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上风信心大增,根据奖优促劣的原则,在学期量化时,他提议学校对学前班教师予以特殊考虑。她们的干劲更大了。因此,学前班办得很红火,宣传配合也很到位。
虽然附近就有一家私立幼儿园,与红星小学生源竞争激烈,但一些幼儿家长非常乐意把孩子送到红星小学学前班就读。他们明白,一是学费比幼儿园便宜,二是学校对幼儿的启蒙教育得法。
或许是幼儿刚刚接受启蒙教育,许多年轻家长特别重视,三天两头来到学校了解、询问孩子的情况,那份热心度是小学其他年级少有的。惹得其他教师羡慕不已,说如果我们的学生也能家校配合如此密切,工作就更好开展了。当然,小孩一大,家长撒手的就多了,这种现象具有普遍性。
牛丽丽看到的那个漂亮女人,频频造访吕上风,便是学前班的一位幼儿家长,名叫王小苗。人如其名,身条像禾苗般亭亭玉立,容貌像花儿般恬美绽放。称呼王小苗为美女,绝对名副其实,而非时下流行的客套统称。
吕上风觉得家长到学校与老师沟通,时时关心、询问孩子的学习,本身是件十分正常的事。倘若老师一年难得见上家长一面,对孩子的学习始终不管不问,放任自流,任起发展,反而不正常了。
当然,像王小苗这样的美女家长,在红星小学现身率并不高,或者说很少见。因为少见,难免引发牛丽丽的浮想联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话用在什么地方都不为过。美女也喜欢奔条件高的地方扎堆。城里的女孩就比乡下的村姑扎眼,这话丝毫没有鄙薄乡下村姑的意思,乡下村姑的淳朴、天真是另一种资源美。当然,如今的村姑也逐渐向扎眼逼近了。可惜的是有些村姑没有挖掘自身淳朴、天真的可贵一面,反而越逼近,越刺眼,东施效颦,不伦不类。
这里形容城里女孩扎眼,言外之意,无非是善于打扮和修饰,以致于晚上过闹市,映着斑斓灯光,遍地都是美女,恍然进入了女儿国。
美女的标准三六九等,最高的层次,莫过于表现在气质上了。气质是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和生理、心理素质的体现,它是随着文化的积淀、人生阅历的增加,而散发出一种独具魅力的“势”。它的改变决定于内在的感觉,而不是语言、行为、着装这些表面的东西,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这个意思。
古代有句话叫:三代出一个贵族,五代出一个美女。这里所指的美女,就是容貌与气质并举,缺一不成。在此,简称“五代美女”。
女人需要夸,越夸越像一朵花。但是,现在的人都变得与时俱进,学得大大狡猾了,夸人幽默含蓄、滴水不漏。这时,女人要多留一个心眼。如果夸你美,你千万别沾沾自喜,说不定对方的潜台词是说你没气质;如果夸你有气质,你也别飘飘然,说不定是你长得太大众化,确实没什么长处让人夸了。
吕上风在潮东办中心校时,由于学校台阶高,自然对接触的美女家长屡见不鲜,说句不夸张的话,已经造成了审美疲劳。只有看到“五代美女”式的学生家长,才会火星子迸发,眼前一亮。
谁不喜欢扎眼的美女呢,尤其是容貌与气质并举的美女!秀色可餐,不就是为男人创造的嘛!
