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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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烈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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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邓愈曰:“凡得州郡,汝宜驻兵抚辑降附。近闻元将王保现集兵汝宁,他的行径,如筑堤壅水,惟恐漏泄。尔往荆南,倘能爱恤军民,则人心之归犹水之就下。是穿其堤防,使所聚之水都漏泄也。用力少而成功多,正在今日,尔宜敬之。”邓愈奉命来至遇春营前,那遇春正与安陆守将任亮血战。看那任亮甚是骁勇,二将斗到五十余合,未分胜败。邓愈大叫道:“常将军,待末将为公活擒此贼……”声未绝,手中展开锦索,向天一撒,把那任亮活捉到马上去了。一个回头,把马一拍,向自己营中跑回。唤三军将任亮打入囚车,解金陵候旨发落。遇春见邓愈捉了任亮,便纵马入城,抚慰了百姓。即令沔阳卫指挥吴复,在城把守。次日,发兵前至襄阳。祇见城门大门,百姓携老扶幼,一路跪接,备说镇守元将闻风逃遁。遇春吩咐后兵传言,请平章邓愈进城,安辑人民,出榜晓谕,自己统领大兵追杀元将五十余里,因俘士卒五千余众,获马七百余匹,粮一千余石。正要转身回军,恰有元佥院张德山、罗明跪在马前,将谷城一带地方,与元思州宣抚并湖广行省左丞田仁厚等将,所守镇远、吉州军民二府;婺川、功水、常宁等十县;龙泉、瑞溪、沿河等三十四州,尽行降附。遇春即令军中取过马匹,与三人骑了同至襄阳城中。早有平章邓愈在府整备筵宴邀人相聚;一面再将得胜纳降事务,修成表章,申奏金陵。内并请改宣抚为司南镇西等处,宣慰使司,仍以田仁厚为宣慰使。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四十五回 击登闻断明冤枉 常遇春平取淮东

宝刀映漾大场中,健儿对舞将军雄。

翻身上马力递虎,弯弓殪兕走罴熊。

归来天上云霓赫,赓歌臣主欢无斁。

崇文宣武圣明时,犹异奸僧萌恶孽。

东邻有妇貌如花,忘却无家欲有家。

荳蔻孙香强作合,葡萄一醉日披查。

墙上桃花应有主,任彼颠狂还自失。

一生注定子和夫,九重卖听身廿死。

昭揭纲常如日星,燕子衔泥垒旧亭。

寄语菩提宗教者,六根清净太来经。

却说常、邓二将军统兵攻取荆、襄之地,恰有张德山、罗明、田仁厚三人闻风来归,有许多地面。因一面申文保留仁厚为宣慰使,又备说元将任亮虽被擒获,然壮毅可用。太祖俱允奏。以田仁厚镇抚荆南,仍授宣慰之职;释任亮为指挥佥事;敕令邓愈为湖广行省平章,镇守襄阳;常遇春暂领兵回金陵听遣征讨。

是时江西湖广皆平,太祖因会集多官计议道:“张士诚贪得无厌,僭称皇号,倘不及时剪灭,小民何忍受其凌虐!”因吩咐将士:“明日在教场观兵倘能战胜者,受上赏;其有被伤而不退怯者,亦是敢勇之气,受中赏。”诸将帅领命退朝,准备各部军马去讫。次日五更,太祖出宫,排驾直至演武场中坐下。即谓起居郎官詹司,从傍登记今日比试胜负于簿子上,以便赏罚。大小三军个个抖擞精神,逐队、逐伍、逐哨、逐营,刀对刀,鎗对鎗,射的射,舞的舞,马军对马军,步卒对步卒,十八般武艺,从大至小,件件比试过了。又命火药局装起火铳、火炮、火箭、鸟嘴喷筒等项,俱一一试过。自黎明至天晚,太祖照簿上所记胜负,各行赏罚。排驾回宫,昏暗中远远望见一人倚墙而立。太祖指问巡街兵马指挥曰:“那人是谁?”指挥即刻将此人拘押到驾前,询问籍贯、姓氏。那人回曰:“小人攸州人氏,姓彭,双名友信。县官以臣文学,赍发来此,今早方到。闻吾主选拔将士,不敢奏闻;适见驾回,遍走民家回避,以面生可疑无人许臣进门,因此倚墙而立。”太祖听他言词清亮,且举动从容,抬头看见天边霓色粲然。因曰:“我昔时登驾,以云霓为题,得诗二句。你即有文学。可续成么?”友信奏曰:“愿闻温旨!”太祖吟道:

谁把青红线两条,和云和雨系天腰?

