公子府内,羽胜协同王胜坐在餐桌前,楚凌坐在羽胜的右侧。侍女们有条不紊的将一道道菜端了上来,菜式新颖,就连有些寻常的菜肴都换了一副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像刚刚端上的那道鱼游水中,就完全是由豆腐制成,只是用豆腐雕成了鲤鱼的模样,在浓白的汤中,似乎是具有灵气一般在游动。而且更为奇特的是,王胜喝了一口汤,喝到了居然是鱼的鲜味。
“这是怎么回事?豆腐里怎么还会有鱼的味道。”
楚凌暗自笑了笑,然后恭敬的答道:“回将军,那是因为这里面有鱼丸,而且这鱼里面并不完全是豆腐,同样中间是空心的,里面塞了去刺的鱼肉。所以这不失鱼鲜美滋补的味道。”其实这些都是在早些年师傅带着自己云游四海的时候,品尝过的各地美味,楚凌喝过一遍之后,便略微记得,自己稍一琢磨便知道如何去做了。
王胜不禁有些讶异,继而对楚凌夸赞起来:“没想到姑娘不仅心灵手巧练厨艺竟是如此的了得。”
坐在一旁的羽胜似乎有些生气了,一把端过那碗鱼汤,一边喝一边说道:“凌儿,你来了这么久都没说做一次饭给我吃,倒是师傅一来,你就亲自下厨了!”语气中有着像孩子一般的不满。
“呵呵,徒儿这在是与师傅怄气呢!”王胜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又从羽胜手中夺过了那碗鱼汤,喝了起来。
“你,师傅!”羽胜越过桌子灵巧的过去抢那碗鱼汤,虽然是王胜是羽胜的师傅,但是在不学习的时候,他们就是朋友的关系,所以他们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身份和年龄顾虑。当然有时候王胜对于羽胜还是蛮严格的。正所谓严师才能出高徒。
楚凌看着他们两个人为了一碗鱼汤夺得激烈万分,不禁一笑,世人都只看到他们身上所背负的名分与地位,除了自己能看到他们其实也只是凡人罢了,又有几人能知。
不禁意间,两个人已经越出门去,可是羽胜手里的那碗鱼汤丝毫没有洒出一滴。只见屋外的那一片空地上,两个人终于累了,就在靠近的石桌边坐下,羽胜仰起头,刚好把碗里的鱼汤都灌入自己的空腹中,临了还咂扎嘴,以示胜利。王胜笑了笑,继而脸上失去了那片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羽儿,你可知那日带兵来的那位将领是何人?”
“那位将领?”羽胜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那个人的名字,继而,沉『吟』道:“好像是宫中的禁wei军,守卫皇宫西门的将领,这事我也一直不明白,既是圣旨,那怎么又会是派一个守卫宫门的小将领前来囚禁我?”
“那个人是丞相李斯的亲侄儿,名唤商元,我看此事一定是有人指使的,只是这幕后之人想要揪出,怕是不易啊!”王胜感叹了一声,目光也变得深远起来。
“羽儿自会找到这幕后之人,不管是谁!师傅放心!”羽胜的目光也变得深远起来。
☆、v20
“唉只是师傅再过几日便要去镇守边关了,怕是一去就是几年,几年之内风云变幻,为师也不知道这北黄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为人处事太过仁和,为师是担心你啊!怕你在这里会被人陷害啊!”所以为师在走之前不定会帮你把那个叫商元的将领铲除,算是为师最后为你尽的一点心力吧。当然这些话王胜没有对羽胜说,他知道羽胜天『性』仁厚,断然是不会同意的,可是生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心慈手软是最忌讳的啊。
“师傅。”羽胜的语调里已经有了一丝梗咽,都说师傅如父,可是这位师傅远远胜过自己的父王啊。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三日之后为师将会启程去镇守边关,到时候一切都要靠要你自己了,羽儿,你明白吗?”
“恩!”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王胜那伟岸的背影,羽胜突然想到自从自己十二岁那年开始跟着王胜以来,一晃已经是一个年头过去了,十载岁月,就这般如梭的逝去了。
楚凌恬淡的站在羽胜身后,看着他眺望远处的深沉背影,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心酸,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鹤发童颜,喜欢云游四海的师傅。不知道师傅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回了凤凰山,自己或许该是抽个时间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羽胜刚好回过身来,刚回身,便看到楚凌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的深思,连自己回身都没有注意到。轻轻的走过去,羽胜的手搭上了楚凌细若柳条般的腰肢,“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楚凌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看着那张近在自己眼前,刚毅帅气温柔的脸,淡淡的怅然道:“看着你和王将军,关系这么好,我突然也想我师父了!”
“那为夫抽空陪你一起去如何,也该是时候是我这个小婿去拜访他老人家的时候了。”
楚凌被他说得脸上面『色』也变得『潮』润起来,以手指去抵羽胜高高的颧头,“谁是你的娘子啊!”
羽胜面不改『色』,威严道:“就是你啊楚凌姑娘!”
“我才不是呢!”
“凌儿,让我给你个名分吧!我们都有孩子了!”羽胜缠绕起楚凌的发丝,细细的抚『摸』着,心里一阵期盼。
楚凌一时也为难起来,以前自己不要是因为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沦陷,或许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温婉如玉的男子,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了,再说自己的肚子里也已经有孩子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总等为孩子考虑吧!