然而,自打到了红星小学,处于城乡结合带,美女家长似乎销声匿迹,纷纷远离了他的视线,更甭说有幸遭遇“五代美女”了。
物以稀为贵。因此,王小苗的出现,着实令吕上风眼前一亮,就像当初看到“五代美女”一样。虽然王小苗仅仅属于那种扎眼的美女。
在吕上风看来,其实,男人爱美女就像爱车一样。车对男人来说,无非就是一个代步工具。男人不会为了面子、虚荣,一味追求车的档次高端、款式新颖、设计时尚,而忽视自身的实际需求,包括财力的多寡。买一款适合自己的最好,面对那些眼花缭乱的香车宝马,可以欣赏,可以羡慕,甚至可以偶尔心动,但绝不存非分之想。
男人爱美女的心理殊途同归。有时,吕上风和晓萌手牵手逛街,看见美女擦肩而过,总会忍不住偷偷回头张望,在心里给美女打上分数,或高或低,从此天涯。仅此而已。
吕上风觉得和王小苗交谈,是一桩赏心悦目的事。
对于如何教育孩子,他称不上专家,但他侃侃而谈的理论功底,夹杂着打趣,逗得王小苗咯咯直乐。 。。
12。教师上调
下午,吕上风和王小苗聊兴正浓,不知不觉又一节课结束了。
直至下课的钟声嘀铃铃响起,校园内热闹声一片,吕上风才仿佛忘了时间似的醒悟过来,抬手腕看了看表,此时已是放晚学了。
“我们聊得忘了时间。”他见王小苗并无告辞的意思,便两手无奈地一摊,起身歉意地说。
“是啊,太投缘了。”王小苗也站了起来,满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宛如羞答答盛开的玫瑰。
“欢迎再来。”吕上风含笑点头。却不知是默认她的话,还是婉转地表示送客,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吕校长,今晚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王小苗莞尔,眼神似电波,脉脉含情,充满期待。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事。”吕上风被她的眼神搅得有些慌乱,连忙婉拒。
“好大的架子,美女相邀,还不赏光?”王小苗嘴巴上翘,半真半假地说。
吕上风嘿嘿尴尬地笑了。他一贯中规中矩,还未修炼到和美女打情骂俏的程度。当然,和晓萌甜言蜜语、儿女情长除外。
前脚送走王小苗,吕上风刚要关门下楼,后脚欧阳小明就上来了。
欧阳小明是体育教师,军队转业,因为非科班出身,又不愿深入学习,提高自身业务,所以一直工作能力一般,代主科吃力,就申请代专职体育了。但在红星小学,他算得上强势人物之一,处处较真,钻牛角尖,哪怕芝麻大的事,不争个脸红脖子粗不罢休。
教师毕竟是知识分子,心机重重,同事之间哪怕成见颇深,极少正面发生冲突,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私下却暗流涌动。
欧阳小明的张扬令许多老师看不入眼,私下撇嘴说,不就仗他表哥贾栋才是潮南办中心校长吗?如果贾栋才调到潮东办当“一把手”,他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对于这类小道议论,由于不是摆在台面上说的,吕上风也不好评判孰是孰非,只要不影响正常教学,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吕上风听说关于欧阳小明的传闻不少,其中最“经典”的莫过于争论火车厕所的话题。早几年,潮州还是一个经济落后的小县城,没有火车站,红星小学教师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外出坐火车的机会很少,当时火车在大家眼里还是稀罕物,根本不比现在,就连乘飞机也毫不稀奇了。有一次他和张浩明在办公室讨论火车里面是否设计有厕所。
一个说有。出便口就对着轨道,没有厕所,还不把人憋坏了!
