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政府呢?”查理问道,“他们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资金失踪吗?”
“他们不知道。”我说道,一边挥动着废弃账户的持有人的名单,“我们给他们发送一份打印文件,其中没有被恢复的一切。他们无偿得到一些钞票就很高兴了。”
查理慌张地从床上跳起来,我可以看见他的轮盘正在旋转。当你吃蒲公英的时候,每一件事情都是激动的旅行。“你认为是谁干的?”他脱口而出。
“难住我了——不过肯定是银行内的某个人。”
此刻,他的眼睛张大了:“你认为?”
“我们寄出最终的提醒信函的时候,还有谁会知晓呢?不必提及的事实是,它们从拐角处的一家金考快印店传真出来……”
查理有节奏地点着头:“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一直等到星期一,然后我们告发这个冒牌货。”
查理不再点头了:“你确定么?”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确定么?我们还会做点别的什么?将它纳为己有?”
“我不是说那个,可是……”查理的脸再一次激动得发红了,“拥有三百万美元,那将会是多么爽啊?我的意思是,那就像……就像——”
“就像拥有金钱。”我打断道。
“而且不止是钱——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三百万美元。”
查理猛地跳起来,加快了说话的速度:“你给我那样一笔钞票,我就会……我会给自己买一套白色西装,举起一杯红酒,说这样的话,‘我正宴请一位老朋友……’”
“我不会。”我说道,一边摇着我的脑袋,“我会偿清医院的债务,处理那些账单,然后取出每个美分并进行投资。”
“噢,别这样,守财奴——你出了什么毛病啦?你得有一些疯狂的浪费……成为十足的艾尔维斯……那你会买什么呢?”
“那么我必须买点什么吗?”我思考了一会儿,“我会买一副毛毯,可以铺满整个地板……”
“铺满整个地板的毛毯?那就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
“为了我的软式飞艇!”我大声说道,“一艘软式飞艇,我们会用锁链把它系在院子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查理大声地笑了起来。游戏正在进行。他眯着眼睛,接受了挑战:“我会买一个马戏团。”
“我会买太阳马戏团(CirqueduSoleil)。”
“我会买太阳马戏团,并且将它更名为‘专有马戏团(CirqueduSole)’。这将会是一次占用三个圆形场地的豪华而盛大的演出。”
我挤出一丝微笑,拒绝投降:“我会给我的浴室装上铺着毛皮的马桶座圈——质量真正上乘的那种——感觉就像你正在一只昂贵的啮齿动物的正上方大便一样。”
“那些是甜蜜的,”查理表示赞同,“但是还比不上我的镀金的意大利面食!”
“覆盖着钻石的蒙代尔面包。”
“点缀着蓝宝石的蓝莓松糕。”
“塞满了排骨的龙虾……或者塞满了龙虾的排骨!甚至要么两者皆有!”我大声说道。
查理点点头:“我会为自己购买因特网——以及所有的色情网站。”
“不错,非常有味道。”
“我尽力。”
“我知道你会尽力的——所以我会给你买奥兰多。”
“我们谈论的是托尼。奥兰多,还是佛罗里达州?”查理问道。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两者皆是。”
“两者皆是?”查理笑起来,终于被感动了。
“现在暂停!就算到这儿!”我大声喊道。他已经很久没有首先投降过了。尽管如此,我会忍受。对付一位专家,在他自己设定的游戏中,你不是每天都会取得胜利的。
“你看,既然那就是我正在谈论的东西,”他最后说道,“为什么我们要在银行里沮丧地度过另一天时间呢,如果我们能够使自己获得软式飞艇,还有因特网,还有龙虾?”
“你太对了,查理,”我极力用英国口音说道,“而且最棒的是,没有人会知道这笔钱消失了。”
查理停了下来:“他们不会知道,是吗?”
我前言不搭后语了:“你在说些什么啊?”
又一个未解决的卷宗
“真的那么不切实际吗,卡卢索?”他问道,现在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了,“我的意思是,实际上是谁会失去那笔钱?户主已经死了……它即将被别人窃取……而如果政府得到了它……噢,他们会真正将这笔资金投入到慈善用途?”
