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以身相许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
第二十八章 离开或留下
进了四月份,我收到了两个号码相同的未接来电,我拿起手机问沈明然那是哪里的电话号,他正在翻新一期的《伊周》,我知道虽然他声称再也不想做模特了,可他还是放不下对某些东西的执念,他扭头看了下我手机,想了想,“好像是北京的区号,”他说完又转过头看他的书去了,我愣了,北京?我想起来我寒假时往北京的那家文化公司寄的小说和散文了。
之后我一直胡思乱想,甚至莫名其妙的激动,再后来竟然开始猜想是不是用了我的作品,或者要跟我签约,我又去学校书店买了本那家公司出版的最新一期的杂志,翻他们公司的公关电话,我想着,是不是要给他们打回去,我一次次从手机里翻出手机,盯着那个号码发呆,他们几个说我神经兮兮的,我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跟他们说。
就在我因为我的事而整日心不在焉的时候,我们发现井亢也开始心不在焉,甚至有次下课我扭过头打算叫下他跟他说点事儿,我一扭头,就看到他盯着酒月,这次不是以前的迷恋,而是伤感的眼神,我慢慢走过去,拍了下他的桌子他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我,尴尬的傻笑。
“井亢,你怎么了?我看你不对劲儿,”我问他,老朱也走了过来,“怎么了?你俩这表情,又出事了?”
井亢笑了,“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啊,都回去吧,快上课了。”
我们坐回了位置上,可我总觉得井亢有事情没告诉我们,直到第二天早上,竟然是仝星华告诉了我们事情的原委。
那天早上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吃早饭,井亢不在,仝星华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以前是不跟我们坐在一起的,因为他习惯等到人少的时候才来餐厅,我们几个疑惑的看着他,他有点迟疑的样子,“嗯。。。是这样,我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昨晚吃晚饭的时候我去寝室拿本书,寝室里没人,我就要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卫生间打电话,是井亢,他。。。他在跟他爸说,说他不想回去,他爸在电话里发火,最后我又听见他说:不跟他们聚了,也不打算告诉他们,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然后说,那就这周周末,你找人来接我。”
仝星华说完,我们都不说话了,也都听明白了,他站起身,“就这,我听完他说这些就从寝室走了,你们吃饭吧,别跟井亢说我偷听他电话,不太好,我走了,”仝星华转身走了,我们几个还是沉默。
“井亢太不地道了!他走都不打算跟我们说一声,”韩信发牢骚。
“他也不想走的,不告诉我们,不是没法跟咱们说嘛,”老朱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我看了看大家,“等晚上回寝室再说吧。”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上,我一个人在田径场散步,然后去了角落,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把那个号码拨了出去,然后我就在等,我特别怕他不是那家公司的人,我就那样把手机放在耳边,如果当时突然通了,我可能都会吓一大跳,可是没有,电话没有通,一直无人接听。
那天晚上沈明然又不见了,我一个人回宿舍,路上又碰见了商钰和他男友,之后又碰到安若佳阳和陈晴宣她们,安若佳阳的一句:“你又被沈明然抛弃了啊,”让我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我先回到了宿舍,看到了井亢,他在收拾堆在墙角的衣服,我看着他,“干嘛突然收拾?”
他笑了,“太乱了,不好看。”
“你想瞒我们到你走的那天吗?!”我发火了。
他睁大了眼,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不止我知道,他们几个全都知道,可我们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井亢坐在了沈明然床上,“夏轶,其实。。。我真不想走,但是。。。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敢有丝毫违背我爸的意思,对!我有那种。。。娇纵,狂傲的性子,可你根本不知道。。。我表面上风光无限,什么都不缺,可在这个坚固完整的躯体里面,是你们永远看不到的怯弱和卑微,我怕,怕失去我仅有的东西,我。。。根本不是我爸亲生的!我只是一个他领养来的孩子,领养的!你知道吗?!”
我傻在了那,刚到宿舍的老朱抬手挡住了他身后的韩信和轩元,他们站在门口,听着井亢一个人在说话。
他眼眶红了,却一直在笑,“从小我就没有妈了,我爸一直供我吃穿,却从来没有给予我应有的关爱,直到去年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从未为我过过生日,为什么从来没有为我参加过家长会。。。因为啊,我跟他,根本没关系,所以,在我被抓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在我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我有多害怕,我只是想,就算我死了,他也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儿子,我,根本连个屁都不算。。。所以我怕死,我死了,那我就连现在的这些表面东西都没了,那我就跟没活过没有任何区别了,其实啊。。。我不如你们任何一个,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
第二十九章 我是认真的
井亢看看我,用力地笑了下,转身进卫生间了,我坐在床上,竟然不知道应该跟他说点什么,一个不被在乎的领养的孩子,而且因为一场与自己无关的家族纠纷差点失去生命,那种失落和恐惧可想而知。
老朱他们从外面进来了,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们听到刚才井亢说的话了,但是他们都在沉默,沈明然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但是表情怪怪的,连洗漱都没有就上床睡觉了,接着是仝星华,他看了一眼沈明然,然后扭过了头,径直进了卫生间。
窗外是广播站播放的纯音乐,每晚我们都会在悠扬的音乐中看着一切在瞬间变成黑暗,电源到了固定时间会自动关闭,然后电灯,水闸,风扇,饮水机。。。全部都停止运作,那晚,一切都格外的宁静。
“井亢要走了?!”酒月的大嗓门吓了我一跳。
仝星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酒月大概说了下,酒月开始盯着空气发呆,很明显,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那天中午吃过饭回到宿舍,就我一个人,沈明然有事去了教室,我忍不住爬上床,掏出了手机,再一次把那个电话拨了过去,这次很快就通了。
“喂?哪位?”