“凌儿,你难道想要我羽胜的孩子生下来没名没分,被人家耻笑吗?凌儿!”羽胜看着楚凌摇摆不定的神『色』,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可是昭烈她......”猛然间楚凌想到了昭烈,尽管现在的昭烈已经不是已经的昭烈了,但是在楚凌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昭烈能够原谅自己,能够变成以前那个敢爱敢恨,爽朗的天昭烈。
“凌儿,我不会废了她的,只是我只爱你一个人,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去满足她所有需求,但不是爱情,你明白吗?”羽胜紧紧握着楚凌的手,坚定的说道,眉宇间竟是一种承诺。
然后羽胜心情激动的看到楚凌淡淡的点头,顺手便抱起她往床榻之上走去。
夜半月明,稀朗的照着世间,轻纱罗账内,不断传出呢喃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月下柳梢头。
就在王胜将要前往中原的最北方的前一天,王胜孤身一人,一身布衣,一路步行来到了丞相府,望着眼前豪华占地辽阔的丞相府,心里满是对丞相李斯的鄙夷,李斯原本只是吕不韦的一名门客,却机缘巧合在燕皇年轻还未掌握权势之前得到了皇的赏识,并为皇出谋划策,最终夺回了王位,只是使用的是小人的伎俩罢了,再加之,这李斯一向是心术不正,贪污**,很多贪官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王胜的心里对李斯甚是鄙夷。二人在朝堂之上也是一向不和,这一点众所周知。所以在王胜出现在李斯府前时,有人眼尖认出了他是在战场上带领骁勇善战的王家军立下赫赫战功的王家军时,便有人前去通知了正在家中赏花的李斯。
“什么!王胜来了!”此刻的李斯正在顺手抚『摸』着一株花骨朵,绯红『色』的花朵含苞待放,带着女子的娇羞。显然这是一种品种较为罕见的菊花,名唤落夏,之所以去此名,只因为刺中菊花的花期极端,且只在夏末秋至的时候开放生长,过了那个时节便会很快的凋零惨败。一听王胜来了,李斯心中一抖,手中的力道一时大了些,那朵脆弱的花便是花与茎的生死分离。
李斯心中一阵惋惜,这花可是千里寻一,昨日刚有人送来的,但是面对王胜这朵花便变得微不足道了,吩咐了下人收拾好,李斯整理好衣带,准备亲自去迎接王胜的突然到访。
“王将军,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寒舍来了?”门口王胜正在静静的等候,一边观察着这丞相的一切。见到李斯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心里暗自嘀咕道:你这丞相府哪里简陋啊,居然用寒舍,看看这地面辅的大理石便知是产自云南的优质大理石,还真是讽刺啊。
“老夫明日就要离开北黄城,去往陇上那一带了,今日一来,只为二事,一事我们再朝堂之上也算是三四十年了,此次我是来拜别的。”
李斯听了,在心里确实另一番讽刺,这三四十年来,你王将军出征了无数次,怎么唯独这次要来告别了,怕是目的不简单。难道是为了商元之事而来,李斯一边想着,额上不禁沁出了汗珠。
王胜见他那表情,便知他大概也知道了便不再拐弯抹角,炯炯有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李斯,沉声道:“二来,是为了前来拿获『乱』臣贼子,商元!”
“『乱』成贼子!”李斯一惊,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将军敢问商元是犯了何罪,竟敢劳动您的大驾?”
王胜一脸的刚正不阿严声道:“商元假传圣旨,囚禁羽胜公子,欺君之罪,蔑视皇权,这些罪名还不够吗?”
李斯知道王胜不放过商元的,略一思忖,道:“那既然如此,王将军应该前去捕捉他才是,为何跑到我这丞相府中,难道是和本丞相来讨论这商元的罪行?”
“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因为这商元就在藏匿在你这丞相府中!”王胜突然曈昽一亮,黝黑的脸上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哼!”李斯一甩袖,满脸的怒『色』:“这可是丞相府,将军说话可要小心了,这可是污蔑之罪!好说我可是堂堂丞相!”
“既然李丞相没有窝藏罪犯,那又为何如此情绪激动!”王胜暗笑了几声,反问道。
而李斯自然也是当仁不让:“将军怀疑老臣窝藏罪犯,大燕律历严明,可要拿出证据来!”
“证据不就是在你身后吗?”王胜怅然大笑,看着不远处那个在柱子后面躲躲闪闪的身影。
李斯回头,一时气不打一出来,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傻子,居然唉如今这叫他如何去保全他的『性』命。
就在李斯感叹之际已经有个身影从自己的头顶越过,直奔那柱子而去,再一转眼,商元已经被王胜擒获摔在了地上。
“舅舅,救我啊,舅舅,看在我娘的份上,舅舅你救我啊!”被王胜甩在地上的商元朝着李斯的方向不断发出求救声。这让李斯如何是好,只能是左右为难。
只听得王胜一脚下去,商元昏倒过去,然后王胜甚是轻松的拎起了身高七尺的商元像是在拎一个麻袋那么轻松,丝毫不顾李斯的脸『色』,拎着商元便走。临走时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句:“原来他是你侄儿,难怪你这么护他!”那一句话中有着太多的含义,李斯双腿发软的硬撑着自己不倒下去,那句话分明是在说假传圣旨,囚禁羽胜公子这件事与他李斯逃脱不了干系看来日后若真的是羽胜即位,自己的脑袋便危在旦夕了。一面李斯有心疼于自己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商元,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的遗孤。
“商元啊商元,不是舅舅不救你,实在是舅舅无能无力啊!”站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李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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