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瑶爱搭不理的看一眼丈夫,又去逗弄孩子了。“小羊羊,你这么爱乐呀,没学会哭就出生了吧,你说是吗”?
羊羊的确总是笑笑的,从出生就不爱哭。
珮瑶:“姐姐,羊羊越长越可爱,叫你这么一收拾打扮,活泼灵气,一点儿都不像个假小子了”。
“噢,我看着也有点儿秀气了。”瑾瑜心里欢喜。说来也是,虽说羊羊长的像极了王新国,可自己看着女儿红苹果似的小脸蛋,心里也是着实欢喜的。钟奇生就总叫羊羊 “可爱的小苹果”。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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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羊羊的长相,的确很像他的父亲,头顶上的圈也像王新国一样长得很正,发质软塌塌得紧贴住脑壳,也像他。
瑾瑜:“珮瑶呀,瞧你们两口子,都这么喜欢孩子,依我看,趁着还能生,不如你们干脆还是要一个吧,有个孩子家里也能热闹起来。”
“姐,瞧你,别提这个。”珮瑶赶紧打断了姐姐的话,同时看了钟奇生一眼。
钟奇生不想打扰姐妹俩说体己,正自自在在地看着孩子,听评书,偶尔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一耳朵姐妹闲话家常,忽然听说生孩子,他不禁也看了妻子一眼。赶巧珮瑶正瞅他。
对于生不生孩儿的事,钟奇生还算随意的。结婚不要孩子的人家不算多见,这么多年不生育,外人难免看着他们夫妻奇怪,不是猜测说哪一个有毛病不能生,就是不能理解,难免有人问起来,要是不怎么熟的人,他就简单地回说“不想要”,要好的同事朋友问了,他常琢磨着,说“孩子这事吧,很难说,要与不要都是过日子,我们两口子现在这样,也挺好,省心,你说吧——孩子的事,还是你想吧,这要真见了面,哪天你养不了了,或者说不想养他了,你怎么办?我觉得我们两口子打小过来的挺不容易,我要是真有孩子,能不能让我的孩子过得好,我心里没把握,嗨!现在这样子——不错。”
珮瑶是一百个不愿意听别人提生孩子的事的。虽然,他们夫妻二人老早说好了不生孩子,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每看到钟奇生疼爱汪杰,喜欢羊羊的模样,心里难免涌起一层愧意,她明白得很,钟奇生虽然没有说过反对的话,可心里还是留有遗憾的。
珮瑶悄悄地叫着瑾瑜:“姐,当着钟奇生,咱们以后千万别再说这个吧。”瑾瑜自知拗不过珮瑶,不好再说别的。
“姐,这不,有汪杰和羊羊呢,我多带带他们也是一样的。不过,说来也巧,这么些年过来,作了两次流产后,也就再没怀孕了,可能,可能孩子跟我们夫妻俩没缘份。再说,我离家早,算是早熟,十几岁就想得很清楚了,我这辈子,不生孩子。奇生他——有没有孩子对他也是无所谓的,你不也看见了,我们俩过得不是挺开心的吗,你以后就别再提我们费这个心思了。”
瑾瑜想想自己,再想想孩子,还不是有太多的不顺心和不如意,孩子们将来会不会快乐、能不能生活得好,将来会是什么样的,都不能靠当下的想象就能得来的,想着这些,她觉得自己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算了吧,不生也罢。
钟奇生插不上话儿,打算出去走走:“姐,你们先包饺子,我抱着羊羊去接汪杰”。他总惦记着汪杰,时间长些看不见,真是想他。
汪瑾瑜点头笑笑。钟珮瑶接了茬:“你去吧,顺便看看姐夫出来了没有”。她边说话边放下手上的活计,走进里间屋,拿了件粉红色的丝面斗篷出来,给羊羊戴上。
钟奇生在羊羊红扑扑的小脸颊上亲了亲,抱了她起来:“嗯,好喽,可爱的小苹果,咱们走喽——”
羊羊唔唔着扬起小手,指着竹车里的彩条皮球。。
钟奇生弯腰,伸手捞起了皮球:“好啦,这回咱们真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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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钟奇生出去了,珮瑶赶紧洗手,擦干,抻抻袖口,伸手到姐姐面前。瑾瑜帮妹妹挽了袖口。
汪瑾瑜剁好了白菜馅,用洗得很干净的白纱布袋子装上,紧紧的挤压,攥了水,倒在已经煨好的肉馅里,回身在塑料笼里抽了几支筷子,满把的攥着顺一个方向搅拌,看肉馅和白菜馅混着得差不多了,又把细细切好的韭菜倒了进去,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
调和了好一会子,又闻了闻:“嗯,不错,再放个鸡蛋”。
“姐,你还真行,干家务活儿越来越利索了。”
“有什么办法呀,俩孩子都嗷嗷待哺,到点儿就张着嘴要吃的,王新国又忙得指望不上了,不干能行吗”?
