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明天再买嘛,”老公平静地说,“我饿了。”
“你已经长大了,自己下面条吃。”你恨恨地说,“我要去睡觉了。”
“你怎么不叫你老公去买孙子的手表?”稍晚,你的姐妹雅乃丝在电话上问你,“刚好啊,明天是星期六。”
“他一定会不高兴,他最讨厌上街买东西了。而且,星期六是他的重要日子:他要躺在沙发上看体育节目,伟大的运动员都是这副德性。”
“我家那口子还不是一样。”雅乃丝笑着说,“不过我有办法治他:我首先把电视设定到迪士尼卡通台,然后再威胁他说我要把选台器带出去。他吓都吓死了,他宁愿抽空溜出去十五分钟买个东西……也不要每隔几分钟就走到电视前面转台,找他的什么白痴足球啦、烂自由车啦,还有每次看一看就让人昏昏欲睡的什么网球赛。”
你真的试了。
也真的成功了!
第9章 哥儿们与姐妹们
你和老公第一次见面就有了触电的感觉,
这波电流将你打进他的生活之后,
你就察觉到尽管他那些哥儿们的脸上,
总是客客气气带着虚伪的笑容,
但他们就是对你有所保留,因为你是个讨厌的“第三者”。因为有她们,因为有你……因为有他们,因为有他……
(灵感得自蒙田)
当两个人结为夫妻时,除了带着各自的行李外,还带着各自的朋友。行李可以混在一起,但彼此的朋友却不一定相处得融洽。
老公那些单身的哥儿们对于他身边多了个女人,大多颇不以为然,尤其是那几个老缠着他的单身“大男人”。露水姻缘没关系,甚至还好得很,这样他们才有聊天、讪笑的话题。这些男人似乎很喜欢夸耀自己的战果,特别是美丽丰硕的战果。
可是,却有一个女人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那就是:这个让他爱到发狂、爱到无时无刻说的是她、想的也是她的女人,这个让他称之为“一生的伴侣”的女人,这个与他偷偷共度无数良宵与周末,陪着他旅行、度假,甚至跋山涉水远赴法国最西端拉兹岬的臭女人。
以后,周末夜晚,他们再也不能到老公的单身公寓玩扑克闹通宵了。以后。星期天早上再也不能去打网球,然后到酒吧热热闹闹地评足球(这通常是“老太婆”最讨厌的话题)、论政治(虽然戴高乐这个疯子给了女人投票权,可是她们对政治还是一窍不通,竟然还有几个美女当上了部长,简直像做梦一样!)、谈女人了,那些真正的、懂得欣赏伟大男性的女人。
“你知道乔治他那个骚货是个金发美女吗?真的,真的!他还用他妈的人头发誓呢。”
“听说老板的情妇要管新闻部。”
“很像克劳蒂亚雪佛的那个?”
“对,听说她床上功夫一流。”
“大概吧。不过,现在到处都是女人,整个世界简直要操纵在她们的手里!”
“没错。所以你看看到处乱七八糟的。”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泡上一个棕发美女。她带我到她家去。我实在醉得不省人事,今天早上醒来根本不记得她的名字。我只好光溜溜地爬到她的皮包旁边,翻出她的身份证来看。”
“我才倒霉呢!那个意大利的小演员蒂娜,你也见过一次,她拼死拼活都要搬来跟我住。我一想到她那数以千计的管管条条t瓶瓶罐罐,马上就要占据我浴室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空间,就全身发抖。”
“我知道。一把牙刷,这是我容忍的极限。”
男人还喜欢回忆一些只有他们感兴趣的共同往事。
“你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带一个美女要到多维去度周末,结果你的保时捷半路抛锚,最后还是她大展身手修好的?”
“当然记得,她爸爸是修车的。”
“我们两个站在旁边像白痴一样。”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说不定自己开修车厂了。”
“还有跟你奶奶同村那个面包师傅的太太,爱你爱得要命,记得吗?她每天早上都端着刚出炉的牛角面包来叫我们起床。然后,我就得到房外去避个十五分钟。你还真是速战速决!”