另一个说不可能。小便还好,大便都掉在轨道上,天长日久,火车道上还不堆满粪便,臭气熏天。
两人争来论去,谁也说服不了谁。
其他老师在旁边看热闹,有好事者出主意说:“有没有,你们亲自坐一回火车,体验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欧阳小明却当了真,非要和张浩明打赌,赌资就是输者承担来回的车费。张浩明下不了台,一咬牙也答应了。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果然较着劲,共同去了一趟省城,零距离地接触了火车。一时在学校传为笑谈。
“欧阳老师有事吗?”吕上风客气地问。
“嗯,工作调动的事,和你汇报一声。这是我的调动申请。”欧阳小明说着把申请递了上来。
“工作调动?”吕上风显然吃了一惊,正值学期中间,青黄不接的时候,怎么提起调动了。他接过申请一看,上面竟赫然出现分管区长、教育局长和中心校长赵士杰的签署意见。
“小孩在潮南办中心校上学,调过去方便照顾。”欧阳小明解释说。
“什么时候报到?还有两个月就学期结束了。”吕上风的意思是想挽留他到学期结束。尽管欧阳小明先斩后奏的做法令他很不舒服,但同事一场,是缘分,真要离开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伤感。
“这两天吧。”欧阳小明无所谓地说。
“虽然我来得不长,但我们共事比较愉快,真舍不得放你走啊!走时说一声,我安排给你送行。”吕上风有点寒心,仍然装出不舍的样子说。
“谢谢吕校长。我先下去了”欧阳小明说。
“我送送你。”吕上风笑着说。
两人下楼,吕上风特意和欧阳小明握了握手,传递一种惜别的意味。看他走了,吕上风转身来到主任室,还没开口,刘明贺便一脸凝重地说:“我和王主任正要和你汇报个事。”
“是不是欧阳小明调走的事。”吕上风问。
“欧阳小明走了无所谓,但孙玉梅可能也要走,听说要到中心校,赵校长已经签字同意了。她是教研组长,教学经验丰富,走了就太可惜啦!至少要把这学期教完吧。”刘明贺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挽留不住,就由她去吧。”吕上风情绪低落地说。
“谁不愿去潮州‘四大办’呢,他们的工资只是其他福利的零头,‘四大办’名头响,家长挤破头送小孩进里面上。前两年收赞助费,一个学生收几千块,现在不准收了,想进去花费更高。老师自然也渔翁得利,据说学校为了给教师变相发福利,去年一个老师得两个外转指标,今年两个老师分一个,但装进教师腰包的转学费并不比去年低。另外,仅小饭桌一年就是几万收入。”刘明贺深谙内情地说。
“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在学期中间,青黄不接,出现工作调动,这很不符合常理啊。”吕上风皱眉说。
“会不会是由于操场不开发了。他们眼瞅着住房无望,一气之下……”王德强说了一半,停下来望了望吕上风。
“有这种可能。欧阳小明对盖教师宿舍楼要求强烈,但孙玉梅似乎对宿舍楼漠不关心,她家庭条件优越啊,就是给她房子她也不会住的。”刘明贺分析说。
“是不是还有其他因素?”王德强自言自语地说。 。。
13。谢谢老同学
两个教师中途上调,事前他竟然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就连中心校长赵士杰签署意见,也没和他透露半点口风。这对吕上风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心理打击。
吕上风莫名地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隐约怀疑是否与操场开发有关,但他又极力回避朝这方面想。
因为按照常理,红星小学虽是潮东办下辖小学,属于你赵士杰校长管辖范围之内,但牵涉下辖学校的人事调动,不说征求意见,至少应该和下辖学校校长通个气吧?然而,没有。
吕上风开始想不通,觉得窝囊、憋屈,但转念又想,赵士杰的霸道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本身就是他的个性。倘若他礼贤下士,事前征询意见,反而不符合他的个性,就有违常理了。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略略平衡了些。
好在孙玉梅还算顾全大局,没像欧阳小明一样拿了调令,说走就走,走得干脆、利落。她态度诚恳,答应善始善终,上完这学期才离开。这多少令吕上风感动。
他不由暗自感叹,人都有向高处走的权利,但做人的境界不要向低处走。
吕上风仍有一事不明,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这时,他想到了老同学杨志涛。杨志涛虽是乡镇中心校长,没有“四大办”的校长牛气,但毕竟与教育局接触广泛,内部消息比他灵通得多。
果不其然,杨志涛哈哈一笑,一语道破玄机:“分管区长即将退休。这你还不明白吗?”
或许是杨志涛说得太轻松了,令吕上风质疑堂堂分管教育的副区长,会这样没有原则性?他不相信地说:“这也太出格明显了!”
杨志涛见怪不怪地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叫最后一搏。我们乡镇就有三个老师的调动申请,被批准了。其中一个还是小学校长。”
吕上风心中的疑问被解开,至少不是他怀疑的最坏一面,顿时感觉解脱了许多,故意笑着责怪说:“你这个中心校长也太没原则性了。哪能不早不晚,偏偏赶在学期中间签字放人呢?剩下的课谁代?这不明显有违教学规律吗?领导不懂,你还不懂吗?”
杨志涛对他的玩笑话毫不介意,坦白地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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