我在发愣,“。。。呃。。。是这样,前两天我手机上有两个您打给我的未接来电,所以。。我就拨回来问一下,有事吗?”心脏没出息的在跳。
“哦。。。那。。。抱歉啊,可能是我打错了吧,前两天我给我在河南的一个朋友打过电话,可是号码我记不清了。”
我还是没死心,“那。。。可不可以问一下,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我是一名语文老师。”
“哦,是吗,那。。。没事了,打扰了,再见。”
对方挂掉了电话,我放下了手机,看着窗外发呆,我还是把手机关了,放进了包里,起身离开,走出宿舍楼,有个人猛地拍了下我的背,我回过头,“小崽子,吃饭了吗?”是安若佳阳。
“嗯,你呢?”
“我减肥呢,午饭戒了,”我瞄了眼她那一尺八的腰,然后用力的翻了个白眼。
“酒月跟陈晴宣呢?”
“她们吃饭去了,我去宿舍洗了件衣服。”
当时广播里在放着邓紫棋的一首《回忆的沙漏》,激扬的高音在校园内回荡,那年年初,她凭借《我是歌手》的舞台大红大紫,一个个青春少女将这个“台上战神”当成信仰,一个个无知少年把这个“台下萌神”当成对象。。。
我们这些高中生被人认为身处炼狱,可我们却在努力的仰望着那些闪闪发光的人,我们很平凡,他们很耀眼,但是谁都不得不承认,那个年纪的自己,都擅长做梦。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酒月坐在了井亢的身边。
“我。。。必须听从他的安排,”井亢把头低了下去,酒月突然伸出双手,捧着井亢的脸,用力地把他的头转了过来,井亢睁大了眼睛,嘴被酒月挤成了金鱼嘴,萌态十足,正在喝水的韩信看到后一愣,突然把水呛了出来,然后边咳边笑,井亢反应过来,用力挣开了酒月,然后脸色瞬间变成了苹果红…草莓红…山楂红…鹤顶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不要脸的井亢脸红了。
向来我行我素不拘小节的酒月猛地探头把脸搁在了井亢的脸前面,只差一点点就。。。然后我看到井亢全身的血貌似都憋到了脸上(……)他刻意抬起了头,不去看她,嘴角却止不住的笑。
“哎呀!我知道你的情况了,你就试试看,跟你爸聊一聊,争取一下嘛~就当是为了我们大家!嗯?”酒月看井亢不说话,又接着捧住井亢的脸捧到了脸前,“难道你不喜欢跟我们在一起?!”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啊!”井亢再次挣开了酒月的魔掌,扭过了头,我相信看到他们俩一举一动的所有人都醉了,我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下沈明然,他的脸色属于猪肝红,不过我怀疑他再咬一会儿就会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我又看向了仝星华,他跟沈明然一样,刻意的不去看酒月他们俩,他的脸色正常,正在专心拿着铅笔做卷子,说明仝星华还是比较淡定的,不过下一秒我就看到仝星华因为用力过大而捏断了手中的铅笔(……)当时我就觉得酒月造的孽,比我们几个犯过的贱都多。
井亢脸色慢慢缓了过来,他深呼吸之后扭头看着酒月,“好!我可以跟我爸商量,但是,酒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我!”
酒月开心了,“好啊好啊!”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走?”井亢死盯着酒月。
“废话!你走了谁请我吃东西啊!”
井亢:“。。。就因为这个?!”
“哎呀~”酒月摆了摆手,“开玩笑的啦,当然是因为我们舍不得你啊!”
“酒月,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
酒月表现的很淡定,我们这些偷听的明显不淡定了,“有啊,”酒月说完就起身离开。
“酒月!”井亢叫住了她,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俩,酒月回过头,井亢皱着眉,“我是认真的!”
酒月愣了半天,然后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谁不是啊?”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
第三十章 实在太年轻
星期四那天下午,井亢一个人回到了宿舍,他拨通了他爸爸的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易秘书,是我,井亢。”
“董事长,少爷电话,”片刻后,“喂。”
“爸,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回广东了。”
“你开什么玩笑。”
“爸,嗯。。。我想跟你聊聊,说一些事,您别说话,抽点时间听我说完好吗?”
对方没有吭声,井亢坐在了床上,“记得,上一次咱们爷俩一起吃饭,是九个月以前了,那个时候你说,我长大了,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任性,那么娇纵,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给你夹菜,其实我并不是懂事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从小我就没有妈妈,后来我查到,你的妻子,因为嫁给你六年都没有怀孕,服用了大量药物都没有作用之后,郁郁而终,”井亢慢慢红了眼眶,“您没再娶过,却从福利院,带回了我,把我养大,当做亲生儿子供养,却从未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没资格怪你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是,您说我这两年从来没有向您要过任何东西,那是因为我怕,就好像我被送到这里,可能没命的时候,我都是在怕,我不怕别的,我只是怕,我连这些我暂时拥有的东西都彻底失去,我舍不得您,舍不得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每一天,”井亢的声音止不住的哽咽,电话还在通着,“我会好好孝敬您,听您的话,努力做好一个儿子应该向父亲做的一切,只要您别不要我。。。我不想。。。真的成为一个孤儿,爸,我不求你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