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诉怔了一下立刻小跑着跟过去,脑子里有一闪而过的想法竟是:这两人真配啊……
一路上胡诉都是在夏蓁小半步后跟着,偶尔偷偷的朝她看去也是那副没有多余表情却并不显得冷硬的小半张脸。
让胡诉恍惚的记起,第一次因为好奇跟着他人跑到宏杨校门口去偷窥的时候,见到的似乎就是这个模样,不悲不喜的面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清冷的难以靠近的气息,像荷塘里粉嫩的荷朵,与世事隔着一池污泥,可远观却不可亵玩。
虽然暗魅里的那句“喜欢却不敢表白”是句玩笑话,但不可否置的是他对她确实有好感,那种喜欢,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欣赏。
从传闻中开始,见面后不减,了解后更甚,反多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怜惜。
只是事关大哥和霁月,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纵使歉疚,也只能这样了吧……
【肆】047 仅,开始(1)
突然,余光内前方的那抹身影似是忽的停了下来,导致胡诉也跟着傻愣住,接着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约定的校门口。
这也意味,他的任务完成了。记得谁说过呢?人生有时就像旅途驶过的列车那样,有人上车也会有人下车,现在该他下车了么?在夏蓁的列车里他大概算是微茫到近似没有的一点吧,那么,在某人的心中他又是什么?即便上过车……也是永远都不能陪同到最后的过客么?
失落一点点凝聚成块,细碎成渣的梗在心头。
他看着祁流朝他们步步逼近,也看到夏蓁看向祁流的目光。有什么东西在内心蠢蠢欲动,像夜色里的月色,漫过万里山河,氤氲中袅袅升起……
这是什么?他在嫉妒?
胡诉立刻垂下脑袋,死死压住那方暴动,努力思索其他事物用来转移注意力,却在片刻后被那滑过耳际的轻细的语音唤回神。
胡诉怔的抬起头,正好看见夏蓁看着自己,嘴角有细微的勾起,唇色潋滟如桃李,而眼睛当真灿若星辰……
只一刹,夏蓁便已转身朝祁流走去,看着她的背影他才恍惚的想起,刚刚滑过耳边的细语是谢谢。
谢?谢什么?谢他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还是谢他替大哥接她?
胡诉当然不会知道,这是第二次有人陪着她走过那段路,那种多了一个人在身旁,可以听见耳边徘徊的不再是单调的一个人的脚步声的感觉,真好。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应该也是赞成祁流的那句“两个人在一起哪怕是瞪着对方发呆也比一个人自娱自乐的强”的吧。
正想着,两人已经基本站到了一块,祁流冲着她举起手,算是打招呼。
夏蓁朝他瞟了一眼,冷冷抛下一句幼稚,就头也不回的朝校门走去。
祁流站在原地不禁失笑,忽然想起不远处的胡诉,朝他看了一眼,面色柔和的对着他无声唇语:“辛苦了”,然后转身朝着夏蓁追去。
胡诉站在原地跟着笑,只是那笑看起来确是有几分牵强。
追着祁流的背影望去,胡诉幽幽的想:大哥,你说这是游戏,一场戏,知不知这假戏也是可以真做的。
*
“今晚夜色不错。”这是祁流追上夏蓁之后的第一句话。
“是吗?星星可是少得可怜。”显然某人并不领情。
“物以稀为贵。”
夏蓁朝着他斜睨了一眼,刚想回话,却暮然发现所走的路途并不太对劲,所以倏地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祁流回首看她。
“世纪大会堂应该在这边吧?”
祁流反问:“我有说要去那什么大会堂吗?”
“可是晚宴不是在那么?”能容得下千人的世纪大会堂,一直都是晚宴的举办场所啊。
“你想看那俗掉渣的节目?”
“无所谓。”反正校庆就是用来浪费时间的,舞台剧还是活动都差别。不过,负责文艺活动的教师听到他的那句话估计会恨得牙痒痒。
“那你想干嘛?”夏蓁反应过来马上接着问。
“去操场观星怎么样?”祁流面带微笑提出一个……很傻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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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048 仅,开始(2)
“可以,但不要跟你。”夏蓁学着面带微笑的拒绝。
“唔,那改成吃饭,我请你就只能跟我了。”是她的错觉么?怎么有种奸计得逞的小得意?
“现在校庆的晚宴时间,不可以出校吧?”
祁流弯起唇角,“我有说……需要出校么?”
夏蓁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实……有够黑的。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这么夸张,但也确实黑得幽深黑得花眼黑得渗人……
几乎没有一丝光泄进这个走道,但还是能够勉强看见脚下的阶梯,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跟着祁流朝上走。
她也不知道怎么被莫名其妙的诱拐到这儿的,不过这应该是教学楼吧?他这是想去哪?
没等夏蓁深思下去,祁流的脚步已经暮然顿住了,夏蓁一愣跟着急刹车,心想差一点就撞上了。
然而当她朝前看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扇大铁门,那往常从未去下的阀杆上的锁此刻竟然不翼而飞!
这里是天台!
夏蓁骇然转向祁流看去。
只见对方面色如常,甚至一如往常泛着微微笑意的看着她道:“不打开看看?”
为何带她来天台?为何让她开门?为何她觉得他的那句“不打开看看?”有那么点像送礼时的“不拆开看看?”?