“不是我,是她。她那个面包师傅老公盯她盯得很紧。”
“对了,我们到沙木尼去滑雪、还用尿在大饭店门口的雪地上签名的那一年,你不是搞到了一个超级女强人吗?好像是一家制片公司的总经理。”
“是啊,不过我把她风了。其实……应该说是她赶我走。她想当家做主。”
“有人问撒切尔夫人的丈夫说,你们唐宁街十号家里谁当家做主啊?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家事都由我管。’”
你和老公第一次见面就有了触电的感觉,当这波电流将你打进了他的生活之后,你马上就察觉到尽管他那些哥儿们的脸上,总是客客气气带着虚伪的笑容,他们总是好像有所保留。因为你是个讨厌的“第三者”。
不过说到虚伪,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你不但在嘴角粘上一抹永不变形的微笑,而且无论他们干了什么蠢事,你总是赞赏不已;或是开了什么(无聊的)玩笑,你也会捧场地开怀大笑。当这些先生们叽叽喳喳说得正高兴,你也会安分地静坐一旁,不去扫他们的兴,即使他们谈论的话题是穿着打扮也一样。真的!……他们真的会谈论穿着!
“咦!你这件外套蛮好看的!在哪儿买的?”
“在Bamanl。
“真有你的!什么质料?”
“百分之一百六十喀什米尔。”
为了迎接你们家的第一次扑克聚会,你还准备了丰盛的乡村风味自助餐。友人们高兴得热烈鼓掌。
然后,你穿上了最美的一件大衣,抓起了最好的Hermes皮包。
“你要去哪里?”老公诧异地问。
“应酬。
你在你“今生最爱的男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便“咻——”的一声消失了。
吕克(讽刺的口气):“应酬……礼拜六呀?……哩!”
老公(专心地看着牌):“什么?”
吕克:“没什么!”
老公(兴奋地扔出牌来):“同花大顺!”
吕克(尖酸地说):“可别乐极生……”
大女儿出生后,老公对礼拜六晚上的扑克聚会就没什么兴趣了。他那些哥儿们通宵达旦的欢呼尖叫声,总是吵得宝贝女儿无法入睡。她经常以杀猪般的声音嘶喊,来表达她的不满。而你则把任务交代给孩子的爹之后,便趁机溜出门看电影去了:
“十一点别忘了喂她喝奶,我可能还没回来……”
老公没有抗议,却满脸不高兴。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蛮横无礼的口气对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说话?尤其又当着他这群哥儿们的面。
从此以后,扑克聚会地点改在菲力普家,他跟一个叫理查的住在一起。
星期天早上的网球聚会也被你的浓情密意所取代。老公并无怨言。因此当他决定下午去打球的时候,你也毫无怨言,你继续赖在床上,带着愉快的心情看书。有一天,他竟然——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带回了一大帮的球友。他们舒舒服服地安坐在沙发上,摆明了就是要留下来吃晚饭。
你匆匆忙忙套上一件北非样式的绣花长衣,一一替他们倒莱姆酒,然后装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老公夹在一群饥肠辘辘的哥儿们和一个不会做菜也不想做菜的老婆之间,十分为难。
最后他做了决定。
“小蒂蒂呀(也就是你),有没有一小块干酪可以吃呢?”
小蒂蒂用悲伤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有客人……所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几乎啦,因为冷冻库还满满的。只不过呢,你实在不想放弃每个礼拜天晚上和“你今生的最爱”单独享用烛光晚餐的机会。)
大卫(同样也很顽固):“连蛋也没有吗?”
你:“顶多三四个。
吕克:“那意大利面呢?我最喜欢意大利面派对了。
你:“喔……橱柜里应该还有一包……不够我们这么多人吃的……”
亚蓝:“算了!你们家附近没有阿拉伯人开的杂货店吗?”
老公了解你倔强得跟骡子一样,也知道你宁可让大家趴在地板上啃地毯,也不愿意煮意大利面(对啦,对啦!你不只缺点很多,性情也很别扭!),于是便提议道:
“我们干脆找一家小餐馆将就一下,怎么样?”
大伙儿异口同声地赞成:
“好主意!……当然好了!……小餐馆……太棒了!
