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说了一半,她的手指已经触碰到玉镯的纹路,翡翠玉镯上似乎有一种吸力,将她与韩祁一同拉入某个空间中。
她只觉眼前猛的晃动数下,仿佛连时空都扭曲了。
“阿姐……宝宝……”这一变故吓坏了韩玥,吓得她捂住了嘴,后退半步。
最先消失的是韩祁,紧接着是韩静,她的上半身慢慢变得虚幻透明,紧接着是腿,如鬼魅般若影若现。
“快走……”韩玥不但不离开,反而猛地扑身上前,一把抱住韩静即将消失的双腿,坚决道:“我也要去,阿姐别想丢下我。”
“别碰我。”韩静想阻止,却明白已经来不及。
韩玥一触碰到她的双腿,顿时被那股吸力锁定住,随着她一同消失。
天旋地转后,眼前是碧草连天万里,树林星罗棋布,她们竟站在平原中间,远处三座高山巍峨矗立,彩云缭绕,宛如梦境。
“不对劲。”韩静惊呼,被眼前的场景怔住。
四周温暖如春,身上厚实的棉衣立马捂出了细密的汗水,此处,不是她所熟悉的嘉国土壤境地,更非同一个空间。
“阿姐,这是什么地方?你偷偷藏起来的极乐世界吗?我就知道你想偷偷一个人玩,可别想抛下我,幸好我机灵,跟着你一起来了。”韩玥死死的揪着她的衣摆,兴奋的看着陌生的地方,略显局促问。
韩静茫然环顾一周,虽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直接抬手揍了韩玥一个爆栗:“玩?说了让你别跟来,若是有危险了怎么办,父亲母亲将来由谁照顾。”
韩玥被揍并不害怕,只是蜷缩着脑袋,硬气道:“阿姐若有难,我岂能视而不见。”
心里有一阵暖流划过,韩静伸手摸了摸她头顶,叹息道:“但愿咱们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救出钰儿,一起逃出生天。”
“哇哇哇,哇哇。”这时,十米外的灌木林突然传来孩子的叫声。
“是钰儿。”韩静分辨出韩钰的嗓音,快速追赶过去:“小妹快跟上,别随意走动,更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好,都听阿姐的。”韩玥扬着包子脸点头,手掌揪着她的衣摆,紧紧跟她身侧。
走了大约数十米,眼前出现一大片低矮的灌木林,灌木林旁,奶娃娃韩钰正光不溜丢的趴在草堆上,四肢趴地,费力的朝灌木深处爬行着。
“咿呀呀……”她脸蛋紧挨着地面,垂涎欲滴的望着地上滚落的鲜果,依照本能的吞食着,小嘴准确无误的衔住一枚枚果子,吞入腹中。
“钰儿,这东西不能随便吃,会卡主喉咙的。”韩静立刻上前将地上光溜溜的女儿抱去怀中,将十米开在的红棉袄拿起,替她穿上。
脚旁,碧绿青翠的灌木长着许多不知名的野果,红如仙品晶莹剔透,果子仅仅指甲壳般大小,缀满了枝头。
许是熟透了,野果掉了满满一地,散发着氤氲芳香。
“哈哈,钰宝宝羞羞羞,没有穿衣服!羞羞羞,屁股露露露!”韩玥见到韩钰,乐得手舞足蹈,甚至拍手哄笑。
韩钰晃动着明媚的眼,似乎听懂了,一顺不顺的望着韩玥。
“哎呀,钰宝宝认识我了。”韩玥高兴的无以复加,屁颠屁颠的对韩静道:“阿姐,钰宝宝定是欢喜我的。”
韩钰仍是一副判官脸,淡漠的别开头,十分酷拽的,十分霸气的,不理她。
“钰宝宝生气了?”韩玥被无视,不怎么高兴了,一把抱住韩静的大腿往上爬,嚷道:“阿姐,我也要抱抱,我要看钰宝宝,她怎么能鄙视我呢。”
这一闹腾,韩静心底的恐慌莫名的消失了。
第24章 鸣冤
韩静无语扶额,道:“瞧瞧,左手是祁儿,右手是钰儿,哪里还有空闲的地方。咋们该想办法离开,这地方诡异的很,也不知道那果子有没有毒,钰儿吃了那么多,急需找一个大夫看看才能安心。”
这地方太诡异,若平儿发现他们一起失踪了,会急忙去禀告母亲的,倒时鄂县若真出现疯言疯语,会将她当做妖孽火烧了的。
“好吧,都听阿姐的,我不会给阿姐添乱的。”韩玥缩回了手,垂头丧气道。
“若没有猜错,我们怕是进了翡翠玉镯的空间里面。”韩静喃喃道,心底有种直觉,这自成一派的空间,定是她佩戴的玉镯造成的。
“什么翡翠玉镯?”韩玥听不明白,扬着脑袋问。
“这些以后再与你解释,小妹抱紧我些,绝不能松开手,我们要快些离开。”韩静对韩玥交待一句,便一把握住翡翠玉镯,朝着高空呵斥道:“我要出去,让我们出去。”