“哎,姐,我不是偏着王新国说话,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做过几顿饭啊?还不是从羊羊出生以后你才练着做饭吃,依我看,要不是他们单位里忙,你这辈子是不用下厨房了。叫我说呀,他也就是长相身高不怎么着人如意,又处处顺着你,平时连个大话都不敢在你跟前儿说,只要看你的脸色稍微不好了,就赶紧猫一边儿躲着去。姐,要说这人啊,哪有十全十美的。”
“嗨,别提这些了,我就顶讨厌他那时不时地满脸委屈相,我一看见他那幅样子心里就长气,你从头到脚地看看他,哪儿像个能提得起来又放得下的男人,再者说,我跟他之间哪里单纯到只是长相问题,根本原因在于没有共同语言,你快别跟我说他了,还是让姐吃顿安心饭吧”。
“瞧你,一句好话也帮他说不上”。
“本来也不用你帮他说话。你呀,你比姐姐福气好,跟奇生青梅竹马的,怎么能理解我的难受。我跟他既然结了婚,就要天天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愿不愿意的,还得跟你反感的人那样儿,你想一想,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你没摊上,不知道这里的罪。哎,像我这么样子地做一辈子女人,你说,活着有什么趣味?”
“可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不是也没别的辙啊,别想那么多了。”
“知道没辙以后你也就别再提了,俩孩子怪可怜的,又不能提离婚,我能怎么着,忍吧,好歹他也不是坏人,彼此都凑合着点儿吧,凑合着还能过”。
“姐,那,你俩最近好吗”。
“还行吧,他一直忙他的,在家的时间少,我的罪也就少多了。俩孩子都跟他亲,他一到家就离不开羊羊,只要他在家,晚上都是他哄着睡着了才放下,娇惯得不行。日子就是这样。我只盼着孩子快点长大,我能快点老,还能有什么新鲜的?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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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珮瑶也叹息。长声叹息似乎也是会传染的。
唠着嗑忙着活儿,汪瑾瑜在大号的铝锅里加了多半锅的水,点着了靠墙的煤气灶。煤气灶是前不久才配发下来的,给这个四口之家带来方便。
“咣当当——” 门开了。一股子冷空气和着汪杰一起卷了进来,他手上拎着个塑料板凳。
“妈,小姨,咱们吃饺子呀”?他不管不顾大声地打了个招呼,没放下板凳就快步到里屋张望了一眼。没看到钟奇生,似乎很失望,都着嘴问:“小姨,你怎么是自己来的”?
珮瑶:“怎么,我自己来不行啊?”
瑾瑜:“这孩子,最近腿脚不闲着,问题特别多。”
珮瑶:“呵呵——阿杰,看你这么惦记着你姨父,你姨夫也算没白疼你了。他抱着羊羊接你去了,你没看见?”
汪杰惊喜了,眼睛睁得老大:“噢,真的? 那我出去找找”。
说罢,扔下手里的东西,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跑。
钟珮瑶忙叫住他:“慢点儿,外面怪冷的,你刚进屋就别出去了,等会儿吧,你姨父接不到你,自然就回来了。”
汪杰攥了攥自己拎着东西进来时被冻得发疼的手指头,“嗯,”了一声,迟疑着要不要听话。
珮瑶见外甥似乎还没想好,故意地板起面孔,一幅严肃的表情,看着外甥的眼睛,说:“外面太冷,快去关上门。还真是七岁八岁惹人嫌,明年上了学,往教室里一关,让老师严管,看你还能这么冒冒失失的”。
汪杰分析着姨妈变化的脸色,他觉得姨妈像是认真的,只好不提出去了。虽然耐下心不出去,他也不老实,颠颠儿的跑到门口,双手扒在门棱上,两只脚里外分别夹住门扇板的两面,脚一磴地,打着“出溜”。
汪杰关上了屋门,转悠到了煤气灶边上,问:“妈,是水开了”?伸手就要触摸“噌噌”直响的水锅。
汪瑾瑜望见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汪杰“噌”地掀开了锅盖。水雾蒸腾出来。
汪杰垫着脚尖望向锅里,莫名其妙地自问:“都听到响声儿了,水怎么还不开”?怏怏地,他又盖上了锅盖。
姐妹俩都吓了一跳,几乎同时地说:“烫着,快,离远点”!
