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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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烈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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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忧。”便令军中将金帛百端,白金五十两,黄金二十两,资发潼关赏赍冯胜等将。

次日正值孟秋朔日,太祖行驾驻跸汴梁,受百官朝贺,即遣徐达、常遇春、张兴祖等,率兵攻取河北,并道而进,以克燕京,祇留郭子兴、王志、陆聚、费聚、黄彬、韩政、蔡迁、吴美八员护驾。徐达等拜受敕旨,当日领了二十万军马,出汴梁自中栾地方渡了黄河,便令薛顾、俞通源前攻卫辉、彰德、广平等地。薛显等得令,领兵到了卫辉。守将龙二弃城而走。步将杨义卿率有兵船八十五只来降。彰德、广平、顺德及东路临清、德州、沧州、长芦,以至直沽,俱望风而附,势如破竹。明兵径到直沽海口,前面却有元丞相也速领兵十万,水中结寨把住海口。徐达听了哨马来报,便拘集海船,先着顾时带领水兵一万,疏通一路坝闸以通船只。复着常遇春领骑将张兴祖、吴良、周德兴、薛显、张龙、汪信、赵庸七员,率兵五万由左岸而行。郭英领骑将孙兴祖、华云龙、康茂才、金朝兴、华高、郑遇春、梅思祖七员,率兵五万由右岸而行。俞通源领水军耿炳文、俞通渊、杨璟、吴祯、吴复、阮德六员率舟师三万,战艘二百只,随着顾时进发。李文忠率兵三万,策应左岸。沐英率兵三万,策应右岸。自同汤和率舟师从水上分岸哨探,以为游兵支应不虞。祇见海口地面,丞相也速将舟师摆开阵势,专待厮杀。徐达传令水陆三军一齐进战,以防贼众彼此支持。那水师正是元平章俺普达朵儿。左边岸寨是知院哈唎孙;右边岸寨是省丞相颜普达。明营军校得令,便各自准备厮杀,这一场真实希罕。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六十六回 克广西剑戟辉煌 亮祖跳船杀三将

万里河梁一辔来,海门风色望崔嵬。

营开列戟秋红绕,暮拥双戈赤日回。

风鹤已传肥水捷,鼓铙直越汉人才。

况看妖孽元宫见,应对薇垣数一材。

却说那三军水陆鏖战,彼此相持在那直沽海口之上,真个好场厮杀,但见:

怒涛涨海,杀气迷天。岸上旌旗倒映,水中波浪腾翻。浪里蛟龙,船中金鼓敲开;陆上烟尘,笃速看阵边骅骝。得志的横冲直撞,似陆走蛟龙,水奔骏马;失魄的东逃西窜,像龙游浅水,虎入深林。高高原上鹞儿飞,你猜我,咱忌他,认道是伏兵的号带;渺渺浪头鱼影跃,此耽惊,彼受怕,都恐是策应的艋船。初时绿水黄沙,忽变做骨堆血海;正是青天白日,倏然间风惨云愁。

古王翰《凉州词》说好: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又王昌龄《塞上曲》: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这三处正杀得热闹,尚未曾见得输赢,谁想一声炮响,后面翻江搅海的喊杀将来,恰是左翼朱亮祖、右翼廖永忠,各驾小船一百号,飞前奔杀救应。原来朱、廖两将前领敕旨,帮着邓愈等进攻两广。他二人宣力进兵,取了两广梧州,恰遇着颜帖木儿、张翔募兵与明兵迎战,亮祖设奇应敌,他便率军千余人前走郁林。亮祖随领兵追至郁林斩了张翔,余众降服。因而浔州、贵州、容州等处以次来附。亮祖遂出府江,克平乐,又进克了横州,兵到南宁、土浪。屯田千户宋真闻风降顺。亮祖即令宋真把守南宁。恰好元平章呵思兰驻扎宾州等地,亮祖令指挥耿天壁追至宾州,势不能支,也率所部诣军门拜降。亮祖便同廖永忠等共收银印三颗,铜印三十七颗,金牌五面,广西悉平。

