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丁小姐极其严厉的怒斥,佳明毫无反抗的余力,怯怯地 下车。
她的车扬长而去,车相当的快。
48
佳明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凄冷的雨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漠无反应的身体。这种出乎意料的结局,几乎不知所以然,他完全懵了,就好比他忙活了一翻,煮熟了一只鸭子,刀叉餐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美美地享用,而鸭子却扑棱棱地拍着翅膀飞走了,这怎么可能呢?天方夜谭里也不该发生这样的故事。
佳明像尊石膏似的,伫立在雨中,望着那一片雨水迷濛。车辆的灯光,把街道照的格外的凄冷。
好一会,她像是有了灵魂复活了似的,像狗一样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失魂落魄地回寓处。
董晴看到他的样子,惊了一下。
他浑身衣服湿透,身上的水直往下淌,像是刚从河中打捞上来似的,但那条河显然不是爱河。
“这是怎么了,出门是侯不是带雨伞的吗?”
佳明不说话,神情凄然脸给冻得发青。董晴连忙剥掉他的湿衣服,拿条羊毛毯给他捂着,又冲杯热咖啡给他。
她拿干毛巾擦他是、脸上的雨水时,发现他嘴唇上有红红的印记,他用手指抹了一下果然是口红,明白了过来,可又有些迷惑,因为偷嘴成功的猫不该是这么一副落魄像。
身上的疾病倒在其次,关键是内心的伤痛难平。像他这么一个给女人宠坏了的男子,通常都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还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如此不留情面地驱逐过他呢?对于一个自负的男子来讲,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董晴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他身边,也是因为连日冬雨,逛街的人少,生意清淡,她所性关了店门,照顾着他,细心的程度,几乎像个女人照顾她心爱的宠物一样,丝毫不马虎。
在这个时候,男人的心是最软弱的,他就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狗一样,你给他点好处,她就跟你走。
佳明倚在床上,无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雨还是稀里哗啦地下着,像是伤心人的眼睛流泪不止,天空是一片分不出一天时辰的灰暗,跟佳明的心底一个颜色。
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瞬息之间就迸碎成生了。
如果那晚自己不那么放肆,知道适可而止,丁小姐不会那么不留情面,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个流氓了。
她已经尽了一个可爱女人最大的宽容忍耐,而自己却还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在她身上追求更多的满足,想到此佳明就揪心的自恨,同样也恨了丁小姐,对于她那么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好矜持的。
可也正是如此,佳明对她有更多的向往,如果她像董晴那样,每晚都急不可耐地往他怀里钻,他才不会把丁小姐当回事儿呢?女人奇怪也就罢了,男人的心里也如此奇怪,也许男人内心深处就有一种自虐的成分,要为自己追求不到手的东西受苦,付出代价。
外面是一片凄寒雨湿的世界,仿佛温暖的只有这么一个小房间,一个女人的身体,这时候的事情,成了佳明失魂无助心情的唯一安慰。
他把倚在怀中的她报的紧一些,莫名有一种透彻心魂的感动。
“康涅梯克州的忧郁男子啊,你为何要梦想金多,没看见乌鸦在女子的脚边巡逻。”
慷慨之中,佳明说:“董晴,我爱你。”
她张开猫一样柔媚的眼睛看着他:“嗯——是真的吗?爱我的哪里?上半身还是下半身?”
即使董晴日夜与他相拥入睡,也未必就真的对他有太多的感情依赖。但他是最让她舒适的性伴侣,年轻,英俊,只除了身体稍嫌单薄外。
如果换一个时候,这话一定会让男人雄姿勃发。但在这个男人心意彷徨的时候,闻此可谓是倒尽了胃口,佳明有气无力地苦笑。
“爱我的那个部位,快说嘛。说了之后我就给你。”
她说着,一粒粒解开他睡衣的扣子。手在他的胸脯上擵挲着,一寸寸向下,终于的到了他爱不释手的玩具。
“快说嘛,爱我的哪个部位,说了之后就给你。”
“我们聊些别的吧,要不你就不要说话。";
“是啊,爱只能做,不能说。”她笑了笑。“噢,对了。明天是我的生日。”
“我真该好好送你个礼物。你想要什么?”