汪杰不由地吓了一跳,不过,他原本是胸有成竹地,吐了吐舌头,不慌不忙地走开。
姐妹俩同时松了口气。
珮瑶:“有句老话说的,‘响水不开,开水不响’,你要等听见锅里面响得声音很大了,过一会儿又没什么声音了,那时,水才真正是开了呢”。
“噢,小姨,那是为什么呀?”汪杰像是明白,又摇摇头表示怀疑。
珮瑶:“为什么,为什么,你这颗小脑袋,哪儿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啊?等着你爸爸回来,你问他十万个为什么吧”。
汪杰不明所以地向妈撇撇眼睛,瑾瑜冲他笑笑,没吱声,他又撇回来,叫道:“小姨——”
珮瑶:“瞧你那一幅挺有主意的样子,哼!”
这回,汪瑾瑜偷偷笑了,汪杰识趣,暂时地不吭声了。
汪杰平时很听珮瑶的话,有珮瑶两口子帮着管教孩子,瑾瑜省了不少的心思。
饺子包好了。锅里的水也开了。
“咽,怎么他们还不回来”?瑾瑜说着话走进里屋看表。马上就要十二点。她走了出来,关小了煤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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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过了。钟奇生和王新国还没有回来,汪杰有些饿不住。姐妹俩也有点儿着急。
“肯定是王新国,他们那儿最近事多,八成又开会,耽误住了。”瑾瑜埋怨了。
“姐,要么我们先煮吧,看把阿杰饿的,先让他吃了再说,说不定姐夫和钟奇生福气好,就等着咱们饺子下锅,只等煮好了一出锅,他俩才肯进门儿。”说吧,珮瑶扭大了灶火。
“嗯,那就煮吧,”汪瑾瑜掀开锅盖,吹散了雾气,在滚开的水里下饺子。屋外,由远而近传来王新国和钟奇生走路说话的声音。珮瑶高兴:“呵呵,瞧,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还真是踩着鼓点回来的。”
不大的工夫,门开了。王新国抱着羊羊,羊羊趴在王新国的肩头上,两只手搂着爸爸的脖子,后面是钟奇生,一先一后进屋。
王新国和钟奇生的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郁,都不太高兴。姐妹俩都是聪明人,马上看了出来。
要说,这两位姻亲兄弟,虽然没有太多的共通之处,自打相认也从未红过脸。姐妹俩不禁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这个工夫,汪杰早已经跑到钟奇生身边去了,拉着他的胳臂,昂头看着姨父,嘻嘻乐着。
“姐夫,怎么了,怎么看着像不高兴啊”?珮瑶手里举着把要捞饺子用的笊篱,虽是和姐夫说话,的眼睛却环视着丈夫。
两个男人对视了,却谁也没有回答,似乎都有所迟疑,原本还算活跃的空气霎时凝滞。汪杰见姨父似乎没空理他,只好怏怏地离开,他饿。
姐妹俩越加诧异。
珮瑶:“到底怎么了?钟奇生,别叫人着急!难不成你俩,你跟姐夫打架了?不会吧”?
“别瞎猜,别瞎猜了。怎么会呢”!钟奇生不耐地回复着妻子,瞅向王新国:“新国,还是你告诉姐吧”。
看样子,的确像是出了严重的事情。莫名其妙,姐妹俩对视。
王新国舒缓了一口气出来,才开口说:“好吧,还是我说吧”,他像是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羊羊——羊羊的耳朵,应该是听不见”。王新国声音低沉,他低下了头。
“什么?”姊妹俩都怔住了。
汪瑾瑜下意识地退缩了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钟珮瑶:“怎么,怎么可能?”
她很快回过神儿来,见汪杰手里拿着他那只漆着绿花儿的小铁碗走过来,三步两赶走近前去,近乎抢夺似地掠了过来, 顾不及汪杰的,忙回身在筷子笼里抽了把不锈钢汤勺出来。
慌慌张张地从王新国的手里接抱过笑吟吟的羊羊,瑾瑜呼唤:“羊羊——我的羊羊——”
羊羊看妈妈抱自己,乐得合不拢嘴巴,满脸都是喜气洋洋的嘻嘻笑容,她眼睛眨眨,两只小手便搂住妈妈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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