且闻邓愈统兵,亦克随州、信阳、舞阳、鲁山、叶县等处,因此朱亮祖、廖永忠二将先回,来至汴梁朝见拜复。太祖大喜,赏赍封爵。就于本日传令二将,星驰分兵策应北伐诸将。二人兼程而进,径至直沽海口。祇见杀气横空,烟尘盖野,便喊杀进来。那水师俺普达朵儿转着船头迎敌,正好撞着亮祖的小船,从上风头溜来。亮祖趁势一跳,竟跳在俺普达朵儿的船上,大喊一声,把俺普达朵儿砍做两段。那把艄的好员狠将,弯着弓射将过来。那亮祖左手持刀,右手轻轻的把来箭抢在手内,叫声道:“你要怎的!”飞一般跑入后艄,把那员狠将紧紧抱了,道:“下去!”竟丢在水中去了。众水军见杀了头脑儿,齐齐拜倒在船,都愿归附。廖永忠因与亮祖议道:“我们便舍舟登陆,分兵杀上岸去如何?”亮祖道:“极是好!”招动水军两边各上了岸,一直径去劫他老营,焰焰的放火起来。那元军望见营中火起,急忙各自逃回。哈嗽孙恰被吴良一剑斩折了左臂,翻身落马,汪信赶上一鎗,结果了性命。那俺普达领着败兵而逃。郭英勒马追及百步之内,背后一箭直透心窝,众军乱砍做十数段。丞相也速领了残兵,夺路各自逃生,径往辽东去了。俘有将校二百六十三人,水陆散兵四万七千余众,器械三百五十六车,粮三万八千六百余石,马三万九千六百余疋,船七百四十三只,牛、羊之类不计其数。徐达传令诸军,陆续俱到济宁会齐。各营拔寨起行,未及两日,俱到中军帐参见。徐达对朱亮祖、廖永忠道:“今日之捷,二位将军为最。且二位新平百粤而旋,未及解衣,复星驰而来,又是劳精费力,所到成功,功莫大焉,勤莫殷焉,真是难得!”朱亮祖与廖永忠谦让不胜。

当晚筵席间,徐达因问广西形胜。朱亮祖应声而起,说道:“这个广西上应轸翼之星,古为荆州之域,为府十一,为州有八,为长官司有二;襟五岭,控南越,襟山带江,西南都会。唐曰‘建陵’,宋曰‘静江’,这是那桂林府。山水清旷,居岭峤之表,汉属郁林,陈曰‘象郡’,唐曰‘龙城’,这是那柳州府。江山峻险,为岭南要地,在汉名交趾、日南,在唐曰粤州、龙水,这是那庆远府。山极清,水极秀,为岭表之咽喉,汉属苍梧,吴名始安,唐为昭州,周为百粤,这是那平乐府。地总百粤,山连五岭,湖湘之襟带,水陆之要冲,汉曰交州,宋曰梧镇,这是那梧州府。山水奇秀,势若游龙,梁曰桂平,唐曰浔江,这是那浔州府。内制广源,外控交趾,南濒海徼,西接溪岗,唐曰扈州,宋曰永宁,这是那南宁府。峻岭、长江,接壤交趾,汉曰丽江,唐为羁縻州,宋立五南寨,这是那太平府。石山峻立,江水荣洄,唐置上石,宋置下石,这是那思明府。山雄水绕,势立形奇,这是那恩恩军民府。峰高岭峻,环带左右,这是那镇安府。若夫山明水秀,地僻林深,汉属交趾,今叫泗城,则州之最首者也。山高水深,为利州之胜;山环水带,是为奉议州之胜。龙蟠虎踞,岭绝峰高,这是都向武州。山巍江险,威生不测,这是都康州。控南交为极边之地,则为龙州。山川环秀,回顾有情,则为江州。诸峰簇秀,二水交流,则为思陵州。累峰据前,峻岭峙后,那是上林长官司。群峰耸峙,涧水环流,那是安降长官司。”诸将把酒在手,尽皆称奖,曰:“朱平章真可谓指顾山川,尽在掌上,敬服!敬服!”徐达又问:“何真以岭表地方投降,今主上何以待之,但不知当初何真何以据有此地?廖将军必悉知底里。”永忠对曰:“他原是广州东莞人,英伟好书史,学剑术,出让于元,后以岭海骚动,弃官保障乡里。却有邑人王成构乱,他纠集义兵共除乱首。谁想王成筑寨自卫,坚不可破,何真立榜于市。曰:‘有人缚得王成者,赏给黄金百斤。’不料,王成有奴缚之而出。何真大笑,对王成曰:‘公奈何养虎为害,此正自作之孽,天假手于奴耳。’便照数以金赏他,一面令人置汤镬,驾于车轮之上,令将王成之奴,于镬中烹之,使数人鸣鼓推车,号于众曰:‘四境之内,无如奴缚主,以羁此刑也。’由是人人畏服,遂有岭南。一方之民,果蒙保障。闻我师至潮州,何真上了印章,即籍所部郡县户口、兵马、钱粮,奉册归附。主上特赐褒嘉,命其乘船入朝,宴赏甚厚。”说话之间,不觉军中漏下二鼓,诸军各回本营安歇。次日,徐达备将军情