友信接应答道:

玉皇知有銮舆出,万里长空驾彩桥。

太祖听罢大喜,即令明早入朝进见。

次早,钟声方歇,太祖即着内臣出朝探视友信来否。祇见友信整冠肃裳已到多时。太祖视朝礼毕,对侍臣曰:“此有学有行之士,朕欲任为翰林编修,众卿以为何如?”廷臣齐声应道:“极当,极当!”友信拜谢方毕,祇听朝门鼓声内咚咚的响,原来太祖欲通天下民情,及世间冤枉,倘无人替他伸理,便任百姓到朝挝击此鼓,名曰“登闻鼓”。如有大小官军,阻遏来人者,处斩。此分明是当初治水的禹王鼓,轺求谏的美意。太祖听见,便宣击鼓的进来。不多时,祇见一个至美至洁的妇人,年纪祇有二十余岁,飘飘冉冉走向殿前叩头,实时俯伏,口中诉上:“小妇人周氏,父亲是扬子江边渔户。将奴嫁与李郎,在金山寺附近亦以捕鱼为生。嫁方两载,生下一个儿子。时常有邻家江妈送我些胭脂花粉,小妇人亦时常把些东西回她,因此往来甚是亲密。一日,李郎捕鱼未回,妇人因邀江妈到家相伴同睡,谁想江妈不良,暗将僧鞋一双藏在床下。次早,江妈回去,恰好李郎归来,在床下见有增鞋一双,疑是妇人与和尚通奸。任我立誓分辩不信,逐我回到娘家。离别时,曾古诗一首,诉明衷情。那诗记得道:

去燕有归期,去妇有别离。妾有堂堂夫,妾有呱呱儿。撇了夫与子,出门将何之?有声空呜咽,有泪徒涟面。百病皆有药。此病最难医。丈夫心反复,曾不记当时:山盟与海誓,瞬息竟更移。吁嗟一妇女,方寸有天知!

李郎也祇做不闻,祇得长别。自此,将及半年。有个新还俗的僧人,叫做惠明,原是金山寺和尚,托媒来说要娶妇人。父亲作主便嫁了他。前晚酒中说出当年江妈妈时常送些花粉、胭脂,及夹藏僧鞋的事务,原来都是这和尚的奸谋,因此将小妇人夫妻拆散。后诉本地知县做主,谁想他又央人情,不准呈词。这段冤枉,全仗皇上审理。”太祖听了大怒,即唤殿前校尉星驰拿捉奸僧、江妈并本地知县,同金山寺合寺僧众到殿前诣问。不一日,人犯解到,一一都如妇人所言。登时,命将惠明凌迟处死;江妈坐主谋枭首。同寺内十二个僧人,坐知情罪杖责;知县遏绝民情,收监究问;其余寺僧,俱发边远充军;这妇人仍着原夫李郎领回,永为夫妇。判讫。

暑往寒来,光阴迅速。不觉又是孟冬天气。太祖对徐达、常遇春曰:“今日士卒训练已精,军粮又足,公等宜率马、步、舟师,一并进取,先克淮安与淮东后。便攻泰州一带,庶几剪去士诚东北股肱之地,股肱一失,心腹自亡。”二将领命辞朝,择日率兵二十万,向淮东一路进发。

且说士诚知朱军攻取风声,即召满朝文武商议。恰有四子张虬向前奏曰:“臣意金陵兵马,本欲先取淮安,后攻泰州,我处不如遣舟师进发淮安,次于范蔡港口,以疑彼师,使他进退两难,彼此分势,日久师老,不战自退矣。”士诚听了,称言:“有理,有理。”即令张虬带领舟师依计而行,一面又遣人驰赴泰州,令守将史彦忠小心防守。不表。

且说太祖在金陵,探子报知士诚如此行兵信息,因作书谕徐达道:

贼兵驻扎范蔡,不敢阵于上流,分明是欲分我兵势耳,非真有决机乘胜之谋也。宜遣廖永忠等率舟师迎之。大军切勿轻动,待他徘徊江上,听其自老。候其怠慢,攻之必克矣。泰州既克,则江北瓦解,不卜可知。

徐达接谕,即率兵驰赴。由淮安至泰州界安营。泰州史彦忠早已知风,便对众人商议曰:“金陵兵势浩大,若与对敌必不得利。以我见识,城中粮饷甚多,祇宜固守。一面使人往姑苏求取救兵接应,方可迎敌。”众人皆言:“元帅高见不差。”史彦忠即修表遣人往苏州求救,又调各将士固守城池。朱兵直抵城下,每日令人大叫骂战,彦忠祇是坚闭不出。徐达传令在正南祇七里外安下大营。众将皆来议攻城之策。徐达曰:“吾知此城甚是坚固,而且兵多粮广,以力攻之必不易克,徒伤士卒之命。莫若另生计较攻他。”即命众将每日遣小卒在城下百般大骂,激他出战。那史彦忠祇是在城坚守,不许一人出城,相持了半月。徐达见众军无事,即令冯胜帅所部军马一万,进攻高邮去了;过有七八日,又命孙兴祖领兵一万,把守海安去讫;又对遇春、汤和、沐英、朱亮祖、郭英等曰:“我想史彦忠乃东吴善守之将,不若乘此严寒,人将过岁,吾有方略在此。但是事机要密,诸公幸勿漏泄。”即向众人耳傍说了几句,如此如此。众将曰:“元帅之计,甚妙。”次日,徐达传令:“诸军在此,以客为家。今彦忠既不出战,亦且听其自然。目下已是除夜,汝等各宜庆贺数日,以享韶华。”说完,即在帐下设一个大宴会,齐集众将,高歌畅饮,扮戏娱情,一连的热闹了七八日,不题。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节完)

