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刚好在电梯口碰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俊朗的五官在看见宁好的瞬间就扬起了温柔的弧度,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也牢牢地定在了宁好身上,“早上好。”
罗雯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大半,扯起半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宁好一眼,转身就走。
被留在原地的宁好颇为尴尬,她想去追罗雯,但却被人拉住了胳膊,“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楼下刚好开家新的西餐厅。”
“抱歉李总,我中午没时间。”宁好伸手去掰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手。
手没掰开还握得更紧了点,“那就晚餐吧,我特别允许你可以早点下班,就当陪我去吃饭是你的新工作了。”
“李总。”宁好也不掰了,就站在原地,“关于这些事情,我想我已经和您说清楚了,和您有深入交往的想法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想因为您,再对我和罗雯几年的友情形成什么负面影响。”
“恩,我知道。”男人的手放了点力道,“但我也跟你说过了,罗雯追我是她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我不可能因为她为了我跳槽这点小事就委屈自己去喜欢她。”
他彻底放开了手,凑到宁好的耳边,低低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喜欢的是你。”
电梯“叮”地一声再次到了,李泽锡朝那些不断对他问好的人点点头,独自站在电梯里,给了宁好一个势在必得的眼神。
宁好在茶水间找到了罗雯,后者看见她进来,侧身背对她。
她端着杯子走过去,“雯雯,我不是怪力乱神吓唬你,之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出事的都是我身边的人,而现在我身边最亲近的就是你……”
“最亲近的是我?”
罗雯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会是李泽锡,他不是追你追得紧吗?宁好,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明明知道我跳槽到这个公司来当一个小职员就是为了他,你还要和我抢,我追了他三年都没追到,三年里也没见过他对什么人动过心,你不过就和他共事了两个月,你凭什么?”
“你忘了之前在大学里是谁在你被人骂的时候站出来帮你,是谁在大半夜把你送到医院,又是谁帮你教训来找麻烦的人,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现在还想用这种低劣的骗人的话来把我赶走,你就算看不惯我也不用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这一套。”
“我不是。”宁好把杯子放在桌上,抬眼直视她,“之前我爸妈去世的场景我都梦见了,一个在医院,一个在楼顶,第一次我不知道,第二次我来不及,我不想第三次出现时还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那你想我怎么做?就呆在家里不出门?还是被你一个梦境就吓得一连几天都睡不好?你说你想改变,那你又能改变什么?”
罗雯把没喝几口的速溶咖啡连着一次性杯子直接扔到了垃圾篓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宁好,我从来不相信会抢我爱的男人的人,你说得再可怜也没用。”
宁好独自站在茶水间里,顿了一会后,转身倒了杯子里一口未喝的热水,转开了冷水洗杯子。
冷水本来就凉,冻得指尖慢慢变红,她却像没看到一样接着洗,最后已经十指都通红起来。
苏愔一下场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小助理手里拿了条毛巾,正快步走过来想帮她捂手。
就在她旁边的王浙回头看了一眼,“行了,也别捂了,趁现在拍的势头好,赶紧把接下去的几场拍了,人家正主还要回来上班。”
他的目光在苏愔身侧的某个位置上停了一下,和似有所觉看过来的人对视了个正着,嘴角的笑就更盛了些,偏回头来和她说话,“等会还要被人扇巴掌呢,先过去准备一下,这要是一场没好,我可不保证能一条过。”
演罗雯的是圈内颇有名气的恶毒女配扮演者,听见这话也出声应趣,“没事,我这个恶毒女配甩过不少人耳光,早就熟能生巧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拿着毛巾站在原地的小助理求助地看了眼也在笑的安影帝,没有得到对方回应的眼神,只能悻悻地把毛巾拿了回去。
伸手伸过来一只手关掉了水龙头,拿掉她手里的水杯,把她通红的两只手握到了手里,放在手心里搓了搓,又低头哈了哈气,声音里全是带着宠溺的责怪。
“你要是想让我心疼,不用做得这么过火。”
正是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李泽锡。
宁好想抽手,却被他一手一只握紧,“你要是再躲,我就把你的手塞进我的衣服里。”
“阿宁,如果你真的觉得罗雯是我们之间的阻碍,那我可以把她调到外地去,只求你不要再这样一次一次地把我推开了,好吗?”
他握着宁好的一只手按在左胸口,“这里可满满的都是你,每次你拒绝我,我这里就生疼生疼的,几乎都要失去知觉。”
手下是砰砰地在跳动着的心脏,宁好的双眼放空,想到了之前的梦境,她才刚梦见医院,看见有人在手术台上,旁边的心电图彻底变成了一条直线。醒来时她还在餐桌上和家人提起,中午爸爸就因为突发的脑溢血,在措手不及的时候,彻底地离开了她。
父亡的打击还没过去,她就再次在梦里看见了楼顶,以及下面一滩晕开的鲜血,几乎糊了她的整个视线,她醒来后半步都不敢离开妈妈,却还是改变不了结局。
现在真的是第三个了吗?
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她身边……
宁好用力地把手抽了出来,开口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对,把她调走,不要在离我近的地方。”
罗雯怒气冲冲地从总经理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把把手上的文件夹摔在了宁好的桌上,染满了怒气的声音越发尖锐,“宁好,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居然让他就这样把我调走?”
宁好放下手里的文件,把凳子往后退,抬头直视她,声音已是平静无波的冷静,“我不是说过了,你不能再在离我近的地方……”
“啪”的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罗雯一连说了三个好,“我真是后悔怎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当初有眼无珠,没看清你这个贱人。以后出去麻烦别说你是我朋友来恶心我,我受不起!”