一说‘出去’两字。
她眼前突然一晃,又是一阵斗转星移。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韩静发现四周的景色又变幻了,她茫然的察看周围的一切。
眼前依旧是她的厢房,盆中碳火正燃烧着,烈火余晖映在脸上,照耀出一抹酡红的光,却仍抵挡不住四周的寒意。
“平儿?玲儿?”她向屋外唤了声。
良久,仍无一人回答,似乎在她们消失的时段里,没有任何人来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这里的时间是静止不变的?”韩静狐疑,低头看向手上带着的翡翠玉镯,惊疑不定。
“阿姐会变法术呢,真好。我还没吃那些果子呢,钰宝宝吃了好多好多,看上去很美味,我也要吃。”韩玥依偎在韩静身侧,孩童心性作祟,缠着要她,定要再进到那个空间去。
韩静被缠住,将一双儿女放在床榻上,半蹲在韩玥面前认真的:“你若想让我再带你去玩,就先答应阿姐一件事。”
“好啊,只要是阿姐说的,我都听。”韩玥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得,就怕她反悔。
“今日的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切记不能对第二个人说,小妹能否做到?”韩静语气柔和道,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
秘密,仅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
韩玥笑得眉眼弯弯,重重点头道:“好,我绝不会与第二个人说的,就是父亲母亲问起,我也不告诉。”
“这样就好,现在时辰不早了,下回我再带你去玩,好不好?”韩静指了指屋外的天色,又怕她再闹腾,又哄道:“母亲还交待了你刺绣的活,等你将青竹香囊绣好,阿姐定带你去玩。”
韩玥笑容跨下去,刚想嚷嚷否决,又被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莫非你忘了母亲吩咐的针线活?”韩静摸了摸她头顶,柔声询问。
“没有忘记,只是阿姐绝不能食言而肥,不能偷偷的一个人去那里玩。”韩玥闷声道,顺道将头顶上蹂‘躏的手掌挥开,十分傲娇。
“好,不偷偷去。”韩静笑着承诺。
不偷偷去,可以正大光明的去。
在事情未查明清楚前,她不能让妹妹跟着一同去冒险。
刚哄好韩玥,平儿就带着奶娘进了屋,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主子,奶娘们来了。”
“老奴来迟,还望少夫人恕罪,”两名身材丰韵的中年妇人慌乱上前,跪地惶恐道。
韩静站起身子,挺直腰杆坐到床榻边上,道:“祁儿钰儿已经睡下,已没事了,都退下吧。”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玲儿慌慌张张的呼唤。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衙门来人了,官差传话,让您去一趟府衙。”
似乎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她一边极速奔跑一边高声叫唤着,全然忘了府内的规矩。
“何事这么惊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韩静侧头看一眼睡得香的儿女,急忙朝屋外走,沉声制止。
玲儿走得太急,看到迎面而来的韩静,一时停不下步伐,直接撞了上去。
“主子小心。”平儿惊呼。
见到迎面而来的韩静,玲儿忙往右侧一避,试图避开互相碰撞,重心不稳朝一侧摔去。
韩静忙伸手去扶:“小心些,这么毛毛躁躁,若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玲儿身形瘦弱,倒下的瞬间被韩静拉住手腕,勉强制止了下跌之势,只是臀部跌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主子,事情太棘手了,奴婢一时……一时太紧张了。”玲儿小心的揉了两下大腿外侧,快速爬了起来,强行撑起一摸笑容道。