“你要真的替我着想,就把它送给我吧。”
她用力握了一下那根器管。它像是只冬蜇休眠的虫子给唤醒了似的,跳跃了起来。
“我想我是个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人,每天都想跟你做。有时候我想,如果在高潮来临的时候死在你的身体下面该有多好啊,可这几天你也来越不争气了,每次都草草了事。”
“我这几天不是在生病吗?";
“要不我给你弄点儿促进荷尔蒙分泌的药物吧,完全无害的。”
“我还这么年轻,就要靠药物来扶植了?你是不是对自己的魅力太不自信了?”
49
佳明给他逗了起来,翻身要将她压在下面,没想到她却推开他,跳下床,光着脚跑了出去。转身回来手里拿着一瓶叫“袋鼠精”的瓶子,拧开倒出了两粒灰色的胶囊。
“你把它吃了吧,我昨天才买的。医师说很管用的,几分钟内就可生效。”
“你能确定不是毒药吗?其实就是毒药也没关系,士为知己者死。”
但她不是他的知己,充分理解他的身体需求有什么用。他又不是个纯粹的动物。人总要有些追求的,哪怕永远也得不到。
佳*中涌起一种崇高而悲怆的理,然而这并没有使他在日后的工作中奋发有为,只让他天天心神不宁。
如果仍旧去上日语课,是避免不了撞见丁小姐的、可如果不去,交的那八千块的学费就算是打水漂了。他已经没有什么钱了,处境可谓是每况日下,幸好还有份工作,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佳明竭力说服自己相信,去上课并非为了见到丁小姐。他既然交了学费,就完全有理由去上课。至于那晚的事情,跟他的课程是完全不相干的。可是当周末佳明梦游似的徘徊到那里,在楼下看到丁小姐的车,他就怯懦退缩了。
事实远比他想象的难以承受。他忘不掉丁小姐那天晚上的厌恶表情。那几乎是佳*中的一块羞耻的烙印,怎么也挥不去。更让佳明感到难堪的是,就连他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只怀有觊觎之心的癞蛤蟆。
佳明试了试,终于没有勇气上楼去,于是怅然踱到附近他常去的书店。
书店不大,只有一百多平米那样子,兼卖唱片。佳明还在这里买过几张唱片送给丁小姐。可就连这些也成了他牵牵绊绊不能摆脱她的回忆。
每想到她,佳明就感到无脸见人似的,总喜欢把头耸拉下来,像条垂头丧气的狗。
佳明挑了两本渡边淳一的书和一张后街男孩的唱片。掏出两百块钱放到收银台上等找零。
收银员不收他的钱,毫无反应地坐在那里。当佳明终于抬起他垂丧的脸时,不知所措地惊呆了。
是丁小姐,这怎么可能呢?前几次来总见到收银员是个短头发的姑娘,戴着耳机,不知叽里呱啦地在练习哪国语言。
“丁小姐。。。。。。是你。。。。。。呃,你在这儿。。。。。。做收银员。。。。。。兼职。。。。。。”
“这是我的书店呀。”
与佳明的紧张吞吐相比,丁小姐倒是显得轻松自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她迎风招展地看着他笑,对于佳明来讲,这实在是一种恶毒的嘲讽。他宁可在这种不期而至的会晤当中,她对他仍然一副鄙薄厌恶的表情。
“你的书店。。。。。。呃,你的。。。。。。”
在这种毫无心理准备的难堪时候,如果有个老鼠洞,佳明也愿意钻进去。
“佳明,你怎么不来上课了?”
明知故问,混帐女人!
“呃,这两星期我们公司天天加班,周末也不得清闲。”
虽然明知道只是一个玻璃一样透明的谎言,但总好过无言以对。
“是吗?忙的连玫瑰花也顾不上送了?我家里的花全都枯萎了。”
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向这边看了过来。
这时候佳明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只觉得她是在羞辱他。他放下钱跑开了,连桌子上的书和唱片也没有拿。
“佳明——”丁小姐从后面追了出来。
“丁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佳明竭力忍住屈辱的泪水。
“丁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丁小姐冷笑着,重复他的话:“那天晚上你不是喊我丁兰的吗?那天晚上我真的该问你究竟有什么事要做!”