就像那样,我端坐起来:“查理,我讨厌这一天你即将爆出第十七个白日梦,可你正在谈论的是违法的。大声地念出来……违…违…违…法…法…法。”
他瞪了我一眼,自从我们上次关于妈妈的争论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种目光了。狗娘养的。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自己说过,卡卢索——它是完美的犯罪——”
“那并不意味着它是正义的!”
“别对我说正义——有钱人……大公司……他们整天窃取政府的资金,而没人说半个不字——可是不用窃取这个词,我们仅仅称它们为法律漏洞和企业福利。”
典型的梦想家。
“算了,查理,你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
“我并非要求完美——可是你知道为富人们准备的免税代码有多少优惠吗?或者为一个大公司准备的,如果它能够供养一名优秀的说客?诸如泰纳之类的人申请他们的1040EZ表格的时候,他们几乎不会支付一美元的所得税。可是妈妈——每年很少挣到两万八千块——她所拥有的一半直接交给了山姆大叔。”
“那不是真实的;我让银行的规划者们——”
“别对我说他们正在为她节省几个美元,卡卢索。那不会有什么区别。抵押单据、信用卡以及爸爸去世时推给我们的其他一切——难道你清楚那会花多长时间才能偿清吗?而且那甚至还不包括我们欠医院的债务。到如今是多少了?八万?八万两千?”
“八万一千四百五十美元,”我详细地说明,“但是正因为你对医院感到内疚,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
“不是关于内疚——而是关于八万美元,卡卢索!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那是多少钱?而且每次我们回去找医生的时候,它依然在增长!”
“我有一个计划——”
“噢,是啊,你的伟大的拥有五十个步骤的计划!它会又变得怎样呢?亨利和这家银行会把你送进商学院,后者会将你送上成功的阶梯,后者将会使我们的债务全部消失?诸如此类的事情涵盖了这个计划吗?因为我讨厌砸碎你的梦想,卡卢索,可是你已经在那儿呆了四年,而妈妈依然呼吸着医院的气味。我们很少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是我们解放她的机会。想一想那会使她的生命延长多少年!她再也不必是二等公民了……”
“她并非二等公民。”
“她是,卡卢索。而且我们也是,”查理坚持道,“现在,如果那些话毁灭了你那极其荒唐的自我形象,我表示遗憾,不过该是找到一条道路让她摆脱债务的时候了。对每个人一次崭新的开始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妈妈。”
这些话语离开查理嘴唇的时候,我感到它们撕扯着我的腹部。他全然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照顾妈妈一直是最优先考虑的事情。对于我们两人都是如此。当然,那并不意味着我必须跟着他跌下悬崖。
“我没必要成为一个贼。”
“谁说了关于贼的任何事情啦?”查理质疑道,“盗贼从人们的手中窃取财物。这笔钱并不属于任何人。达克沃斯已经死了——你尝试过联系他的家人——他已经变成虚无了。我们将获得的一切只是一些永远都不会失去的资金。而且即使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我们可以归咎于将那封信传真给我们的人啊。我的意思是,他不大可能处于有利的位置来告发我们。”
“噢,好吧,列宁,倘若我们完成了重新分配财富的事业,我们就会在路途中进行这次表演,然后以逃亡的方式度过余生。那样无疑是帮助妈妈的最好方法——就那样遗弃她,然后——”
“我们并不需要遗弃谁,”他坚持道,“我们将要做的事情完全就是这个家伙正在做的事情——先将这笔钱转移出去,然后直到我们知道它是安全的,我们再去接触它。七年之后,联邦调查局结束了调查。”
“谁说的?”
“我在《村声》杂志中读到了这样的文章——”
“《村声》杂志?”
“没有虚度——所需要的全部时间是七年——然后我们就成为了又一个未解决的卷宗。调查结束了。”
“那时我们怎么办?归隐到海滩,开一间酒吧,然后为我们的余生书写多愁善感的短歌?”