第四十六回 幸濠州共沐恩光 徐达睹计取彦忠

问君兴废事如何?成败犹如一局棋。

斩眼请看青发少,回头不觉白眉多。

秋声鹤唳愁应燥,春老莺啼苦自知。

离乱也思归去好,一蓑烟雨酒堪炊。

且表徐达见史彦忠坚守不战,因此设计,令军士也不攻城,趁着三阳佳节,解甲休兵大吹大擂,一连饮了七八日光景。早有细作看了朱军这般光景,报与彦忠知道。彦忠大笑,曰:“如此村野鄙夫,岂堪大将。今彼既自骄自肆,上下各无斗志,不如乘机破之,何必定要外兵来援。”彦忠又恐未必是实,就唤儿子史义曰:“我今令你前往打探虚实,汝可将书一封假以投降献城为名,观其动静。”史义领令,赍了降书,径投徐达营前,令士卒报入。那些士卒也不阻止。史义直入营中,但闻笙歌聒耳,嬉戏的妆生妆旦,抹粉涂朱,在堂中搬演杂剧。那个徐达元帅与这些众将,沉酣狼籍,略无纪度。史义在傍细看了一会,也没有人来查他姓张姓李,又是半晌走到桌子边,摸出书来投递。徐达假作醉眼,问他:“你是何人?”史义答曰:“小的是史彦忠帐下将书来的。”徐达即又取了书一念,云:

泰州守将万户侯史彦忠端肃书奉大德总戎徐公麾下:伏念久思圣泽,愿沃仁风。彦心昨闻师临敝邑,即欲衔命投降:奈吴有监史,未得隙便。今监使已回,谨献户归降;乞保余生,为一卒幸也。特此先容,余当面禀。

徐达看书大喜,便以酒食与史义吃,问曰:“主师几时来降?”史义权对曰:“明日即来。”徐达即传令军中,曰:“泰州已降,正可设宴而贺。明日必多增筵席十桌。至于带来军士,且到临时宰杀牛马犒赏。”忠义即叩头出得营来,又听得帐中鼓吹声歌,不住交作,喜不自胜,即刻回到了泰州,备说三军的榜样。彦忠大喜,曰:“今夜不杀徐达,永不为大丈夫。”是日,正值元至正二十六年,丙午正月初七日。约莫一更左右,彦忠率兵二万出泰州城南,悄悄的驰至徐达营前。但闻营中更鼓频敲,便引兵直向营侧,祇见满地士卒,皆熟睡不醒。彦忠即吩咐将卒曰:“汝等不必杀死士卒,径杀徐达,方为大功。”帐中灯烛微明,遥见徐达伏几而卧。彦忠遂令三军奋力杀入。谁想方踏进营中,都落入坑中。坑深达数丈,下面俱是两头尖的铁钉、狼牙、虎爪,陷入即死。仔细一看,地上尽是草人。彦忠大惊,退步而走。忽听得一声炮响,伏兵四起,东南北三面,密如铁桶的军士杀将拢来。止有西方兵马少些,彦忠即命令军士投西而走。徐达传令,即将火铳、火炮、火箭、长鎗手一齐追来。前面皆是大沟,阔有二丈余,深有三丈余。彦忠兵马堕死者不计其数,止约剩有百余士卒。彦忠祇得踏着浮尸而逃。此时天色已明,彦忠深恨为朱兵所诱,且行且怨。祇见当先一军阻住去路,为首大将却是汤和,高叫曰:“不如早降,免你身死!”彦忠大怒,纵马来战,汤和便举刀相迎。不上十合,彦忠勒马而逃。汤和乘势追杀。将到泰州城边,祇见城上摇摇曳曳,耀日遮云,俱是金陵常元帅旗号。忽见吊桥边旗竿上,早将史义首级悬在高头。彦忠自度力不能胜,拔剑自刎而死。徐达带领百十人,入城安抚百姓。其余军士不得乱离队伍。次日,发兵一万,前往高邮助冯胜攻打高邮。那高邮守将俞中,被冯胜日夜攻战,正在危急,忽闻泰州又破,且添雄兵前来攻打,祇得出降,不题。

且说太祖一日曰:“濠州是吾家乡里,今被士诚所据,是吾虽有国而实无家!”前者,命韩政同顾时领兵攻取,谁想守将李济领兵拒敌。又着龚希鲁去说萧把都,亦且观望未决。今点兵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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