佳明最怕想起那晚的事,可她一口一个‘那天晚上’的提醒他。
他求饶似的说:“丁小姐,求你忘掉那些事吧。我一直都在自我——”
“忘掉,我干嘛要忘掉它?我一个这种年纪的女人,还有这么年轻可爱的小伙子向我求爱,这该是——”
佳明的眼睛里闪烁着羞怒的泪花,红着脸吼道:“对,我是只癞蛤蟆!流氓!无耻之徒!你又何必这么不依不饶地羞辱我?”
丁兰愣了一下,心动颤抖地说:“这样就不是羞辱你了。”忽然捧起他的脸,狂热地亲吻。佳明先开始还不由衷地反抗,可很快就给那股巨大的幸福洪流冲得无反抗余力了。他环绕住她,两人的接吻慢慢变得稳定,然而丁兰却又推开了他。
“混球儿!小傻瓜!让一个女人这么主动地在大街上吻你!?”
她的脸红得娇艳动人,这也是佳明意想不到的满足。他的脸倒不红了,只是嘴唇给她的口红染得格外壮观。丁兰看着他明晃晃的嘴唇,禁不住要笑自己的伟大成就。
50
丁兰回书店补了补妆,就要跟佳明去吃饭。临走对那个短发的女孩子交代说:“丁当,下午有批新书要到。你签收了把吧”
“我男朋友要来呢”
“那正好,你让他跟你一块看着店,自己就不会太累了。”
“我们还要出去呢。”
那你把店门关了好了。不过关门一天损失的钱,我要从你的工资里扣。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然后跟佳明出去了。丁当满脸怒气,锐利地盯着她姑姑身边的男子的背影,骂了句佳明听不懂的外国语。佳明问丁兰她的侄女在说他什么,丁兰笑着说“他喜欢你呢?”
午饭后,丁兰突然说:“佳明我们去你那里吧。”
“你怎么忽然想去我那里了?”
“我知道你住在哪儿,以后就可以去找你了。怎么,你有什么不方便吗?你该不会金屋藏娇怕我知道吧?”
“金屋藏娇?这怎么可能呢?我住的是幢三四十年前的老公寓楼,里面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佳明对这样的遭遇感到不知所措。“只是我那里比较乱,而且,房子也很小,我怕你看到我住的地方之后,会笑我名不副实的。
“怎么会呢?无论你是什么状况,我都爱你。”
如果他再推托的话,就更是显得其中别有隐情了。
佳明暗暗祈祷,但愿上帝保佑,别让她在他的房间发现董晴的*睡裙什么的。可回头想想,董晴不是那种把东西乱丢的女人,而且她很会收拾房间,即使是他的房间,她也常收拾得有条有理的。
倘若她真的发现可疑之处,就老实向她交待好了,反正自己从此以后重新做人,再不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若真拥有了这个女人,再让自己跟别的女人乱搞,其实那也是很困难的。
每天起床,佳明都是两条腿把被子一蹬,就完事了,余下的由董晴收拾。
果然,今天他的房间仍旧是整洁有理。
佳明带丁兰一进自己的房间,眼睛就贼机灵地四处搜寻,看有没有董晴的遗物,好乘她不留意遮掩起来。终于没发现什么一点,自己才放轻松了。
佳明的房间只有一张椅子。丁兰坐在床上,佳明也坐到床上,这样好离她近一些。
与所有出尽佳明房间的人一样,最吸引她们的就是他床头的那张照片了。
丁兰拿起相匡,细细欣赏着照片中的女子:“这个女孩子真漂亮!”眼睛瞭了佳明一眼问:“是你的初恋女友吗?”
“是啊。”佳明一脸天真笑意,眼睛明亮得像星星闪烁着。
“你一定很爱她,现在还很爱她,是吗?你不很情愿我来你这里,只是因为她的照片还来不及向你现在的情人隐藏?”
她耸下眼睛,脸容瞬间暗淡了下来。佳*想,她也许当真了,女人对这种事情总有些死心眼儿,就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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