大卫:“我听说有一家餐厅的蔬菜牛肉浓汤好吃得不得了,可是在市区的另一头。
吕克:“我知道一间希腊餐馆,很便宜,在圣哲曼大道。
亚蓝:“那刚好,我已经破产了。
大卫:“可是要吃那些葡萄叶,我实在没兴趣……”
老公:“不然就古斯古斯(couscous,北非一种用小米加佐料做成的菜。)好了。”
大伙儿又异口同声地赞成:
“好极了!……古斯古斯万岁!……”
吕克:“我知道在中央市场有一家“阿莫之家”,很好玩,还有一种很好吃的鸽肉派。”
你(松了一口气):“等我五分钟换衣服,我们就去阿莫之家。”
你们开了三辆车往中央市场方向冲去,结果绕了半个小时还是找不到停车位,最后只得停上人行道。反正礼拜天嘛,对不对?警察总不会到了礼拜天晚上,还要找可怜的劳工麻烦DB。何况,警察呀,他们现在也在吃饭,说不定吃的正是古斯古斯。
阿莫之家里面,人山人海。
“订座位了吗?”老板问道。
典型的招呼辞令,你每次站在空空的(又自以为高级的)餐厅门口,听到传者这么问,心底就会燃起一股无名火。不过,阿莫之家的情形却不同。
“没有……”
“没有!……你们有几位呢?”
“五位。”
“要等二十分钟。”
当其他顾客慢条斯理地享用晚餐时,我们却要呆站在酒吧前,等到地老天荒,还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大伙儿再度异口同声:
“我们下次再来……”
到了人行道上,兴致已经减掉了一大半。
亚蓝(指着对街的一家啤酒屋):“试试那间吧,看起来好像还不错。”
你们一群人围在餐厅外头的菜单旁边,研究着。
吕克:“招牌菜:蒜味蜗牛……”
大卫:“我对蒜味蜗牛实在没兴趣。太油腻了,尤其晚上吃更不舒服。”
亚蓝(饿得火气上升):“你什么都没兴趣!刚才说希腊菜你也不要……”
老公(俨然夏令营的辅导员):“好了!别吵架……我带你们到我最喜欢的小餐馆去,在纳伊,那里的串烤明虾滋味很棒的。而且,老板认识我,所以一定有位子坐,再不然也可以挤到厨房去。”
你们又跳上了那三辆车,像一帮土匪似的冲向纳伊。
纳伊那间老公最喜欢的小餐馆,星期天晚上歇业。
大伙儿异口同声失望地说:
“不但有四分之三的餐厅礼拜天休息,而且现在都已经十点了,还有谁愿意煮东西给我们吃?现在应该怎么办?……我饿死了,就算是狗食罐头我也吃!”
最后,只有硬着头皮上麦当劳。
气氛糟透了。不过哥儿们的话匣子打开了。
大卫(对吕克说):“你那情人还好吗?”
吕克:“马马虎虎!”
大卫:“你搞上了一个白痴。”
吕克:“她身材特别棒。”
大卫:“对……可是就是白痴。”
吕克(下巴沾了一索蕃茄酱):“我知道。”
大卫:“那怎么不再找一个?”
吕克:“这个不会烦我。”
亚蓝(对老公说):“卡特琳走了。”
老公:“真不幸啊,老兄。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亚蓝:“她想要孩子,我不要。我这样也没错呀,对不对?”
大卫(插嘴道):“当然了!别忘了看事情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正确的方法,一种是女人的方法。”
你(爆发了):“喂,你们……”
老公(马上打断你的话):“好了,我们要回去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做事……(临时又想到你清晨五点就要开始工作)……我老婆也是!”
在车子里,你忍不住向老公抱怨他那些哥儿们的粗鲁。
“他们还是小孩子嘛。你等着瞧好了,等他们结婚或是被女人绑死的时候,你可就不认得他们了。”老公说得没错。
这证明了爱情能制造奇迹。
又或者女人都是魔法仙子。
当你的另一半的朋友陆陆续续地结婚或同居之后,大家的关系的确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转变。
现在跟吕克或X家(吕克加他老婆)吃饭,感觉都不一样了;尤其是当你不喜欢吕克,而老公又受不了他老婆,或是相反的情形……还有,礼拜天下午跟亚蓝或Y家(亚蓝加同居人加小婴儿)到圣克鲁森林散步,感觉也变了;尤其是当你和亚蓝的同居人处不来,而老公又讨厌婴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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