“那比浪费另外四年拍公司的马屁而且无处可去强多了。”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知道自己越界了:“你明白商学院是最好的出路,而且你明白我大学毕业后不能直接去那儿,”我强调道,用一根指头推搡着他的脸,“你得先工作几年。”
“很好。几年——那是两年。你用完了四年。”
挖出这个答案的惟一方法
深深地吸一口气,我尝试着咽下它:“查理,我正在申请这个国家的顶级学院。哈佛、宾西法尼亚、芝加哥、哥伦比亚。那是我想去的地方——其他所有事情都居于其次,并且帮助不了任何人,包括妈妈。”
“那么由谁来决定那个,你还是亨利?”
“那个指的是什么?”
“你放弃了多少机会,因为亨利在你的脑中灌输了他的关于商学院的雄伟计划?你拒绝了多少家公司的聘请?你与我同样清楚——你在数年之前就应该离开这家银行了。相反的,始终是一封接一封的商学院的拒信。那么你认为今年会有任何的不同吗?稍微放宽一下你的视野吧。我的意思是,那就像与曼宁约会一样——的确,你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图画,但仅此而已——一幅美好的图画,卡卢索——一幅你认为事物应该如何的西尔斯肖像画。你是我所认识的最有才华、最有活力的一个人。不要再畏惧生活了。”
“那么别再评论我了!”我勃然大怒。
“我不是在评论你……”
“不,你不过是怂恿我去盗窃三百万美元——那将解决我的一切问题!”
“我并不是说它是每次祈祷的答案,但它是我们挖出这个答案的惟一方法。”
“懂了,你的错误就在于此!”我大声说道,“你或许陶醉于看管档案室里的小纸片,但我的目光集中在更大的东西上面。对于这件事情,信任我吧,查理——我一旦完成商学院的学业,妈妈就永远不会看见另一份账单了。你可以尽情地嘲弄和取笑——当然,这一途径是安全的,而且它或许是简单的——但是就目前来说,重要的只是它可以产生效果。而到了获取薪水的时候,那三百万美元将会变得像是布鲁克林公共汽车的费用一样。”
“那么它所涉及的一切就是如此了,是不是?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吧,兄弟——你或许认为你自己差不多是直接飞往首脑会议的私人喷气机,但从河流这一边的我看来,你正在做的一切只是维持在航线上,如同你过去讨厌的低劣的无人驾驶飞机的剩余航程。一架无人驾驶飞机,就像爸爸一样。”
我直想抽打他的脸,可是我以前这么干过。我不需要另一次互殴。“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咆哮着。
“是吗?你以为自己是这家银行的顶级助手,而且即使你通过搜索纽约大学校友杂志,独自地为亨利增添了超过一千二百万美元的新账户价值,而且即使公司里的几乎每个同事进入了你所申请的那四所商学院,难道有可能连续两年被拒绝吗?”
“够了!”
“哎呀,触人痛处了!你自己早已思索过了,是不是?”
“闭嘴,查理!”
“我并不是说亨利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策划的,但是你知道吗,雇用一个新人并且训练他与自己思考得完全一样,对他来说那是多么辛苦啊?你必须找到合适的小孩……最好是没有背景的穷小子……”
“我说过了,闭嘴!”
“……给他许诺一份将会拴住他几年的工作,这样他能够偿清他的债务……”
“查理,我对上帝发誓……”
“……然后保持欺骗他,直到这个穷傻子真正意识到自己和自己的整个家庭一事无成……”
“闭嘴!”我大声吼叫着,向前冲过去。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的双手径直扑向他的衬衫衣领。
查理总是更好的运动员,他敏捷地避过我的手,向后退到了厨房。在餐桌上,他发现了一份来自哥伦比亚的商学院目录,以及一个表面印着“申请”字样的文件夹。
“这些是……”
“别碰它们!”
我的话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径直伸向文件。但是正当他将它翻开的时候,一个信函大小的蓝白相间的信封落到了地板上。背面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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