差官到汴梁申奏,不题。

且说元顺帝自从受了太尉哈麻女乐,宫中日夜欢娱,又有妹婿秃鲁帖木儿等,撺哄做造魔天之舞,雕龙之船,晏安失德,四方战争的事俱不奏闻。便略有些声响,都被这些好人遮糊过去,顺帝也不留心。忽一夜间,顺帝在宫中甚是睡不安稳,朦胧之中,见有一个大猪徘徊都城,径入宫内,把身子直扑过来。顺帝连忙逃走,躲在一个沙尘烟障去处。惊醒了,甚是忧闷,披衣而起。待得天明正将视朝,忽有两只狐狸,黑龊龊的毛片,披披离离,若啼若哭,从内宫内殿直跑上金交椅边,咬了顺帝的袍服。拖扯出去的一般。顺帝如痴如醉,没个理会。两边宫娥、内监,看了急来救应,那两个狐狸望外边直走,顷间,更不知那里去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六十七回 元宫中狐狸自献 大明兵顺帝被困

河洲忽遇塞天秋,铁骑横舟咽不流。

树有鸣鸠知雨殢,井浮白晕识云留。

神圣精孚天作今,孽狐连雾退成雠。

至今朔漠烟尘满,空奏胡笳对月愁。

且说胡元满朝臣子,且不行君臣之礼,祇去寻捉狐狸,那知道两个孽畜,一阵烟便不知那里去了。倏忽间转出一个官来,奏道:“臣司天使者,前日癸酉,都城中红气布满,如火照人,自寅至巳,此气方息,如此二日。昨者乙亥又见黑气弥漫,十步之内昏不见人,亦自辰至巳方消。占及天文似主不吉。今夜又闻清梦不宁,朝来又有二狐啼哭,伏乞陛下修省,以正天变。且又闻得大明之兵已至济宁,此去甚近。倘或不备,都城恐难坚守。”元帝听了,惊得魂不附体,因对众将曰:“前者脱脱左丞相,但有四方边警,他便在孤家面前百计商量,调兵征剿。近来闻得他已没了,更不见一人说及征战之事。今闻大明攻取中原,已诏谕扩廓帖木儿挂帅,经略山西,据保河北。李思齐为左帅,张良弼为右帅,会陕西八路之兵,出潼关转河南。何以许久不闻一些信耗,众卿有何妙计,为朕分忧?”祇见诸臣面面相视,不能对答。元帝长叹一声,闷闷排驾回宫而去。

且说徐达令诸将会集济宁,一面差官到汴梁申奏军情,一面与众将定取燕都之计。仍令朱亮祖同廖永忠集水寨俞通源等八将,选战船六百只,分为东西两路,进攻闸河。前番分班进征的陆兵,俱合大部听遣。又拨郭英领兵二万为先锋,吴复、周德兴、薛显、张兴祖率兵一万为左翼。华云龙、孙兴祖、康茂才、华高率兵二万为右翼。常遇春、李文忠领铁甲兵五千,为右军接应。汤和、沐英领铁甲兵五千为左军接应。徐达自己督领张龙、汪信、赵庸、金朝兴、郑遇春、梅思祖压阵而行。分拨已定。此时正是夏去秋来,一向苦于无水,一应船只,胶不可动。朱亮祖行了火牌令济宁知府方克勤火速派拨民兵一万,自己亦令舟师一万,星夜开浚。民与兵各分东西量定丈数疏通,稍自迟延依军法处斩。克勤看了火牌,欲待开浚,苦于劳民;欲待不开,苦于违法。正在十分烦脑,那儿子叫方孝儒上前对父亲曰:“军令开浚,岂宜有违?但非民力之所能为也。我闻圣天子行事自有神助。父亲还当虔诚祷告于天地,或得天赐甘霖,以济行兵,以苏民苦,庶几有济,亦未可定。”克勤听了儿子的话,也不差派民工开浚,祇在府城中心青衣素带,率了诸老百姓连日哀告天地,拜了二日。亮祖的水军依令疏通东边,开有二十余里,更不见方知府差一个人儿浚掘,亮祖也不知克勤如此情由,一时着恼起来,说道:“这是元帅军令,那个不依。那方知府何故敢特来怠缓。即刻提他书吏,各于军前捆打三十大棍,押解下来,火速拨民疏浚。”且说天有感应,夜来大雨如注。将及黎明,水深六七尺。舟师奋力而进。遂到了河西,竟去湾头上岸。恰好郭先锋人马也抵通州。祇见大雾迷江,数步之间不见人面。郭英大喜,便对水师廖永忠、朱亮祖等十将曰:“如今大雾横江,不若乘此机会,公等十人分着东、西,各带兵五千埋伏道侧,我自领兵前进。祇听连珠炮响,公等张两翼而出,便可胜敌矣。”永忠等依计而行。郭英直至城下骂阵。拒守的正是元将五十八国公,从来号为万夫不挡之勇。每常闻说如大明将帅智勇,他祇狠狠的对人说道:“祇是不曾逢着敌手,天下那有常胜的。可恨我不曾与他们对手。”如今把守通州。他便磨拳擦掌说道:“决不许朱兵驻足三十里之内。”谁想大雾弥漫,直至朱军攻城方纔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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