“方才你说官差上门,所谓何事?且慢着说来,我们韩家人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庄稼人,何须惧怕府衙。”韩静领着玲儿出了屋子,到了厢房的大堂中,坐到首座。
“奴婢去厨房取热水,途中遇见了张嬷嬷,张嬷嬷让奴婢速来告知主子,让您速速回屋梳洗打扮,待会要随着官差大哥一同去衙门一趟。”玲儿口齿清晰,三言两语就将事情道明。
“为何要我去府衙?母亲呢?”韩静敲了敲手侧的鎏金花纹香炉,瞧不出神色问。
手下的香炉冰冰凉凉,没有燃烧熏香,屋内空气清幽,除了一支红梅插在花瓶里,飘出几缕自然的芬芳气息,再无其他刺鼻气味的东西。
刚刚满月的孩子不适合闻香料的气味。
看来,奶娘们将祁儿钰儿照顾的很好。
玲儿见韩静有些恍神,明白她对府衙的事满不在乎,略显急切道:“夫人与吴管家去茶园了。张嬷嬷还说,是因为今日杨产婆将府衙的鸣冤鼓敲响了,状告狱中恶霸李大狗,杨产婆说自己作孽太多,这才遭了报应,正在县衙闹得不可开交。”
鸣冤鼓?
鄂县向来民风淳朴,除了恶霸李大狗那一段时间里作恶,乡里乡亲都十分和睦亲厚。自李大狗被魏易擒住,关押在牢里,鄂县几乎可以说是夜不闭户。
县衙的鸣冤鼓,在数十年来,就算李大狗作恶,它也从未被敲响过一次。
韩静收回敲击香炉的手,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蹙眉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杨产婆既然状告的是李大狗,又何必传唤我去府衙?”
“杨产婆直言自己犯了谋杀罪。她说一个月前,受李大狗的胁迫,在主子的汤药中下毒。因为作恶多端,现在遭到老天惩治,将她孙儿的命剥夺。杨产婆想向您忏悔,更誓死要将李大狗治罪。因干涉到人命,尹浩尹大人特命人传唤您过去。”玲儿急忙回道,每说一句,就感觉舌尖发麻,心底抑制不住的惧怕起来。
杨产婆受李大狗胁迫?
不对。
前世她听吕晴说过,是魏易筹划害得她难产,致使韩家无人继后。
如今怎么成了李大狗唆使。
前段时间,她之所以没有揭发杨产婆。
一是因为自己平安诞下孩儿,忙于照顾孩子,调理自己身体;二是她以为杨氏爱护孙子心切,故意恐吓她,想讹诈韩家的钱财。
杨氏身世凄苦,她怜悯的同时,更想替一双孩儿行善积德,这才放任杨氏所作所为,没有追究。
韩静蜷缩着的手紧握成拳,十分冷静问:“杨产婆的孙儿死了,是何时的事?”
第25章 讹诈
“奴婢不清楚,张嬷嬷说整个鄂县的人都在府衙前围观,您耽误不得。官差大哥正在韩府门口侯着,还望主子快些准备。”玲儿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口狂跳不止。
她吃惊于韩静的理智。
原以为韩静会大发雷霆,又或是骂她危言耸听,骂她乱嚼舌根,不想却什么都不是。
莫非主子早就知道,当日杨产婆想害她?
“乳娘,待会去将何郎中请来,让他替钰儿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韩静朝内室的床榻上深深注视一眼,慈爱的望着一双儿女一眼,随后向跪在一侧的乳娘交代一句。
稍微年长一点的乳娘匍匐地上,恭敬回禀:“是,少夫人,老奴即刻就去唤。”
韩静点了点头,望向玲儿,道:“杨产婆既然已经闹到了衙门,何必再磨磨蹭蹭换衣衫,走吧,且去瞧一瞧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甩衣袖,脚步坚定的迈出。
绵绵细雨夹着雪花吹落,凉入心扉。
韩静连暖炉都未取,仅撑着一把朱红的油纸伞,脚步稳健的往府外走去。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将那日的药渣取来?”平儿不安的跟在身后,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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