狐疑的看了祁流一眼,夏蓁最后还是迟疑的拉开阀杆,“嘎吱”一声,厚实沉重的大铁门徐徐开启了。
只见眼前漆黑一片,但是撒了一层柔曼的月光,比楼梯间那是亮上了有点,夏蓁不习惯的眨了一下眼,就听见身后传来啪啪两声,然后眼前突地出现一丝光亮,灯光很诡异的从左开始如同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时间算的分秒不差,很快围栏上的灯已是全部开启。
夏蓁被着铮亮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痛,急忙伸出右手手腕掩上眼睛用以遮挡光。
也就在这刹那,祁流很熟稔的上前一步顺手牵起夏蓁的左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朝前走去。
夏蓁一惊,待发现而想要挣脱的时候却已经是握紧得甩不开了。
于是便只能木讷的被他牵着走,开始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周围的景色。
像那一个接一个亮起的灯,原来形状如此别致,下方是一根被刷的漆黑的细长棍棒,每只灯的棍棒长度长短不一,根根不知以何种方式钉在了围墙上。棍棒上是一个爱心形状或星星形状的灯,参差交替。灯光五颜六色的耀人眼目,乍一看倒像是进入了梦幻仙境一般。
美,很美……
美得却有些不真实。
仅是着一刹的分神,祁流已是拉开了餐桌上的椅子,一把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夏蓁被这忽然的降落趋势吓得浑身一震,立刻回神的看向祁流,只是目光还有些呆滞,显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按吓得不轻。
祁流轻笑,语气宠溺,“傻。”
夏蓁默然,第一次有人说她“傻”。
不过,这是……餐桌?!为什么天台上会有餐桌?
【肆】049 仅,开始(3)
这是一个长桌,桌上摆满了食物,她所在的座位前有一个铁制的碟子,感觉很厚重,碟子上盖着一个银色盖子,刀叉工整的摆置一旁,碟子旁有一碗东西,各种水果混合着包菜丝上面覆盖了一层蜿蜒逶迤的粘稠白色酱汁。
而一旁的祁流似是发现了她的目光,竟对着她道:“虽然你想吃那沙拉我很高兴,但……还是等主餐之后吧。”
夏蓁尴尬地抿唇,朝桌子更远一点望去,发现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精致到有点过分的食物,光那造型就会让人不忍下手,这是……请她吃饭……
夏蓁抬头看向祁流,问得让人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是指请你吃这个?对你好一定需要为什么吗?”说着祁流忽然拉开夏蓁身旁的椅子,一边接着说:“更何况,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不会饿到你。”
在夏蓁还未那句诡异的“不会饿到你”冥思苦想其意思的时候,前方的那个银色盖子被猛地打开了,冒出一股小小的“兹兹”的声音。
祁流细心的帮夏蓁放好刀叉的位置才坐下。
然后又接着絮絮叨叨的讲:“西餐讲究严谨,前后中缺一不可,不过,若真这么摆弄,你反倒会受不了吧?那就这样,简单点。”
夏蓁垂头不语,觉得今晚的祁流很奇怪,不,他一直都很奇怪,以致把她的生活也弄得很奇怪。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排斥了……
为什么不排斥?因为他看起来勉强像个好人?因为他对她似乎还不错?还是因为他说他喜欢她,在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所以,夏蓁,你真的相信他是那个人?即便是,你真的相信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就这么想着,眼睛便开始不由自主的朝那人看去,看他垂下的眉眼,看他纤长的睫毛遮出一片浅浅的阴影,看他姣好的面容和温和的神情。
似乎情深……
但也只是似乎而已,她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但总觉得不该是这样,这般……这般,冷静。
是,看似温柔,看似体贴,看似深情,却……
如此理智。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炙热。像……每一步乃至每一句话都是设定好的,依计而行,仅此而已。
若说是依计,那会是……
“啪”的一声响起,夏蓁双手扶住脑门惊得看向祁流,不明所以。
“特地准备的新鲜火辣的牛排都凉了,想什么呢……”祁流不动声色的收起刚刚弹过某人额头的手。
夏蓁揉揉额头,“没有……”
再垂头看向盘子,里面放置的牛排早已错落有致的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小肉块。夏蓁惊诧的抬起头看了祁流一眼,只见对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不抬的道:“吃吧,想你可能不会用刀,你发呆的时候切的。”
夏蓁拿起叉子,先是刮了一下牛排上极为可疑的黑色酱汁,犹豫了半响才勉强叉起一块肉放进嘴中。
【肆】050 记忆里的琴音(1)
跟想象的味道不同,那酱汁里有一份很明显的醇厚的芬芳,配上烤制到恰到好处的牛肉,鲜嫩可口且味道宜人,虽然因为时间的原因,温度稍稍有些凉了,却丝毫不影响原有的味道,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好吃。
就连吞咽后的唇齿也仍然带着那种清香,以至于夏蓁吃完后怔怔的又插了一块继续啃食起来,一旁的祁流眼梢一瞥,暗暗睹了夏蓁一下,眉目不自觉的稍稍勾起。
不过还没吃几块,夏蓁便放下了手中的铁叉。
祁流一愣,跟着放下餐具,顺手捞过一旁的餐巾拭了拭唇,“吃腻了?”
倒不是腻了,而是……似乎肚子不允许,今天因为校庆的原因,放学时间较早也不用锁门,所以很幸运的吃了一餐正常的晚餐,因为长年不正常的饮食,她的食量本就不大,如今又吃过了,更是吃不下。
于是,夏蓁摇摇头。
“等等。”祁流迅速抄起桌上的另一份餐巾,朝夏蓁俯过身。
接着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夏蓁快速打掉了祁流伸过来的手肘,戒备地打量着他。
祁流无奈,重新坐好后把餐巾递给她,“擦脸。”
夏蓁一愣,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脸。
祁流看到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同时道:“脏!”
然后再次俯过身,拿着那条雪白的餐巾替她轻轻擦了擦脸颊,夏蓁怔了下发现,祁流的睫毛似乎特别长……
夏蓁眨眨眼,不自在的把目光瞥向一旁,脸上浮起薄薄的一层淡粉,如缀胭脂般诱人。
祁流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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