她转身就走,留在原地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宁好转回身,继续拿起桌上的报表核对。
第二十六章
宁好下了公交车往家走,身侧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重心不稳地就摔在她一步远的距离,飞溅起的泥水争前恐后地落在了她的衣摆上。
她看了地上狼狈的人一眼,那头杂乱的头发几乎已经泡在了泥水里,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你个傻子,你倒是在接着躲啊?怎么,就推了你一把你就站不住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突然冒出来少年粗哑的变声期的声音,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一个打扮很有金属感的少年从巷子里冒出头来,领头的抬头就和宁好对视了一下。
“何峰?”宁好迟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又到这里来欺负人了?不怕再被你爸逮个正着?”
被戳中痛点的少年牙一咬,眉一挑,在一群伙伴前撑住了威严,“关你什么事?上次的账还没好好和你算,今天就一起算吧。”
“行啊,”宁好冷笑一声,视线掠过空无一物的墙脚,伸手脱下了脚下的一只鞋子,摸着细细的跟斜眼看他,“行啊,你想怎么算?一起上打个女人太丢脸了,要不就你一个来和我单挑吧,医药费自己负责。”
“来就来,谁怕你!”他边说边开始撸袖子。
一只大红色的高跟鞋在他身侧半米远的地方飞过,被砸到的墙上落下了一大块石灰,甚至都能看见里面的红砖。
宁好已经脱了另一只握在手里,“要接着算吗?”
何峰身后的几个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我们不和她计较。”
他重重“哼”了声,带着早就想跑的几个少年蹿回了巷子里。
遇上这些少年,就必须让他知道他打不过,自己先走人。
宁好也懒得去捡那只扔远了的鞋,随手把手里的那只也扔了,抬脚踢了踢身前一动不动的人,“喂,你没事吧?没事就给我让个道。”
狼狈的身影迅速缩到了墙脚,脏兮兮的头也埋到了膝盖和肚子的间隙里。
她转头看了眼,直接赤脚走回几步外的家。
身后的人抬起头来,一直看着她走上楼梯,点亮了一层的灯。
第二天宁好起来,打开家门时看见门口整整齐齐地摆着她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鞋上被擦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泥点都看不见,鞋口正对着门,似乎只等着她伸脚过去。
她把装着早饭的保鲜袋叼到嘴里,转身就关上了门。
下到底楼时看见了昨天那个流浪汉,抱着手臂埋头,听到下楼的声音迅速抬起头来,视线直直地定在她的鞋上,似乎要把这双深蓝色的高跟鞋瞪出个窟窿来。
宁好没理他,迈着步子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坐在地上的人站了起来,隔着两步不远不近地就跟着她。
到车站刚好车来,她刷了卡上车,隔着玻璃看着那人快跑两步,也只能傻呆呆地看着车离他越来越远。
她掏出三明治,低声嘀咕,“还真是个傻子啊。”
因为罗雯被调离的事,整个办公室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宁好呆着不舒服,掐着下班的时间,快速地拎包走人。
还是在楼下被李泽锡拉住了,他挑眉笑了下,把一个大罐子塞到了她怀里,“我没有其他意思,调走罗雯也不是只因为你,所以不会用这个人情来强迫你做什么,不过,收下点小礼物总还是行的吧?”
他也不等宁好拒绝,甩着钥匙扣走了,“你要是把东西还给我,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认为是你想请我吃饭。”
宁好从公交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那坨蹲在车站边的人,周围等车的人都自动和他隔开了一大段距离,真的不要更显眼。
他蹲的是早上的位置,宁好从旁边走过时,他的眼睛猝然亮了一下,起身继续跟在她身后两步外,可能是因为蹲得久了,姿势有点怪异。
宁好一个罐子抱了一路,公司旁边的车站太显眼了不能扔,车上挤得慌,也没地方扔,走了几步看见垃圾桶刚要扔时,余光看见了就跟在身后的傻子。
她把罐子举起来,问身后的人,“你要吗?糖,很甜的。”
傻子站在原地,一张脸上什么都看不见,眼睛也隐藏在了狗啃般的刘海后,脏得和炭一样的手在身前拧来拧去,就是原地不动。
“不要啊?不要的话我就直接扔了。”
她作势要扔,傻子一个箭步上前抢了过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退回到了原来的距离。
动作那个敏捷,要不是糖罐到了他手上,简直就是错觉。
宁好继续走,他也就继续在身后跟,到了她家楼下就停下,自己乖乖蹲在角落里,捧着个糖罐发呆。
她上楼收拾了一下,给自己做了晚饭,胃口不好都没吃完平时的量,想要放到冰箱时手顿了顿,回头看了下进门时拿回来放在玄关的红色高跟鞋,去厨房拿了一次性的食盒,把多出来的大半的饭菜都到了进去,拿了双筷子,另一只手拎着垃圾,穿着拖鞋就下楼了。
傻子果然还呆在那里,手里的糖罐也纹丝不动,不知是不是开不来。
宁好把装着饭盒的袋子放到他旁边,直起身就对上了那双看过来的眼睛,干净又透彻,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尘埃。
满满全是信任和依赖。
她直觉就躲闪了一下,硬起语气,“都是晚上的剩饭,你自己爱吃不吃。”
倒完垃圾回来,半满的饭盒已经空了,被舔得干干净净地放在脚前,摆得端端正正,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
那个傻子抱着糖罐歪着头看她,那么脏的脸都挡不住他发射出来的“求表扬”的信息。
宁好抱臂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吃饱了吗?”
摇了两下之后,头很快就被点成了拨浪鼓。
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